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八十九章

第89章 第八十九章

平地落雷。全場看起來最淡然的,只有翻開菜單翻看的伐難。她的樣子讓浮舍的視線飄了過去,他問道:“伐難,你是早就知道了嗎?”

伐難搖頭:“沒有,僅僅只是猜到了一點。”

最開始,相同的耳墜和摩拉克斯對般若的態度只是讓她心生懷疑,但並沒有確切的證據。可這次打敗奧塞爾歸來時,般若望着天際化出岩槍投向奧塞爾的岩王帝君,眼神熱烈得幾乎不像是他。

那絕不是注視君主時的眼神。而後般若的坦然承認更是證明了她的猜測。

兩方彼此有意,那麼走到一起的可能性便極大地增加了。

伐難心中的般若是什麼模樣?

堅韌隱忍,一步三算,是聰慧的,是理智的。不得不說,哪怕般若真心對待伐難和浮舍他們,也不免會有利用算計的時候。

與情愛相關的情感都與理性無關的,而這種與理性毫無關聯的情感,有朝一日居然會出現在般若身上,實在讓伐難感到震驚。

但是如果對象是岩王帝君這樣的人物,似乎又不是那麼意外了。

應達趴在餐桌上嘟嚷着:“果然還是伐難你聰明。不過你既然早就猜到了,怎麼都不告訴我一聲。”

伐難抱起應達的胳膊,不太好意思地說:“只是猜測而已,當事人都沒有發話,我怎麼好意思說些什麼。”

金鵬默默地將筷子從地上撿了起來,然後叫來店裏夥計換了一雙新的。浮舍兩手叉腰,兩手抱着胳膊,臉色憂鬱,小聲重複:“岩王帝君啊……帝君……嘖,怎麼感覺就不太對呢。”

岩王帝君無疑是夜叉們的救命恩人,但是般若曾為夢之魔神出謀劃策,也曾給摩拉克斯一方使過絆子。岩王帝君是璃月人的信仰,高懸於天不可觸碰,兩者不論是身份地位相距甚大,這樣的走向真的是件好事嗎?

般若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說:“你們不用太過擔心,這是我與帝君之間的事情。你們思慮再多也沒有用處,不是嗎?”

“與其關心我的事情,不如聊聊各自的近況。”

夜叉們都明白般若性格,認定的事情就死撞南牆不回頭。這次過來對他們坦誠說出這則消息,只是個簡簡單單的通知,並不是尋求建議。

至於他們的意見?

影響不大,恐怕並不能改變般若的決定。

浮舍換了話題:“我與伐難,彌怒,應達眼下所做工作同金鵬一樣,都是幫助璃月剷除魔神殘穢,邪魔妖物。其他夜叉們情況和我們類似,我們一族善於戰鬥,應付這些邪祟並不太難。”

般若詢問:“剷除魔神殘穢時感覺如何?”

浮舍本來不太想讓般若太過擔心,但此時般若專門問起,態度也慎重,足見他對魔神殘渣一事了解甚多。見無法隱瞞,浮舍只好直言:“偶爾會有些不舒服,但問題不大。每次歸終大人都會幫我們將殘渣留下的業障處理乾淨。”

聽到這話,般若放心了許多。下一刻,浮舍又接著說,“不過,我有些擔心歸終大人。夜叉們染上的業障全部承擔在歸終大人一人身上,會不會太過幸苦了?”浮舍看着五大三粗,氣勢逼人,但心思良善溫柔,極為他人着想。

般若嘆口氣,說:“你可別隱瞞歸終大人,想着幫她分擔,然後將業障留在自己身上。”

“歸終大人貴為塵神,與我等終究不同。魔神能扛住業障的侵蝕,你們可未必,好好聽歸終大人的安排就是最好的。”

浮舍低低地應了一聲,般若的勸說他也明白,只是他向來以恩報恩,以怨報怨。面對幫助他們許多的歸終,實在不忍心讓她一人承擔業障的痛苦。

彌怒問:“業障沒有解決的辦法嗎?”

