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半夜不要照鏡子】
“那我就送你們到這裏?”七月載着赤井秀一和六月,一路把車開到一家醫院前。
“好。”六月點點頭,又轉向赤井秀一詢問道:“自己能走嗎?要先把子彈取出來。”
赤井秀一點頭表示明白。
傷的是手臂自然也沒有能不能走的問題,只是這家醫院看着古怪得很。
透過門前的玻璃門望進去,能夠看見裏面人影重重,來來往往,但這家醫院卻只是依稀亮着幾盞燈,絕大部分區域都被黑暗籠罩着。
赤井秀一從腦子裏翻出情報,他記得這家醫院。
是組織名下的據點之一,但是他分明記得這家醫院不在東京市區才是,而且與其說是醫院,其實本質上更偏向是一家療養院。
和普通醫院不一樣,療養院的人員很少發生大變化,多是需要長期治療,或者是痊癒希望極小的病人。
幾年前據說發生了很嚴重的意外事故,整家醫院都被大火燒盡了,醫護人員傷亡很多,病人更是沒有一個活下來。
組織之後應該是放棄了這個據點,土地賣給了一個不動產商人。
赤井秀一對此有印象是因為FBI在事後有對這家療養院進行過調查,結果不能說是一無所獲,但也算不上是什麼有用的情報。
能夠得到的情報就是——那場大火不是意外。
但是對於那個組織來說,無論是殺人滅口還是毀屍滅跡,都算不上是多麼新奇的事情。
那場大火到最後也不過是清算一切時,組織罪名上的其中一條而已。
赤井秀一跟着六月走到大門前,看起來是推拉門的玻璃大門卻隨着他們的靠近自動往兩邊打開。
只能看見人影卻聽不見嘈雜的聲音,安靜的彷彿連一根針落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
一種詭異的氣氛籠罩在人心上,於是赤井秀一扭頭看向帶他來這裏的六月。
對方看起來像是也猶豫了一下,嘟噥着什麼“應該已經清理乾淨了……”,然後一步邁進醫院大廳。
“清理乾淨什麼?”赤井秀一問道。
六月看他的表情一言難盡,“你的好奇心真是旺盛。中了一槍還活蹦亂跳的。”
“算不上多重的傷。”赤井秀一回答道,說是這樣說,但坦白說,要是留下什麼“手抖”的後遺症,他也要頭疼一陣子。
他當然不是只會狙擊,但這是他最擅長的,或者說是——“個人喜好”?
“我這個人只是好奇心比較重而已。”赤井秀一明的暗的,都在傳達出一種“想聽下文”的意思,力求從他面前這個處世不深,還處於……至少對他們這種專業卧底來說還處於一種“傻白甜”狀態的芭翠提口中套出情報來。
“雖然你剛剛說你和赤井務武先生是父子關係,但是這只是你的一面之詞而已。在能夠證明這個關係屬實之前,我只會提供給你這個‘一面之詞’所能提供的幫助而已。”芭翠提對赤井秀一仍處於一種警惕的狀態。
赤井秀一沒想到有一天還會遇上這種需要證明“我爸是‘我爸’”的事情,一時間接不上話。
他在心裏點點頭,他對這個芭翠提的分析沒有問題,只是越是這樣越難看出和他認識的那位“碧翠提”是同一個人這件事。
這個芭翠提雖然不會給予信任,卻會給予幫助,和組織的芭翠提幾乎是反面。
有高波酒作為後盾,組織的芭翠提有足夠的試錯率去“相信”別人,也許不能說是“信任”吧,只是單純地會把事情丟給其他人去做。
所謂“背叛”這種行為在芭翠提看來毫無意義,不管他之前是什麼樣的態度,交付給了對方多少信任,該動手的時候他都不會有一點點手軟。
與此,他也就越發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芭翠提性格變化這麼大。又是怎麼樣成為組織藥物部的負責人的?
……等等,這家醫院不就是組織的據點嗎?
以這裏的“這個時間”來說?
芭翠提這麼早就和組織有聯繫?早月橘知道嗎?還是早月橘也是……?
