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漆黑的夜
“陳正，林川，去把車開到門口。”林穎帶着王裕來到一樓裝備組，拿起一個圓形金屬紐扣狀物體：“作為御妖師，在正面戰場主要是負責指揮契約妖魔牽制行動目標，協助隊伍的魔人和靈者完成對目標的擊殺，因為本身不具備戰鬥力，所以會配備這麼一個強脈衝干擾裝置。在使用的瞬間會產生高頻脈衝，對直徑五米內的所有生命體產生無差別影響。妖魔會短暫暈眩，但是御妖師自己也會短暫失去意識甚至造成神經損傷，而且生產成本比較高，是作為迫不得已的保命手段。”說著將干擾裝置遞給王裕。
緊接着又遞過來一套黑色的作戰服，“這套應該比較合身，換好馬上出發。”說完就自顧自地在旁邊脫起了上衣，裏面是一件堪堪到腹部的運動背心。王裕剛把纏滿繃帶的腦袋塞進作戰服的領口，前面的林穎已經開始換褲子了。林穎脫下休閑褲，裏面是一件黑色的運動短褲，修長的大腿好像冒着光，王裕本着取材的想法多看了兩眼。
王裕已經換好衣服，卻突然上了二樓將自己的小包背上了，還把自己的《百妖譜》塞了進去，這才重新下樓。
等到王裕趕到門口的越野車上時，三人已經等在裏面了，陳正和林川已經換好了作戰服，應該是在車上解決的。
“雖然是見習成員，但還是要有任務的緊迫感。”陳正在駕駛位上嚴肅地開口。
“抱歉抱歉，下次注意下次注意。”王裕撓着繃帶連連道歉，看來這位陳正前輩是滿滿的責任感啊。
“這樣會耽誤我的下班時間。”陳正補充道。
......
“部長，關於昨晚的A1135事件，技術組已經做了戰鬥分析。”
“結果如何？”張桐剛回到辦公室，就收到來自技術組的報告。
“部長，雖然我並不質疑您看人的眼光，但這次，我認為王裕說了謊。”
張桐微微皺起眉頭，示意報告人員繼續。
“雖然王裕在報告中說自己召喚了A0928所以逃生，但我已經找伊組長確認過了，在雷達信號恢復之後，除了A1135號的生物磁場，沒有探測到其他的妖魔磁場。我姑且認為是王裕在信號恢復前完成了對A0928的召喚和回收，但此時的A1135號磁場仍未消失，意味着王裕在不依靠A0928的情況下完成了對A1135的擊殺，這是不合理的。”
張桐不置可否，但她本能地對王裕有一種莫名的信任：“不排除A1135號當時已經瀕死的可能。”
報告人員又馬上遞上來一份文件，是一些地鐵站的紫外照片。
“這份調查報告才是主要證據，經我們技術組對現場的還原，根本就沒有除了A1135號以外的大型妖魔活動的痕迹，所以我才會對王裕產生質疑。我認為我們應該立即召回第四編隊，在王裕身份沒有查明之前，不應該讓他出現在一線。”
張桐盯着報告沉默許久，然後打開通訊設備，接通了林穎的私人通訊頻道，輸入文字：“行動過程中不要讓王裕直接參与戰鬥，並時刻注意王裕的動向。”
......
儘管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但作為西部的第一大城市，馬路上的車輛仍然絡繹不絕。黑色的越野車左右騰挪，不斷地超過身邊的車輛，向著XC區趕去。
後排的林穎正與王裕交代作為御妖師在行動中的作戰細節，突然收到一條通訊，看完后神色有些古怪地看了王裕一眼，
抿了抿嘴唇，說道：“吶，作為見習組員，這次行動還是主要作為學習，具體的清剿行動還是交給我們三個。”
“明白。”王裕巴不得在旁邊看着呢，不用出力就能拿工資，還有這等好事。
正在開車的陳正倒是抬頭看了眼車內後視鏡，默不作聲，邊上一直低頭在手機上打字的林川竟然也罕見地回頭看了一眼。
越野車來到西源小區門口停下，剛剛過去二十六分鐘，離預計降臨時間還有十七分鐘，還有充足的時間做準備工作。
四人依次下了車，初秋的晚風已經褪去了夏日的悶熱，吹在身上顯得有些涼颼颼的。
六幢老式的居民樓合圍在前方，中間是一塊空地，小區的門口有個平房，那是保安室，此時的保安室的小窗子裏正亮着微弱的光，像那種現在已經很少見的老式電燈泡的光芒。
“陳正，將驅離器安插在預定降臨區域外圍。”
陳正抱着四根金屬圓柱，按照通訊器上框定的預計降臨區域，將金屬柱插在了六棟樓中間的空地上，圍出來大概半個足球場的面積。作用是防止群眾誤入導致不必要的傷亡，驅離器的工作原理就是產生干擾性磁場，複製開啟時場景內的畫面傳到外界並且屏蔽內部的聲音，且不小心進入的人會不自覺地產生偏離感，從而馬上偏離路線走出磁場。而作戰服能夠有效地隔離這種磁場。
陳正路過保安室的時候，裏面的一道佝僂的影子正站在窗口盯着外面，因為背光且燈光昏暗，看不清楚面容。
後面的王裕三人跟了上來，窗口裏的人影已經不見，裏面傳出窸窸窣窣的穿衣聲。
“這兒的保安是個老大爺，我們都叫他李叔，看起來能有七十多歲了，但身體健朗地跟個小夥子似的。”王裕在一旁說到。林川繼續盯着手機在打字，好像沒聽見，邊上的林穎倒是一直在環顧四周的居民樓。
“王裕，這小區住的人多嗎？”林穎突然問。
“還是挺多的，不過都是一些老人，年輕人都不住這麼偏的地方。”王裕說著說著，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抬頭看了看邊上黑漆漆的樓房。
“你們這的老人晚上都不開燈嗎？”
王裕沉默着沒有回答，扭頭走到一棟居民樓的門口，敲了敲門。
“童姨，在家嗎？”裏面靜悄悄的，沒有人回答。
林川此時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將手機塞回兜里，敲了敲另一戶的門，仍然沒有聲響。
離預計降臨時間只剩下了五分鐘。
“林穎，C0745號的虛洞磁場已經消失了。”通訊器里傳來伊靈的聲音，“你們可以撤......林穎！你們看看四周，有什麼發現嗎？”
王裕三人都在居民樓前，視線不夠開闊，遠處的陳正卻突然指着進來的路：“發現大量妖魔，初步估計數量在二十隻左右，不對，數量還在持續攀升。”用最冷靜的語氣說著最可怕的話語。陳正抽出背後的直刀，青色的外骨骼馬上在臉上顯現。
“沒錯，就在剛剛，你們的身邊突然湧現強烈的生物磁場，預計妖魔數量在七十左右，注意保存體力。我已經報給部長，應該馬上會有救援行動。”通訊器里傳來伊靈的聲音。
“作好戰鬥準備，王裕，你在林川後面。”林穎來到陳正身邊，小區門口的小路上，密密麻麻的妖魔正以各式各樣的行動方式朝着小區湧來，王裕注意到門口保安室里的燈光不知何時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