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復仇
當晚四郎神色愉悅地從縣尊府回來，還帶回來了一個消息。
吳公一行第二天下午就要出發南下，他們的馬車可以在南城門等，到時候跟上就可以。
縣尊大人的家眷到時候也會一同走。
春花馬上就嗅到一絲問題，縣尊連家眷的去路的安排好了，可見城裏並不太安全。
四郎把自己探聽道的情況告訴春花，異族軍有一個能點水成冰的國師，那個國師也不知道就突然過世了，石淵河也就沒法凍上，所以異族軍的後勤也就跟不上，這也是這麼長時間以來異族還沒打到這裏的原因。天氣越來越冷，石淵河的一些流段遲早會凍上。
二是愈來愈多的流民都聚在城門，保守估計已經上萬人。劉雍之在吳公的幫助下已經清繳了城裏女干商污吏，不日就會打開城門放難民們進城。
這倒是個有手段的仁官。
春花頻頻點頭，瞧着四郎一臉心悅誠服，不停誇讚縣尊和吳公。
「小妹，你知道嗎？這青州府與石塘縣全然不同，石塘縣還在時縣令呂世良把控縣裏一切縣政，誠然一副土皇帝架勢。而這青州府卻是鐵打的縣令流水的官，徵稅，巡捕等實權都在縣丞手裏。」
「吳鈺帶着二百部曲和縣尊一起直接殺到縣丞家，藉著難民大亂把他的勢力都剷除了。如今縣政大權都回到縣尊手裏，所以無人敢反對開城門接納難民的決策。」
四郎說得盡興，恨不得自己就是參與者，言語間對吳公一行很是推崇。
春花笑眯眯道：「如今四哥以認吳公為師，以後肯定能學到更多。」
四郎興奮地點點頭，拿出一個布包，一層層打開竟是一副字帖。
他抑制不住激動，臉色微紅道：「吳公說我的字缺乏骨力，特意借我一副字帖讓我好好練習。小妹，這可是文顏紓的字帖。我曾在書院藏書樓里見過，只可惜藏書樓的字體是不外借的。」
春花輕笑一聲，只怕吳公也不好明說四郎的字丑，瞎扯了一個理由。Z.br>
這個時代書籍昂貴，一些珍貴的典籍都是在大家士族手裏，哪裏肯輕易外借。
其次此前江家家貧，紙墨珍貴，四郎練習的機會並不多。
她這會兒才想起，只可惜今日出門卻沒想到為四郎多買點筆墨紙硯。
說實話她空間還真沒有宣紙之類的東西，毛筆和墨水倒是有一點，都是最基礎的款。
相比於四郎的興奮，在馬車裏苦苦守着的大郎和二郎就難熬了。
寒冬已至，狂風肆虐。
雖有春花給的防寒保暖之物可是也凍的人瑟瑟發抖。
馬車裏的窗戶開了一個小口，大郎可以透過這個小縫隙看到對面牛車上的糧食。
今日他們買了這麼多東西，難免有心之人不會起貪念。
寒風呼嘯，大郎只覺得腦袋越來越重，卻又不忍心叫醒二郎輪換。
大郎擺擺頭，繼續看守者。
黑夜裏，一個鬼鬼祟祟地人摸到馬廄，他左右觀望后盡然把馬廄里稻草堆道客棧外牆。
這人在幹嘛？
莫不是想偷自家的糧食？大郎打起十二萬分的精力，眼睛瞪得像銅鈴。
那人幾次路過馬車卻對車上的糧食一點都不感興趣，反而不斷地推枯枝和草垛。
「二弟，醒醒。」大郎推了推睡着的二郎。
二郎一個驚顫，慌道：「有人偷糧嗎？」
「不是，你看那人在幹嘛？」大郎壓低聲音，指着窗外道。
二郎順着看過去，一下子沒了困意。
「他娘的，這人準備放火。」
「啊？」
二人急忙跳下馬車，呵斥道：「你要幹嘛？」
黑夜裏，拿着火把的漢子一怔，顯然沒想到這個時間還有人，橘色的火把光印得他的臉凶神惡煞，彷彿從地獄走出來的惡鬼。
那人二話不說把火把扔向草垛，撒腿狂奔。
火焰瞬間點燃，順着風一下竄了起來。
「二弟，怎麼辦呀？」大郎急得團團轉，想起追放火的人又想去客棧通知眾人。
「我去滅火你去叫醒大家。」
二郎冷靜道，說完他就把撿起一個木棍把堆在木牆上的易燃物挑開。
木製的房屋很快就燃起了烈火，火勢兇猛，眨眼睛就在蔓延起來，一旁的馬廄也燃起來了，馬匹瘋狂嘶鳴着，二郎也不敢靠近去解開韁繩，他怕這些暴躁起來的馬匹突然給他一下，被馬踢死的人也不是沒有。
大郎跑進客棧叫醒了熟睡的眾人。
春花趕緊裹上衣服就往外跑出小院，眼看眾人出來她也送下一口氣。
江錢氏穿着單薄的衣服，一臉無神地站在外面，突然想起什麼，她有轉身跑進了屋子。
「死老太婆，你不要命了。」
江錢氏哪裏管得上那些，她只想到自己的錢還在屋子裏。
命重要，錢更重要。
一轉眼的工夫，大火就堵住了窗戶。
春花拉住三郎，自己跑進了火場，房間裏火光滿天，黑煙四起。
她從空間裏拿出毛巾打濕后捂住口鼻。
「捂住，往那走。」
春花拉起江錢氏就往門外沖。
江老頭兩條腿都嚇軟了，黑着臉指着江錢氏罵，「死老太婆不要命了，錢重要還是命重要啊？你要是沒了，我……我怎麼辦呀？」
江錢氏冷哼一聲，「你絕對動我包袱了，不然我找了那麼久怎麼沒找到。」
江老頭不想理她了。
三郎撇着嘴道：「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些。」
小院裏了客人們都跑了出來，順着前院出來客棧。
客棧老闆臉無血色，望着燃燒的客棧牆體悲痛萬分。
附近的店主客人們也都跑出來了，眾人協力終於在後半夜撲滅了大火。
客棧一片狼籍，牆壁燒的焦黑，刺鼻的濃煙熏得人喘息艱難。
春花盯着燒黑的幾件屋子陷入沉思，燒毀最嚴重的就是他們一家租的幾件屋子，連房梁都燒塌了。
加上大郎和二郎的話她很難不往自己身上想。
春花詢問了那放火人的特徵。
大郎回憶道，「那人長得很大，就像這麼胖，火光一照簡直凶神惡煞的。」
這人？
春花想了半天想到今日被她打的那個漢子，莫不是就是那個漢子來複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