赤井秀一心頭一跳。
不能僅憑外在來評價一個人,但是早月橘那種自來熟的屬性,見面兩分鐘就好像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弟,就差手牽着手,兩眼淚汪汪地大喊一聲:“兄弟你在外面受苦了!”的畫風。
老實說,這要是組織成員,這畫風實在是太稀有了。
還是說這一面也只是偽裝?
赤井秀一一瞬間思考,又產生了新的問題,六月卻又接上了先前的話,說道:“不過你這個問題也不是不能回答。”
“這邊廢棄有一段時間了,剛剛才重建好。”六月回答了之前的問題。
赤井秀一敏銳地捕捉到了他話里的關鍵信息。
“廢棄?”他故作不解地詢問道。
如果醫院已經廢棄過一次,那麼他就要重新評估自己所在的時間線了。
“火災。”這次六月意簡言駭地回答道,他在自己口袋裏翻找什麼。
兩人停在大廳往裏的門閘前,直到六月終於翻出門卡來。
門卡放置在機器前“滴”的一聲之後,這座醫院像是突然活了過來一樣。
人聲嘈雜傳入赤井秀一的耳朵里,空氣中沒有一般醫院該有的消毒水和酒精的味道,而是一種像是花一樣的香氣。
但赤井秀一更加在意的是他現在看到的。
原本只能看到如同影子一般漆黑的人影,現在映入他眼中的卻是面容清晰,形形色色的人。
只是略顯怪異。
比如……八個人一桌麻將?
愣了一下的赤井秀一下意識就去看六月的反應。
六月卻只是看着大廳里的景象,一副頭疼的樣子。
“算了,赤井先生。請這邊走。”他語氣上突然客氣了很多。
“你這……”赤井秀一跟着對方繞過大廳里群魔亂舞一般的人。
像是知道赤井秀一想要問什麼,六月主動打斷道:“現在是營業模式,……抱歉,最近狀態不太好,可能剛剛對你的態度有點問題。”
“不,其實還好……”赤井秀一表示還是冷言冷語的芭翠提比較熟悉,會對別人噓寒問暖的芭翠提簡直是恐怖故事。
因為一般只有對方的“實驗品”有這個待遇。
“畢竟不是誰都能向我哥那樣一整天都精力充沛。”
六月覺得就算是傳說中的拆家哈士奇對此都要甘拜下風,也許按這個世界炸彈案的頻率來說,爆處組的人員都要具備“日不休,夜不眠”的能力?
“水無月醫生。”突然有個聲音喊道,於是走在赤井秀一前面的六月停下了步子。
“百靈鳥護士,怎麼了嗎?”六月回頭向來人詢問道。
赤井秀一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傷的不是手臂而是眼睛什麼的。
他看見來人有一瞬間頂着個鳥類的腦袋,等他細看的時候卻又變成了普通的人類女性頭顱。
“只是想詢問一下,您需要幫助嗎?您身後這位是……”
“是新的病人……”六月遲疑了一下才給赤井秀一安上這個身份,“需要準備一間空的手術室。”
“好的,‘零號’一直都在可以使用的狀態,您直接去就好。”護士這樣說著。
像是看六月沒有其它需求,那位護士轉了一圈又回到大廳那群魔亂舞的一群人之中去了。
“這家醫院一直這樣嗎?”赤井
秀一還是忍不住問了。
“什麼樣?”六月疑惑道。
“你覺得八個人打一桌麻將是正常的嗎?”
“不可以嗎?”六月更加疑惑。
“那十六人撲克牌?”赤井秀一再問。
“只要他們喜歡,不可以嗎?”六月回答。
“那你們這醫護人員也下場的嗎?聚眾……”
“……不賭任何東西,大家只是玩個高興而已。”
赤井秀一覺得自己勉強被說服了,他好歹也是見過世面的FBI探員,的確不應該大驚小怪。
“好了……到地方了。我去準備要用的器材。”
赤井秀一抬頭就看到字樣鮮紅的“零”字,再加上附近的光線昏暗,整體上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
而且這裏的建築明顯不符合規定,沒有留出逃生通道的樣子,只有送他們下來的電梯一個出口。
筆直的一條通道,面前是手術室,背後是電梯間。
赤井秀一:“……你確定這不是太平間?”
