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學
星期日,潤土竟然比我還早就去了紅姐店裏,我到的時候潤土在紅姐的指揮下都擺放好衣物了。我隨意的問了一句“累不累?”潤土則規矩的走到我面前“師傅早,累,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就渾身疼,現在活動活動好多了”。我暈,“以後不用這樣規規矩矩的,師傅這兩字記到心裏就行了,喊國哥就行了,咱倆歲數差不多,都把我喊老了。”我嘟嘟囔囔的說教着。紅姐在一邊起鬨“以後就喊三眼哥就行了,蟈蟈哥多難聽呀”哈哈哈哈,紅姐狂笑不止。我翻了個白眼“我說紅姐,是國,不是蟈,別當著徒弟損師傅行不。”說著遞上兩份早餐。“看在早飯的份上饒了你吧”紅姐隨手給了潤土一份。我就坐在店裏發獃,擺貨的活被潤土搶走了,我現在也是無事可做,早晨來的顧客少,大部分人都習慣下午來買東西。極少部分會在十點以後逛街,上午一般都是聊天打屁時間。我跟紅姐在裏面說話,潤土在外面看店。我悄聲問“姐,你看潤土品性行嗎?”紅姐也低聲回答“暫時看着還行,雖然不會幹活,但是不惜力氣,說他啥也不懂吧?他自己的規矩倒是一套一套的,就是沒有閱歷,像白紙,這孩子膽子應給不小,認死理,容易相信人,沒有眉眼高低,真需要摔打摔打。聽傑子說家裏在市委工作,估計沒有受過挫折,你昨天可是把這孩子唬的不輕。”我點點頭說“我昨天就是試探試探,感覺這貨行,要錢不吭聲就給,磕錢敢死磕,確實容易相信人,他家裏人讓他跟着傑子玩,我嚇唬他半天他還相信我,一點防範之心都沒有。唉,這個是硬傷,早晚我的想辦法讓他長長這方面的閱歷”。“師傅,紅姐,有顧客,快出來”潤土喊着。“噢”答應一聲我就出來了。一看愣住了,“大哥,你咋來了?”竟然是傑子哥!“沒事,瞎溜達,聽傑子說你常在這兒就過來認認門”傑子哥看了一眼潤土。“紅姐,快出來,傑子哥來了”我一邊給傑子哥遞煙一邊喊紅姐。紅姐快速從裏面出來“歡迎歡迎,都是自家人,喜歡啥拿就是了。潤土快去買幾瓶飲料來,你看不知道您來也沒準備啥。”本來傑子哥是為了看潤土而來,聽傑子說了大概我收潤土的經過,他不放心來看看情況,畢竟是市領導的孩子,出差錯了他家裏也不好交代。跟紅姐寒暄幾句后喊我出來單獨聊起來“這孩子怎麼樣?”我撓撓頭“暫時還湊合,能降的住,正直,脾氣倔,有點膽量,臉皮超厚,沒閱歷,沒眼力,容易受騙,飯量一般般。”我總結了這兩天的結論。“想不想跟傑子一個學校上學?”傑子哥突然問道。我一愣,琢磨了會兒“還是算了吧,知道那個學校好,資源好,我有傑子估計就夠了,我相信傑子也有能力,傑子的資源不就是我的資源嘛”我憨憨的說到。“你是個有智慧有義氣的人,希望你倆做一輩子的兄弟,我看好你呦。”說著傑子哥擺擺手走了。見傑子哥次數不多,見一次覺得人家成長一次,越來越范了。耗子偷偷摸摸的冒出頭四處張望了一下,向我招招手。我也觀察了一下地形走了過去。“大哥,玩玩就行了,咋聽說還收了徒弟了,那我現在不真成了老鼠見不得光了嘛”耗子遞過來一根煙苦笑着說。“壞人做到底嘛,要不咱們再演幾齣吧。”我也壞壞的說著看着耗子。“你隨便,我是無所謂,我今天有正事,狼頭襪脫銷了,昨天錢都收了,今天你徒弟在呢,我咋拿貨吧。”我低頭琢磨了會兒“一會兒我讓潤土送過去順便……”說完耗子臉耷拉到地上了,
