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都督府的新動作
斗室之內，盧野全力運轉功法，體內雲氣一般的純元真氣在周身形成逐漸匯聚，形成一個罡氣罩子。
這就是所謂的聚氣成甲。
很快，另外兩股真氣出現，一股帶着澹澹的藍色，另一股則是帶着澹澹的紅色，但這兩位完全是幫倒忙，剛一出現，氣甲立即瓦解。
“呼！”
盧野收功歇下來，元濟老道說得沒有錯，混一純罡是純元真氣配套的武功，枯榮經中修成的真氣無法練成，反而會破壞。
時至今日，盧野也沒有能將這兩股真氣徹底融合，只能將兩者的衝突壓制，利用純元真氣進行調節，從而形成他本人獨特的路數。
心神一動，面板出現在眼前。
修為：二度蛻凡（85%）
掌握武學：混一純罡（熟練度：5%【初窺】）
二度蛻凡幾乎圓滿了，盧野活動身子，感到自己前所未有的強大，他已經有日子沒有全力出手過了，以他本身的純元真氣加上枯榮經修鍊的功法疊加，全力出手之下，肯定能達到想像不到的程度。
不過這枯榮經的功法來路不正，似乎是魔道的武功，盧野暫時不敢隨意使用，被人認出來的風險很大。
從柜子裏拿出一個小木盒子，輕輕地將蓋子翻開，裏面露出一個色澤有若霜雪的丹丸。
稍作評估，盧野自認為這粒丹當是上品層次的丹藥。
火候的掌控，丹毒的控制和藥力的收聚，都做得很好。
只可惜這樣的好丹，他也只能偶一煉之。
現在，在他眼前有有兩個選擇。
要麼將這粒丹藥服下，追求境界進步。
要麼將這粒丹藥賣了，購置材料，繼續煉丹。
經過之前的瘋狂消耗，身上剩下的銀錢只有不到一千兩銀子，看似不少，實則不能支撐他再煉一爐丹。
煉丹是一種極其消耗銀兩的事情，盧野現在連登堂的熟練度都沒達到，廢丹的幾率很高，因此更是需要砸錢。
元覺看他學習東西如此迅速，大力支持了不少材料，但是卻無法支撐盧野長久刷熟練度，也敵不過盧野的消耗。
經過瘋狂的嗑藥，他正朝着一個月一重天的速度衝破蛻凡境界，這落在旁人眼中，屬於走火入魔。
元濟老道關心弟子，曾親自查看盧野的狀況，發現沒有留下任何後遺症，只能暗嘆此子稟賦異於常人，體內殘存的丹毒竟然被他排除的如此乾淨。
盧野卻知道他枯榮經修鍊出的螺旋真氣不但將自己的經脈鍛煉無比堅韌，且清理殘渣的效果遠超意料之外，令他的進境突飛勐進，已經超出了僅僅依靠丹藥所能做的。
“不行，坐山吃空不可取，得想辦法將這粒丹給賣了換錢。”
戀戀不捨的把丹藥盒子合上，盧野放棄了將其吞服的誘惑，現在必須要有錢才能循環的煉丹。
算算自己這兩個月煉丹消耗的銀錢，實在令人咋舌，簡直完全是燒錢。世上沒有人會像盧野這樣把銀錢當柴火少，來獲得煉丹的熟練度。
穿上道袍，帶着自己的長刀，盧野再次下山搞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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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鋪是道院自主經營的鋪子，身後站着道院，以昂貴的價格兜售着各類丹藥，幾乎都是有市無價的存在，絕對是這個城池最豪奢的商品，如果不是道院派有高手坐鎮，只怕會引發無數的零元購。
盧野是道院的道士，有專門的接待窗口，因此他沒走正門。
“這不是玄鵬師弟嗎？”
一個道人看向盧野，笑着道：“怎麼又來買材料和藥材？來晚嘍！”
此人道號玄寶，丹鋪的負責人之一，盧野之前在丹鋪大撒幣，跟他逐漸熟絡起來。
“怎麼，現在才早上，你們就要關門了嗎？”盧野驚了，這傢伙一副要關門的模樣。
玄寶嘆了口氣，道：“盧師弟有所不知，如今咱們丹鋪只怕開不成嘍。”
盧野朝那邊看了一眼，丹鋪的大門並沒有關閉，依然有顧客在進出。
玄寶看到盧野的反應，道：“別看了，那邊只是賣普通的藥品，真正的丹藥和煉丹的材料已經沒有了。”
這等變化的確超出了盧野的意料，連忙問說：“到底發生什麼了？”
這丹藥可是道院收入的大頭，這下忽然說不賣了，簡直是不可能的事，道院不會自己斷自己的財路。
“來人，給玄鵬師弟斟茶。”玄寶召喚下人前來，旋即來到盧野身邊，悠然道：“玄鵬師弟先坐，橫豎無事，不如跟師弟詳細說說。”
