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賭命
姜凡默默的看着，也有所猜測。
至於那五位怎麼謀划的，竟然沒有在醉月樓內殺得了姜禮誠，他也沒心思推敲。
樓內又有兩人追了出來。
他靜靜的站着，默默的看着。
姜禮誠的速度很快，比現在的他都要快上很多，讓後面的三人根本追不上，顯然，他的實力更勝一戳。
“前面拐角。”
姜凡低語一聲。
儘管距離很遠，可他依然看的無比清楚。
姜禮誠有所警覺，腳步一頓，前面驟然出現了兩道刀光。
其中一道躲避不及，在胸口劃開了一道口子，鮮血立即流淌了出來，濕了衣衫，他也同時驚叫：“你們是誰？”
唰……
刀光再起，根本不給他反應的時間。
可姜禮誠也非常了得，躲避的同時，一腳踢飛一人，落在地上，掙扎了兩下就不動了。
一腳踢死了。
另外一人膽寒，卻沒有逃走，而是繼續出手。
此時，另外三人也殺了過來。
一時間，姜禮誠畢竟年輕，沒多少搏殺經驗，也似乎很膽怯，一時間險象環生。
轉眼間他就成了一個血人，好在實力終究夠強，抓住機會就殺了出去，繼續逃竄，只是速度明顯的慢了下來。
一步一血印。
後面還有兩人，可還沒有追到近前，就被突然出現的一人給打殺。
此人矇著面巾，手握短劍，出手乾脆利落。
這位並沒有急着追擊，而是摸了摸兩人的屍體，取出了一些散碎銀子，嫌棄的扔在了地上。
又一躍而起，落到了被姜禮誠所殺之人身邊，先是一劍劃過咽喉，這才繼續摸屍。
須臾功夫，手上就多了幾張銀票。
銀票，最少面值都是一百兩。
另外還有一本冊子。
“殺人放火金腰帶，嘿嘿，今夜要大開張了！”
此人低笑兩聲，卻驟然往前跳躍過去，剛才所站之地，出現了兩柄飛刀，直沒地底。
可蒙面人卻一個踉蹌，差點跌倒。
在他后心上，插着一柄飛刀。
躲開了兩柄，沒有躲開第三把。
一道瘦小的人影從旁邊的房頂上一躍而下，短刀閃爍出一片刀影，就將蒙面人斬殺。
這位將剛才的銀票還有冊子一起取了出來，另外還多了數張銀票，以及一本書。
樹上。
姜凡看到這一幕，不禁咧嘴。
特么的，原來不是老子一個想要撿漏。
看樣子，很多人都盯着姜禮誠了。
先前的五人，只不過是探路石罷了。
姜凡目光一凝，仔細聆聽，沒有其它的聲響。眼睛也不時的掃向四周，也沒有任何發現。
這讓他鬆了口氣。
卻在這時，銅鑼聲驟然響起。
噹噹當！
“麻煩了！”
姜凡大皺眉頭。
銅鑼聲響起，巡夜人員必然飛快趕來。
往前一看，姜禮誠已經被追上，似乎也知道逃不走了，就驟然爆發，臨死反撲之下連殺兩人，自己也被砍死。
死的凄慘，死的憋屈。
後面追過來的瘦小之人聽到銅鑼聲，腳步一頓，就驟然快速前行，也明白了情況嚴峻。
姜凡猶豫，一咬牙，就跳了下去。
腳尖輕點地面，無聲無息又快速無比的追了過去。
不一會兒功夫就追到了前面，正好看到前面還剩下兩人。
周圍躺了四具屍體。
瘦小之人與另一人對面站着，兩人手中的刀分別插在了對方身上，然後各自躺下，沒了氣息。
“這……”
姜凡驚愕。
耳朵動了動，沒有聽到呼吸聲。
可遠處卻傳來了腳步聲。
他知道時間緊迫，就快速上前，瞳孔卻驟然一縮，他就看到瘦小之人前胸沒有大片血跡。
說明連重傷都沒有。
站穩之後，眼睛就眯成了一條縫隙，死死的盯着對方，陡然間，他身子忽然一側，躲開了一把飛刀。
這把飛刀射出的角度太過刁鑽了。
要不是發現了剛才一幕，驟然之下，他非被殺了不可。
“果然都不是簡單的角色。”姜凡冷汗直流，強忍住心中的驚悸，早已抽出的短刃就飛射出去，直接貫穿了對方的脖子。
此人看向這邊，驚愕之中露出不甘之色，脖子一歪，沒了氣息。
姜凡也顧不得其他了。
抽出短刃快速的擦了擦就插入了腰間，然後開始摸屍。
一具具的來。
散碎銀子？扔了。
銀票？入懷。
小冊子？全部收起來。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最後來到了姜禮誠身邊，一把扯開衣衫，露出一枚青色的珠子，上面有着細微的紋路，好似流淌着青色光芒，讓人一見就知這是難得的寶物。
姜凡直接扯了下來。
腳步聲也到了這邊，一扭頭就看到了兩人飛馳而來。
其中一位他認識，正是鐵衛的一個隊長，名叫張開，身為鐵衛的隊長，明顯都踏入了後天之境。
姜凡心中一驚，將青紋菩提子揣入懷中，拎起姜禮誠的屍體就扔了過去，同時沙啞着低呼：“三少爺重傷垂死，趕快救治！”
他轉身就逃。
