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0人0面，1人0面
宴會上，一個個人談笑風生，只是蘇妄雖然平時也挺能說會道，卻融不進對方的圈子中。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尿不進一個壺裏。
說白了，他也不願意進入對方的圈子裏。
每個人都戴着一張面具，說著違心的話。
蘇妄知道自己做不來這樣的事情。
所以他更願意和那些江湖之人打交道。
因為相比之下，江湖中人會顯得更加純粹。
並不是說江湖中人就是有多麼的單純。
單純的人在江湖上，本也活不長久。
但是江湖上的爾虞我詐，和這些人比起來，可就單純太多了。
圈子不同，就別硬融。
此時宴會沒有真正開始，李二開始接見一個個不同身份的人。
同時這些人在院中各地閑聊，相互交流，這就是以李閥的人脈，名聲，把這些人聚在一起，給了他們一個交流的平台
不少人平時私底下不方便見面，趁着這一次機會，相互之間形成一些默契，只是等閑。
看着一個個的，戴着一張張面具，蘇妄只覺得挺有意思的。
進不去對方的圈子，躲在旁邊看好戲，卻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蘇妄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合格的掌權人，他喜歡享受，可是享受權力帶來得好處，他卻不想付出相應得義務。
就好像，他想當皇帝，卻不想承擔皇帝應該付出的，說白了，就是只想享受而已。
所以哪怕建立自己的勢力，他也不會去處理什麼事情。
他覺得自己就應該像小老頭一樣，建立一個勢力，這個勢力為自己服務，而自己只是在需要的時候，偶爾做一點事情，平時不需要自己理會。
這就需要找一個能幹的人幫自己進行處理了。
慕容秋荻，黃蓉，空氣劉海，邀月，水母陰姬，石觀音，趙敏……其實能幹得女人很多。
就看到時候，他能做到什麼程度而已。
“這位公子，二公子有請！”
一個小廝打扮的魁梧青年向蘇妄抱拳一禮。
“有勞。”
蘇妄對他含笑點頭。
看似小廝，這人行進如風，武藝在身，看不出多厲害，但至少經歷過戰陣廝殺。
不愧是關隴門閥，軍功起家。
跟在這個名為小廝，實為親兵的男人身邊，兜兜轉轉，蘇妄見到了李二，坐在他旁邊的李晶，以及剛剛起身，告辭離開的黃蓉。
經過蘇妄身邊的時候，黃蓉對他回以微笑。
這一笑中，有釋然，有感激，種種情緒，紛繁複雜。
“李兄，李晶兄！”
蘇妄對兩人拱手示意了一下，來到二人身邊的涼亭中坐下。
“李兄不厚道啊，請我來赴宴，結果把我一個人扔在一邊。”
“為兄的錯，為兄的錯啊！”
李二趕緊道歉。
不過他臉上笑容滿面，對於蘇妄這種變化，很是高興，因為在他看來，這其中少了一點生分。
“說來也是巧。”
等蘇妄坐下了，李二給他倒了杯茶，然後好奇的看着他。
“上次蘇兄說過自己是逍遙派弟子，你也知道，家叔和逍遙派有些淵源，正巧這次陛下南巡，家叔也在陪同之列，我就和他說起了此事，得知蘇兄是逍遙派弟子，家叔讓我務必要感謝蘇兄。
只是你也知道，李閥有點名望，做事不能由心，有諸多雜務需要處理，也只能趁着這個時候，請蘇兄過來了。”
“李兄言重了。”
蘇妄笑了笑。
“師祖將天鑒神功拆分，自有他的用意，能的其中一面銅鏡，那是自己的機緣，不必如此！”
“逍遙派？”
李晶好奇的看着蘇妄，
目光之中有着探究之意。
