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深夜遇襲
只見得巨鱗坑道蟲屍體旁，一片空間被一股黑暗的能量撕裂，扭曲，形成一個不大，卻看起來深不見底的裂口。熾熱的溫度帶着陰暗的煞氣從中湧出……就像一道門。
就是這樣一道詭秘的黑暗之門中，兩個身影從裂口穿過。一男一女。一人看起來身材健美，一位則年歲見長，落日餘暉通過遺迹的淡霧讓其染上日光，在這些橙色的“寶珠”反射之下，兩人的衣着相貌褪成漆黑。
“永恆之泉就在不遠處了？”
女聲如此說道。
“是的，如若將它腐化，穹蒼樹王就會不再庇護這片森林，噩夢進而降臨整個多爾貢。”有些低沉蒼老的聲音繼續說道：“多爾貢被懷特里斯與薩克羅兩面夾攻，小小的推波助瀾，就能夠讓這裏成為所羅門的囊中之物，這也就是讓柯尼什大人的計劃。”
“還真是兩個廢物國家。”
大大小小的戰役恐怕得打了幾十上百次，多爾貢卻依然能夠在夾縫中存活，女人說出不屑的語句：“分頭行動吧，污染泉水的活你自己來。”
“那你呢？”
“我去會會這些傢伙，比起後方做這些，我更喜歡直接動手。”女人直言無隱，紫色的煞氣漸起於全身，只見長靴踏在坑道蟲的屍體上走過，將鱗殼踩成碎片。
時間依然在流動，夜晚遲早到來……
順着遺迹外圍再往裏走，能夠看見的頹圮越來越多。這被歲月侵蝕的不明區域，這隻有吟遊詩人的彈唱和酒鬼到在路邊的胡話會提到，書本都少有記載的神秘區域。
也許這裏曾是上古的聚落……在長年累月的風吹雨淋下，成為森林的一部分。
倒塌的圖騰已看不出最初的模樣，任憑其生長的樹根將牆體穿透。歲月的侵蝕中，或許曾經屹立不倒的建築，只剩下寥寥無幾的石柱纏繞着藤蔓枝條，在慢慢暗淡的天色中，頗有那麼三分未知的恐怖。
“夜晚在這裏活動，可能挺危險的，先停下吧？”殘寂在途中如此提議，指了指遺迹周圍勉強平坦乾淨一點的空地。畢竟經歷了那些事之後，沒有人能夠在輕鬆起來了：“先在這裏休息一晚上吧，到時候我值班上半夜，銀鉞下半夜，然後……對，我們先生個火吃點東西，怎麼樣？”
“可以啊，那我我去附近找找看有沒有什麼吃的，撿點柴火。”
“好，是該休息一下了。”
銀鉞答應的倒是挺快，薄暮跟着回答，三人一合計，拾柴的拾柴，覓食的覓食，那位特扎克理事長卻是把自己置身事外似的，找塊岩石便坐在那裏閉目養神起來。
呯！呯！那是石塊與石塊之間相互碰撞，聲音在尚且能夠看清周圍情況的空地下發出。銀鉞拿着打火石對着從周圍拾取的樹枝碎木，一下下碰蹭着手裏的傢伙。弄完這些，一團火照亮了入夜帶來的黑暗。
樹根旁，響起夜蟲的叫聲……
薄暮端坐在篝火邊，看着銀鉞用樹枝串着幾個蘑菇，蘑菇色澤並不好看，不過在他簡單的烤制下，倒是做的焦黃，散發著不錯的香氣。實在是有些難於拒絕。
“原來這個奇怪的東西可以吃嗎？”
“當然了，我外出遠門的時候也就是這麼吃，還別說味道還不錯呢。”
銀鉞輕鬆的回復着，用笑容來表達出自己對於這烤蘑菇的放心。這可都是經驗之談了，要是野外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都分不清楚，銀鉞就不會活到今天了。
“做好了，
殘寂，薄暮，來嘗嘗。”
銀鉞拿着蘑菇串分給大家，二人欣然接受，坐在篝火邊，吃着山味，野果，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夜晚帶來的恐懼，就是在這般光明和熱鬧中淡化的。