般若遺憾道:“暫且沒有,不過眼下不用太過擔憂。目前積累的業障還不至於對歸終大人造成影響。”

在兩人交流時,伐難已經將菜肴都點好,她輕輕拍拍手,將兩人注意力轉移過來,溫言細語說:“先不要糾結這些了。我們過了這麼長時間,好不容易聚一次,何必聊這麼沉重的話題。浮舍你如果感恩歸終大人付出,守護好璃月便是最好的回報了。”

她說得有理有據,浮舍撓撓頭,笑說:“你說得對,也是我太庸人自擾了。”

沒過多久,酒館將飯菜上齊,浮舍找店裏夥計多要了幾壇酒水,打開就酣暢而飲。彌怒平日不喝酒,但見浮舍喝得痛快,也倒了一小杯小酌一番。

兩位最年長的夜叉都喝起酒,應達也被勾起了肚子裏饞蟲,打開一酒罈,倒了一些在自己杯中。伐難和金鵬還未喝過酒,好奇地看着從壇口流出的清澈液體,應達見狀,對着伐難搖搖酒罈,笑顏如畫,“伐難,你沒試過喝酒吧?要不要嘗一嘗?”

伐難點點頭,應達拿過伐難的酒杯,將酒液倒入瓷杯中。伐難小小的抿了一口,這一壇酒看着唬人,實則是酒館自己釀的米酒,度數不高,帶着微微的甜味兒。伐難感覺味道新奇,不由得多喝了幾口,臉上迅速染上霞色。

這把應達嚇了一跳,連忙掰過伐難肩膀,“怎麼臉這麼快就紅了,你沒醉吧。”

伐難被猛然一搖,神情一愣,搖頭回答:“沒有,我很清醒。”

應達仔仔細細打量着伐難,確定她真的沒醉后鬆了一口氣,“嚇死我了。”

浮舍也在一旁慫恿着金鵬喝酒,金鵬本來抱胸一臉拒絕,可在浮舍死磨硬泡下,終於有了些微的動搖,他接過浮舍遞來的小酒杯,將裏面不多的酒液一飲而盡,微微皺起眉頭,“這難道很好喝么?”

應達將胳膊搭在伐難肩膀上,右手伸出一根指頭搖搖晃晃,“金鵬你內心就是個小孩子,所以才會體會不到酒的奇妙之處。”

金鵬:“哪有靠酒判斷別人心理年齡的?強詞奪理。”

見所有人都有酒杯,般若也躍躍欲試,向浮舍伸出手,朝着他手旁多餘的酒杯示意了一下。沒想到,浮舍迅速警覺起來,將酒罈子抱起放得遠了些,“不可以,就你這幅身體也敢喝酒?趕緊給我打消了這念頭。”

般若說:“哪有你們享受佳釀,我卻喝粗茶的道理?大不了這餐我請了。”

浮舍用力搖搖頭,沒有被般若帶歪了思路,“這和金錢可沒有關係。不讓你喝酒是為你身體好,我可不希望等你喝完酒,就看見你一臉虛弱連連咳嗽的模樣。”

我是什麼瓷娃娃嗎?這麼脆弱?

般若滿心無奈。

浮舍這人好說話時極為通融,強硬時固執認死理。般若只好拿粗茶慢慢喝着,暖流順着食道來到胃部,雖無滋無味,但讓整個胸腔都浸泡在了溫暖之中。

六位夜叉談天說地,大約是這幾日大家都忙很少相聚的原因,夜叉們的情緒都有些興奮。不知不覺就快到午夜了,些許困意湧上般若的身體和頭腦,讓他的眼皮不自覺得耷拉起來。他不想攪了夥伴們的興緻,強打着精神聽他們交談。

