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黃帝”
眾多黑影在樹林穿梭,迅捷快速。所過之處,只留下樹葉被風吹起的“沙沙”聲。
郎宣背着一把石斧,跟在隊伍的最後,旁邊是老村長。
至於為什麼老村長不在前面領隊,而是給隊伍押后,郎宣覺得可能是來監視自己的。
這次前去戰鬥的村民有近百名,每個人都只帶了武器,沒有帶乾糧。
郎宣猜測,此行的目的地也許很近,今夜就能抵達。
以這個世界居民的普遍覺醒情況看,腳程要比藍星上的專業運動員還要快上兩倍。
郎宣現在的等級是2級,體質和速度方面已經超越了正常人的極限。通過觀察有陶村民的步伐、呼吸頻率,以及使用工具的重量,郎宣可以判斷出他們的身體數據應該和他差不多。在隊伍中,也沒有讓他跟到強烈危險的人物,這就很奇怪。
這裏是C級世界,個體力量上限在30以內。
以村子裏那種覺醒方式來看,要怎麼才能變得那麼強?
“不明白。”郎宣暫時放下這個問題,專心趕路。
“我第一次穿梭世界,但絕不是最後一次。在未來,我也許會不斷去探索,去認識。”
“要耐心,道阻且長。”
經過了三個小時的全速奔襲后,隊伍停在了森林邊緣。
郎宣向外看去,能看到一排排木屋,中間的空地上,一大堆人圍着篝火盤坐,稍遠的地方還有幾個人在來回走動,像是在巡邏。甚至還有人騎着身長三米的大黑熊,這明顯不正常。
平常時間段,部落的人都已經睡了,只留幾個村民在夜間巡邏,不會這麼熱鬧。
看來對方也是準備近期發起進攻,現在估計正在商議。
觀察着對方人員的站位和反應,老村長分了幾批人,指揮他們向死周散去,漸漸對這個村子形成合圍。
郎宣沒有在意村民的舉動,他深呼吸,壓下內心的興奮感。
一星期前他才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還在為生計發愁。而現在,他要為了變強而奮鬥了,他感覺是不是殺觸手怪那晚的升級快感,讓他腦子變得有點兒不正常,催促着他去殺怪、吸血、升級。
再次回憶了那晚能量充盈全身的快感,郎宣有點兒迫不及待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篝火處熱鬧嘈雜,森林裏安靜異常。
周圍有陶氏的戰士們已經從背後取下兵器,握在手中,弓腰屈膝,做好了戰鬥準備。
老村長目不轉睛的盯着敵人的一舉一動,左手慢慢抬起。
“吼!!”
像是察覺了即將到來的危險,一頭黑熊猛然扭頭,向森林發出了吼叫。
“殺!!”
村長意識到不妙,行蹤已被發現,不再等待包圍圈的形成,左手迅速揮下,並高聲大喊進攻。
“唰唰唰!”
有陶氏的弓箭手先是快速連射三箭,鋪天的箭雨朝敵人扎去。
隨後戰士們握緊槍斧,怒吼着衝出森林。
“有敵人!”
“是箭矢!快躲!快躲!”
“吼!!”
人群頓時亂成一片,東躲XZ,有幾個倒霉蛋沒反應過來,瞬間便被扎穿。
還有一頭黑熊,因為體積太大,便被當成了掩體。現在已經變成了刺蝟,血流如注,一隻箭矢從眼眶穿過顱骨,死透了。
戰爭剛開始打響,對面就已經死了一頭凶赫的坐騎,數人死亡,數十人受傷。
取得這樣的戰果,
可以說,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場仗是打贏了。
這就是打突襲戰的好處,用短暫的時間“摺疊”空間,將意志力轉化為戰鬥力,以儘可能快的機動獲得最大限度的衝擊力。成功的話不僅是戰術上的勝利,也是精神上的勝利。
由此可以見到老村長的軍事水平,沒有等待兩軍對壘的局面形成,而是通過精準的預測和果斷的出擊奠定勝利。
郎宣推斷出眼下的局勢,看着有陶的戰士們發起衝鋒,如果另一個氏族沒有這時候來支援,那麼接下來將是一面倒,是屠殺!
取下背上的石斧,雙腳發力,蹬地的瞬間,他便如離弦之箭般沖入了戰場。
在第一輪的箭雨後,敵人也已經反應了過來,紛紛抄起身旁的武器,迎向了來勢兇猛的有陶氏。
有些人來不及拿起武器,赤手空拳的便和眼前的敵人廝殺;另一些人則騎上了黑熊,揮舞着鏈錘一樣的武器,撲向敵人;還有些人跑向了村裡,想要呼喚村民們拿起武器迎敵……
郎宣沒有管那些跑的人,村長已經讓人把這裏圍住了,不會有人跑掉或者送出消息。
他的目標就是儘可能吸血,將戰場上噴洒的“好東西”拿走,爭取這次升個3、4級。
側身躲過捅來的一槍,腰部發力帶動雙肩,將石斧掄圓了砍向對方的脖頸。
“唰!”