“我XX,真讓我壞人做到底呀”。我揮揮手走了,留下一臉鬱悶的耗子。到店裏跟紅姐交代幾句就出來了,潤土想跟着我,我讓他幫紅姐留下來。找到傑子和白條簡單說了一下就讓白條去遊戲廳了。我和傑子在遊戲廳的門口隱蔽處等着潤土來。不一會兒潤土推着自行車來了,車上兩大箱子狼頭襪綁在車后。面色緊張,四處張望,走走停停。到了遊戲廳門口喊到“白條哥,白條哥!”傑子抓着我肩膀忍着笑,我則面色平靜看着,傑子看我的表現也學着忍住笑意看着潤土。白條也一臉鬱悶,除了我們幾個人大家那個不喊聲榮哥,打遊戲的熟人都是憋着笑,有的忍不住了白條就挨個頭上拍一巴掌。晃悠着走到門口“就你也敢喊我白條?除了三眼那個不喊我一聲榮哥,再喊白條打斷你狗腿。襪子拿來了?”白條出門衝著潤土沒好氣的說到“聽說你被三眼收做徒弟了?啊,對了,你叫什麼?先看看襪子數量對不對,是兩箱吧。”潤土現在還比較白痴,沒聽出話里的道道來趕緊說到“我叫潤民,兩箱二百雙,紅姐點過數了,要不咱們去別的地方點數吧。”潤土顯得比較緊張,畢竟前不久在這裏白條和耗子干過架。“噢,沒事,這裏也沒事,你是怕那幫人碰見咱們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咋?怕了他們咱們以後不出門了?見了他們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跑唄?”白條一邊胡嘞嘞着一邊四處亂看,弄的潤土更緊張了。“咱們走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趕緊點完我還得回去看店呢”潤土明顯想拉着白條走。白條看見耗子帶着幾個人走過來才哼哼到“行,走就走吧。”潤土推着車子一扭臉嚇的一哆嗦趕緊說到“榮哥,你快跑吧,好像是那幫人又來了。”白條一看“我X,真是那幫貨,我先撤了啊,改天再拿襪子吧”說著一溜煙的跑了。潤土推着車子低着頭想從邊上繞過。“哎,你,別走”耗子邊喊着邊走過來。潤土推着車子就跑,沒跑幾步就被耗子堵住了,“拉的什麼?”耗子裝模作樣的問着,“噗”傑子笑出來聲,“這個傻貨,箱子上有明顯的商標和文字,還用問嗎?”傑子一邊捂着嘴一邊對我說。“萬一是用襪子箱子裝的別的呢?”我也懟了傑子一句。“噢,想的少了。”傑子尷尬的撓撓頭。“襪子。”潤土一邊回答還想一邊推着車走。耗子按住車把說到“上次沒逮到你們,便宜你們了,-這兩箱襪子我留下了,讓你們領頭的過來遊戲廳找我拿吧。”說著示意身邊的人就要卸貨。潤土着急了原地揮着王八拳說到“不行不行,這是紅姐的,不是我的,不能拿。”耗子點根煙,從圍着潤土的人群走出來看向我這邊,我一點頭,耗子明白了。“給他鬆鬆皮”耗子話音一落,其他人就象徵性的動手了,推潤土,踹倒車子,踢襪子的箱子。潤土倒地抱着襪子箱子大聲喊到“救命呀,搶劫了,快來警察呀!”耗子們愣住了,我也愣住了。傑子低聲給我說到“南方人的習慣,沒事你多翻翻書。”我扭頭看着傑子比了個中指。耗子看向我,我搖搖頭又點點頭,意思就是再打。耗子又象徵性的打了幾下喊到“行,有種,咱們改天再說。”不捨得看了又看那兩箱襪子跑了。耗子跑了,白條又跑回來了。“行,小子!有種,你沒事吧,貨別點了,車我推走,一會兒完事我送車回去,你趕緊看店去吧”說著白條推着車子就要走。“榮哥別走,先把拿貨的單子簽了再走。”潤土爬起來從兜里拿出銷貨清單讓白條簽字。我和傑子相視一笑默默的離開了。“還用試嗎?”傑子問我“差不多了,再上學了讓燕兒姐介紹他去摔跤隊練練吧,老這樣南方脾氣真容易挨揍。”傑子點點頭“摔跤隊估計他的跟家裏商量,去不去的咱們說了不算”。“行吧,走一步說一步吧,我現在感覺當老師也不賴,挺有成就感的,不行畢業了也去當個老師得了”“就你?當哪科老師?有教社會學的嗎?還得用這麼多人陪着你教?工資誰掏?”我和傑子邊聊邊往紅姐店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