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

「全國符合長相、口音和年紀，又名叫的寇承志的人，戶籍系統里僅有一名，狀態是已經死亡。」

警察很快從內部系統里搜出了目標人物，看着此人的信息，尤其是他如今的真實年紀無不感到震驚。

真有人可以奪去別人的氣運、生命，用到自己身上嗎？

更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此人竟還是幾十年前登記在冊的紫陽山的一名弟子，現在明顯已經走上了邪道！

紫陽山此刻也炸開了鍋，有人看着那直播的畫面認出了老管家正是曾經的寇承志！山主、各長老以及最為核心的幾代弟子全都聚在了一起，神情嚴肅。

寇承志只是曾經紫陽山上普普通通的一名弟子，加上他的年紀太大，在場真正與他熟識的人並不多。倒是有長老找到了一個當年曾經和寇承志同吃同住過一段時的人，才大致了解了寇承志的生平。

寇承志原本是富家少爺出生，但出生沒多久便家道中落。不僅沒有了從前的富裕的生活環境，家裏更是欠了不少外債，日子過的很是艱難。

他的父親因為這個兒子出生后，家中生意就遭到重創，對他並不喜愛。母親還算是疼愛寇承志，堅信兒子絕不是什麼災星，對他寄予厚望，卻因為改不了過往的富太太做派，常常因為錢財的事情與丈夫爭吵甚至是大打出手，日子就這麼磕磕絆絆了起來。

沒料到的是，這爭吵打鬧的日子也沒有撐太久。在寇承志十三歲那年，父親在外與人發生糾紛被打成重傷，后久治不愈身亡。母親受不了家中頂樑柱的離去也在半年內撒手人寰，他留下寇承志成了個孤兒。

大約在那個時候，寇承志就產生了對命運不公的怨恨，以及因為早早目睹親人死亡生出的對死亡的恐懼。

「他告訴我，他是餓暈在山腳，被現在已經去世的烏長老撿回來的。長老看他懂些筆墨、身世又凄慘，就將他收進山來。」

這位老人家在古樸的廳堂里說起從前的故事，十分感慨。

紫陽山的名氣在全國的名氣都很大，這幾十年間真正在山中修鍊和來此處短暫修行、學習的人沒有幾萬也有幾千，可絕大多數人再怎麼努力窮極一生也依舊是個普通人。包括他自己和曾經的寇承志，甚至是這裏已經站在了不少人前面的所謂長老、內門弟子也只是略懂些理論上的皮毛。

老人並不上網，自然也沒看過什麼直播，看着屏幕上那個無比蒼老，面容恐怖的熟悉而陌生的面孔，這才明白為什麼突然喊自己過來。

聽到他們討論寇承志不知道從哪裏得到了這樣詭異、違背正道的法子，轉移普通人的生命力供自己長久地活下去，甚至還用他們的氣運遮掩自己的罪行，老人不由睜大了眼睛。

原來，普通人也可以做到這樣嘛？

原本覺得自己已經算是長壽的老人看着比他還大了十幾歲的寇承志，莫名生出一股艷羨來。

此刻，也有不少人生出了同樣的心思。

張昌興就收到了不少電話，說是這件事情他們警方沒辦法處理，必須交由具有特殊本領的人處置。要求他將手頭的所有資料都傳過來，玄學界會派人善後。而這樣的電話還不只是一個！

但張昌興若是這麼好說話，那也不輪到他坐上這個位置了！

「這件事我們已經接手，其他的，恕不奉告！」

掛了電話，張昌興直接呸了幾句，對某些平時愛答不理、姿態高貴，關鍵時刻又要蹦出來找存在感，還有點不能說的小心思的人實在懶得給好臉色。

再瞧着給他們發來郵件，已經將事情大致交代出來的林洛瑤心中再次增加了幾分重視與稀罕。

這個時間，警方已經安排了最為精銳的警力圍在林洛瑤發來的地址一圈，隨時提供支援！

胡志偉也在聽到直播時林洛瑤那一句「現實里卻是手染同類獻血的劊子手」的同一秒鐘接到了來自潭省公安老同學的來電。

「這個尚梁以前有過一次打架被拘留的記錄，除此以外沒有案底。但我們今年這兩年出了三個至今沒有找到兇手的惡性殺人案件，剛剛看了下他的資料，身高、年紀、個性以及行動軌跡，有點符合犯罪人嫌疑特徵。」

