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相談小黑屋
小黑屋裏,無光,在正中間立一個書櫃,書柜上立一個黑盒子,黑盒子上立木頭床,木頭床前端坐兩人,一胖一瘦,一褐一白,一矮一高。
“英庭,這往昔之事還要從你父親那一代說起,當時天下分三國,北有北遼,就是我們的故鄉,南有南康,東有東榮,西為蠻荒地帶,鮮有人知,人跡罕見。可喜的是,我們北遼是天下第一強國,其次是南康,東榮略微弱些。”說到此處,矮子代吉豪面露驕傲之色。
代英庭四處環望了一下,像叔叔往常教導他一樣,仔細地聽着。雖然跟聖堂教主教的內容不太一樣,他也是將信將疑的態度,但是對叔叔的尊重還是有的,況且今天顯得更加莊重,彷彿有什麼天大的事要訴說一樣。
“南康國的人,計策多些,謀略也多些,一心想把北遼擊敗,故設了一條毒計。”
“什麼?”英庭瞬間好奇了起來,因為他天生對計策謀略比較感興趣。
“是麻將。當時,南康國利用文化交流的機會,給北遼送了一副棋牌。這棋牌彷彿有什麼魔力一樣,瞬間緊緊抓住了大多數北遼人的心魄,據南康那邊說,這叫麻將。之後北遼國瞬間又湧現出無數的棋牌室,專門從事麻將工作。軍隊也並不考慮保家衛國的事情,只是沉迷於麻將,百姓更不考慮生產的事情,大家三三兩兩沒事聚一聚,打一打這個遊戲,瞬間忘卻了一切事情,國家的生產力大幅度降低,其實有一些明智之人發覺到這是一個計謀,一個摧毀國家的陰謀,但是畢竟是少數,少數服從多數,他們的聲音也沒有被大眾聽見,可悲可嘆。”語畢,英庭發現自己的叔叔面露惋惜之色,雙眼也彷彿燃起複仇的火焰。
“這時南康向我們北遼發動戰爭,北遼向東榮國發起求助,已經沒有辦法抵禦南康國的軍隊,人人沉迷於麻將,軍隊軍心渙散,打仗不堪一擊。南康採取的是五部集權制,即糧部,掌管天下糧食;兵部,控制天下軍隊;財部,代理天下錢財;書部,整理天下書籍;監部,監控天下百姓。南康國皇帝便是由這五部選出來的,而東榮國君主集權,皇帝偏是一個目光短淺之人,並沒有出手相助北遼。北遼最終被南康國擊敗,之後天下的平衡被打破,緊接着南康國又向東榮國發起戰爭,最弱的東榮國怎麼能夠抵禦這種攻擊?所以也被奴役。”
小黑屋外,四處傳來收拾稻米的聲音,以及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估計是代一鳴回來了。
叔叔繼續說:“之後北遼國人民被囚禁在西邊,當時舉國搬遷,如果有不聽之人便被殘忍地殺害,西邊有一個天然的牢籠,四面環山,東有東極山,西有西極山,北有北極山,南有南極山。在大山唯一可以通的四個路口,各放四門先進的大炮,並且監部的人天天24小時晝夜監察,絕對不能放過任何一個企圖逃離這裏的人。如果每到夜晚,當你向南邊看的時候,你都能看到南極山上微弱的火光,那是軍隊駐紮的痕迹,因為我們代府所在的位置靠近南邊。而東榮國那邊也同樣被囚禁起來,但是以什麼樣的方式我便不得而知,總之,此時南康國統一天下,奴役了其他兩國。”
“南康國為了防止北遼國的人反抗和有繼續抗爭的能力,採取了兩種手段,第一種便是焚毀書籍,叔叔留下的這些書籍是用生命換來的,是冒着被滅門的危險換來的。第二種便是破壞武器,將所有武器強制性上交,之後全部破壞。當然,這兩種手段都不是最狠毒的,
最狠毒的手段,便是抹去記憶,將所有知道這段記憶的成年人全部殺害,回想起當時的場景,火光衝天,遍地都是哀嚎聲,而叔叔我正是因為身材矮小,被誤認為是孩童才躲過一劫。南康國的人隨即向剩下的孩童進行思想的灌輸,聖堂教主就是被指派的老師,所以這也是我告訴你,不要聽信他的話的原因,他只是為了更好地控制我們。”
“好,我講累了,你可能也聽累了,今天我們就到此為止吧,今天你的哥哥出去準備謝聖節了,之後有空的時候你可以把我說的這些東西都告訴他,那是沒有問題的,並且對謝聖節也要非常的重視,因為如果我們不聽話,連生存的可能性都沒有。”叔叔,動了動自己肥胖的身子,摸摸自己圓圓的肚子,喘了幾口大大的粗氣,臉在黑暗中也漲得通紅。
代英庭是一個不輕易相信他人的人,同樣也是一個喜歡刨根問底細究的人,他覺得事情的真相,世界的秘密需要靠自己來不斷發現和探索。但是他腦海中有一個疑問,所以向叔叔問到:“那南康人奴役我們的目的,難道除了怕我們反抗之外,還有什麼目的吧?要不然把我們殺了不更好?”