“咱們丹鋪這段時間只怕是沒辦法再做丹藥的生意了，都督府發令了，咱們道院的丹藥一律不得再售賣，必須全部直接供應給朝廷，當然，是給錢的，不過價格砍了一半，以後咱們丹鋪只可以再賣普通的藥物，不能再售賣修鍊有關的丹藥，甚至連煉丹的材料也只能由都督府供應。”
“原來如此。”盧野點了點頭，吐出一口氣，這個消息釋放的信號已經足夠明顯了。
下人送上熱茶，玄寶端起茶就開始品起來，一副享受模樣。
盧野端起茶杯一聞，知道那是純正的霧州毛尖，霧州是南境大洲，號稱千澤之國，空氣濕潤，盛產各類好茶，這霧州毛尖更是為道宗所喜愛，以特殊的泉水泡製，號稱丹霞仙茗，是貴客到來才拿出來了用的。
盧野在這丹鋪花了這麼多錢，當然是貴客，砸錢砸出來的貴客。
看着眼前這個道士一副沉醉模樣，盧野暗忖這傢伙絕對是藉著自己的名號點丹鋪的好茶，純純的薅單位羊毛行為。
仙茗入喉，玄寶接着道：“現在情勢緊張，魔宗橫行，屢禁不止，都督府肯定是要咱們道院的寶丹不得在流入他人之手，就連膽敢將丹藥流入黑市的人也要重罰。”
盧野想了一下，問道：“如此一來，那煉丹的道人不是直接撂挑子了嗎？”
玄寶人到中年，身上一股懶散的味道，好茶入喉，一股摸魚度日的頹廢模樣不演了，當下躺在椅子上，道：“咱們丹鋪生意受損其實還有別的原因，首先是戰火紛飛，物價飛漲，許多材料和藥材緊缺，前不久，幾個藥商死於非命，更加重了情況。其次是城內形勢複雜，有不少魔宗都在盯着咱們的丹鋪，已經有幾個煉丹的道人被襲擊了，所以都督府出來管也有好處，畢竟他們的資源豐富。”
“所以說，現在材料和藥材都只能由都督府來提供？”盧野接話。
都督府的資源很廣，手中甚至還有朝廷圈定的不少礦山和葯田，物資方面肯定雄厚，此外，官方還能使用玄都支援的物資。
玄寶放下茶杯，裏面已經沒有東西了，這傢伙連茶葉都幹了，是個狠人。
“玄鵬師弟聰明，咱們院中也有葯山和一些資產，但遭到朝廷壓制這麼多年，薄弱得很吶，所以要煉丹就不能不依賴朝廷的物資，所以，現在都督府有一個新的規定。咱們道院煉丹由他們提供材料和金錢，咱們煉丹，煉出的丹藥自己留一小部分，其餘上交。當然了，還有另一個福利就是以後咱們道院的人可以直接進入都朝廷任職，理論上，屬於軍隊的體系，算是咱們道宗可以進一步參與政局。”
“……”
這是從自由買賣變成了朝廷主導的項目制度了，不過長遠來看，對於道院來說無疑是收入銳減，從前是自由定價，現在是朝廷決定給多少錢，好處是旱澇保收，只要朝廷不倒，收入不少，也不必擔憂原料的問題。
不過，朝廷的錢哪有那麼好掙。
“要是接了都督府的活兒，煉丹煉廢了，出不了成丹呢？”
“你這算是問到點子上了。”玄寶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今天沒有雨，是個好天兒，接着道：“首先出不了成丹，工錢就沒有，其次，如果接連失敗，朝廷會對你產生懷疑。”
這特么是哪個小機靈鬼想出的法子啊？
身為一個穿越過來的人，盧野對這套玩法表示熟悉。
“看來我手裏這顆丹得想別的辦法出手，賣給都督府完全是打折價。”
道院這些年苦心朝朝廷靠攏，朝廷一向愛答不理，只將他們看成是一幫煉丹的來用，現在這一點更是昭然若揭。
“道院之中就沒有反對的？”盧野問道。
玄寶是業內人士，自然知道許多消息。
“精通丹道的人自然有些不滿，認為朝廷給的太少，但是不通丹道，只懂練武的道人自然就會同意，現下我道宗已經有不少人進入了都督府，進去即有官身，既有都督府的背景也有道院的背景，的確與眾不同。”
世道變化的厲害，書院的士子希望過上道宗弟子那種無拘無束的日子，但是道院的弟子卻有相當一部分滿心進入政途。
究其原因，是有一大票人接着道院來做跳板，進而與朝廷產生聯繫，既然書院進不去，那道院則變成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既然如此，貧道就先告辭了。”盧野起身。
玄寶笑道：“玄鵬師弟的煉丹術學得如何？可惜了，要是能讓師弟在學個一兩年，就能成為吃皇糧的煉丹師了。”
他看盧野砸了這麼多錢在此地，卻只見買，不見賣，有投入沒產出，頗覺好笑，說到底世上有很多人是不適合煉丹的，眼前這位師弟一看就像個冤大頭。
“你可以看看能不能做助手，反正元覺師叔是丹道大師，跟着他也許有機會。”
盧野起身，擺了擺手道：“明白，玄寶道兄留步，貧道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