「這個人是在你們那犯事被抓了？」

聽到老同學的問題，儘管已經知道了林洛瑤此人有多麼神奇的胡志偉還是忍不住喉嚨發緊，感慨其中的不可思議。

「說起來那三個受害者死的真的是慘，被肢解后扔到了山上的水潭裏，被人發現的時候屍塊都泡爛了，屍塊上還有山上各種動物啃噬過的痕迹。把我們的法醫都噁心地好些天沒胃口吃飯。」

「難點是三個受害者沒有任何交集，也沒有特別明顯的相同特徵，加上犯罪者特別謹慎，偵查工作進行的很艱難。」

隱隱聽到胡志偉這邊好像在放着什麼電視節目，那頭的人還以為胡志偉現在在家，忍不住打探起來：「你倒是把話說清楚啊，這個人是被你們抓了以後交代了在潭省還有犯罪嗎？」

「是不是查到了什麼線索，顯示這個人和殺人案有關啊！」

胡志偉深深吸了口氣，提醒老同學：「再去研究研究受害者的共同特徵，有可能不是常見的感情、金錢糾紛，而是殺人者出於某種扭曲的自以為的正義感去做的惡性連環殺人事件。」

沒等對方回復，胡隊直接道：「具體情況，等我們把人抓到了再和你說！」

聽到嘟嘟嘟的提示音，手機已經被掛斷，老同學傻眼了：什麼叫做把人抓到了先，這是人都沒到手就找到了方向了？！

眼下直播間觀眾們最關心的同樣是這兩個內容：1、管家居然是幕後兇手，還奪取了別人的生命力、氣運！？2、看起來就是個普通人的尚梁居然是個殺人犯，還當場攛掇管家一起殺了在場的三個人！？

這內容未免太勁爆，也太驚悚了吧！

公屏上，曾經玩過這套現在已經在市面上找不到的命運卡牌的人紛紛瑟瑟發抖、情緒激動地爆料。

【卧槽，我真的玩過這個牌，當時覺得還挺有意思的，但沒玩兩次就被我扔到不知道哪裏去了，居然保住了一條小命。】

【太玄了……玩個牌都能有這麼多事情？】

【我現在就是整個一個細思極恐，我有個朋友前段時間好端端就開始變得嗜睡、蒼老，而且特別倒霉。我在她家見過這牌。】

【普通人也太慘了吧！為什麼買個牌都會被人害啊！？】

【古往今來為了多活幾年，人作出了多少可怕的事情來。雖然離奇，但也不算很稀奇，只是我們平時不知道罷了。】

【如果犧牲你不認識的人的幾年生命和運氣，換得自己長生，絕大多數的人都抵擋不住這樣的誘惑吧。】

【呵呵，有沒有想過我們這樣平凡的人根本不可能是做選擇的，而是不被告知就被奪走最重要東西的人啊？】

最開始，公屏上還有不少人討論着尚梁究竟殺了什麼人，才會這麼輕而易舉地說出再殺三個的話。但很快，公屏上全部變成了如果能夠得到這樣的能力，大家會不會、應不應該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討論，討論地無比激烈。