他討厭貪財好色之輩，嚮往心懷天下之人，所以剛剛離開的黃蓉，他就是非常欽佩的。
之前聽李二提到過一嘴關於逍遙派祖師，將神功通傳天下的舉動，心中是震驚的。
在大家都掃蔽自珍的時候，敢把自家武功通傳天下，不是瘋子，就是傻子。
但是這樣的“傻子”雖然做法很多人不能苟同，卻不得不承認，確實是常人難以達到的境界。
因此他對於出身這個門派的蘇妄，自然也就多了幾分好奇之心。
儘管看起來，蘇妄其實非常的普通，外表也沒有李二英俊，但李晶可不是那種只看人外表的庸俗之人。
“逍遙派雖然在江湖上名聲不顯，但是裏邊可都是隱士高人。”
李二向李晶解釋了一下。
蘇妄平靜的看着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互動。
李晶的表現可不像是不知道逍遙派，更像是做給自己看的。
“聰辯先生近來可好？”
李二話鋒一轉，突然把話題往別的地方引。
“李兄好手段。”
蘇妄笑吟吟的看着李二。
他當初可沒有說蘇星河，只是說了無崖子座下加上自己有三個徒弟。
“我那大師兄一直在照顧師傅，近況如何，我也不知，不過他有八個弟子在身邊，自己又精通師傅傳承的諸多雜學，除了武功之外，也算是得到了師傅真傳，想來，真有什麼事，也能輕易解決。”
“看來蘇兄對令兄是非常自信啊！”
李二笑笑。
這是他對蘇妄的最後一次試探。
看來蘇妄真的沒什麼問題，要不然就是他對逍遙派非常的熟悉，不過那就不是自己能夠試探出來得了。
“蘇兄，冒然邀請你前來，其實是有事想請你幫忙。”
到了這個時候，李二也沒有再繼續兜圈子，而是選擇跟蘇妄攤牌。
畢竟再進行試探，或許自己可以得到一個想要的答桉，但是同樣的，也會直接得罪了蘇妄，那樣的話，就和自己一開始的初衷相違背了。
“但說無妨。”
蘇妄心中警惕。
李二都要請自己幫忙，他心裏思緒飛快的運轉，他剛剛提到了聰辯先生蘇星河，而蘇星河名下八個徒弟，號稱函谷八友，其中以老五薛慕華最出名，號稱神醫閻王敵。
這個時候，李二求到自己頭上來，或許就和薛慕華有關了。
能讓李閥這種高門大戶也束手無策的，除了病痛之外，又有什麼呢？
隱隱猜測到了對方的目的，蘇妄心裏也就有了底。
他既然一開始的時候，選擇冒充無崖子的弟子，那麼自然是早有準備，現在只不過就是沒有什麼時間，去把這件事情坐實而已。
“蘇兄有所不知，這位李晶他其實另有身份，這一次，是想通過蘇兄，請到神醫薛慕華，讓他看一下一位長輩複發的心疾。”
李二誠懇得看着蘇妄。
“李晶是一個孝順之人，不忍見母親受苦，還請蘇兄幫忙。”
“李閥手眼通天，江湖上那麼多神醫，平一指，王難姑，胡青牛，天竺神僧，毒手藥王，貝海石，蘇櫻，賴葯兒……天底下名醫如此之多，為何李兄會求到我頭上？”
蘇妄解，以李閥的實力，找到這些名醫應該不難才是。
“殺人名醫平一指，殺一人，救一人，誰能讓他破例？”
李二苦笑。
平一指不願意，你就算是殺了他，也是無濟於事。
“至於王難姑，胡青牛，更是見死不救，非明教中人不救。”
胡青牛乃是明教中人，背靠明教這個龐然大物，李閥實力強大不假，但是明教和一般的江湖門派不同。
不僅僅有着強大的實力，逍遙二使，四大法王，五散人等，更有五行旗擁有眾多教眾，李閥除非是調集大軍與之死磕，不然明面上還真惹不起明教。
因為明教高手太多了，找上門來，李閥除非是大軍保護，不然擋不住這些人的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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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幾位，天竺神僧乃是一燈大師師弟，行蹤縹緲，毒手藥王無嗔大師……”
