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1章 亦正亦邪
坐在看守所狹窄的會客室之中，言夏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微微有些顫抖。
原來自己還會這麼激動嗎？
不過，多年的復仇計劃，現在終於有了一點結果，激動也是應該的吧！
定了定神，看着看守所門上一道小小的窗子，映襯出的自己的臉，言夏心中暗暗的嘆了一口氣。
與言夏這個略顯yīn柔的名字不同，窗子之上映襯出來的臉稜角分明，充滿陽剛之氣，雖然不是很清晰，但是還是可以看出古銅sè的肌膚以及一張帥氣的臉。
說實話，這張臉比自己原來的臉要帥，但是儘管看了這張臉四年多，還是看不習慣，有時甚至會感到一種莫名的陌生。
當然，不習慣的還有言夏這個名字。
這麼多年了，他們也該付出代價了！
“吱……”一聲響，會客室的門開了。
幾個人走了進來，為首的是一個中年男子，臃腫的身子，肥厚的臉以及一步一顫的肚子一看就是吸了不少民脂民膏。
在中年男子的後面，兩個穿着制服的jǐng察押着一個穿着囚服的人。
言夏站了起來，中年男人臉上一個世故的笑容之後說道：“言jǐng官，人我幫你帶來了。”
“邱主任，多次來麻煩你真是不好意思，不過你也知道，這個案子上面很重視，特別是在他家找到了證據表明他至少殺害了八名少女，但是到目前為止我們只找到了六具屍體，上面也是希望能夠在庭審之前，找到剩下的兩具屍體。”言夏臉上也帶着笑容。
“不麻煩，不麻煩”邱主任臉上依然一臉世故的笑容。
言夏上前了兩步，有些為難的說道：“邱主任，想必你也知道，這個案子下個星期就要庭審了，我前面也來過五六次了，但是他就是不肯開口，你看這次能不能麻煩一下，讓我單獨和他談談。”
“這個……”邱主任臉上一副為難的表情。
老狐狸，言夏心中暗罵一聲。
故作為難一會之後，邱主任才回答：“那好吧！”
之後招了招手，帶着兩個小jǐng察出去了。
這時，穿囚衣的人已經老老實實的坐在桌子的一邊，低着頭一言不發。
這是一個四十來歲的男子，長相平庸，要是在大街上遇到這樣一個人，即使是遇到十幾次，也不會對他有絲毫的印象。
言夏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但他甚至沒有看言夏一眼。
這已經是言夏抓到他之後第七次來看守所問話，在幾次激烈的否認卻毫無效果之後，他果斷的選擇了沉默。
任何一個人，莫名其妙的被當做連環殺手抓到看守所之中，每周被問一些自己不知道答案的問題，最後的選擇應該都是如此吧！
“李辰，你今天想說點什麼嗎？”
李辰輕輕的哼了一聲，轉開了頭，以示自己的不屑。
言夏微微一笑，淡淡的說道：“我知道你不是連環殺手！”
李辰猛的轉過了頭，死死的看着言夏，震驚寫滿了他的臉龐。
過了好久，李辰才回答：“哼，我就說我家裏面怎麼可能找到那些東西，原來是你們jǐng察栽贓的！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陷害我！”
“是的，說你激ān·殺了八名少女的確是我陷害了你，但是你殺過的人遠遠不止八個吧！”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不懂！”
“雖然你不是連環殺手，但是你是殺手，職業殺手！別人給錢，你殺人。”言夏說這話的時候目不轉睛的看着李辰，生怕錯過李辰臉上一個細微的表情。
李辰聽完這話，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再不是剛剛那個普普通通的中年人，他的眼中閃着厲sè，臉上帶着一絲玩味的笑容：“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你也應該知道我的背景！你不怕我身後的那些人會殺了你嗎？”
“怕？我有什麼好怕的，我孑然一身，無所牽挂。倒是你，家裏上有老下有小，要是我出了任何的意外，或者我覺得會有任何的事情發生，就會有一封匿名郵件發到jǐng察手裏，指出你是職業殺手！上一次對你的調查只是把你當做了連環殺手，如果把你當做職業殺手來調查，你覺得jǐng方會查不到你父親賬戶里那幾百萬嗎？如果沒有了那些錢，你想想你的父母妻兒會怎樣？”
李辰聞言臉sè再次變了變，然後陷入了沉思。
言夏繼續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對於那些雇你殺人的人來說，你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工具，如果他們覺得你的存在威脅到了他們，他們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你，甚至是你的家人！”
李辰點了點頭，臉上有些憤怒也有些不甘，看了言夏半天，才說道：“我不會說出去的，你不要動我的家人！”
“我沒有打算傷害你的家人，但是如果迫不得已，我也會毫不猶豫！”言夏依然一臉的笑容。
“你想要怎麼樣？想讓我認罪嗎？我可以認罪，我只是不明白你這麼做有什麼意思？”
“認罪？這個連環殺人案證據確鑿，這個世界上只有你和我知道你不是兇手，即使你不認罪庭審的時候你依然沒有一絲一毫的機會！”
“那你想讓我幹嘛？”