武器劃過空氣的聲音響起,在對方來不及反應的瞬間,石斧已經將他的腦袋橫向砍成兩半,紅白之物隨着身體的倒地撒了出來。
郎宣看了看,只有白色的腦花,形狀與藍星上的人並無差異,流出的血也很少。
發動能力,屍體身上的鮮血緩緩流出,在接觸空氣的瞬間便化為晶體,然後消失。
精純的能量小股的進入體內,如涓涓細流,溫和並慢慢強大着身軀。
“啊~~!”
郎宣舒服的眯起了眼睛,這感覺就像整個人泡在溫水裏,還做着推油馬殺雞。
“嘖,會上癮的啊。”
感慨一句后,郎宣看着屍橫遍野、殘肢亂飛的戰場,咧嘴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
戰爭在一開始就進入了白熱化,即使馴養了黑熊當戰獸,但對方也沒有占太多便宜。
有陶氏的人會派一個身材更為魁梧的族人,舉着厚實的木盾擋下黑熊的抓擊,然後旁邊的族人便會合力砍下那隻爪子。
偶有失誤也不過開膛破肚,一死罷了(liǎo),對於這個時期的人來說,或許不是那麼難接受?
郎宣穿梭在戰場中,不着痕迹的晶化屍體身上的血液,並吸收能量,順便補個刀搶點兒人頭。
這些生命不僅能給他的實力帶來增幅,還有他們的靈魂碎片,同樣會被郎宣的黑書收集起來,可謂是物盡其用。
他不會將每個屍體身上的血液吸完,頂多只拿一半,不然到時候焚燒屍體時,搬運的人發現它們都變成了乾屍,這可不好解釋。
隨着時間的流逝,戰場已經從村口推進到了村子的腹地。男丁幾乎快殺絕了,只留下女人們還拿着武器負隅頑抗。
火光衝天,場面一片狼藉,孩子們躲在大人的身後,瑟瑟發抖。族長早在戰鬥開始便被亂箭射死,屍體還被郎宣撿了。
族長是一個族群的精神支柱,沒有了主心骨,不過一盤散沙,組織不起什麼像樣的反抗。
村子的女人們握着鋤頭、鏟子、木棒,在有陶戰士們的步步緊逼下,也亦步亦趨的朝村子更深處後退。
郎宣遊走在人群外圍,沒有參與接下來的事,這種族群之間的事,他管不到,也不能管。
這是古老的氏族社會,這裏的人早已養成了弱肉強食的共識,茹毛飲血的基因還未從心中褪去。
想要改變,只有超絕的戰力和成文的法律。所以,他現在應該儘可能的提升實力。
當郎宣又一次將面前屍體身上的血液晶化后,一種充盈感再次遍佈全身。體會過這種感覺的他,知道這是升級了。
“啊~!”
腦內的多巴胺大量分泌,傳遞着愉悅的信號,讓郎宣忍不住發出滿足的呻吟聲。
“艹!我這樣子真像個變態,gay里gay氣的,這升級會不會影響我的心理健康啊?”郎宣痛並快樂的想着。
正當他適應着身體的變化時,一陣喊殺聲伴着火光從遠方傳來。
郎宣看向那邊的森林,皺起了眉頭,大腦高速運轉。
“這時候來人?應該不是村長叫來的,拔掉村子周圍的眼線后,便立刻集合行軍,他沒時間喊隊友。”
“那麼只能是敵人,但來的是不是太巧了?有熊氏只剩下婦孺,有陶氏也損失了不少人,這是想漁翁得利?誰說蠻子沒長腦子的?!”
顧不得繼續吸收鮮血,郎宣丟下石斧,拔腿就跑。
村子裏,有陶氏的戰士們也注意到了森林裏的動靜,都在嚴陣以待。
郎宣來到人群中央,有熊氏剩下的族人都被捆好扔在一邊,包括孩子在內,有差不多30餘人,目光中都帶着悲痛與仇恨。
而村長正在給傷員治療,傷口在瑩瑩的綠光下快速結痂、生長,甚至一個已經殘疾的人,在將斷腿與傷口處對齊后,也在慢慢的復原。
郎宣趕來時便看到這一幕,簡直驚為天人。
“這什麼治療術這麼神奇?斷頭也能恢復嗎?這能當上村長確實是有兩把刷子啊!”
他眼睜睜看着一個面上充滿痛苦,口中不斷哀嚎的貓人,在村長的治療下又重新站了起來,只能感慨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老村長面容疲憊,停止了能力的使用,在旁邊人的攙扶下緩緩起身。
郎宣用詢問的目光看向村長,意思很明顯,接下來你想怎麼辦?
老人喘了喘氣,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將視線對準了不遠處的森林。又看了看自己這次帶來的隊伍,來的時候有一百人,現在少了二十人,剩下的人身上也都有大大小小的傷勢,都難掩疲累。
雖然還有一戰之力,但如果能贏也是慘勝了,很明顯不理智。
反倒是郎宣這個外人,看着依然龍精虎猛,甚至狀態比先前還要好。
詫異的看了他一眼,老村長扶着灰白的鬍鬚沉聲說道:“我們現在的狀態不適合繼續戰鬥了,損失太大。但我們也不能就這樣灰溜溜的逃走,所以,”
頓了頓,看了眼族人的反應,村長繼續開口道:“談判,甚至結盟。”
“嘩!”
