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該如何憐憫你們?
玄武湖的月色有些動人心,好似天上神的殺人眼!
兄弟倆走近橋洞,察覺到有一點不對勁,與神物一起的這幾年,也漸漸的增強了他們倆對神力氣息的敏銳。
哥哥向弟弟傳了一個眼神,讓他待在原地不要動,自己帶着柳枝先進橋洞,這樣若有危險,可以直接傳到遠處。然後反手握住刀柄,慢慢的靠近橋洞。
弟弟點了點頭,心中對這次的危機感有些不屑,這幾年他們經歷了那麼多,哪次不是全是而退?這次估計又是那些警察不知道從哪得到的信息找到了他們。
弟弟腦海中浮現出那晚打倒他的那個大學生,又搖了搖頭,不可能,那傢伙不死也得殘,而且他們什麼也沒暴露。
他們是被神眷顧的幸運兒,怎麼可能會出事?
百無聊賴的踢着腳下的石子,等待着哥哥出來告訴他安全了,就和幾年前哥哥殺死那個男人之後,出來說著安全了一樣......
砰!
一聲巨響在橋洞傳來,還有哥哥的慘叫聲,他顧不得多想,急匆匆的奔向橋洞。
「別進來,走!在外面等我!」
橋洞裏的格鬥聲悶悶的,還有點迴音。弟弟緩過神來,想起來哥哥有那個寶物柳枝,並不擔心,四處環顧了一下,往橋北方向小跑過去,那裏有小吃街。在那裏等哥哥,把那個入侵者殺了之後還能偷些吃的。
......
對於郭乘顯來說,擊敗一個只知道胡亂揮刀的人並不難,但是想要不留下晚上回去被室友發現的痕迹,就得提防那把刀了。
咚!咚咚!
一套組合拳狠狠打向殺人狂的下巴,胸口和肋骨部位。連打帶消,側身躲過一刀,轉身擊肘,砸向其太陽穴,可惜殺人狂似乎直覺很敏銳,竟然躲過那一肘。
「嘖」,郭乘顯有些可惜的咂了一下舌,晃了晃脖子,一隻手格擋在殺人狂持刀的手的前面,開始腿腳並用,招招果斷狠厲。
付夕就是跟他學的自由搏擊。郭乘顯的每拳都是腰身轉動,後腿扭轉,讓力從腳底板拔地而起。因此打到殺人狂身上,都是帶着骨頭一起的鑽心的痛。
幾個回合下來,哥哥明顯有些吃不消了,開始以格擋為主,尋找機會祭出柳枝逃跑。
只見郭乘顯向後稍稍滑步,蓄力一記鞭腿,隱約的破風聲讓哥哥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從口袋中掏出柳枝,毫不猶豫的咬向自己的手指,抹在柳枝上。
「傳送!快傳送!」
橋洞外面驟然亮起光芒,淡金色的光壁映在哥哥的眼裏,對他來說那是絕望的光。
因為他逃不走了。
砰!
巨大的力道將殺人狂直接踢飛,向一邊倒去,狠狠的砸在橋洞的牆壁上,腦袋似乎砸破了,牆上一灘血緩緩流下。
手裏還死死攥着那個柳枝,青筋都沒有消退。
探了探鼻息,還活着,那就行,殺人狂交給警察處理,他負責收回在惡人手裏的神物。
「呼~這下周邊可以安全一點了,任務完成。回去是先陪對象還是先去看看付夕呢?」
結界過不了多久就會自行消散,不用管它。用特製紅木盒裝好柳枝,隔絕神力氣息,以防有心之人探查到,便哼着小曲兒背上包,玩起了手機。
空間神物已經被收回,這兩個殺人犯根本逃不出警察的手心,但為了以防萬一,郭乘顯決定先看住橋洞裏暈厥的殺人狂,打電話給警察,刻意壓低聲音報告了位置。
正等着警察趕來的郭乘顯刷着小視頻,倚在橋邊,一個腳步聲從身後傳來。能聽出那人走的很慢很慢,也很緊張,似乎還有些憤怒,因為呼吸很亂,是心裏很焦躁很恐懼的緣故。
「我能活活打死你哥,也能打死你,我給他留了一口氣,你可別讓我做出違反法律的事來。」
郭乘顯依舊在刷着小視頻,那冷漠的聲音讓脖子後面只有幾公分的刀,失去了寒光。
撲通——咣啷——
「求求你!求求你!我給你磕頭了,放過我們好不好,放過我們!我們去別的地方好不好!求求你了!」
咚咚咚!
沉悶的聲音在寂靜的鶴舞橋上不斷的響着,還有那混着眼淚口水而含糊不清的求饒聲。
郭乘顯還是面無表情,他收起手機,轉過身,居高臨下的看着那個額頭都流血了還在磕的男人,緩緩開口道:「我其實調查過你們倆,項國強是你哥哥,就底下躺着的那個,你叫項國富是吧?」
名叫項國富的男人依然在狠狠的磕着頭,橋上石板的縫隙里的血在蔓延。
「不得不說你們小時候的經歷確實很值得同情,12歲的時候你們在學校的成績都是名列前茅,可以說如果沒有後面的事,你們的人生應該是考上不錯的大學,過上不錯的人生。可惜這個世界就是沒有如果。」
郭乘顯蹲了下來,看着還在磕頭求饒的項國富,雙眼已經失去神采了,再磕一會就會失血過多死去。
「你們的母親,被家暴的時候,你也是這麼逃避的嗎?」
咚!
......
項國富停了下來,鮮血像個面具一樣,遮在他的臉上,看不清他眼裏是淚還是血,從眼眶流了下來。他嘴唇囁嚅着,喉結不斷上下動着,似乎是想說些什麼。
郭乘顯並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冷漠的嗓音猶如無情宣判的神,那股壓力,讓項國富喘不過氣來。
「你們的母親上吊的時候,你和你哥哥,似乎就在房間裏看着吧,你們的人性從那一刻起,就沒有了啊。你們啊......我該如何憐憫你們呢?」
......
急促的呼吸,漲紅的臉頰,他想解釋,但是喉嚨太疼了,說不出話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項國富的臉皺在一起,抓着自己的頭髮,瘋狂的往上揪着,鮮血、口水、眼淚混在一起,從那張臉上滴落。這是一個極致痛苦的人,在大叫着釋放着心中的魔鬼。
有些人,神也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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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老師問我們,為什麼給我的名字叫項國富?哥哥是項國強。老師說父母肯定有用意,媽媽你知道嗎?」
「小傢伙,你們倆的名字啊,是你爸爸起的,他希望你們倆,未來能造福國家,兄弟倆一起,讓國家富強起來。」
「是這樣啊!那我和哥哥肯定會努力的!」
「嗯嗯!你們要努力,你們爸爸可是很辛苦的哦。」
「嘿嘿嘿,知道啦老媽,我去找哥哥玩啦!」
「去吧,一會記得一起來洗手吃飯哦。」
......
好美好的記憶啊,是幾歲的時候?好像已經記不清了。但是......但是我記得,我和哥哥,夢想是當警察,還在班級介紹過呢,老師還表揚過......
「執行死刑!」
是什麼時候和哥哥走上了這條路了呢?
......
砰砰砰!!!
媽媽啊,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