叔叔,語重心長地笑了笑,拍一拍英庭瓜子似的腦袋,“你知道謝聖節是什麼目的嗎?其實事情的真相併不像聖堂教主告訴你們的那樣,謝聖節並不是感謝仙界中的神仙對我們的饋贈,主要的目的是南康國的人利用我們種出來的稻米來養活自己,這樣的話他們可以免除種稻米之苦,過更加安逸幸福的生活,唉!”叔叔又隨即嘆了一口氣,臉上現出複雜的表情。
英庭略微認同地點了點頭,之後,叔侄二人便接連走出小黑屋,叔叔回頭緊緊地將小黑屋關上,也關上了他一生恪守的秘密。二人沒有更多的時間繼續交談,因為一年一度在11月份舉行非常重要的謝聖節馬上開始!
當他們出來之後,映入眼帘的是一個高傲的英俊小伙,正在正廳焦急地收拾殘餘的稻米。只見此人五官端正,眉毛濃黑,一雙丹鳳眼跟眉毛手牽手,配得上眉目清秀四字。大鼻子,鼻翼略寬,小嘴。最奇特的是滿頭烏黑柔順的頭髮,它們高傲地立在額頭之上,有的直有的卷,顯出眾生相,但偏有調皮搗蛋的頭髮蜷縮在額頭的中間,遮住了部分的眉毛,與近處的雙眼對視,調戲遠處的鼻子,與更遠處的嘴含情脈脈,只能做着無奈的相思。
“一鳴,準備的差不多了?”英庭向自己的哥哥問道。
“嗯!只是鄰居家的瘦猴兒,偏要向我們借稻米,他這一年天天追鳥兒嬉戲,根本沒有認真的從事耕作,我們可不能讓我們的血汗付之東流。”代一鳴隨即向遠處的一個瘦子拋去白眼,將頭高高地昂起,似看非看。
遠處的門前立一瘦子,他現在焦急萬分,連連舞動兩根竹竿似的胳膊,但是看到代英庭出來,他的雙眼馬上燃起希望的火光,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餓狼般爬來。此人叫嚴香五,是代府的鄰居,面相狡詐,一雙豆粒的眼睛在眼眶裏四處亂轉。
“庭兄,幫我個忙,你以後對我要求什麼都可以,這謝聖節的稻米,我確實沒有準備夠,看在平時同鄰的情誼之上,借我點稻米續命吧!”
嚴香五用雙手緊緊地握住代英庭的褲腳,斜眼望着天邊夕陽漸落,不免更加焦急起來。
“哈哈哈,那你就跪在地上給我叩三個頭,並且大喊英庭萬歲,英庭萬歲!”代英庭以為這樣的要求就可以迴避嚴香五了,畢竟誰能為了得點稻米而尊嚴都不要了。
撲通!代英庭一驚。
嚴香五真的就跪在地上,滿臉真誠,磕頭之後大喊兩聲,英庭萬歲。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可不能食言哦!”嚴香五站了起來,之後邊拍褲腿上的灰塵邊說道。
“你?”代英庭也沒有什麼辦法,畢竟大庭廣眾之下,也要維護一下個人的形象,便只能,不情不願地給了嚴香五十斤左右的稻米,正好夠他一年上交的量。
“多謝大人!以後我必報此恩。”嚴香五屁顛屁顛地回到了自己的家中,絲毫不顧及代一鳴一次又一次的白眼。捨棄點尊嚴算什麼?目的達到了便好,這便是嚴香五內心的真實想法。
四人正談話間,附近及遠處辛勤勞作的人們都漸漸地收了工,不時響起一陣一陣稻米與地面相撞之聲。夕陽更沉了,空氣中逐漸瀰漫出緊張的味道。
所有人都知道,謝聖節馬上就要到了,這決定一年生活是否幸福的時刻到了,同樣血腥與暴力的時刻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