坐在溫暖房間裏享受着美味的食物,在十年前,這是他們想都不敢想像的事情,如今卻真真切切地在眼前實現了。般若微闔着雙眼,嘴角帶着清淺的笑。

無論波旬的世界如何,自己一定要保護好他們。

無論任何代價。

伐難注意到了般若的睏倦。她和銀髮夜叉一起長大,在五位夜叉中和般若關係最為親近,見般若困了卻沒開口,稍稍一想便明白他在顧慮些什麼。

她將雙手撐在桌子上站起來,對其他幾位夜叉說:“天色很晚了,我感覺有些困。我看般若工作了一整天,也很累的樣子,不如我和他先回去,你們繼續。”

彌怒視線掃向般若,他確實如伐難所說,一副十分睏倦的模樣,般若的眼皮已經在不自覺地在打架,眼下只是強撐着保持清醒。

彌怒善解人意道:“好的,路上注意安全。”

伐難微微一笑,自信地說:“放心,我能保護好般若。璃月里能打贏我的人可沒那麼多。”

般若迷迷糊糊聽見他們的談話,知曉伐難說自己累了也是為了他,站起身,帶着歉意說:“我今日看來要早些回去了。”

金鵬:“沒關係。”

浮舍揮揮手:“趕緊回去休息,這又不是我們最後一次聚會了。我們都在璃月,未來機會還有很多。”

應達說:“是呀是呀!”

彌怒也催促:“困了早點回去,身體還要不要了?本來就體弱多病,不要折騰自己。”

告別了眾人,般若與伐難一同來到酒店外。冷風一吹,那沉沉的睡意瞬間被趕走了許多,伐難不知從何處拿出一條長長的羊毛圍巾,伸出雙手幫他將脖頸處緊緊圍住,不漏一絲風口。

般若看伐難這個年紀比自己小的反過來照顧自己,笑說:“我怎麼感覺自己像琉璃一樣,一不小心就會碎了。”

伐難幫他將領口整理好,說:“琉璃瓶子確實好多次都差點碎了啊。我們多加小心,只是經驗使然而已。”

般若過去冒過太多險,讓夜叉們心有餘悸。

可般若卻知曉,在另一個世界中,看似體弱的自己活到了幾千年後,而強壯如浮舍他們卻沒能撐過業障的侵蝕。

如此看來,更應該小心的明明是浮舍伐難他們才對。

明面上,般若沒有多說些什麼。大約是飄飄大雪的緣故,今晚的夜幕看不見星星,只有路兩旁的紙燈籠分外得亮。兩人順着道路慢慢向前走,在潔白的雪地上留下兩排整齊的腳印。

過了半晌,般若忽然問伐難:“你是想對我說些什麼嗎?”

片刻的寂靜后,伐難輕輕說:“也沒什麼,只是……我沒有想過你會真的和岩王帝君走到一起。”

朔風將般若的鼻尖染上櫻桃紅,在過白的皮膚上看着並不是很健康,卻十分醒目。他偏頭問:“很意外,你不是早就知道我的心意了嗎?”

“確實如此,而岩王帝君也的確待你不一般。”般若比伐難高許多,黑藍發的夜叉少女低下頭時,只能看見她修長的雙角和正中央的小小發漩。

“可是,該怎麼說呢?我的內心讓我不是那麼想相信吧?”她帶着不確定的語氣說。

“般若,你會很辛苦的。”伐難的臉上泛起憂色。

“辛苦?”般若握着下巴想想,“好歹我也曾經闖下過‘無心惡鬼’的赫赫威名,不至於被帝君算計吧。”

伐難抬眸,微惱說:“你明明知道,我指的不是這個。況且,像岩王帝君那種魔神,決然做不出齷蹉的事情。”

“對啊。岩王帝君可以大大的好人。”般若抬袖掩着嘴唇,偷偷打了個哈欠,眼角溢出些微生理性的淚水,“既然如此,你還在擔心什麼?”

伐難開門見山地說:“般若,你知道的。岩王帝君作為神明註定和凡俗不同。”

“他永遠,永遠不會將你放在心中的第一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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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神]我在璃月當夜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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