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塔城

第79章 塔城

轉眼又是一年春天,受到火山爆發的影響,去年一整年氣溫都遠低於正常值,冬天更是徹骨的嚴寒,最低溫度甚至達到了近零下六十度。

為了保證別墅里還在生長的蔬菜和糧食不被凍壞,梁銜月家的別墅改造了水暖系統,壁爐里的爐火也晝夜不息。幸好他們對冬天的氣溫抱着最壞的打算,剛一搬到別墅區就着手搜索能夠用來發電的汽油和柴油,也積攢了足夠的木材做燃料,實在冷的受不了的天氣,就開啟發電機使用空調,最終成功度過了這個漫長的冬日。

梁銜月盯着手上的表,問一邊坐在椅子上的梁康時:“現在都三點多了,趙波他們還會來嗎?”

梁銜月現在待的地方市別墅區附近的一個飲品店,兩個人待在飲品店後面的隔間門裏,等着趙波幾人的出現。

能遇到趙波和梁大志他們這些同樣從梁家村出來的人也是湊巧。有一次梁銜月他們出去搜索物資,發現趙波幾人被另一夥凶神惡煞的男人襲擊,那些人搶了東西還不夠,要把趙波他們趕盡殺絕。梁銜月和梁康時幾個人出面救了他們,才得知這幾個男人是看中趙波從基地里出來,想拿走他們的身份牌混進基地里。

基地管理雖然嚴格,可裏面人口太多,很難實現嚴格的防偽工藝,用來辨認身份和存儲工分的身份牌只是普通IC卡,只有一張模糊的照片,沒有密碼,誰拿了都能用,所以每個人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身份牌,用繩子牢牢系住,掛在脖子上,藏進衣服最底層,身份牌要是丟了,就連基地都進不去。

梁銜月救了趙波幾人以後,趙波十分感激,也送了梁銜月一些很有用的東西作為回報,像是基地自己研究製作的防酸雨口罩,裏面的過濾層能夠減少對酸性氣體的吸入。

梁銜月雖然有不少防毒面具和濾毒罐,可是數量有限,有時候空氣中的異味若有若無,有毒氣體的濃度低,用防毒面具不僅浪費,也有些遮擋視線,戴着並不舒服。這時候換上防酸雨口罩,效果也是一樣的。

一來二去,熟悉了以後,梁銜月也知道他們搜索來的物資基本都是要上交基地換工分的,見裏面有自己十分需要的汽油和其他物資,梁銜月就主動提出用他們種的青菜和土豆和趙波他們交換,算下來要比換成工分更合適。

他們出的價格更高,趙波當然欣然應下,來回交易過幾次,他也看出了梁銜月對物資的偏好,排在首位的就是汽油和柴油,就在搜索物資的時候格外留意,每次都會給他們帶幾桶。現如今有了更多的渠道獲取汽油,梁銜月他們這些人發電機用的越來越頻繁,生活上也便利不少。

趙波一行人半個月出一次基地,市裡能找到有價值的東西越來越少,他們已經不專職做搜索隊員了,尤其是現在天氣回溫,爪子藤重新生長,更多的時間門他們會在別處收割爪子藤,或是到基地加工藤粉的工廠做臨時工。

今天是他們約定好交易的時間門。梁銜月中午來到這間門飲品店,等了好幾個小時也沒等到人,心裏有些七上八下的。

難道是他們又遇險了?或者只是記錯了日子,畢竟現在也沒什麼電子產品確認日期,趙波都是帶着一張自己寫的當月日曆,在市裡過一天就做個記號。否則像他們這樣到處東跑西顛,累了找個地方悶頭一睡就是第二天,有時候都不記得自己在市裡待了幾天。

就在梁銜月已經開始想晚上該吃點什麼的時候,飲品店門外傳來了一個聲音:“康叔,你們還在嗎?”