後面。
張開一驚就驟然頓住腳步，還往後退了退，等看清扔過來之人的面目后，不禁臉色大變，一把抓住手腕往懷裏一帶，差點將手臂扯下。
再仔細探查，嘴角就抽了抽。
死了。
死的不能再死了。
“三少爺被殺，還死的這麼慘，要出大亂子了。”
“該死，我怎麼就碰到了這件事。”
“他娘的，去醉月樓瀟洒不好嗎？摟着小妾不香嗎？喝酒吃肉不行嗎？哪怕去賭坊也可以啊，怎麼就偏偏聽到動靜前來查看。”
“該死的！”
張開面色接連變化，很想給自己兩巴掌，他知道，既然碰上了，麻煩也就上身了。
要想徹底的將自己摘出來，唯有擒住逃跑之人。
念頭轉動之間，他就將屍體扔給了一起前來的青年人，同時快速道：“小鄧，三少爺就交給你了，我去捉拿兇手。”
小鄧將屍體接了過來，就是一呆。
又看了看地上的屍體，還有遠去的張開，他很想也躺下去裝死，可無奈，只能放開了嗓子大喊：“有刺客，有刺客啊，三少爺遇刺，快來人，快來人啊！”
一聲大吼躁動了夜色的寂寥。
姜凡沿着小衚衕，繞了一圈，就向南而行。
北面畢竟是內堡。
力量爆發，速度極快，可背後的腳步聲卻越來越近。
他熟悉環境，對方也熟悉。
根本甩不掉。
“我終究只是鍛體境，相距後天強者差的太遠了。”
雖然不知後天境的具體練法，可他也清楚，一旦邁入後天境，就是質的飛躍，遠非現在所能比。
“該怎麼辦？”
姜凡念頭飛速的轉動。
想要甩開恐怕無望了。
那就只能賭。
賭命。
轉過一個衚衕，伸手一抓，就從土坯房上抓下來一把捏碎了，驟然轉身，手一揚就撒了過去。
張開腳步一頓飛速後退。
姜凡卻殺了過去，手掌化爪，撕裂空氣發出呼嘯聲就落向了對方的脖子，同時低沉道：“你不姓姜，為了姜家三少拚命，值得嗎？”
張開手腕一轉，劍尖就對準手腕撩撥而上，讓姜凡不得不收招，左手的攻擊卻也已經到了。
一瞬間，兩人大戰一起。
“你也知道那是三少，不將你捉拿回去，我豈能交差。”張開冷哼一聲。
“三少又不是你殺的，有什麼不好交差的。”姜凡沙啞道，“你可是後天強者，在內堡中都有很高的地位，誰敢處罰你，畢竟錯不在你。你追殺只是失敗了而已，可現在與我搏殺，你敢肯定能幹脆利落的殺掉我？拚命之下，即使殺不了你，也能讓你重傷，甚至缺胳膊斷腿。到了那時，姜義海還會重用你？不，會棄你如敝履。”
“看看鎮子內有多少護衛，因為受傷之後沒有保障而凄慘無比。老無所依，在飢餓病痛，痛苦折磨中凄慘死去。”
“你，或許就是下一個！”
“哦，對了，萬一我們兩個同歸於盡了。”
“你的妻，你的兒，誰來保護？”
“說不得，會被主家的那幾個紈絝上門，在你的床上睡你的妻子，花着你省吃儉用的錢，打着你的孩子。或許，為了掩蓋醜行，玩弄之後，會將你妻女都給殺了滅口，讓你斷子絕孫。”
“你還要拚命？”
姜凡之語，如一把尖刀，直接插入張開的心臟。
不過他也發現，以自身強悍的無比的心神，細緻入微的觀察，完全能與對方大戰個不相上下。
甚至有機會反殺。
只是太過危險了。
姜凡眼睛一眯，就發現對方露出猶豫之色，手中劍慢了幾分。
“好機會！”
他毫不遲疑的蹂身而上，就踏入了張開的劍網之中，近身搏殺，一拳轟向了對方的心臟。
可姜凡卻看到，張開嘴角閃過一抹譏笑之色。
他心臟狠狠一跳。
就見張開左手並指如劍，已經點向了他的心臟。同時右手長劍一轉，劍把朝上，對準了他右拳手腕。
更快，更恨，更絕。
剛才完全是迷惑性，是陷阱。
尼瑪。
老子終究是年輕了。
姜凡右手一抖，躲開一擊。
卻躲不開點向心臟的手指。
一咬牙，心中發狠，左手一抹腰間，短刃就對準對方的咽喉橫掃了出去。
好似要同歸於盡。
噗……
張開一指點在了心口，同時倒退，卻臉色狂變。
這一指，點實了，是必殺一擊。
任誰挨上，雖不至於第一時間必死，可也會泄了全身力氣，可姜凡卻頂着手指往前而行，一刀劃過了他的咽喉。
同時短刃倒轉，又一刀斬斷了他的手腕。
“怎麼會……”
張開滿臉的驚愕。
姜凡也露出痛苦之色，臉色都扭曲了，額頭上滿是冷汗，可隨之露出了舒緩之色，也將插在胸口的斷掌拔了出來。
“必殺一擊，卻也是你最放鬆之時。”
“可惜啊，你有經驗，我卻有外掛啊。”
“這一局，我贏了。”
“賭贏了。”
姜凡臉上依然有着后怕之色。
低頭一看，胸前被洞穿的傷口正在飛速癒合。
張開不明所以，悲憤絕望，倒地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