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貨歸來

趴桌子睡唯一的尷尬事就是流哈喇子，估計睡的時間不長，哈喇子流了出來，自己感覺臉上濕乎乎的就醒了。袖子擦一擦，向紅姐望去，人家正在拉家常。“醒了就吃飯吧”說著把包子餛飩端過來“你小子還挺會睡，包子剛好就醒了，趕緊吃吧”別說真餓了狼吞虎咽起來。批發市場早上開門時人特別多，都是各個地方來上貨的，賣什麼的也有，都是分區域賣的，衣服，褲子，鞋區域都是相連的，後面都是玩具，飾品，日用之類的。紅姐直奔幾個店裏選貨，我則緊跟其後，不吭聲只是觀察再觀察。紅姐也是很利索，補了些貨，打包算賬，我推着租來的小車上放了半車貨緊隨其後在市場裏轉來轉去。現在明顯不慌着進貨了，紅姐步伐慢了下來，走走停停，時不時跟老闆們聊幾句問問價格，偶然也會碰見來進貨的熟人也是點點頭就算了。幾乎溜了一上午，市場裏面反覆的來迴轉，小車也算是裝滿了。我們坐在包子攤休息“紅姐，呵呵商量個事唄”我討好的望着她“說吧”她古怪的看着我“借點錢，我也進點貨唄，不是衣服類的，我想弄點洗頭膏，就進一箱就行，呵呵您老放心，絕對給您老試用一瓶”我搓着手討好的像個哈巴狗一樣兩眼放着光。“行吧”紅姐也是利索人，從懷裏一掏三張十元大票遞了過來。“等會兒我，馬上回來”我笑呵呵的跑了出去，拿着還有紅姐體溫的鈔票換來了一箱子洗髮露。當時年代都是用洗頭膏護髮膏，最出名的就是海鷗牌的，我之所以買這個是洗髮露或者叫洗髮水的原因就是因為新穎，感覺能好賣。午飯過後直奔火車站，這次買票了，就是沒座，站票。還好車沒晚點，就是上車比較麻煩，都是貨呀，需要搬上去，一個人窗口遞上去一個人在窗口接，再挪到兩節車廂接軌的老地方。因為上貨的人多，更加擁擠了，人挨着貨，貨挨着人，散發著各種混合的汗味，說不出的難聞。紅姐緊貼着我後背緊貼着貨，我四周也都是人和貨，本想往後擠擠給紅姐留些空間，可紅姐給了我一個眼色，搖了搖頭。我何德何能難道也能讓紅姐看上？倆人緊挨着就跟抱着沒區別，我兩手放貨上身體前傾，紅姐靠着貨身體後仰雙手抱胸。這跟樹林裏搞對象的情侶姿勢如出一轍呀，就是人家四周是樹，我四周是人。咱也是年輕人呀，就這個姿勢站着難免有點不適，畢竟挨着太緊了，沒感覺估計就不是男人了。紅姐玩味的看着我的大紅臉，我尷尬的卻控制不住自己，臉向一邊看去。“小毛孩還真長大了？沒事啊，姐不告訴別人”紅姐小聲說到“你往右站站，手摟着我”嗡，腦袋大了，什麼情況？我感覺紅姐是個大姐風範的女子，是我仰望的人，平常就很注意跟她嬉鬧，沒敢出格過一點點，紅姐發育多三年當然不是班裏的女生可比的。看着就過癮，但是我從來沒有沾便宜的想法。傻愣的時候紅姐皺褶眉頭往裏挪了挪，一手摟着我一手抓着我胳膊，我幾乎被擠的快趴她身上了。最後一着急，使勁的往後擠了擠大聲嚷嚷到“別擠了，別照着一個地方死擠行不行”我扭頭四周看了看，我靠，真沒有我想像的那麼擠，人是多，但是也不至於擠的跟麻袋片一樣。轉過身掏根煙點上狠狠的抽了一口，周圍都是老爺們居多，看有抽煙的，也都接連點上抽，自然的閃出一點點空隙來，相互有意無意的看着對方，時不時的閑扯幾句。紅姐在我耳邊輕輕的告誡我“別吭聲，盡量靠着我”我背朝着紅姐感覺好多了，最起碼沒那麼尷尬了。直到下車再也沒有那麼擁擠過，下了車，把東西扛到出站口可真是把我累稀了，坐在裝貨的包袱上喘着粗氣。二強耗子騎着三輪突然出現真是意外驚喜，原來他們去店裏找我玩，聽說我上貨去了，自告奮勇的騎車來接了。路上無話，到了店裏我拿着洗髮水遞給二強和耗子“每瓶五元，你們看着拿到班裏賣吧！我只要四塊，剩的一塊錢是你們的。”我開始發派任務“不能強賣，可以先拿走試用了再給錢，不好用可以退貨，不能跟同學着急，知道了嗎？”“噢”，二強和耗子感激的看着我，尤其是二強，知道我是為了耗子好的，上來又是捶腿又是按摩的。後來知道紅姐在火車上的不容易，上面佔便宜的人比較多，為啥擠呀，XX的，就是為了湊過來卡點油。就是有我擋着也有不出眼的擠過來，所以才有了紅姐主動抱着我的場面。老天爺後天賞給我一臉傷疤在這方面還是管用的，沒人願意招人愛打架找事的半大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