梁康時認出這是熟悉的聲音:“大志嗎?進來吧,我們在這裏。”

梁大志背着趙波跑進來,身後還跟着簡盧、趙為民和王秀蓮。

“趙波這是受傷了?嚴不嚴重?”梁康時看着被梁大志放下來以後坐在椅子上的趙波。

趙波擺了擺手:“不嚴重,有點扭傷。”他動了下屁股,又疼得叫了一聲。他爹趙為民關切的圍著兒子團團轉:“回基地找醫生給你看看吧,也是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看看骨頭有沒有事。”

“摔了?”

問過以後才知道,原來是今天他們在搜索一間門躍層公寓的時候,趙波在二樓看見了一具屍體,一時間門心神不定,從二樓的樓梯上摔了下來。這才耽誤了時間門,讓梁銜月和梁康時多等了幾個小時。

梁大志講這些的時候,趙波很是不好意思,因為他一個人耽誤了所有人的時間門。再說見到屍體本來也不值得大驚小怪,去年冬天市裡凍死的人那麼多,他們這些出來找物資的人誰沒見過幾具屍體,連小小年紀的簡盧現在都可以面不改色地拿過一邊的床單蓋住屍體,繼續在房間門裏搜索物資。反倒他一副大驚小怪的模樣,還丟臉的摔倒了。

“這有什麼,”梁康時勸慰他,“是簡盧膽子大,哪有幾個人見到屍體不害怕的。”

說起簡盧,梁大志想起了這次來找梁康時的目的。他拿過三瓶2.5L的大飲料瓶放在桌上:“這是我們找來的汽油。這次能不能換一些耐放的糧食,就不要青菜了。簡盧要出個遠門,我們這些大人不能幫他別的,讓他在路上吃的好點還是可以的。”

“當然可以。”聽到梁大志前半句話,梁銜月自然地答應了,等聽清後半句話才追問道:“出遠門?現在?”

簡盧是他們這個隊伍里唯一沒有來自梁家村的人。因為他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兒,所以梁大志才一直帶着他。簡盧人小卻很機靈,梁銜月對他的印象也不錯。他自製了一個吸汽車油箱裏汽油的裝置,在梁銜月原本使用的管子上加了一把玩具水槍,只需要按動水槍就能把油箱裏的油吸出來,不用人對着管子吸氣,還得警惕着汽油灌進嘴裏。

他把這個方法分享給了梁銜月,梁銜月十分高興的送了他幾個雞蛋。

現在一聽到簡盧要出遠門,梁銜月的第一想法就是簡盧是不是像四爺爺那樣,有了從別處來尋他的親戚,可是隱約記得他沒有兄弟姐妹,父母也都去世,沒處投奔才被梁大志照顧着,難道他還有外省的親近親屬?

“簡盧要去塔城的新基地。”

塔城?如果梁銜月沒記錯的話,塔城離安城有一千多公里遠,緯度只比安城低一點,卻要深入內陸,一直向西走。

為什麼會突然想到去這個地方呢?

梁大志也對此知之甚少。他們得到的通知是,塔城基地是新建的,人口很少,需要一些建設力量,而安城基地簡直人滿為患,正好安城這邊準備援建一部分物資過去,問有沒有人願意跟着車隊一起搬去塔城。

塔城正是建設時期,去了那邊只要沒什麼大問題,都能有一份正式工作。簡盧孑然一身,沒那麼多念想,聽到有這麼好的福利,也覺得不能總是要梁大志幾個人照顧自己,也該抓住機會出去闖蕩,所以才下了這個決定。

梁銜月有些迷糊,就算塔城需要建設力量,也不至於從一千多公裡外的安城抽調人手,這其中一定有一些隱情。

“嗯……準備去塔城的人多嗎?”

簡盧是去報名過的,他回憶着當時的情況:“也不少,基地里還是有不少連吃粗藤麵餅都不敢放開吃的人,要是真像通知里說的,去了塔城就有正式工作,很多人都心動!”