不少人表面沒有參與這場已經被頂上熱搜的討論，內心卻也都在想着。

如果是自己擁有了這樣的能力，當別人的命和自己的命放在一起做選擇……

「遇到這卡牌的時候，你覺得自己的命終於好了一回。不論從前經歷過什麼，長生已經是對於所有人類而言最大的補償。」

林洛瑤對着寇承志說出了他意外在某個農村老人家那裏發現這副卡牌奇異時候的心情。

在紫陽山的幾十年沒有讓寇承志發生什麼巨大改變，甚至他到現在都看不到什麼所謂的陰氣、鬼怪。唯獨對如今玄學界的基礎知識有一定的了解，隨身帶着個小小的羅盤也成了一種習慣。

運氣加上這兩方面的「特點」也讓寇承志終於遇到了可以改變自己一生命運的事情！

林洛瑤打量着全身充滿暮氣的老人，他粗糙的手上爬滿了像是蚯蚓一樣的血管，臉上的皺紋深而多，雙眼渾濁而凹陷。

像是對着他又像是對着其他人道：「別人的生命力哪裏是這麼好轉嫁到自己身上來的，奪走別人百年的生命力，真正能到你身上的也不過幾十天，任何違背規律的事情從來都是苛刻、不對等的。」

「費勁心機，不斷地謀划如何能獲得別人身上更多的生命力與氣運，苟延殘喘地活成一個只敢躲躲藏藏，見不得光的老怪物，舒服嗎？」

聽到這裏，不少剛剛還在公屏上發著如果我能夠奪取別人的生命給自己用，我是一定會做的人們打字的手漸漸慢了下來。

重新看向直播間視頻里那個醜陋的老人，一些人突然就覺得有些索然無味。

長生不老也就算了，如果只是頂着一副不斷老去的面孔藏着掖着，也不敢在人前享受生活，好像也沒有那麼值得。

卻還是有不少人認為活着就是最重要的，總比死了好！

寇承志的眼神越發忌憚，他沒想到這世上居然還真有這麼厲害的人存在，完全超出了他這幾十年的認知。

「是的，當時的我還幻想着自己可以恢復青春，再來一次再也不會坎坷的人生。」

他點了點頭，倒也有些贊同林洛瑤的話，這種辦法效率實在是太低了，損耗也太大了。

「但，好死不如賴活。只要有可能，我還是要長長久久地活下去的。」

寇承志這般說著，偷偷利用自己身上留存着那張掌控其他所有命牌、地位最高的神明卡牌瘋狂吸取着被他留了記號的人的氣運和生命力，再沒有顧忌！

眼下，他的身份和陰謀暴露，沒必要再低調行事，反倒要最大限度地提升自己的狀態，把從前那些棋子的價值都榨乾！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保住自己是最重要的！

病房裏，醒來后還需要留院觀察觀察一段時間的女人正與丈夫老高說著話，忽然感到眼前一黑。

她的身體晃了晃，老高急忙上前扶住她，緊張地問怎麼了！

但她只是感覺到了有些不適，很快又重新睜開眼睛對着丈夫道：「沒事，可能就是有些虛弱吧。」

藥材商老高鬆了口氣，想着之後一定要給妻子好好補一補身體！

對了，那位神秘、厲害的大師點名要的藥材也得趕緊給人家送去！

被當成了空氣的尚梁難以忍受這幾人對他的態度，想着反正輪椅上的人不知從哪兒知道了他的底細，手裏頭的女人也都聽到了。就準備先殺了李蝶夢，一股詭異力量卻開始無所顧忌地抽取着他全身的能量！

原本身體健壯，能夠獨立對成年人進行肢解的尚梁全身冒着冷汗，從頭皮到腳掌都開始發麻，先是沒有力氣握住手裏的匕首，然後是雙腿癱軟到了地上，彷彿成了一灘爛泥，他的嘴巴變得蒼白、乾枯，身體也隨之不斷顫抖。

他躺在地上，眼前出現了數道重影，不甘心地看着明明自己可以輕易解決的老人與雙腿不便的女孩怎麼也想不通，看起來那麼弱小的他們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能力。

