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邪惡涌動
書頁上的字跡密密麻麻的，銀鉞很難理解，不止是很難理解這些文字的內容，更難理解的是殘寂怎麼記住這些資料都記錄在多少頁的。少女聽見還有救這種話，粉眸中透出光亮，就像絕望中一抹光芒照亮無邊無際的黑暗和死亡那樣，她雙手合攏放在胸前。默念着教條，祈禱神明大家都會平安無事。
“對了，這麼久，還沒有問姑娘姓甚名誰呢，請問姑娘怎麼稱呼？”
“……叫我薄暮就好了。”
“好的，薄暮姑娘，接下來的事情會很冒險，如果無法請求庫倫克公爵的支援，我們只能自己去完成這件事。”
“無論是什麼方法，只要可以救回他們，這便是我的天職，怎樣都好！”
都說人的正面氣場會在耳濡目染下影響到其他人，殘寂也好，薄暮也罷，若孤身一人是什麼也無法做到的。但是有一個人的性格卻在此刻相性，讓二者也被感染的充滿勇氣。
這個人就是銀鉞。
“銀鉞，你會幫忙嗎？”
“果然是最壞的打算呢……我會出手幫忙的，一路上遇到什麼危險，需要互相有照應才行。”
很多自視高大的人也許會反駁這句話，不過大多數人……最後都在銀鉞家附近下了葬。銀鉞深知這一點，他與人打交道的時間並不多，但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他覺得殘寂這人很不錯，這個忙，他一定會幫。
“那麼，具體應該怎麼做呢？”
薄暮發出疑問。
“亞特森林。”
殘寂指了指太陽落下的方向……也是那個被稱為無人禁區的方向。
翻開殘舊古樸的藏書捲軸，羅拉尼亞的古文字盤虯在淡黃的紙張上，講述了抽取腐化人類靈魂的“黑暗之水”。講述了被禁忌之魔殺害的人類，讓怨恨和邪能從扭曲的下界虛空誕生，讓詛咒化成的力量。
這力量由於腐化吸收別人的靈魂，讓他們看起來如同死亡。便有了“貪婪黑霧”的說法，書中記載，只有純凈而自然的力量驅散這些邪能，便可以起死回生。哪裏有這樣的力量？便是多爾貢東面那片森林中，一片失落遺迹中留下的泉水……
捲軸瀏覽到終末，紙張變得焦黑，破敗，燃燒起藍紫色的硫磺業火。穿過詭異火焰灼破的空洞，另一個景象呈現眼前。
黑暗，無邊無際的延伸着，就像一個蒙蔽了雙眼的黑布，將所有光線封鎖。唯獨滾燙的熔岩，熔岩，漫天的熔岩，空蕩蕩的沒有一點活物存在的地面，燃燒着永不熄滅的火焰，哪怕就是出現屍體，也只是森森骨架，甚至被燒成焦炭的骨架。
四周偶爾會傳來恐怖而凄慘的哭聲，沒人知道這哭聲從何而來，這裏究竟是什麼地方？
這裏，是下界……
簇擁在地獄岩漿中，一棟被黑曜石與暗紅色石磚交錯構成的建築在熔岩的火光中，顯得十分宏偉，空靈的哭喊在寂靜煉獄中迴響延長。給這宏偉的建築增添了幾分恐怖的氣氛在其中。
更近幾分，雕刻着暗影符咒的大門旁，兩個惡魔石像一左一右鎮在門前，手中的石柱燃燒着永不熄滅的硫火。無論是否穿過古樸的大門，那種壓迫感，讓人窒息。城堡大門的後方，是兩側紫與紅交相輝映的玫瑰窗，在玻璃的折射下，讓虛空似的紫紅色光透進室內。八個雕刻成地獄魔犬樣貌的石像，張開它猙獰的大嘴，從口中流淌出岩漿充斥在大廳邊緣的溝渠中。
這裏就是所羅門的要塞——所羅門的魔神大殿。
微渺的光芒下，隱約可以看得見，大廳的暗處已經聚集了幾個人，不過大多數座位現在空空如也……這個傲慢的墮天神不在這裏，只有所羅門的其他成員在討論着。這些魔族，亦或者與柯尼什簽訂契約的人類，已經對羅拉尼亞虎視眈眈。大家你一言我一語，似乎早就已經對來到地面上大鬧一場這件事而按捺不住了。
