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們就是我
四人跟着和服少女，左拐右拐，來到寫着教師公寓牌子的獨棟別墅群前。
小林松也扯了下北城真一的衣角，低聲道：“我記得之前帶我轉悠學校的學長說過，這裏是教授們住的地方。”
北城真一點點頭，估計這少女是某個教授的女兒。
“松本小姐，您回來了。”
走到獨棟別墅群的入口時，站在崗亭旁邊的一位警衛立刻舉手敬禮問好。
“嗯，爸爸在家嗎？”
少女微微點頭問道。
“在的，松本教授剛剛開車進去了。”
警衛認真地回答道。
森島涼嘴角一抽：“大學教授們住的地方，安保還這麼森嚴嗎？”
“你懂什麼。”
少女轉過頭冷冷的盯了他一眼：“住在這裏的教授都是日藝最寶貴的財富，再嚴格的安保也是應該的，日藝雖然是專門培養藝術生的學校，但學藝術的人里最容易出瘋子。”
四人嘴一咧。
這話還真是實話，學藝術的人里，發瘋的比例那可是相當高的。
說是發瘋也不準確，只是很多藝術家思維方式和常人不同，因此很容易做出讓人瞠目結舌的事。
“這幾位是我的朋友，新生。”
少女隨口對警衛說道。
“好的，幾位請進。”
警衛點點頭，隨即放行。
少女帶着眾人繼續往前走，離開崗亭后，忽然出聲道：“會漢語嗎？”
她這次開口說的話，是字正腔圓的漢語。
北城真一愣了一下，下意識回答道：“會。”
他用的也是漢語。
森島涼三人則一臉懵逼，怎麼兩個人忽然換了語言交流了。
“那就好，我是松本由乃，你是哪個學院的？”
松本由乃的小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剛才還冷冰冰的她忽然一笑，確實令人有些吃驚。
而且松本由乃的漢語相當流利，完全不像是霓虹人。
北城真一挺高興，說實話在霓虹這麼多年，他少有聽到如此流利的漢語了：“我叫北城真一，映畫科新生，這幾位都是我一個班的。”
“映畫科？沒想到你們還會是爸爸的學生呢。”
松本由乃輕笑着說道，不知道為何，北城真一用漢語跟她溝通后，她的態度來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爸爸？”
“沒錯，我爸爸松本堂就是映畫科的副院長，你們都會是他的學生。”
松本由乃微笑着說道：“剛才我的態度還請你見諒，畢竟你在那種情況下貿然行事，如果不被人舉報還好，萬一被舉報了，你搞不好真的會被趕出學校。”
兩人聊得很嗨，這可把森島涼三人急壞了，加密通話實在是令人痛苦，但又沒法插嘴，只能垂着頭不吱聲。
“原來有這麼嚴重嗎？”
北城真一微微點頭，心裏的一絲芥蒂立刻消散了：“雙方都已經建交這麼久了，還不能互相理解嗎？”
“難，因為他們在害怕。”
松本由乃低聲說道：“因為知道自己走在錯誤的道路上而且無法回頭，才會對走在正確道路上的人，恨之入骨，越怕，就越恨。”
北城真一瞳孔微微一縮。
......
“歡迎幾位。”
頭髮有些斑駁，但看上去精神奕奕，一看年輕時就是帥哥的松本堂笑着迎接幾人進入別墅。
“我為由乃對你們的態度表示道歉，不過北城君，雖然現在大環境日益開放，但有些話，有些東西，還是不要在大庭廣眾下交談比較好。”
松本堂態度很好，先代女兒道歉，隨後又是告誡。
北城真一微微點頭，而小林松也等人則鬆了口氣，能聽到熟悉的日語可太好了。
眾人落座后，松本由乃自覺地跑去倒茶，松本堂則招呼幾人。
“我聽由乃說，你們都是映畫科的新生，能看到咱們學校又多幾名青年才俊，真讓我高興，希望你們在日藝能度過有價值的一段人生。”
松本堂笑着說道。
北城真一等人連連點頭，松本堂如此親和的態度，還是讓眾人較為安心的。
“請用茶。”
松本由乃為幾人端上茶水，又在松本堂耳邊低語幾聲。
松本堂眼前一亮，看向北城真一，脫口而出便是流利的漢語。
“北城君，精通漢語？”
北城真一嘴一咧：“談不上精通，只能說尚可。”
森島涼等人齊齊垂頭。
又來了，聽不懂的語言。
“哈哈哈，你的口語流利的讓我以為見到了夏國人，肯用心去學語言的人可不多啊。”
松本堂笑道：“你之前誦讀的，是偉人所作的《七絕·詠蛙》，這首詩托物言志，以蛙自比，雖是小人物，也有龍虎之姿，也有不凡氣慨，你說要用這首詩傳達自己的志向，看來北城君胸懷大志啊，難得，難得。”
“沒想到您也讀偉人的詩。”
北城真一笑着說道。
“是啊...在我年輕時，我們都將他視為太陽。”
松本堂臉上浮現一絲追憶。
“七年前的那個消息，讓我心如死灰，直到現在，我也不敢相信是真的。”
北城真一沉默片刻，緩緩說道：“不必時時懷念我，也不要指望我回來，我離開以後，你們就是我，人民萬歲！”
松本堂瞳孔一縮，彷彿被電擊一般，差點沒跳起來，他身邊的松本由乃也面露驚色。
“......北城君，不知你是否願意跟我去隔壁房間詳談？”
松本堂深吸一口氣說道。
“當然可以。”
“嗯，太好了，由乃，幫我招待下客人。”
松本堂點點頭，起身拍拍北城真一肩膀：“請。”
“請。”
北城真一跟着松本堂，走向隔壁房間。
森島涼等人一臉懵逼。
這什麼情況，怎麼北城說了句漢語后，松本教授臉都變了？
他們好奇的看向松本由乃。
“松本小姐，可以告訴我們剛才教授和北城在說什麼嗎？”
松本由乃眼神平淡，清冷的說道：“不該問的，別問，安心喝茶。”
三人嘴角一抽，這丫頭怎麼臉變得這麼快，剛才還對着北城笑吟吟的，怎麼一到他們這，就冷着臉了。
但松本由乃態度太明顯，三人無奈，唉聲嘆氣的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