自古如此，人類喜歡光明敬畏火焰，在白天行動，於夜晚休息。這在亡靈橫空出世的黑暗世界裏更是如此，不過，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分化……因為總會有人以身試險，最後高估了自己的本事成為不死亡靈的獵物。
冰冷難以接近的理事長從未摘下過自己的兜帽，他依然坐在離篝火幾丈的岩石上，環抱着雙臂，似是思考，又像是休憩。在感知到附近的聲響后，他慢慢睜開兜帽下閉合的眼睛，吐出不帶感情的兩個字：
“走開。”
“特扎克理事長，嗯……寒，寒影前輩……這麼久您一定餓了吧，我……我給您帶的吃的，銀鉞烤的蘑菇，味道還不錯，讓前輩您嘗嘗。”
殘寂找到這位特扎克先生，緊張和怯弱讓他連話都說的支支吾吾，特扎克，只是他的姓氏，殘寂知道他的名字……很早就知道。
寒影?特扎克。
“不需要，拿開。”
他的回復依然同白天一樣，冷漠，甚至沒有把面前這個藥劑師放在眼裏。
“我……我知道前輩瞧不起我……不過現在大家在這裏……總需要互相照應嘛，那個……那個……這蘑菇真的挺好吃的，嘗嘗吧。”
“哼？照應？”
冷哼之後，是來自寒影的質疑，隨後便是滋滋冷氣從指縫間流出，殘寂看見一層雪白的寒霜將寒影的拳頭覆蓋，然後對方抬起這手一拳錘向自己。這拳速很快卻是空揮一下，似乎根本不打算打中他，僅僅是那拳風轟向他帶着陣陣冷氣都已經把體質羸弱的藥劑師嚇唬的側身踉蹌，手中的蘑菇串也脫手掉在地上。
“就你這樣，怎麼照應？”
“寒……影前輩……”
“我不需要你們所謂的照應，就這樣吧。”
很冷，打在殘寂的心裏也冰涼涼的。
理事長驅散手中的冰霜起身，面無表情只是轉身離開，離光亮的篝火越來越遠，殘寂企圖叫住寒影，但是他麻木的身軀已經無法支撐他抬起手臂。他想開口，到頭來卻一個字也沒有說。
“我……真的是個廢物嗎……”
樹木的投影將月光屏蔽，沒有了篝火的遺迹中，只有樹影搖曳，讓灰色的長袍兜帽在夜色中更加暗沉。寒影獨自走在這片古老的遺迹，脫離殘寂銀鉞他們獨自尋找着他想尋找的東西。
是的，總會有人以身試險，最後高估了自己的本事成為不死亡靈的獵物……
寒影路過一顆高樹時停下了。他能夠感受到有不一樣的能量波動一直遊走在周圍，在跟蹤他，這種異動持續了一段時間……明顯，是衝著他來的。
兜帽下，唇齒微動，說出一句咄咄逼人的冷言：“雕蟲薄技竟敢雷門布鼓，等我把你揪出來就不是這麼簡單解決了。”
聽見這話，高樹頂上樹梢搖動起來，一雙紫色的亮光，浮現在樹梢之間。
還有那種令人不寒而慄的氣場……
“哦？原來已經發現我了啊。”
女人的聲音在樹梢傳來，配上陰暗的光線……神秘，而危險。緊接着，一個女性的身影從樹冠上跳了下來，連同她手上的武器一同落下。寒影看的很清楚，落地的瞬間，這大斧撞擊在遺迹的石磚上，發出金屬的撞擊聲，力量直接將石磚砸了一個坑。
落地，便是寒影正對面所看見的女性，夜幕中，無法得知她的相貌，只有黑影下她紮起的那束高馬尾，那雙紫的發光的雙眼。還有她那身緊身的衣褲，火辣健美的身材，不過讓寒影印象最深的，莫過於她拖在地上的那把武器……正是那一把冒着紫色煞氣的長柄大斧。
氣氛變得劍拔弩張起來，哪怕還沒有動手，這種緊張的感覺早就蔓延在敵我之中。
“高等亡靈嗎……所羅門？”
寒影觀察着這個女人，低等的亡靈，邪魔是不會有思考能力的，他見過不少亡靈，處理掉的連兩隻手都數不過來。而這女人絕對不是那麼簡單。
她聽見寒影的疑問，回答地很乾脆：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