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決戰之秋章?(十四)
“荒唐,這個時候跑到前線又有什麼用?回電給王司令長官,讓他老老實實坐鎮阿克斗卡,儘快拿出個對策來,不要找借口逃避責任!”
午夜,三千三百公裡外的北京新華宮,承憲廳二樓的總參謀長辦公室內,梁天河一邊給進來送電報的副官下令,一邊起身去拿掛在衣帽架上的軍帽——攝政王辦公室幾分鐘前打來電話,請他去一樓的第一號實時態勢演示廳講解戰況。
抱着文件夾的副官剛拉開門,一個人影不請自入,梁天河定睛一看,正是身着特等文官大禮服的總理大臣楊正金。
支開副官,梁天河關了門,戴好軍帽,對楊正金歪歪頭:“攝政王正找我,長話短說。”
楊正金淡淡一笑:“王直又來煩你了?”
梁天河眨眨眼:“你怎麼知道?”
楊正金摘下大禮帽,輕輕放在桌上:“你怎麼答覆他的?”
梁天河冷笑道:“看來你很快也會知道的,還用問我?”
楊正金搖頭苦笑道:“我沒有監視你的意思,不過,換做你在我這個位置,你也不會只是坐在家裏,摟着小老婆,喝着威士忌,等着公文上門的。”
“你什麼意思?”
梁天河故作不解。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多考慮一下我的意見,還有,小心別站錯了隊。”
楊正金抹了抹略顯斑駁的鬢角,卻是話中藏劍。
梁天河嗤鼻一笑:“抱歉,攝政王那邊催得緊,總理閣下如果沒有什麼要事,還請先回……”
“有空去頤和園,煩請轉告皇上。我雖然人不在和心苑,卻時刻心繫南湖島。人在做,天在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老梁啊,你還有救。別再犯糊塗了。”
如此語重心長地說完,楊正金雙手捧起禮帽,翻過來遞給梁天河。
“好好想想吧。”
……
稍頃,大本營第一號實時態勢演示廳,梁天河站手持教鞭站在幾位剪着齊耳短髮的制服少女中間,眼眶泛黑、聲音疲乏地為劉平介紹着當日整條中俄戰線上的戰況。
以百萬大軍全線出擊的“安西”作戰已經進行到第四十個鐘頭,此時此刻,北京雖已過了午夜,好幾千公裡外的亞歐大陸交界地帶卻才入夜不久。敵我雙方將近兩百萬將兵,恐怕還在鏖戰不休。
戰線北端,趙民河上將指揮的第1集團軍,以六個步兵師、三個騎兵旅又一個裝甲旅,進擊俄軍‘北烏拉爾集團’以兩個步兵師又兩個騎兵師扼守的烏拉爾地區經濟文化中心——葉卡捷琳堡。不想俄軍未經抵抗便放火燒城,沿途破壞橋樑隧道,往烏拉爾山以西的彼爾姆一帶退卻。
往南一百多公里,車里雅賓斯克以西的戰場上。海嘯天上將指揮的第3集團軍與楚卿上將指揮的第4集團軍,以總共十二個步兵師又六個騎兵旅的陣勢。牽制攻擊車裏雅比斯克以西俄軍三個集團軍合計十二個步兵師駐守的“庫圖佐夫防線”。誰想俄軍稍作接觸便放棄原先的陣地,一路炸橋毀洞,沿着鐵路朝烏法、薩馬拉方向徐徐後撤。
再往南,烏拉爾山南端向西拐個彎,大約五百公裡外的烏拉爾河畔,在以奧倫堡為中心的百餘公里正面上。自東向西展開了鄭虹上將的第2集團軍、錢嵐上將的第5集團軍、陸凱平上將的第2裝甲集團軍與許魂上將的第1裝甲集團軍,合計十四個步兵師、十四個裝甲旅又十五個騎兵旅,正以“左勾拳”的態勢抄向俄軍側后,試圖將當面的俄軍第53集團軍以及所謂的第1裝甲集團軍合計十二個步兵師、四個裝甲旅又五個騎兵師全殲於伏爾加河畔。
然而這裏的俄軍同樣不肯乖乖就範,他們在奧倫堡放了一把火。一部往北走山路撤往烏法,一部沿鐵路朝西北方伏爾加河畔的薩馬拉退去。
奧倫堡西南一千多公裡外,冷泉葉上將指揮的裏海南岸集群正以四個步兵師、一個裝甲旅又三個騎兵旅的優勢兵力,將俄軍一個軍逐出波斯西北重鎮——大不里士。
“逐出”,也就是說,沒能抓住敵人,他們將退回自己所熟悉的國土,在外高加索的崎嶇山地中,給計劃奪取巴庫油田的我軍製造麻煩。
相比年產數百萬噸石油的巴庫油田,奧倫堡西北百來公裡外的鐵路小鎮——索羅欽斯克,才是當下整盤棋局上一點決勝的棋眼。
第1裝甲集團軍的先遣突擊群,已經在當地時間17時許(北京時間21時許)進抵索羅欽斯克南郊。
由於俄軍早有準備,以強有力的戰車與戰防炮部隊展開阻擊,我突擊群未能實現行進中奪取索羅欽斯克的原定任務,且整個集團軍的卡車補給隊都受阻於三十公裡外的新謝爾蓋耶夫卡,突擊群只得就地過夜,以待後援。
與此同時,中央第2裝甲集團軍的先遣突擊群業已進抵索羅欽斯克東南八十公裡外的鐵路要點——佩列沃洛茨基,指揮突擊群的蕭斌中將不顧隨伴步兵與炮兵的嚴重缺乏,嚴令所部連夜攻城,目前戰鬥仍在進行中。
與第2裝甲集團軍協同作戰的第5集團軍,正一邊以精銳一部追趕前者的先遣突擊群,一邊以主力肅清克拉斯諾霍爾姆渡河點周邊之敵,以確保兩個集團軍後方交通線的安全。
戰場東側的第2集團軍,則一邊以少數一部牽制索羅欽斯克東南一百五十公裡外的奧倫堡之敵,一邊以主力從奧倫堡東南五十公裡外的奧斯特羅夫諾耶渡過烏拉爾河,計劃在肅清渡河點周邊守軍后,向奧倫堡東北三十公裡外的薩克馬拉進軍,截斷奧倫堡之敵北撤烏法之路。
聽到這裏,劉平冷不防發問:“總之就是敵人要跑,我們要追——怎麼樣?有對策了嗎?”