“可以是。這個房間只應付緊急情況,所以隨時都在可以直接使用的狀態。”
“什麼樣的緊急情況?”
“額,比如腦袋掉了,需要接回去。”六月卡殼了一下。
…………
“赤井先生……赤井先生?”
赤井秀一聽見有人在喊,於是睜開了眼睛。
……睜開眼睛?
赤井秀一感到疑惑,他的記憶還停留在手術室門口和芭翠提討論這家醫院到底陰不陰間的時候。
要無知無覺地放倒一個經過專業訓練的人員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赤井秀一完全找不到一點關於自己是“怎麼睡着”的記憶。
是的,就是睡着。
他的大腦很清醒,身體上除了手臂也沒有疼痛的地方。不是藥物也沒有外力擊打……他是自己睡着的。
這就是最不合理的地方。
“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為六月這次出岔子了。”房間裏天光大明,不厚的窗帘遮去了刺眼的部分,落進來的陽光便只剩下溫暖明亮的部分了。
看上去是一間病房的樣子。
早月橘就坐在他床邊。
“我這是……?”赤井秀一注意到自己的衣服換成了一身病號服。
“手術很成功,沒有傷到神經,不過要注意最近不要劇烈運動。”早月橘笑容燦爛。
“已經第二天了?”赤井秀一問道。
“天亮了。”早月橘的眼神里像是多了一些什麼情緒。
“您還是先住一段時間吧,東西我幫你拿回來了。”早月橘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一個袋子說道。
赤井秀一看着那袋子眼熟——是他的狙擊槍。
他丟在那個天台上的狙擊槍。
……早月橘和所謂的“紅眼惡魔”有關係?
“我能問一下你怎麼拿回來的嗎?”赤井秀一問道。
“找管理員啊。”早月橘兩手一攤,彷彿這是某種常識一樣。
管理員?
一時間,紅眼惡魔、管理員、數據世界幾個詞被聯繫到了一起。
也就是所謂的紅眼惡魔其實是這個數據世界的防禦系統?
那麼在他之前的探員之所以昏迷不醒是像入侵電腦的病毒那樣被攔截了?
……如果是這樣,那就要思考一下對方為什麼唯獨放過他了?
赤井秀一知道對方當時是能夠殺掉自己的,如果是真心抱有殺意,他最後絕對不止手臂中一槍這麼簡單。
而且其他探員又為什麼要稱其為“紅眼惡魔”?
“紅眼”是紅眼睛,“惡魔”又是什麼說法?
不會是因為對方戴個烏鴉面具吧?
“哥!你怎麼把五月也帶過來了!”六月幾乎是破門而入的,手上拽着條牽繩。
“五月差點就和病人打成一片了!”他一邊喊着從另一頭拉出條毛茸茸,看起來毛髮很好摸的白色大狗來。
“啊,抱歉,打擾您了嗎?”六月突然注意到已經醒了的赤井秀一,連忙掉了個方向,想把那已經衝進病房的大狗拉出去。
“沒事,沒事,讓五月進來吧。”早月橘看樂子一樣擺擺手,“沒問題吧,赤井君?互幫互助嘛。”早月橘眨眨眼,話中好似意有所指。
“我沒意見。”
赤井秀一這邊同意了,那大狗卻是不幹了,齜牙咧嘴,凶相畢露,好像他面前是什麼闖入家門的惡賊一般。
“……知不知道這裏是醫院啊!哥!你在幹什麼啊!”六月實在拽不住那條大狗,朝早月橘求助道。
“知道,知道,以前是醫院嘛。我想着這兩天我估計又要忙起來了,你又忙着實□□不能把五月一個關在家裏吧?”
六月一時間竟不知道先從哪個開始吐槽。
“‘以前’是什麼說法啊?現在也是醫院啊!還有又要忙起來,你難道有哪天不忙的嗎?你倒是帶去警視廳啊!再說你帶過來我也沒空管啊?五月太受歡迎了,被擼禿了我不管的啊!”
“五月年紀大了,不適合折騰了。……所以我這不是找了個朋友幫忙嘛。”早月橘說著指了指赤井秀一。
“您是……昨天食物中毒的那位?還有哪裏不舒服嗎?”六月看向赤井秀一詢問道。
食物中毒?