“下界與羅拉尼亞的裂縫已經成型了，這次終於可以活動活動筋骨了。”
“多爾貢，這是我們組織進攻的第一站，等這一天可真是太久了。”
“也不知道西里那個廢物，會不會連人類都打不過，那就真的是給所羅門丟人了。”
談論的同時，一股沉重的壓迫感慢慢靠近，大殿的硫火都在無風的下界搖曳，像是隨時都會熄滅。聽見細微的鋼琴聲從遠處靠近，並不悅耳，只是單調的一個音，就像是發出其聲響的主人在慵懶的用食指敲打着一格白鍵那般。猶如他降臨的腳步。
“柯尼什大人來了，大家安靜。”
威壓實在是太過於強大，以至於這股能量還沒有接近，就已經被所羅門的眾人察覺，在場的每一位魔神成員都安靜了下來……沒有人會願意在這個多說一句話就會引來殺身之禍的傲慢傢伙面前喧嘩。
不過，柯尼什根本不屑於跟這些所謂的“畜牲”動手，因為在他眼裏，這麼低劣而卑微的魔神，只要不觸及他的自尊，他是不會在意的。當然也可以理解為，不屑於在意。
王座前，黑與白的顆粒在之中升騰，它們越發聚攏形成看似實體化的黑白音符，在旋轉交錯的音符中，一個飄渺的人影出現在寶座上。純白精緻裝點金色的華服，如若鋼琴鍵盤一樣的圓形光環圍繞在他的身前，那雙根本沒有瞳孔的白目令人膽寒。
可就是這麼一個全身上下都是白色為主基調的“神明”，卻長着一雙白色的魔角，滾滾惡煞的黑氣散發而出。訴說著他的身份——過去的天神柯尼什，現在的魔王柯尼什。
“柯尼什大人，我們已經將戰火燃向孤立無援的多爾貢，多爾貢被懷特里斯與薩克羅兩面夾攻本就處於劣勢，我想以多爾貢的實力，不出七天，我們的計劃就可以完美實施……就可以完全腐化穹蒼樹王，將瘟疫散佈於甜水河。”
黑暗中，一個穿着長袍的人影率先上前幾步跪地行禮，黑暗掩蓋了他的長相，只是聲音蒼老穩重，頗有幾分長者的味道。他和面前這個至高無上的墮天之神交談着，逐字逐句，都在對當前的形式進行分析，並給予推斷：
“……本尊還沒有允許畜牲說話。”
“這……非常抱歉……屬下這就閉嘴。”
回應這位手下的，只有傲慢，輕蔑。
“畜牲，就做好畜牲份內的事。”
話畢，黑暗的大殿上，另一個年輕幾分的男人從後方的陰影中遁出，走到柯尼什的王座下。順着他過來的方向看過去，彎曲的魔角下，一雙藍色的魔瞳讓硫火的光都遜色三分。
“你也知道是在叫你嗎畜牲？本尊聽說西里派去的部隊沒有將敵人全滅，反倒留了個小姑娘逃出去了？”
“對，確實是逃了一個，這個小姑娘只是個被其他人保住僥倖逃脫，無用的牧師而已。”
“那麼現在她在哪？”
“和兩個人在亞特森林裏，這兩個小子有一個好像還曾是下界之星的擁有者。”
“亞特森林……”
柯尼什聽着他的陳述，臉上多了一絲絲不悅的神色，不過並不明顯，他擺了擺手，示意他說下去。
“西里的邪術在多爾貢樹王的庇護下，無法徹底擊潰人類，不過憑藉他們，也想取得樹王的泉水，只會是有去無回。”
“那不正是，需要腐化的東西嗎……”
只見柯尼什的嘴角微勾，似流出一種樂趣，一種似乎可以有小動物可以被玩弄的樂趣，他將一條腿隨意搭在王座的扶手上，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
“既然如此……那畜牲們是不是該有點活動了？本尊可不希望計劃出現任何失誤。”
“這個事情，交給屬下來執行吧。”
一位女性的聲音從大殿下方傳來，一位束着馬尾的妖嬈魅影從在黑暗中發出申請。
“那就交給你了，畜牲，別讓本尊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