這一刻，尚梁忽然想到了曾經被他肢解的那些女人，她們在自己面前也是如同稚嫩無力的羔羊……

同時倒下的還有李蝶夢，但是她只是覺得頭腦發昏，軟綿綿地倒地以後除了脫力倒沒有那麼可怕的感覺，大腦逐漸變得空白。

嘴角剛剛忍不住想要上揚的寇承志正準備吸取完這些人的生命力與氣運，就要帶着被他藏在門外的林家姐妹威脅眼前這人放他離開，突然發覺自己什麼都接收不到了！

再想去摸那張神明牌，竟然也不見了！

「你做了什麼！」

別的事情他可以無所謂，唯有丟失了那張神明牌讓寇承志真正感到了無盡的恐懼和憤怒！她怎麼敢動他的牌！

看着徹底失態的寇承志，林洛瑤隨意地揮了揮自己手裏那張寫着神明的命牌，然後讓系統給了個清晰的長鏡頭——被她撕成了兩瓣。

她等了這麼久其實是為了弄清楚這些卡牌的底細，徹底解決它們。

如今，時候到了。

就這麼看着那張全世界的人都會為之瘋狂的神明卡牌被輕飄飄地撕碎，寇承志徹底崩潰，他想告訴自己這一定是林洛瑤的障眼法。那麼厲害的命運卡牌怎麼會這麼輕而易舉地就被撕碎了！

它是多麼的強大，是真正的神明留下來的意志與瑰寶！

可是，身體極速衰弱的虛脫感與靈魂的撕裂感讓寇承志頭痛欲裂的同時真的意識到：自己的卡牌沒有了，被眼前這人毀了！

此刻，在他眼裏就是這個世界最可怕的惡魔一樣的女孩卻還是那麼穩穩的、從容地坐在輪椅上，用她那雙冷硬又柔軟，漆黑又閃着光亮的無比矛盾的眼睛看着他，低聲道。

「我早就說過了若是這卡牌真有這麼神奇，它的主人為何不用？」

她的聲音很輕，輕到直播間裏的絕大多數觀眾都聽不太清楚，唯有少數人和眼前的寇承志聽得分明。

「它的主人都不是神明，又如何能創造出代表神明意志與力量的東西來。不過是有人發現了那些久久不能散去的鬼魂，將惡鬼置於卡牌中，以契約的方式讓他們侵佔活人的靈魂，再回饋以背後的主人力量。」

「豺狼與虎豹的勾結，但那人也無法得到長生，反而被此處追殺。最後被那些卡牌里的惡鬼蠱惑，自願成為了最後一張所謂的神明牌獲得所謂的長生。又在機緣巧合之下，漂洋過海來到了這片土地上，被你所得。」

林洛瑤看着原本就乾瘦的老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衰老下去：「你可曾想過你原本就是長壽的命，若是沒有這卡牌惡鬼的教唆，你也可以活到今天。」

已經難以呼吸的寇承志目眥盡裂：！！！

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是如此長壽的命！

那神明牌，那神明牌居然只是一個騙子，甚至是在利用他！？

在寇承志的身體碎裂之前，他看到那被撕裂的神明卡牌上真的慢慢顯現出一個西方人的身影來，跪着祈求輪椅上的女孩放過他，誰也不知道最後一刻寇承志在想着什麼了。

因為，他已經死了。

甚至連魂體都沒有留下，就這麼直接消散於天地之間。

而那個西方來的潛伏在卡牌之中的惡鬼還沒來得及與眼前識破真相的東方人做交換，那已經沒有了身體的魂魄也隨着剛剛的卡牌一點點裂成了碎片。

最後，林洛瑤扭頭對着直播間裏的所有人緩緩道：「不要想如果某天擁有了堪比神明的本事——神明永遠不會做這樣的事。」

「掌握自己的命運，走好自己的路是每個人最能實現、也是最為正確的唯一道路。」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世間許多人都渴望從別人身上獲取養分，不勞而獲地成為黃雀。

