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搜查弄玉軒
從聽雨軒出來,伊爾根覺羅宛如回到沁芳軒后,屋裏的杯盞花瓶碎了一地。
她被自己這個堂妹氣得頭暈眼花,兩眼冒金星。
當真覺得自己攀上完顏氏,就能出人頭地了嗎?
完顏氏是什麼人啊!還能輪得到她伊爾根覺羅知雲一個上不得檯面的妾室上位?
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完顏氏是看都不會看一眼的。
只是她委實不知道,完顏氏為何突然會親近她那個沒本事的堂妹?
莫不是聽雨軒的那位知道些什麼秘密不成?
可這四所值得讓完顏氏在乎的秘密,不就是她和聽雨軒還有先前被打發到莊子上的那兩位......
伊爾根覺羅宛如沒敢再往下想。
唇亡齒寒的道理她是明白的。
雖說她平日與舒舒覺羅氏不對付,可舒舒覺羅氏一旦倒了,翻不了身了,那她就是下一個被完顏氏針對的人。
或許聽雨軒的那位說得對,她可能就是下一個舒舒覺羅氏。
想到這些,伊爾根覺羅氏身子便止不住地顫抖。
她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攥成拳,臉色發白。
現下最關鍵的是打聽清楚舒舒覺羅氏到底犯了什麼事。
而後再想辦法將四所發生的事告訴八福晉。
單憑她一人,根本不是嫡福晉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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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月居。
十四爺處置完舒舒覺羅氏后,只與明月閑聊了幾句便起身回了前院。
待十四爺走後,明月將春桃和冬喜叫進屋。
她掀眸,瞧着兩個丫鬟,頓了頓,沉聲吩咐道:
「帶着咱們院裏的丫鬟婆子去一趟弄玉軒。」
聞聲,兩個丫鬟沒有反應過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隔了半晌,還是冬喜先開口問道:
「福晉,去弄玉軒作甚?」
明月默了默,隨即輕「嘖」一聲,起身走到香幾前,掀開香篆的雕花鏤空蓋子,將裏頭的香灰撫平。
良久,才雲淡風輕道:
「拿幾樣東西。」
聞聲,春桃便已經反應過來明月話中的意思,更知道明月說的那幾樣東西是什麼了。
於是道:
「福晉,可咱們就算要搜查弄玉軒,也得尋個理由吧?」
聞聲,明月不由輕笑道:
「理由?」
她反問道:
「你覺得依着如今的情形,我一個當家主母派幾個人過去處置一個沒名分的侍妾還需要什麼理由?」
就依着弘春身上的那些淤青和傷痕,聽雨軒的那位就是貶為庶人趕出四所都不為過。
她今日之所以求十四爺暫時將舒舒覺羅氏關在弄玉軒而不是徑直打發到莊子上去,無非就是想放長線釣大魚。
舒舒覺羅氏雖說心理扭曲,時不時地毆打弘春。
但人家到底是弘春的親額娘,心裏自是還有這個兒子的。
若是八福晉知曉舒舒覺羅氏被罰到莊子上的消息,自會想盡各種辦法給舒舒覺羅氏傳信。
畢竟舒舒覺羅氏跟八福晉也算是一一根繩上的螞蚱。
舒舒覺羅氏若是出了事,八福晉自會惶惶不安。
只怕到時候為了逼舒舒覺羅氏自縊,以保住她和八爺的清白,想必會用弘春做引子威脅舒舒覺羅氏。
不僅如此,只怕還會用其他好處引誘舒舒覺羅氏為了報復她而拚死一搏!新筆趣閣
既這般,那她便將計就計,順勢將另一顆釘子也拔掉。
免得待在四所礙他的眼。
待思緒回籠,見兩個丫鬟還愣愣地杵在那裏,明月不由蹙起黛眉,聲音也沉冷了幾分。
吩咐道:
「愣着作甚?」
聞聲,兩個丫鬟當即回過神來。
春桃反應快些,知道自家主子有些慍怒,於是拽着冬喜的胳膊一溜煙出了正屋的門。
她二人將映月居的丫鬟婆子聚到一起,嘀嘀咕咕地吩咐了一大堆,而後帶着人快步去了弄玉軒。
春桃和冬喜走在前頭,待跨過弄玉軒門檻時,正好看到了侯在正屋外頭的萍兒。
萍兒嘴角和右邊臉頰的淤青還未消褪,額頭上還腫了一個大包。
春桃掀眸迎上萍兒投過來的目光,二人相視。
萍兒微不可察地向春桃點了點頭。
而後側首,視線移到西廂房,停留了一瞬。
這才抬腳走到春桃跟前,故意提高音量,問道:
「兩位姑娘這是作甚?」
冬喜抿了抿唇,淡淡答道:
「舒舒覺羅氏如今已不是什麼側福晉,吃穿用度自是不能按照側福晉的位份供着。」
這時,春桃抿唇,輕哼一聲,附和道:
「所以還望萍兒姑娘莫要擋着我們辦事。」
「等下我們還要回去向主子爺和嫡福晉交差呢。」
萍兒默了默,繼續拔高音量道:
「哪有你們這麼欺負人的?」
冬喜聞言,一把推開萍兒,冷聲道:
「好話我們也說盡了,你說是再推三阻四的不讓我們辦差,那我等便也不顧及着旁的了。」
說罷,她轉身朝身後的丫鬟婆子使了個眼色。
而後沉聲吩咐道:
「先從這間屋子開始吧。」
她指了指西廂房的位置。
又道:
「你們可瞧仔細了,不該留的,一件也別落下。」
冬喜話音甫落,她身後的一眾丫鬟婆子已經推開西廂房的門大步走了進去。
冬喜掀眸,淺淺地瞧了萍兒一眼,而後抬腳跟在丫鬟婆子身後,進了西廂房。
而春桃則站在院裏,眼梢輕抬,淡淡道:
「你有在這裏攔着我們的功夫,倒不如伺候好你家主子。」
說罷便轉身,緊隨其後進了西廂房。
萍兒站在原地,緊抿着唇沉默了半晌,眼眸里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情緒。
待回過神來,她當即放聲大哭着回了正屋。
舒舒覺羅氏被拖回弄玉軒的時候,又挨了板子。
這會兒趴在床榻上半死不活的,一張臉蠟黃。
聽見萍兒的哭聲時,她當即扯着嗓子大罵道:
「你個掃把星,哭哭哭!就知道哭!」
見萍兒繞過屏風,哭着走了進來。
舒舒覺羅氏心裏有氣,於是順勢拿起床頭小几上的一個茶杯朝萍兒砸去。
邊砸邊破口大罵道:
「沒用的東西,我還沒死呢,哭什麼喪!」
許是剛挨過板子,身子骨虛弱沒什麼力氣,所以手一抖,茶杯順勢跌落在床沿前的地磚上。
「啪」的一聲,碎裂一地。
萍兒低垂着眼眸,若有所思地瞧了地上碎裂的茶杯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