不對。
早月橘還記得他是槍傷,所以有問題的不是他,而是芭翠提。
但是這次赤井秀一沒有輕舉妄動,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個芭翠提看起來不記得昨天發生的事情了,而且……給人的感覺更加無害了。
“我沒事。”赤井秀一搖搖頭。
“您是我哥的朋友?”六月又問道。
看見在六月背後給他打手勢的早月橘,赤井秀一把原本的說辭咽了回去,改口道:“算不上朋友,只是認識。”
“這樣啊。”六月說著收回打量的視線,貌似比起所謂“朋友”的說法,這個說法更加令他信服。
“那你們聊,我先去忙了。”六月把牽繩交給早月橘之後便退出了房間。
“來,收斂一點,這是客人。”早月橘蹲下來摸摸狗頭,但是那條名為“五月”的白犬並沒有收斂的意思。
要不是早月橘拉着繩子,白犬早就朝着赤井秀一撲上去了。
“看來你要先和它搞好關係才行。”早月橘投來打趣的眼神,笑容依舊,只是說出來的話顯得不是很友好——“不然你今晚可能會‘死’。”
“你能先解釋一下嗎?”赤井秀一抬了抬眼皮,沒有太大的反應。
“我以為你能繞過外面的防火牆*進來,已經是搞清楚這裏的情況了。”早月橘一攤手,不等赤井秀一說話,就接着往下說道:“所以你背後還有另外的技術提供人員。”
“我想想……能夠有這種技術的,又這麼沒禮貌不請自來的——美國?”
赤井秀一不動聲色地繃緊了肌肉,做好了出手的準備。
至少,早月橘應該沒有那隻紅眼烏鴉那麼難對付。
“……我開玩笑的。你嚇到了嗎?”早月橘突然拍了拍赤井秀一的肩膀笑道。
“不逗你了,你如果是進來找人的,我可以幫忙。前一陣子有一些‘外來者’至今還在這裏,是FBI的人。”早月橘抬眼看向赤井秀一,表情認真了許多,“是你同事吧?”
赤井秀一謹慎地點點頭,既然同事已經暴露了,他再
隱瞞也沒什麼意義。
“我能問一下,他們做什麼了嗎?”赤井秀一詢問道。
“這也是我準備告訴你的。”早月橘嘆了口氣道:“他們違反了遊戲規則……還有的是‘遊戲失敗’。”
“違反規則?”
“比如在大街上掏槍,襲擊警察,威脅民眾,炸彈炸樓。”說到“炸彈”的時候,赤井秀一注意到早月橘收緊的拳頭,那是憤怒的表現。
這下赤井秀一也擰起眉頭,“他們為什麼這麼做?”
“我想你們技術人員送你們進來的時候有告訴過你們,這個世界只是數據組成的,全部都是虛假的,像是遊戲一樣。”
“所以,找不到通關條件,找不到任務目標,看見NPC*有血條的時候,你會選擇先殺幾個NPC試試看嗎?”早月橘接著說道。
“澤田弘樹*,那位在數據系統和人工智能方面頗有建樹的天才是在美國吧?我記得他還受到你們警方保護呢。所以對全息遊戲你應該有點概念吧。”
“等同真實的遊戲。”赤井秀一回答道。
組織就經常用全息投影模擬場景來訓練成員,就算有個全息系統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但如果這些都只是數據,那麼早月橘又是什麼?新手教程?
組織的製造的系統怎麼可能會這麼好心?
還有……
“澤田弘樹之前確實在美國,但是前不久日本的烏丸家族突然出面,讓澤田弘樹回了他在日本的父親身邊。”赤井秀一說道。
“哇喔,沒聽過的情報,看來我的數據要更新了。”早月橘點點頭。
“你是……數據?那你為什麼要幫我?”
“數據?不是,我是說情報數據要更新了。我可是最像‘人’的那個了。”早月橘否認道。
“人類可不會說自己‘像人’。”赤井秀一話一出口就覺得不對,也許他不該反駁?