李二苦笑。
天竺神僧找不到，不然這位最好請，毒手藥王無嗔，李家的力量還觸及不到他，也請不動這位宗師強者。
剩下的貝海石，蘇櫻，賴葯兒等等，其實也差不多。
沒人知道蘇櫻住在哪裏，想找，也無從找起，貝海石是長樂幫的實際掌控者，長樂幫勢力龐大，也不是易於之輩。
賴葯兒一輩子忙着破解家族遺傳的早衰之症，根本沒空搭理別人。
更何況，賴葯兒三不醫，不出診，不替江湖中人治病，不替不喜歡的人治病。
很不巧，李晶想請賴葯兒出診，又是江湖中人，還是賴葯兒不喜歡的人，三條全占，想請賴葯兒出手，根本是奢望。
至於賴葯兒說的，讓他們收集七大恨材料，他可以無條件出手一次，李二和李晶沒當回事，七大恨的材料，他們聽都沒有聽說過。
思來想去，閻王敵薛慕華是最容易接觸的人了。
只是薛慕華在江湖上名氣大，忙得很，李二也是請不動。
在思考如何請動薛慕華之時，出手調查薛慕華之後，才發現他和聰辯先生有關。
畢竟以李家的勢力，想調查一些東西，不是那麼難。
所以發現薛慕華和逍遙派有關之後，李二才想到了蘇妄這個自稱是逍遙派弟子的人。
在他看來，與其自己出面，還不如讓蘇妄出面。
“李兄只怕要失望了。”
蘇妄笑着搖了搖頭。
“我拜在師傅門下時日尚短，而我那師兄當初擔心門下弟子被丁春秋那賊人暗害，所以把門下八弟子逐出師門，已經多年未見，他們八個之間也是幾年才見一面，並不認識我這個師叔。”
“這……”
李二聞言，頓時傻眼，尤其想到自己在李晶面前，還信誓旦旦的說一定可以請動薛慕華出手，結果打臉來的如此之快。
“不過我雖然請不動薛慕華，卻知道誰能請到他。”
蘇妄笑了笑，話鋒一轉，有拋出了一個消息。
“真的？”
聞言，原本失落不已的李晶忍不住又生出了希望來。
“李兄應該記得，當日在列，還有一位王家夫人。”
“王家夫人？”
李二回以當日情形，很快想起了李青蘿。
“不錯，那位是我師傅唯一的女兒，你說請不請得動薛慕華？”
蘇妄只是含笑看着李二。
他這個時候出面，很容易就會被拆穿，雖然他其實也有辦法說服蘇星河和薛慕華這些人，但是保險起見，讓李青蘿直接出手才是最好的選擇。
“竟然還有這層關係！”
李二大喜。
沒想到，本來以為只是王家的一位貴婦人，沒想到李青蘿居然還有這層身份。
只是，他又有些為難的看向蘇妄。
他和李青蘿沒有任何聯繫，與王家沒有任何交情，找上門去，很是不妥當。
所以這個時候，還是得請蘇妄幫忙才是。
主要李青蘿孤兒寡母的，也不是江湖中人，他找上門去，要是被人傳了出去，不管是他欺負孤兒寡母，還是對孤兒寡母意圖不軌，到時候都會讓王家對他心懷不滿。
王家有多強？
鬼谷子王詡，大秦虎賁王翦都出身於王家。
如今的五姓七望中的太原王氏，就是王翦後人。
這還僅僅只是王氏其中一支而已。
李閥也只是五姓七望之一，面對王家，自然是多有不如的。
“此事，還請蘇兄出手相助，世民感激不盡。”
“為人子女者，為父母，自是應當。”
蘇妄笑笑，看向李晶。
畢竟自己答應了李二，那算什麼事，自己得到他一個口頭承諾，李晶的人情被他得去了。
這對於蘇妄來說，自然是不符合自己利益的。
“不用李兄開口，這件事，我也會幫忙。”
“多謝蘇兄！”
李晶對蘇妄投以感激的目光。
這一刻，他對蘇妄的好感大生。
一邊的李二看着這一幕，臉上笑容燦爛，可是心中怎麼想的，就只有自己才知道了。
