第1章,相親

第1章,相親

我叫陳永良,因為我們這裏取小名就用名字最後一個字前面再加一個‘阿’字所以大家更習慣叫我阿良。

我的名字是我父親取的,‘永良’也就是永遠善良的意思。可惜我的父親在我六歲那年就去世了,那是一個比較寒冷的冬天臨近春節,我的父親挑着木炭去鎮上趕集準備賣些錢來進年貨。

在途徑一個水庫的時候剛好遇到一個姑娘跳水自殺,我的父親就丟下擔子奮不顧身的去救那姑娘,結果人沒救上來我的父親也被淹死了。我父親去世后我的母親一個人嘔心瀝血的把我拉扯大。母親經常對我說要不是有我父親去世后她也活不下去了。

母親沒再婚,很多人都問她還那麼年輕為什麼不再找一個人過日子,母親總是說害怕后爹會對我不好,兒子就是她的一切甚至比命還重要,絕不能讓我受到一丁點的委屈或者傷害。

我的故事還要從我三十一歲那年的一次相親開始講起。

三十一歲的我還沒有成家,這事己成為了母親嚴重的一塊心病,那時候只要想起我的婚事她就焦急萬分寢食難安。看到別人家有白白胖胖的小娃子她更是羨慕得不得了。

其實我自己也很着急必定我們村裡三十多歲以上的光棍就有十多個。三十多歲的我身體上也有了一些明顯的變化,髮際線高了許多頭頂的發量也越來越少,只要稍微一低頭就能看到稀疏的頭髮裏面一圈白白的頭皮若隱若現。

每次低頭照鏡子我都感覺特別煩惱,它不但拉低了我的顏值還讓我本就普通的條件加上平凡的長相相親成功機會又大打了幾個折扣。

從二十歲開始我媽媽就安排我相親,有的嫌我是單親家庭,有的嫌我個子不高才一米六五,有的嫌棄我人太老實性格又內向,有的覺得我家庭條件不夠好,反正相親對方能看得上我的幾率只有百份之九十八左右。

還有少數一兩個看得上我的我又實在下不了決心委曲求全,所以在這個男女比例嚴重失調的時代像我這種沒顏值沒條件又沒口才和膽子的都不單身那很多單身同胞都會大喊,‘天理何在!’

母親經常都會與親人或者朋友訴苦,‘像我家阿良這麼一個善良孝順又勤懇的男孩為什麼就沒人看得上呢?現在是什麼世道呀!相過那麼多姑娘就是一個沒成,哎!這年紀越來越大可都急死我了!’

親友們大概都會這樣安慰,‘沒辦法,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緣分,可能是你家阿良婚姻的桃花還沒開,這緣分吶要是還沒到怎麼找也找不到,要是緣分來了那是牆壁都擋不住的,說不定自己都會送上門來呢!’

以前連我聽了類似的話還會覺得挺有道理的,可是到了三十多歲眼看周圍的光棍越來越多我對緣分這玩意是徹底的失去了信心。

舉例我們國家現在十個未婚者中就只有三個女孩其它七個都是男孩那三個配三個還剩四個男孩,一個蘿蔔一個坑這四個男孩他已經沒有了女孩來匹配,那桃花開得再盛它也沒用不是嗎?不過話又說回來我三十一歲這年還真就跟走了桃花運似的出現了幾段姻緣。。。

第一段姻緣是我們村黃嬸介紹的一個姑娘叫黃求弟。黃嬸說那可是個好姑娘身材很好又能吃苦耐勞,娶回家去絕對會是幹活的一把好手。

雖然吧我對相親這事已經徹底的失去了信心,但每次有點機會我還是抱有一線希望希望奇迹會出現,希望那個我喜歡她她也喜歡我的姑娘會到來。

儘管這種希望會一次次無情的破滅。。。

在上一輩人看來黃求弟的確是身材很好因為身材高大就能吃苦耐勞好生兒育女就是好身材,但在我眼裏卻有點好過了頭,簡直可以用虎背熊腰來形容。俗話說苗條淑女君子好逑,每個男人都會幻想過娶一個善良溫柔漂亮媳婦,就算走在大路都能讓身邊的男同胞投來羨慕嫉妒恨的目光那得多有自豪呀,當然,就我這條件也只能做做夢而已,現實是只要能找到個馬馬虎虎過得去的對象就算是有了狗屎運了,但這黃求弟卻真的是離我擇偶標準相差得有些不可思議了。