人群一下炸開了鍋,剛剛肅穆的氣氛變得沸騰。
“什麼談判?!憑什麼談判?”
“我們不怕那群雜種!”
“該死的,殺光他們!”
“跟他們戰到底!”
“…………”
老村長面色凝重,揮了揮手,打斷了這些人視死如歸的發言。雖然他理解族人的心意,而且他也覺得這麼做很憋屈,但他是族長,他要考慮更多。
這次的突襲是他沒有考慮周全,他沒有想到火矛氏會這麼陰險,打擊的如此精準。現在不是思考他們是怎麼辦到的時候,要趕快想對策。
現場再次沉重起來,郎宣看着老村長苦苦思索對策,知道是時候說話了。
“聽聽我的想法怎麼樣?”
所有人的視線一下子都聚焦在了郎宣身上,老村長也疑惑的看向他。
“咳咳。”郎宣先清了清嗓子。
“首先,我們都知道這次發起爭鬥的原因是什麼,因為火矛和有熊這兩個氏族為了自己的發展,準備對有陶發起進攻。”
“他們想要你們的制陶技術和人口,而你們絕不會同意,所以選擇了武力解決,對嗎?”郎宣慢慢的原地轉了一圈,將每個人的臉都看清。
“你想說什麼?”老村長詢問道。剛才的戰鬥他一直在外圍觀看,也見到了郎宣的出手,這至少說明郎宣不是什麼姦細,可以增加信任。
“我想說,我們已經滅了有熊氏,但我們和火矛氏並沒有太多仇恨,所以我們為什麼要和他們拼個魚死網破?”
“想想你們的家人,你們在這裏死了的話,他們沒有人守護,最後也是被奴役的局面,你們願意看到嗎?”
眾人紛紛低頭思索。
郎宣趁熱打鐵道:“制陶技術而已,我來這裏有一天半了,相信你們都知道我的身份了。我為了尋找我的氏族走過很多地方,也見過其他很多氏族的陶器。說實話,你們做的沒他們的好。”
眾人又同時抬頭看郎宣。
“胡說!”
“我們有陶的器是最好的!”
“別人不可能有我們做得好!”
“…………”
涉及到氏族的驕傲,他們反應都很大。還是村長抬手制止了喧鬧,示意郎宣繼續說。
郎宣笑了笑,平淡道:“你們做的只是泥陶,是最普通的陶器。見過像天一樣藍的瓷嗎?見過如水一樣清澈的玻璃嗎?摸過如姑娘小腹般滑膩的釉嗎?”
“你們沒有。但我不僅見過,還知道怎麼做。”
“!!!”
包括村長,他們都驚訝的看着郎宣。
如果真有郎宣說的那種陶器,那一定很珍貴,是氏族的絕對寶貝。為什麼會讓他學會?
“真的嗎?”
“你憑什麼會做?”
“難道你和他們一樣,也是通過消滅那些氏族掠奪來的嗎?”
“…………”
郎宣沒在乎他們的反應,現在不是秀優越感和解釋的時候,他要先幫他們和平的度過這次戰爭。
“是不是真的你們這次回去就知道,我會給你們做出來,並教會你們。”
“!!!”
眾人眼睛都睜大了,-他們是真的驚到了,怎麼會有人這麼無私?這不氏族!
“你認真的?”村長說話了,他的語氣很嚴肅,還帶着希冀。他才不管郎宣是怎麼會的,只要有陶氏最後能會就行。
“當然,我從不說謊。”郎宣點頭,認真道。
“所以,如果你們想見識到,那就談判,活着回去,我會幫你們。”郎宣一一掃過眾人。
到底是同歸於盡,還是談判后,回去見識更好的陶器,光明的未來是看的見的。
經過一番掙扎后,有陶氏的人最後還是選擇後者,談判。在最初的熱血,經過郎宣的遊說后,他們都冷靜了下來。
“很好!我會和村長出面談判,你們只需要站在我倆身後,不要做任何事。”郎宣很滿意他們的選擇,囑咐了他們一句,便看向了村長。
“嗯。”談判人變成了郎宣,老村長思索了一下便答應了下來。
見村長同意,郎宣的嘴角忍不住翹了起來。
他不僅有信心達成和平協議,還要達成同盟協議,他要改變這野蠻的氏族社會,“土黃帝”計劃正式啟動。
郎宣和村長領頭,帶着眾人和俘虜迎向了剛剛抵達的火矛氏隊伍。
看着來勢洶洶的火矛氏,每個人的身形都異常健壯,裸露出的皮膚上都有大大小小的疤痕,不愧是好戰的氏族。
郎宣笑着看向一個被擁護在中心的貓人,張開雙臂揮舞,說道:“大家晚上好啊!”
……………………
PS:誰教教我咋做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