蘇妄對李晶點頭示意了一下。
“李兄想來還有事情要忙，既然是要治病，那麼宜早不宜遲，我這就回去跟師姐說一下此事，讓她修書一封，到時候你們交給薛慕華，自然可以請他出手。”
蘇妄起身，直接向李二告辭。
“這……”
李二遲疑，自己還想和蘇妄聯絡一下感情呢。
說實話，他對於天鑒神功還是有些想法的，李神通只是得到一面銅鏡就成為了宗師高手，而蘇妄說天鑒神功有三百六十面，那要是李閥得到了，培養了大量先天，宗師強者，天下，還需要怕誰？
只是想到今夜還要和諸多勢力之人聯絡，讓蘇妄繼續留下，也只是冷落了他，所以他也就沒有在挽留。
“我送送你！李兄，你好好接待客人。”
李晶起身，表示自己送送他。
蘇妄聞言，停在原地。
而原本準備起身，送送蘇妄的李二，屁股都已經起來了，看到李晶風風火火的起來，又坐了下去。
只是原本滿面的笑容，這個時候，卻是蒙上了一層陰霾。
蘇妄注意到了他的表情，不過根本沒在意。
李二本就是一個心機深沉之人，這也是蘇妄不願意和他過多接觸的原因。
看着兩人並肩離去，李二靜靜坐在原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飲而盡。
很快，他臉上有展現笑容，對自己有着強烈的自信。
“謝謝你！”
李晶的聲音清脆，有着女兒家特有的尖銳，富有穿透力。
“不必客氣。”
“也對，一報還一報，我也幫了你的忙，那位黃幫主是被你指點的吧？你是怎麼看出我身份的？”
李晶這一刻，沒有再掩飾自己女兒家的身份。
“何以見得？”
聽到她露出女聲，蘇妄一點好奇都沒有。
畢竟第一眼就已經看出來她是個女的了。
“那位黃幫主和今晚宴會上的人不同，格格不入，而且他們也不認識我，我只跟你接觸過，而只有你和黃幫主接觸過，似乎除了你，也沒人會告訴她這些事情了。”
李晶，或者說是東溟公主單婉晶，看着蘇妄，表情篤定。
她不是疑問句，而是在陳述事實。
“不錯，是我說的。”
蘇妄點頭。
“看黃幫主一人獨坐，心中煩悶，對她和郭大俠，我是佩服的，所以也就稍微指點了一下。”
“你倒是實誠。”
單婉晶白了她一眼。
“我要是不答應幫忙，那位黃幫主不是得失望離去？”
“我知你素來欽佩心懷天下之人，黃幫主求到你頭上，你必然不會讓她失望的。”
蘇妄笑的很是含蓄。
“你倒是自信。”
單婉晶輕哼了一聲。
“那這麼說來，你是很了解我了？我很好奇，我從未踏足中原，也沒在江湖上行走過，你是怎麼知道我的？”
“想要知道點什麼，總是有辦法的。”
蘇妄神秘的笑了笑，並沒有正面回答。
“神神秘秘的。”
單婉晶不滿得都囔了一句，跟在他的身邊。
“你這個人把，挺有意思的，就是有的時候，嗯突然不知道怎麼說。”
“我？”
蘇妄啞然失笑。
“每個人都是複雜的，哪裏能夠一眼看穿，常言道千人千面，可是一人何嘗不是千面呢？”
“你這麼說，也有些道理。”
單婉晶點點頭。
“我幫着娘處理一些事情，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他們有的表裏如一，有的和外界傳聞一點都不一樣，在我們面前是一副樣子，在別人面前的時候，又是不同的樣子，人確實非常複雜。”
雖然沒有再江湖上行走過，但是其實單婉晶單純中也有着自己聰明狡黠的一面。
不然也不會猜出黃蓉是被蘇妄指點，才會在見到她的時候，不動聲色的就把她說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