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愛普（1）

艾普出生在一個小島上。

這是一個面積不大的島，但是島上仍有數萬居民。人們以出海捕魚以及種植一些小植物為生。艾普一家生活在島的一端。一家子人生活不算拮据倒還安穩。艾普家有一條船。父親每天都會出海捕魚，捕的魚都會作為食物或者交換品和別的人交換生活物資。

日子過得很快，小艾普很快長大成十四歲的少年。這天父親找到了他，對他說：“明天就是一年一期的小島‘飛魚節’了，到時你和我一起出海去看。”小艾普不敢不答應，父親一向是嚴厲的眼神和作風，這讓小艾普一想到父親就生三分畏懼。為什麼叫’飛魚節’—其實這是因為在這天島上的男人們都會出遠海，用他們土製的矛和槍去射這些因為遷徙而飛出水面的魚，故名‘飛魚節’。同時這也是居民們一年一次選舉島主的時間，誰能捕獲最多魚即可折桂。

出海的時候到了，雖然小艾普一直生活在海邊，而且也有去過近海。但是畢竟這是第一次出海，小艾普還是在期待中帶着些許敬畏。

出遠海要提前準備。小艾普在父親的催促下半夜就下床了。他們背上提前裝好的口糧和水到船上。”咚！咚！咚！”島上幾處鼓在擊打。這是出發的信號。數千艘木船同時收起船錨，背着海岸線而走，島上的老人、婦女和小孩都拿起火把為他們送行。火光從島的一邊綿延到另一邊。這個時候月亮高懸在天空，整個島嶼包括山和樹木的輪廓都很清晰。小艾普感到興奮，雖然他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時刻，但這是第一次成為被送行的人，而且第一次從島外看到這種場面也是感到震撼。“嗚~嗚~”，同行的男人都這樣仰起頭朝着月亮發出這樣的聲音，父親也在發出聲音，小艾普跟着做起來。這是島民們的出發禮，島上的居民認為這是出發的儀式，是一種對月亮的宣誓，保證自己一定會力破萬難，出到遠海，絕不後退。

遠海是一片特殊的海域，島民們平時一般都不來到這裏，因為來到這裏除非是有絕佳的運氣和非凡的膽量，否則誰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安全到達這裏並活着回家。而島民們也是要花上一個星期時間才能乘船從小島到達那裏，然後再花一天在那裏進行捕魚競賽，最後再花一個星期時間回家。

小艾普也是聽說過很多關於這個節日的事情。很多人在途中遇難，他的一個叔父就是五年前的這個節日在半路失蹤。

船走得快，小島的火光不一會消失在視野。

幾小時后，亮光在東方出現，慢慢地整個天空都亮堂了。小艾普也慢慢地睜開惺忪的眼睛，和他一起同行的有兩位鄰居的船。小艾普的船在最右邊，最左邊的是菓甘家的船，中間是雍嘎。菓甘大小艾普一歲，而雍嘎則小他兩歲。三人都是一起長大的情同手足的好兄弟。菓甘已經來過遠海兩次了。他知道要想征服這片海，除非是同行的人都要團結一致，否則所有的人都會葬身大海。這些話小艾普的父親已經對他講過很多次了。小艾普也是一直記在心中，到了出發的日次艾普更是反覆在腦海重複這句話。

很快到了用食的時候，父親吆喝着叫他。小艾普回到船艙。吃的是一些能保存一段時間的腌制的魚乾和一些島上的植物。小艾普不覺得挑剔，因為這是他島上生活常吃的食物。第一天早上都一直風平浪靜。小艾普坐在甲板上，眺望着遠方消失的地平線。但是父親讓他不要放鬆警惕，因為各種意外可能會發生。

中午吃完食物，小艾普打了個盹。“快收帆！快收帆！……”，”風暴要來了！快做好準備！”。小艾普被這一陣大喊驚醒，他立馬跑到甲板上。發現前方遠處一陣巨大的風暴即將襲來--遠處風卷着雨雨卷着風，天似乎被撕裂開來，這邊還是晴空萬里那裏已是巨浪滔天，一道道雷鳴閃電如同兇猛的野獸狂嘯着。小艾普被眼前景象驚呆，雖然有聽過父親說過很多次路上的情況，但是第一次看到實景還是感到震怖。

“你還站在那裏幹什麼！還不快幫忙收起帆！”，父親大聲吼向他，小艾普眩暈一番，急忙跑去幫忙。豆大的雨滴很快撲面而來，小艾普很難睜開眼感到疼痛，因為雨滴里夾雜着大小冰雹，一個碩大的冰塊砸在他面前，船板砸開一個大窟窿，艾普感到吃驚。而旁邊的島民的船和吶喊也消失在視野里和巨大的雷鳴聲中。而和他同行的兩條鄰居的船也在翻滾的海浪中似乎岌岌可危。這些情況艾普都在父親的口述中聽說過，但當真正經歷的時候他又感到無助。他們三艘船似乎是淹沒在這巨大的風暴中，和外界失去了聯繫。小艾普艱難地站在船舷上，扶着旁邊的柱子才勉強站穩。艾普感到寒冷，冰冷的雨打在他的身上，這是他第一次在風雨中感受的失溫。父親則站在甲板上穩穩噹噹地站着，觀察着另外兩條船的情況。小艾普不懂為什麼自己都不顧不上為什麼還要顧及別人。突然一道火蛇衝天而下，正好擊中鄰居家菓甘家的船，在震耳欲聾的破裂聲中，船居然被劈成了兩半！菓甘和菓甘爸被迫跳水，菓甘抱着一塊木頭浮在海面上岌岌可危，菓甘爸則找到了船上的備用小船。但是大浪隨時都有可能打翻他們。見此急狀，雍嘎爸將船駛向菓甘，艾普爸趕緊將船游到菓甘爸，兩人很快就被救起。而菓甘和菓甘爸由於在冰冷的海水中浸泡了一段時間並且受到了驚嚇而生病。而菓甘家的船連同船上的物資一併沉沒在茫茫大海中。這個時候雖然艾普家的船和雍嘎的船都儲備了超過四個人口糧的食物和淡水，但是不足以滿足六個人的需求。

風暴在兩個小時后結束。留下了滿目瘡痍的兩艘船。艾普家的船上的帆還折斷了，船上大大小小各種洞。兩家的船都受到了重創，其它島民的船也是如此。兩家船增添了兩位生病的病人，船上的食物和淡水沒有因此而增加。接下來兩船六人面臨著食物和淡水短缺的危機，以及修復船的任務。但是這是出發的第一天。

小艾普感到有點不知所措了。

但是他覺得他要成長成一個真正的男人—成為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