當你乃至你的親屬成為了蟬，你會如何選擇？

如果你有機會成為黃雀，你又會怎麼選擇？

——哐啷——

別墅大門終於被推開，直播間裏都不約而同停下了敲擊鍵盤的手，沉默地思考着主播剛剛的那句話，見到的今天直播的最後一個畫面就是大批警察突圍了進來，抓住潭省連環殺人案的犯罪嫌疑人，帶着暈倒的其他嘉賓前往醫院進行善後。

系統興奮地結束了拍攝，原本它只是一個平凡的統。

但如今，它已經是擁有了全網超高點擊量、觀看人次作品的寫手、攝影師兼導演！統生得到了升華！

在外面看完了整場直播的胡隊長與張局隨着大部隊進入了這個方才一直被濃霧遮掩住的別墅，看着原本直播里富麗堂皇的裝潢逐漸變成了破敗的廢棄老宅，甚至整棟別墅的牆體都開始變得透明。

原來，這一切都是藏在命牌里的惡鬼製造出來的障眼法。

什麼房間、什麼搜證統統都是假的，都是那些惡鬼曾經擁有的記憶。

寇承志以為自己掌握了神奇的命牌，就可以拿着最高的神明牌，讓其他的命牌去奪取普通人的生命與氣運，卻不知道真正的幕後在主人就是這些卡牌里曾經真實存在、之後變成了惡鬼的人物，更不知道自己不過是他們用來在這片東方土地上吸食活人精氣與氣運的工具而已。

在場的精銳警察們看着剛剛還在的豪華別墅徹底變成了一片虛無，沒能控制好自己臉上的表情，只能震驚且敬畏地看着沒有在直播里出現，卻主導並解決了這一切的女孩，第一次清楚的認知到了這個世界上是真的存在有如此神秘而可怕的力量。

外面的草地上，警察找到了已經昏迷的林畫意、林詩情以及馮瀅，將她們同昏迷在「別墅」里的李蝶夢一起抬進救護車裏，同時派出大量警力看守着那瘦的最為厲害的尚梁前去治療。

「這次危機，實在是感謝您！」

張昌興艱難地消化完眼前的場景，對着被顧暢推出來的林洛瑤自然地敬了個禮，然後小心詢問。

「那些曾經接觸過卡牌，以及參加了今晚事件的五個人會留下什麼副作用嗎？」

他沒忘記剛剛身體直接碎裂的寇承志以及全部陷入昏迷，身體也變得消瘦的五個「玩家」，想要有個心理準備，之後該怎麼處理才好。

「不會有大礙，虛弱、倒霉一段時間是肯定的。」

「多晒晒太陽，到人多的地方去走一走，去做一做好事，補充身體營養總能夠恢復。」

她順便告訴張昌興，剛剛所有藏有惡鬼的卡牌都已經被她找到，哪怕現在還有人家裏放着卡牌也已經不會再起什麼作用，這件事就算是徹底結束了。

張昌興聽到這話也鬆了口氣，那就好。其他事情他們都不怕，怕的就是非人的力量！

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他們吧！

沒有多問她是怎麼處理的那些卡牌中的惡鬼，也沒有問是怎麼將剛剛的畫面直播出去，張昌興準備親自送林洛瑤上車再回去工作，迎面卻姍姍來遲了一群人。

「寇承志呢！他人在哪兒！」

迎面那個留着常常鬍鬚，看起來氣質超脫的老道人上來就是一句質問！

張昌興皺着眉頭，猜到了這群人的身份，冷聲道：「警方在辦案，一切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身後一個僧人模樣的人瞧見了張昌興身邊的林洛瑤，阿彌陀佛了一聲，客客氣氣地對着她道：「林施主，可否告訴我們那人以及他手中的陰邪之物在哪兒？」