黃嬸原來跟我說黃求弟長得挺好的,沒見她之前我還抱有一線希望,但當她騎着一輛男士125摩托車載着黃嬸,嗚。。嗚。。嗚。。雷厲風行的開到我家門口時我的心立馬就從頭頂涼到了腳底。黃嬸乾枯瘦小的身材坐在黃求弟後面兩隻雞爪般的手緊緊抓住黃求弟圓桶般腰間的衣服。黃求弟高大肥胖她們一前一後的坐在摩托車上就像一隻大猩猩後面趴着一隻瘦猴子。

黃求弟長得就跟她的名字一樣半點女人味都沒有,簡直就像一個牛高馬大的粗糙漢子,身高就得有一米八左右,皮膚粗糙滿臉的痘印就像天空中一顆顆的星星特別顯眼,一張四方國字臉上兩顆水牛眼般又大又圓的眼睛,一個朝天鼻又扁又大,不抬頭也能看到兩個嘿嘿呼呼的鼻孔,一張血盆大口咧嘴一笑真特像猩猩。

黃嬸把相親的地點安排在我家所以我提前去鎮上買了些菜準備大家一起吃個飯,當黃嬸把黃求弟帶到我家雖然我看她第一眼就不打算跟她有進一步的相處,但是也不能當場就說穿,既然人家來了這個相親程序還是得走完的。

我的母親看起來倒是挺高興的,二人下了摩托車後母親忙領着她們到客廳實木沙發上坐下,然後急忙去雜物房端出些瓜子水果之類的零食放在茶几上招待客人。我給每人倒好一杯茶大家簡單客套聊了一會後我就想找機會走開溜忙說,‘黃嬸,媽,你們先聊着,我去做飯去。’

‘阿良,你跟黃嬸和黃姑娘好好聊聊飯由我去做。’我媽忙起身說道。

‘楊梅我也去搭把手做飯吧讓他們年輕人自己好好談,’黃嬸笑眯眯的也起身說。

我母親說,‘那好,就是得麻煩嫂子了。’

黃嬸說,‘哎呀,都是一個村裏的人咋還那麼客氣。’

二人說著就先去了廚房忙活留下我們略顯尷尬的坐在客廳,我感覺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既來之則安之無論如何對人基本的禮貌還是要有的,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於是指了指桌上的瓜果說,‘那個。。。你吃東西哦,喜歡吃什麼就拿什麼不要客氣。’

黃求弟咧開大嘴呵呵一笑說,‘好,你也不用叫,不用客氣!’接着她伸出扇子般大的手抓了一把瓜子啃了起來。’

為了打破尷尬的氣氛些我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找到央視十三頻道看起新聞來。

啃了一會瓜子黃求弟見我不說話開口問,‘你是不是有點緊張?’

我應付着說,‘對,我這人不太愛說話。’

黃求弟眨了眨兩個怪眼說,‘難怪姑姑說你是老實人看來你的確是挺老實的,我覺得老實人挺好的應該比較靠譜。’

我說,‘還好!還好!’

黃求弟說,‘聽姑姑說你這兩年姜種得不錯你們村裡人都說你挺能幹的是吧。’

我還是說,‘還好!還好!’