“你說的有道理。”但是早月橘沒表現出過激的反應,他只是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好的,接下來就是遊戲失敗的部分。”早月橘接著說明道:“顧名思義,就是被遊戲裏的BOSS或者小怪殺掉了。”
“這就是你剛剛說‘我今晚會死’的原因?”赤井秀一問道。
“我說的是可能好吧?而且有五月在,你死不了的。”
赤井秀一看着對他態度依舊惡劣,而且蠢蠢欲動的白犬,問道:“你確定你撒手之後,它不會先咬死我嗎?”
“所以要你和它搞好關係啊。五月以前是警犬的,你身上違法亂紀的味道刺激到他了。”
赤井秀一緩緩打出問號。
赤井秀一: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赤井秀一尋思了一會什麼叫“違法亂紀的味道”后問道:“我把血腥味處理了就行了嗎?”
“你傷好之前怕是處理不幹凈了。”早月橘換成盤腿坐在地上的姿勢,直接抱着狗摸。“我在這呆一會吧,等它適應了你在旁邊就不會凶你了。”
“畢竟隨隨便便跟着陌生人走的狗是傻狗好吧?”早月橘吐槽道。
“我沒記錯的話‘早月’也有五月的意思,還可以叫做‘橘月’。”赤井秀一覺得哪裏不對。
誰家會給狗和孩子取一個名字?
“……”早月橘動作一頓,“確實,你喊我五月也可以。不過‘五月’在的時候,你還是喊我‘早月’吧。”
“畢竟是先有‘五月’再有‘早月橘’。”
“對了。”早月橘像是想錯開這個話題一樣,自己接上話,“我聽六月說,你想知道務武先生的事情。”
談論到他個人最關心的情報了,赤井秀一被子下面的手幾乎是不受控制地蜷
縮了一下。
可能是因為傷口開始癒合了吧,總感覺又麻又疼的。
“你知道什麼嗎?”彷彿連言語都變得晦澀,赤井秀一詢問道。
“抱歉,我可能提供不了什麼情報。我們和務武先生也只是一面之緣而已,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他之後的去向我也並不了解。”
於是赤井秀一一顆心又落了回去,也許是失望了太多次,他這次倒沒有太多其他想法。
“你如果只是來找人的,違規的那些人,你可以去公安的監獄看看,遊戲失敗的人,我也可以試着找管理員要人。在不違背我原則的情況下,我會儘力幫你。”
“先說好,我不保證成功。”早月橘嘆氣道,“但如果你是想要完成FBI的任務,控制核心程序的話。很抱歉,我只會是你們的敵人。”
“我知道了,現在這樣就好,感謝你的幫助。”這次任務只是找人,核心目標是找自己父親的赤井秀一沒有再說多餘的話。
“我以為你會問為什麼?六月說你是個好奇心很重的人?”赤井秀一的反應想必不在早月橘預料之內。
“其實我挺想問為什麼的。”赤井秀一聳了聳肩,“不過你本來就沒有幫助我的義務,我也不是那麼不懂氣氛的人。”
“務武先生對我們有救命之恩,雖然對他來講可能只是順手,不過我自認為自己這條命還挺重要的。我畢竟是知恩圖報的人,你大可以放開點提要求。”
“你挺會誇自己的。”赤井秀一點評道。
早月橘:“我也這麼覺得。”
“我只能說核心程序的價值比我一條命重,就算加上六月也不夠。”
“如果你還要問什麼,我只能反問你一個問題——‘如果為了任務要你殺死自己的家人,你會做嗎?’”
“……我不會。”赤井秀一於凝重的氣氛中回答。
“在意的家人的人都不該是壞人。”早月橘麻利起身,笑着揮手道:“那就拜託五月了。”
“對了。白天出去逛逛倒是沒什麼,太陽落山之後千萬別亂跑。如果說白天是模擬經營養成遊戲,晚上就是恐怖遊戲大逃殺。所以友情建議你聽五月的。”
“信毛茸茸得平安!”早月橘這樣說著帶上門出去了。
病房裏只剩一人一狗大眼瞪小眼。
赤井秀一試探地伸出一隻手。
於是那隻原本被早月橘順好毛的白犬也試探性地咧開嘴,露出一嘴亮閃閃的尖利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