言夏往後靠了回去，靠在椅子上面帶着微笑看了李辰半天：“我什麼都不想讓你做，我告訴你這些只是想讓你知道這一切都是我對你做的，只是確保你剩下的生命之中，每一天早上醒來第一件事、晚上睡覺時最後一件事情、甚至你空閑時的每一秒鐘想到的都是我，是我對你做了這些，是我讓你吃盡苦頭，是我讓你生不如死！”
李辰雖然看似普通，但是實際上卻是一個很不錯的殺手，自從當殺手以來，殺過的人至少有幾十個，從來沒有害怕過也沒有憐憫過，但是現在，看着眼前這張帥氣的臉，帶着微笑說出這樣的話，卻感覺到了心中閃過一絲懼意，也感覺到了對方對自己的恨意。
“你是誰？”這是李辰現在最想知道的事情。
“現在我叫言夏，但是十二年前我叫賀榮浩，我的家人以及我青梅竹馬的女朋友的家人都是你們的目標！”
李辰想了一會嘆了一口氣說道：“真是天要亡我，那天晚上我老婆剛好生產，所以我才覺得已經身受重傷然後又跳進結冰的河水之中的你必死無疑了！沒想到一輩子只有這一次掉以輕心但是恰好就是這一次要了我的命！”
李辰的表情複雜，悔恨、不甘、痛惜、絕望重疊在他的臉上。
看着李辰的表情，言夏感到自己的身子再次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血脈噴張，心跳加速，就像是第一次看到女人赤·身·裸·體的小男孩一般。
復仇的滋味是如此甜美，如此令人激動！
兩個人一個沉浸於復仇的歡愉之中，一個人沉浸於對往昔的悔恨之中。
過了好久，李辰問道：“你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
“殺你？”言夏反問到。
說實話，言夏也曾經想過要親手殺了他，但是作為一個職業殺手，李辰只是自己仇恨的一小部分，在他的身後還有另外一些人與自己有着深仇大恨，殺了他也許會打草驚蛇。
當然，更主要的原因是：殺了他，未免太便宜他了！
言夏沒有對着李辰說明這一點，站了起來，離開了看守所。
看守所外面一輛jǐng車停在這裏，車上坐着一個年輕的小夥子正在玩手機，看到言夏出來了，急忙吧手機收了起來問道：“怎麼樣？言哥，他有沒有說另外兩具屍體的下落？”
言夏看了一眼這人，這人叫做盧正清，剛剛加入刑偵隊不久，從國內著名的jǐng官大學畢業，人挺機靈，腦子轉得也挺快，唯一的毛病是和大多數這個年紀的人差不多，他把太多的時間花在了網絡之上，腦海之中經常會有許許多多奇怪的想法，有的想法還不太健康。
言夏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這個所謂的連環殺人案本來就是自己一手策劃的，屍體也都是自己想辦法弄到的也是自己埋下去的，自己當然知道另外兩具屍體在哪裏。
“這傢伙終於肯開口了，言哥，你是怎麼做到的？”盧正清有些崇拜的問道。
言夏加入刑偵隊四年，現在已經是刑偵大隊副隊長兼重案組二組組長，這期間破獲的案件更是不計其數，盧正清當然很是崇拜。
言夏笑了笑，隨口向盧正清說一些審訊技巧，心中卻想着自己的往事。
十二年前，當時自己剛剛上高一，在和與自己青梅竹馬的女孩江雪一起放學回家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當時媒體大肆報導的省廳A級通緝犯上了一輛小轎車，於是便惹上了殺身之禍，自己的家人以及江雪一家都被殺害並偽裝成意外，當時因為追殺自己的殺手恰好接到了一個電話，自己僥倖得以逃脫，跳入結冰的河水之中，後來幾經輾轉，加入了一個神秘的復仇組織，在這裏經歷了長達八年的近地獄一般的苦訓之後，重新回到了夜明市，開始自己的復仇之旅。
回到夜明市的時候，剛好遇到一個剛剛加入jǐng隊的菜鳥jǐng員言夏，發現這個言夏身高、體型和自己差不多之後，花重金買到了這個jǐng員的身份，做了整容手術，並把這名jǐng員送到國外之後自己開始扮演起言夏這個角sè。
因為明白自己的復仇之路將會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所以在策劃自己的復仇計劃的同時也在不斷的扮演好言夏這個jǐng察角sè。
身後有神秘組織的勢力撐腰，加上八年的苦訓使得自己對犯罪有了特殊的認識，自己一直表現不凡，所以不久之前自然的晉陞為刑偵大隊副隊長。
言夏回憶着這一切，很快就回到了刑jǐng隊。
剛剛進門，刑偵大隊隊長孫強就問道：“怎麼樣，小言，招了嗎？”
言夏看着孫強那張假惺惺的臉點了點頭回答：“招了！”
孫強走了過去，拍了拍言夏的肩膀：“幹得不錯，我就知道這個任務交個你絕對錯不了，這不，剛剛接到一個電話說是南並街那邊剛剛發生了一起惡xìng搶劫殺人案，你先過去看看吧，至於剩下的兩具屍體，我帶人去挖吧！”
言夏點了點頭，寫下地址之後和盧正清一起出了門。
出門之前，孫強交代道：“對了，你們二組新調來的那名jǐng員已經派到現場去了。”
言夏“嗯”了一聲，腳下卻沒有停下來。
來到車上，盧正清有些不滿的說道：“言哥，隊長又搶你的功勞，上次這個大案破案的時候你那麼大的功勞，最後才搞到一個三等功，他什麼都沒幹就搞了一個二等功，現在又是，挖最後兩具屍體這件事情肯定備受關注，結果又被他搶了！”
“上次就和你說過了，少廢話，多做事！開車吧！”言夏回答。
蠅頭小利而已，想要的話儘管拿去，後面還有更大的棋局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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