聽到這裏，還有誰不懂這群人是為什麼來的，張局和胡隊的臉當場就拉了下來。

林洛瑤倒是笑笑地正面回答：「前者死了，後者在我手裏。」

那僧人又道：「那陰邪之物實在危險，林施主可否讓我們一觀？」

林洛瑤輕哼一聲，直接吐露了兩個字：「不行。」

僧人嘆了口氣，那道人則是怒目而斥：「你私下藏匿這種東西是想做什麼！」

胡隊長也當下回懟他：「你們現在才趕來馬後炮做什麼！？」

那道人一下子被哽住，還是其他人接腔：「那賊人一直隱藏在暗處，以遊戲之名暗暗流通這類邪物，我們也是才發覺。現在過來是擔心那人沒有真正伏法，更擔心那物品還會蠱惑其他人，危害大眾！」

顧暢也冷冷開口：「我們又怎知你們有沒有私下勾結，現在趕來只為了坐享其成，謀取私利。」

這些人不認得沒有穿官方制服，也沒有半點靈氣的顧暢，自然對他態度輕蔑，當下就有人讓他不要隨意插嘴，他們都是名門正派，怎麼會作出這樣違背天理的事情來，反倒是他們不知道是什麼居心。

顧暢也十分乾脆：「我可以對天發誓，從參與這件事情到現在沒有存過任何一絲私念，否則天地不容、五雷轟頂。麻煩你們也先發個誓，再同她說話？」

別什麼人都過來浪費她的時間與精力。

幾人愣住，臉上閃過尷尬，明顯是有些不敢。也有人自認光明磊落，是為了大眾的安危着想，就要起誓。

林洛瑤卻沒有給他們起誓的機會，直接扔下一句：「你們不信我，我也信不過你們。」

「還是說你們這裏有着但凡得到了什麼東西就必須上交給所謂大派的規矩、律法？」

「顧暢，我們走。」

那卡牌其實對林洛瑤沒什麼作用，但她也不可能就這麼輕易交給這群人。

若是有人覺得她好欺負，那便自己來拿。

看着男人推着女孩遠去，有人暗暗罵了句歪魔邪道，林洛瑤彷彿身後也長了耳朵似的輕輕回頭，那說話之人悶哼一聲只覺得心神俱裂，靈魂像是被人冷硬地探查了個底朝天，翻來覆去地看完了他曾經有過的全部私慾與陰暗，整個人直接跪倒在地，她才緩緩轉過頭去，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警局裏，林高岑、何夢夏無比失望地看着彷彿失心瘋一般的兒子，對他徹底失瞭望。

他們也不想林詩情出事，可兒子怎麼能……怎麼能直接跑到警局來以死相逼，甚至主動找來記者表達自己對林詩情的愛意，還想要用輿論來逼迫警察帶他前往林詩情所在的地方。

「林洛瑤明擺着不顧她的死活！就是故意想殺死她！」

「如果我不救她，詩情真的就活不了了！」

當著媒體記者的面，林和澤甚至跪了下來對着父母哀求，林高岑甩下一句就當我沒生過你這麼個丟人的兒子離開了。

何夢夏則是淚流滿面地問着大兒子：「你的兩個親妹妹都在裏面，你的心裏就只有詩情嗎！？」

她也終於認清了這個兒子。

記者們拍到了無比精彩的畫面逐漸離去，接到了收隊消息的警員正打算告訴這個「痴情」的富家子弟他的愛人林詩情現在已經被送往醫院，卻看見他獃滯地跪在地上，突然像是發瘋了一般。

「我都做了什麼！林詩情你對我做了什麼！」

依靠不正辦法獲得的愛意也好，壽命也罷，最終都是要散去的。

林洛瑤瞧着一路上興高采烈的系統也忽然道：「最近，應該又獲取了很可觀的感情值吧？」

系統開心地點了點頭：「超級超級多！可以給宿主你兌換上百年的壽命了！」

林洛瑤低頭一笑，忽然問它：「是每個系統都儲存有幾乎無盡的壽命，還是其實你們都可以獨立完成感情值與壽命值的轉換呢？」

系統呆住了。

這……這，倉庫里的壽命值好像真的是沒有限制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