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逐漸覺醒的本能

厄休拉不想殺人，他現在也只是抱着把對方打倒就好了的心思，但對面有十數人之多，即便他這段時間都在努力鍛煉，或許也只能勉強招架。

混混們來意就是要把厄休拉弄殘或者虐殺，下手自然比厄休拉重的多，厄休拉邊打邊退時不時下手廢掉幾個混混的行動力，厄休拉本想到遮蔽物比較多的城中甩掉他們，但厄休拉跑錯地方了，他進的這個巷子是死胡同。

陽光背着他打下來，影子拉長至混混們腳前，頗有些孤膽英雄的意味。

厄休拉轉身看着已經追上他的混混們，握緊了手中的長刀，他用眼神默默數了數人頭數，如果能把他們打怕是最好，以後再也不敢找他麻煩，厄休拉隱隱覺得如果真的殺了人，他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但那些混混並不給他發善心的機會，“喂，現在跪下給老子舔鞋，舔的乾淨的話，老子說不定會放你一馬。”混混首領對厄休拉露出不屑又挑釁的笑，“弱成這樣還想英雄救美？我看你不如哭着跑回家找媽媽吧。”

黃毛見厄休拉沒說話，用刀刃拍了拍自己的掌心，繼續嘲諷他，“明明是個連自己都活的像狗一樣的廢物，卻要養那個粉頭髮的小孩，你們說他是不是有病？”

其他人跟着附和，話里話外極盡侮辱。黃毛嘲笑完了最後補了一句，“等殺了你，我就去把那個粉毛小孩直接弄死，哈哈哈哈也不知道小孩看到你的屍體會不會哭的嘔出來啊——”

“你們這群渣滓。”厄休拉在聽到草鹿八千流的時候，握着刀柄的手緊了緊，他在現實世界對親情看的極重，如果不是父母他早死了。對於現在這個被他當成妹妹看的人，在他心裏已經不是劇情中的草鹿八千流了。

拿什麼威脅厄休拉，厄休拉都不會放在心上，但對他認可的親人，不行。

趁着黃毛還沒反應過來，厄休拉如狼一樣疾沖而去跳起來撲到他身上，高高揚起手狠狠將長刀扎進黃毛的眼睛用力一擰，眼球碎裂的輕微咯吱聲伴隨着令人聽起來撕心裂肺的嚎叫聲，溫熱血液濺在他的臉上。

厄休拉面無表情地拔出長刀，在其他混混震驚的目光中沒有停頓地揮刀砍過去。

血液飛濺之中，他想通了，在這種地方心存那種沒用的善意，只會成為別人玩弄的對象。

第一次殺人，厄休拉有些噁心和反胃，但最多的是戰鬥本能流淌在血液中發出讓人興奮的熱，手指在激動的微微顫抖，彷彿找到了一直渴望的方向。

正在烤兔子的草鹿八千流彷彿感覺到了什麼，抬起頭朝着厄休拉的方向遠眺了一眼，露出一個可愛的微笑。

小巷中嘶吼聲兵器碰撞的崩裂聲源源不斷，厄休拉身上也被人砍了兩刀，但都不是什麼致命傷。他看着躺倒在地，有着微弱呼吸的混混們歪了歪頭，表情冷漠地將刀刃指向了山本鼻尖，山本嚇得腿直打顫，瞳孔縮得針鼻一樣小，他手撐着地妄圖慢慢爬出這個人間煉獄。

明明是那麼好欺負的人，為什麼會變得這麼厲害，這個人現在的氣勢跟之前完全不一樣了，如果說一開始的他是塊任何人都可以踢一腳的石頭，那麼現在他就像初經打磨的兵刃，隱隱透出駭人的寒光。

厄休拉手腕微微一抖，在山本臉上留下一道不淺的划痕，然後學着山本之前的樣子緩緩開口，“喂，撞人了不知道說對不起？”

山本喉嚨一緊，嘴唇哆哆嗦嗦地半個字都吐不出來，他後悔了。為什麼要招惹這個人，早知道會是現在這樣，當時在巷子裏就應該躲着走。

下一秒，尖銳疼痛從山本腹部傳來，他像死魚一樣張開嘴巴卻吸不進氧氣，厄休拉記憶力很好，當時山本踢了他多少下，他原原本本地踢了回去，看着躺倒在地上臉色煞白的山本，厄休拉抖了抖刀上的血，朝着巷口走出去，在即將離開時厄休拉語氣冷淡地補了一句，“下次，撞人，記得道歉。”

厄休拉還是留手了，這次他只是把幾個混混揍了個狠的，他們養傷都得養個一年半載，應該不敢再找自己麻煩了。

他們確實不會再找厄休拉麻煩了，山本半瞌的眼睛裏出現了死神們的身影，死神們拿着奇怪的儀器在他們身上檢測，其中一個人聲音壓抑着興奮，“果然，和藍染大人說的一樣，這小子的靈壓很奇特。”他又聽到另一個死神接話，“嗯，把這些珍貴的樣本都帶回去吧，藍染大人會很高興的。”

山本意識最後停留的景象，是一個死神彎下腰放大在他眼前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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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好了？”厄休拉特地去河邊洗了把臉收拾了一下身上，他衣服是黑色的，血液在上面並不明顯，但厄休拉還是覺得自己身上血腥味兒很重，直接跳進去草草洗了個澡，扯下兩片衣擺將傷口粗糙地裹了幾圈，確定不會流血才回來。

草鹿八千流抬起頭，朝着厄休拉堅定地點頭，“嗯！小厄，我烤好了！”厄休拉捋了把自己半長不短還有些濕漉漉的黑髮，非常配合誇張地哇了一聲，“太厲害了吧！我們八千流太厲害了！”

可草鹿八千流看起來並沒有覺得被誇獎是很高興的事情，她歪了歪頭有些好奇地問厄休拉，“小厄，是怎麼知道我名字的？”

厄休拉捋頭髮的動作一頓，啊了一聲一本正經地說瞎話，“忘記了嗎，剛認識的時候八千流告訴我的啊。”草鹿八千流恍然大悟地點點頭，看起來是相信了這個說法。而厄休拉扯了扯嘴角坐下扯了塊烤兔肉給草鹿八千流，又漫不經心地塞自己嘴裏一塊，看着不動聲色，心卻緩緩沉了下去，他突然反應過來草鹿八千流沒有遇到更木劍八之前，是沒有名字的啊。她有名字就意味着她肯定見過了更木劍八，並且兩人已經有了羈絆。

那麼又是為什麼，會在這裏和自己流浪呢？也許是今天，也許是明天，他有預感，跟草鹿八千流分別的日子，不遠了。

香噴噴的烤兔肉，在厄休拉嘴裏味同嚼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