不只是簡盧,連梁大志聽了這個消息說沒想法也是假的,基地現在已經不再招正式工,為了能讓更多的人擁有工作,不至於餓死,藤粉工廠的大部分工作都是臨時工,而且這份工作不能連做超過兩個星期。

一份正式工就是大家夢寐以求的待遇,可是一想到要遠離家鄉,賭上一家人的命運,梁大志活泛的心思又被壓了下來。

“報名去塔城的人,車隊管一頓午飯,我手裏的工分也能換不少藤粉,路上也夠吃了,”簡盧有些羞澀地摸了摸剃的很短的頭髮,“就不用拿大家一起找的物資給我換乾糧了。”

王秀蓮接口道:“那麼遠的路,不吃點好的怎麼堅持的下來,藤粉不就是草做的,那東西管飽還行,營養根本就不夠,你一個人出遠門,生病了也沒人照顧,更不能虧待了自己。”

見大家都願意把這次的收穫讓給簡盧,梁銜月從包里拿出一袋自製的紅薯粉條。“粉條吃起來方便,也耐放,這一包是三斤多,我再給你添五個土豆,一包菜乾。”

她看幾個人的表情都沒有異樣,知道是對這個交易沒有異議,於是把東西都拿出來,隨口問道:“那你什麼時候出發?”

簡盧也不太確定:“這個月末吧,我看報名是截止到那時候,什麼時候走也不一定。”

梁大志一行人走了以後,梁銜月和梁康時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神情里看出了同樣的疑問。

“塔城到底是怎麼回事?”

————

這件事其中有蹊蹺,梁銜月和梁康時都是這麼覺得的。雖然得到的信息很少,甚至極有可能都是為了掩蓋真相的假消息,可梁銜月是做過預知夢的人。暴雪、洪水、火山爆發都一一應驗,梁銜月回憶起夢境的最後,在長達數月的雨季中,海水一點點侵蝕着沿海城市,最終將海岸線向內陸推進了幾百里。

安城組織的這次遷徙,會不會是預測到了海平面上升的危機?

梁銜月回去把這事對大家一講,黃一峰一臉無所謂:“這小子倒是有膽出去闖蕩,放在以前是個辦大事的料子。”

他沒說後半句,現在有膽量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上千里的路途,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沒命了。不過黃一峰和簡盧不熟,也輪不到他來擔心。

梁銜月沒有聽到自己想聽的,視線時不時的掃過黃一峰,想讓他說說別的想法。

黃一峰被他看得發毛:“看我做什麼?月月,你不會也想去塔城吧?我們在這住的好好的,雞也養起來了,菜也種上了,還有電可用,還圖那個去塔城就能做正式員工的大餅嗎?”

梁銜月只好說:“我怎麼會這麼想,我就是覺得奇怪,塔城離咱們這裏畢竟太遠了。”

從梁銜月說起這件事就一直沉思的季明岑出聲道:“確實奇怪。”

“安城基地去援建塔城,怎麼看都不是什麼明智的決定。幾千里的路途,算上運輸物資的車隊、維持秩序和保衛物資的護衛隊,還有像簡盧這樣報名的普通人,途中要吃掉多少糧食?一半以上的輜重都得是這幫人的口糧,要是路上再遇到麻煩,耽誤時間門,恐怕車隊到了塔城,隨車帶着的物資就消耗完了,還有什麼支援一說?車隊想返回安城,怕是連返程的糧食都得塔城出。”

還有一些話是季明岑沒有說出來的,如果運輸物資不是他們的目的,那麼仔細想想,安城基地的車隊大費周折地跑到塔城,唯一的成果其實就是把人送過去了。塔城缺少人口是不假,可周邊鄰近的城市都成了空城嗎?非要從安城出人?