梁天河倒是胸有成竹:“針對當前這種狀況,大本營早有預案——”
“首先,在奪取佩列沃羅茨基之後,中路的第2裝甲集團軍跟第5集團軍主力轉向西北,協同左路的第1裝甲集團軍奪取索羅欽斯克。”
“其次,右路的第2集團軍儘速北上,佔領奧倫堡-薩克馬拉一線,在東進的第5集團軍一部協同下,追殲北撤烏法之敵。”
“再次,北方方面軍下屬各集團軍,應立即組織輕裝化的突擊群,暫時拋下大炮跟輜重隊,自山間小道分散穿越烏拉爾山脈,緊追西撤之敵,迫使敵軍增強後衛兵力,以盡牽制之力。”
“最後,集中第1、第2航空集團的重型轟炸機部隊,反覆轟炸烏法的鐵路樞紐,使得撤退到烏法的俄軍難以有效利用鐵路,從而無法迅速轉移到薩馬拉一帶……”
目不轉睛盯着地圖聽到現在的劉平,突然想起了什麼,毫不客氣地抬頭打斷梁天河:“先前空降到索羅欽斯克周邊的陸航特務第九聯隊一部,是叫‘狼群’突擊隊吧,現在有消息了嗎?”
“已經聯繫上了,只是……”
梁天河很清楚這支王牌部隊在女皇陛下眼中的地位,而一心想要創建獨立空軍的攝政王更是有意將其攬入麾下,因此,對於如實稟報關於這支部隊的壞消息,不免有些猶豫。
“只是什麼?但說無妨。”
劉平眉心微皺,似乎意識到了情況不妙。
“這次特務九聯隊投入的兵力,跟六月份第一次奧倫堡戰役時的規模相當,以一個空降大隊搭乘三個突擊車中隊出擊,合計各式突擊車八十餘部、官兵三百餘名。”
梁天河頓了頓,以儘可能輕描淡寫的語氣繼續道:“只是這一次有點不走運,在按原計劃向索羅欽斯克周邊目標機動的過程中,於拂曉時分意外遭遇了敵人正在集結的裝甲部隊,雖然‘狼群’突擊隊果斷髮動突襲,給予對方重大打擊……”
劉平有點着急了:“說點實在的,到底怎麼了?”
梁天河攤攤手:“形象點說,就像捅了馬蜂窩,沒想到那支裝甲部隊周圍還集結了另外幾支相當規模的裝甲、騎兵跟機動步兵部隊,戰鬥中陸續圍攏過來。‘狼群’寡不敵眾,損失慘重,余部突圍而出,最後不得不放棄車輛,撤入索羅欽斯克東面的山地,與進山搜剿的俄軍周旋至今。”
劉平的眉頭幾乎擰成了u字:“航空部隊為什麼沒能事先發現敵人的集結地?事後也沒有給予集中支援?”
“二航集得到的命令,是全力支援一裝集挺近索羅欽斯克,對特務九聯隊的配給架次十分有限。而且事發倉促,‘狼群’的大功率無線電台在初期的戰鬥中就已經損壞,後來還是靠繳獲俄軍的電台才恢復了聯繫。”
梁天河繼續無奈道。
劉平長吸一口氣,仰頭看了眼天花板:“他們還剩多少人?”
梁天河眨眨眼,從胸前的小口袋裏抽出張小紙條瞄了一眼:“截止當地時間下午六點,連同傷員在內,跟隨隊部行動還有九十八人。”
“告訴肖烈日,不惜一切代價,把剩下的人救出來——他們每一個人都是萬里挑一的精英,帝國損失不起。”
斬釘截鐵地說完這句話,劉平便領着一干隨從,頭也不回、皮靴鏗鏘地,依次消失在演示廳的沉重鐵門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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