黃求弟見我不太說話頓了頓說,‘你有什麼想了解我的問題儘管問,我們可以多了解了解。’

我說,‘暫時還沒有。’

黃求弟好像也感覺我不太想搭理她慢慢沉下了臉沒再說話就’喳喳喳’的啃着瓜子也假裝看起電視來,氣氛瞬間又變得尷尬,這可能是我遇到最奇葩的相親,更無語的是過了一會她突然,‘噗’的一聲放了個大大的響屁,我心裏瞬間起毛怕異味擴散過來想跑開又怕對方尷尬,於是只好偷偷用力的屏住了呼吸。

黃求弟一下站了起來滿臉通紅的說,‘我去上個廁所來。’說完就急忙的沖忙了出去。

過了好一會我才張開嘴巴吐了一口大氣。後來黃求弟也去了廚房幫手,飯做好后我與她各自無語只是我母親和黃嬸在不停的聊着,母親可能見我只顧低頭吃飯不說話替我打圓場說,‘哎!我家阿良呀從小就見到女孩就會緊張害羞不太會說話。’

黃嬸手裏抓着個雞爪邊啃邊說,‘這樣的老實人才不會花心才可靠。’

她們大多聊的話題都是我如何的善良孝順,如何的吃苦耐勞、如何的勤儉持家。這類誇獎我的言語周圍人雖經常說但我聽來還是感覺挺耳。好不容易吃完飯我忙去洗碗,她們坐在沙發上又聊了半個多小時才起身要離開,出門后我母親給她們各塞了一個紅包黃求弟順手就接着,黃嬸推遲了半會說了句,‘都是自己人咋那麼客氣。’這才收下。

二人走後我又坐下看電視,母親也坐在沙發上說,‘阿良你覺得怎樣?剛剛在廚房我們問了這姑娘她說覺得你挺好的。’

我不答反問說,‘媽媽,你覺得我跟她合適嗎?’

看我有些不耐煩母親一下就急了起來,‘今天看你對人家好像一點都不上心,怎麼就不合適了,她只要是個人有手有腳的,會生兒育女能吃苦耐勞就行。現在娶個媳婦多不容易啊,哪有那麼多挑剔!’

我說,‘媽!我真的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

母親差點跳了起來說,‘感覺!你對林心如范冰冰有感覺倒是去娶她們回來呀!’

我堅決的說,‘媽!就這女的說實話就是這輩子打光棍我也接受不了她。’

看我態度異常堅決母親立馬流下眼淚來激動的說,‘媽一個人嘔心瀝血把你拉扯大多不容易呀!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打光棍不但愧對我還愧對你死去的爸爸!打光棍你知道打光棍老了有多慘嗎?我們村原來那個老光棍你還記得嗎?那時候你還小,他快去世前幾個月就全身潰爛長了蛆蟲,,從床上掉了下來躺地上哭爹喊娘疼了幾天活活疼死也沒人管,死了以後他哥哥加上幾個侄兒用草席一卷在野地里隨便挖了個坑就埋了。你想想那得有多凄慘呀。跟你說要是你娶不到媳婦等我哪天去世了死也不會瞑目的!’

我說,‘媽!你想得太嚴重了,如果我暫時找不到對象我就先努力創業把姜種好,等有錢了機會就更多了娶媳婦就更容易了。這女的我真的是實在接受不了啊。’

母親說,‘種姜的行情時好時壞你已經種了七八年了也沒賺什麼錢哪還有什麼很大的發展空間?再加上現在種姜的人越來越多土地越來越難找哪能發什麼大財?你就做夢吧能養家餬口就不錯了!還有你從二十歲就開始找對象現在已經三十多歲了!,相過多少親你自己心裏沒數嗎?能看得上自己的本來就不多年輕時候你還挑剔,現在三十多歲了,就拿我們村來說三四十歲沒對象的就有將近二十個,沒嫁的女孩子卻一個都沒有了,你瞧這十里八鄉的都差不多是這種情況,就黃求弟也是她們村為數不多剩下的兩個姑娘,黃嬸說過年去提親的都快踏破門檻了,現在好不容易遇上個不嫌棄你的你還嫌棄人家!你說你有什麼資格嫌棄人家!’

我說,‘媽,這個我真接受不了,下一個吧,下一個我一定聽你的,哪怕她長成一個豬頭或者狗臉我都認命娶了行吧。’

‘下次!哪還會有下次你就等着打光棍吧!’說完母親憤怒的起身走進房間,‘碰’的一聲重重關起門在裏面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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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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