季明岑提出的這個點真是太好了,梁銜月立刻說:“你說的對,我就覺得哪裏不對勁,要是有機會再遇到基地里的人,我們一定要問得更清楚才行。基地比我們知道的多,他們的行動也許給我們應對新的天災帶來啟發。”

梁銜月表現的稍微有點急切,季明岑和黃一峰都注意到了。

季明岑聯想起梁銜月從飲品店回來后的一系列表現,加上黃一峰一開始對於援建塔城的反應。心裏猜測道:“月月這麼聰明,一定是早就看出了這次援建行動背後別有深意,只不過黃大叔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月月才故意引着自己說出整件事的疑點,一同勸黃大叔重視起來。”

黃一峰卻大感不妙:“月月的反應很是古怪。自己怎麼忘了,她可不是一般人!她會做關於未來的夢,不過這件事月月好像沒告訴小季,所以才沒能直說。這麼看來,基地派車隊去塔城果真不對勁,得做好最壞的打算才行。”

在梁銜月不知道的情況下,這兩個人自己默默補全了事情的邏輯,導致梁銜月幾個星期後勸說他們跟隨基地車隊一同出發的事格外順利。

————

甄敏拿着剪刀站在海島小院的葡萄架前,葡萄濃密的葉子層層疊疊,風一吹就漾起一陣波浪。鬱鬱蔥蔥的葡萄葉下,偶爾能看到一串串晶瑩剔透的綠葡萄。梁銜月也不知道這棵從梁家村那個大爺手裏換來的葡萄是什麼品種,結了果才看出這是一種綠葡萄。

捏了捏一顆葡萄,感受到手下的葡萄汁水豐沛柔韌,顏色也綠的發亮,甄敏就知道這一串葡萄成熟了。要是那些沒熟的葡萄,顏色要黯淡的多,是一種很呆板的綠色,上手一捏硬邦邦的。

她剪下這一串葡萄放進籃子裏,尋遍整個葡萄藤,都沒再找到另一串成熟的。

“結的果太少了。”甄敏對着一旁拿着手機查資料的梁銜月說道。這一整顆葡萄藤,別看葉子長得這麼茂密,加在一起也才結了七八串果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去年移栽過的原因。

梁銜月揪了一顆葡萄,剝開薄薄的皮塞進嘴裏,一股清甜的葡萄香味在嘴裏擴散開來。她舉着手機說道:“可能是沒剪枝,葡萄的營養都用來長葉了。資料上也說這種情況可能是氮肥施多了,鉀肥卻不足的原因。今年是來不及調整了,明年再看看吧。”

甄敏也摘了一顆吃,誇讚道:“還挺甜的,葡萄味足。”

除了已經結果的葡萄外,梁銜月曾經移栽到空間門裏的幾棵果樹移過來的第一年半死不活的,好在海島的氣候好,果樹都活了下來。今年似乎是緩過來了,棗樹和櫻桃樹都開了花,秋天就能吃上大棗和櫻桃了。

至於梁銜月同樣種在這片果樹林裏的蘋果樹和桃樹,來自於海島森林裏的【野桃】和【野蘋果】,都是從果核的狀態播種下去,雖然生長速度比正常樹木要快一些,但到現在也只是一人高的小樹苗而已。想等它開花結果,至少還要兩三年。

不過整片果園已經初具規模,梁銜月在果園外安了柵欄和小木門,一進門兩邊就是幾棵棗樹,棗樹的花小小的,不仔細看都看不清楚,也沒什麼香味。

再往裏走一邊是果園裏唯一的一棵櫻桃樹,櫻桃樹開出很清新的小白花,開花的時候枝頭已經零星的發出一點嫩葉,更襯的花朵淡雅清麗。

另外一邊看起來空曠的多,如果不仔細看,還以為是一片空地。很大一塊區域裏孤零零的佇立着一棵低矮的小樹,枝頭的葉子都只有零星幾個,個頭還不到梁銜月的大腿。這是他們扦插來的杏樹。

梁家村的家裏只剩下一顆半死不活的杏樹,這顆杏樹年紀太大,樹大根深,已經不適合挪動。趁着它還沒在某一個冬天徹底被凍死,甄敏剪了七八個還算強壯的枝條,想用扦插的方式培育出杏樹苗。

最後只活下來這麼一棵獨苗,雖然到現在只是小小一棵,可梁銜月相信它最後也能長成像曾經院子裏那棵杏樹一樣,有着如雲般的樹冠和筆直粗壯的樹榦,所以給它預留了很大一塊地方,讓這棵杏樹可以茁壯成長。

再往裏走就是最初種下蘋果樹和桃樹的地方。梁銜月一直陸陸續續的從森林裏取得野蘋果和野桃,埋下果核的時間門也有不同,這些樹苗有的已經和梁銜月差不多高,有的還只到膝蓋。

果園裏的樹木生長情況參差不齊,而且到現在也沒有產出果子來,但梁銜月卻格外喜歡這片屬於自己的果園。未來有一天,這裏也會碩果累累,會有小燈籠一樣的櫻桃、紅彤彤的蘋果、又大又圓的甜棗和黃澄澄的杏。

每當梁銜月因為看到外面的世界一片灰暗,除了醜陋的爪子藤以外再見不到其他的植物而感到心情低落時。她就會來這片果園坐坐,這裏放着她從外面公園裏收來的藤椅和石桌,沏上一壺椴樹花茶,放上一盤甄敏做的小點心,再帶上一本書,就是難得的閑適時光。

她和甄敏一邊吃着葡萄一邊巡視過整個果園,不知不覺就把一串葡萄吃得只剩十幾顆。

甄敏看了一眼說道:“剩下的留給你爸吃。”

他們一家人自己住一棟別墅,進出海島也不用太遮遮掩掩,不過經常還是留下一個人在別墅里,防備着兩家鄰居來找。

梁康時現在留在別墅里。梁銜月他們進空間門時,還看見他拿了紙筆,在研究如果跟着車隊一起去塔城,路上要帶些什麼東西。

“一定非走不可嗎?”甄敏的聲音裏帶着惋惜。

他們才剛在別墅區安置下來,有了新的菜園,熟悉了周邊的情況,也改造了電路,讓三家人都用上了電,卻又要離開這裏,去往一個陌生的地方。

從市裏的家到農村的家,再從農村的家到這片別墅區,天災發生的這幾年來,已經來回搬了好幾次家,到底哪裏才會是他們最後的落腳點?

甄敏覺得前路一片迷茫。塔城是一個幾乎不會出現在她生活里的陌生地點,竟然也成了她未來的目的地。

梁銜月看出了她的無措,抓着甄敏的手緊緊窩在手心裏。“海島也是你的家,外面的一切都會變,可是你進到海島里以後,就會站在我們一點一點經營起來的小院裏,有兩隻可愛的小狗衝過來歡迎你。屋裏有你熟悉的床鋪,枕頭底下還放着一塊金磚。”

甄敏一開始被她說的眼眶含淚,聽到金磚的時候卻忍不住破功,臉上發紅地說道:“好端端的,提什麼金磚。”

梁銜月用海島里的金礦石冶鍊出金錠以後,特意送了一塊給甄敏,別看這塊金錠樸實無華,像一塊磚頭一樣,毫無工藝可言,甄敏可看的比什麼都重要,一直放着枕頭邊。

見她終於開心起來,梁銜月才繼續說道:“其實我們是可以不跟着第一批車隊走的。海平面要是上升到淹沒安城,整個基地都要遷徙,除了這批車隊以外,一定還會有第二批、第三批。但是我想着,塔城基地既然能容納下我們這麼多人,那至少需要人口建設這句話應該是真的。我們早去一些,也能比晚來的人多些優勢。”

甄敏順着梁銜月說的話思考起來,比起他們這些人的未來,多留在安城幾天算得了什麼。他當機立斷:“我們當然得跟着第一批車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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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座隨身海島[天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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