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高級究極獸體
路明非驚訝地發現,一個有着淡金色黃金瞳,外貌年齡約十三四歲的清秀少年,像是夏國人,一身黑色小西裝,戴白色絲綢領巾,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了他和楚子航的中間。
路明非不知道這麼點大的一個孩子,為什麼臉上會流露出那種「我已經活了幾千年」的沉默和憂傷。
這讓路明非想起了,他在天使星雲上征戰了上萬年卻無人可訴說內心的孤獨。
兩人一起注視着前方,任由時間緩緩流過。
「哥哥,我這次是來提醒你,有些事就要發生,要做好準備。」男孩說。
路明非摸不着頭腦:「哥哥?你是誰?」
「我是你弟弟路鳴澤。」
「你這個玩笑一點水平都沒有?我弟弟路鳴澤,雙160,正逢青春期,還長了滿臉的痤瘡,你跟他相差十萬八千里。」路明非說。
「哥哥,你本不該坐上這趟車,悼亡者的葬禮很快就要開始,而這輛車就是通往地獄的鑰匙。」男孩說。
路明非疑惑:「悼亡者的葬禮?」
「那是一群來自地獄的亡靈,它們比任何人都想撕碎你們,因為你們這樣的食物對它們無比的誘人,唯一還能夠令它們保持理智的,就只有鑰匙。但命運的齒輪一旦滾動,就註定誰也無法改變。」
男孩緩緩扭過頭來,他黃金般的瞳孔里流淌着火焰般的光,彷彿一面映着火的鏡子。
這時,路明非就察覺到,停在空中的雨水竟開始繼續墜落了,邁巴赫繼續向前飛馳。
同時,而那個自稱是路鳴澤的小孩卻消失不見了。
天漸漸地黑了,路燈亮起,透過重重雨幕,燈光微弱得像是螢火。
「你媽最近怎麼樣?」楚天驕依舊喋喋不休。
「跟以前一樣,上午起來弄弄貓,下午出去買買菜,晚上跟幾個阿姨出去泡吧喝酒,半夜回來聊到後半夜,第二天起來又睡到中午,反正……」楚子航遲疑了一瞬,「繼父經常出去應酬,沒時間陪她,媽媽自娛自樂,繼父也覺得挺好。」
「好好照顧你媽。」楚天驕說。
音響里傳來低低的笑聲,路明非神色一動,那不是電流雜音伙食CD機不小心被打開了,而是神低沉的笑聲,宏大莊嚴,彷彿在青銅的古鐘里回蕩。
幾乎同時,路明非察覺到楚天驕的臉忽然有了變化,青色的血管瞬間從眼角跳起,彷彿躁動的細蛇。
那個大大咧咧的楚天驕此時完全變了表情,驟然收緊的瞳孔里透出巨大的驚恐。
車門被人輕輕地叩響。
路明非扭頭,看到一個黑影投在車窗上,他瞟了眼時速表,120kh。
能追着邁巴赫在高速路上狂奔,同時伸手敲門,這絕非正常人類能夠做到的。
敲門聲急促起來,不是一個人,而是三個,五個,越來越多的人影聚集在車外。
很快,敲門聲又變成了尖銳的東西在鋼鐵和玻璃上刮出尖銳的刺耳聲。
這讓路明非想起了天使星雲上的惡魔,但惡魔比這些東西要理智。
楚天驕把油門踩到底,邁巴赫車身震動,驟然加速。幾秒鐘內時速就達到180k而且還在繼續,因為他們還沒能甩開那些影子。
四面八方的影子圍繞這邁巴赫,沉默地站着,就像是一群死神圍繞在垂死者的床邊。
他們一同睜眼,金色的瞳孔像火炬般灼亮。
楚子航突然痛苦地倒下,路明非驚訝地發現,潛藏在楚子航體內微弱的暗能量此刻發生了奔湧現象,體內的神性基因的潛力也被激發,楚子航的整個身體正在被改造,猶如天使在升級神體一般。
但他這神性基因很暴狂,就像是魔鬼,與正義光明的天使基因有着天壤之別。
楚天驕透過後視鏡瞧看路明非,這人從始自終都沒有流露過一絲慌張,平穩得就像在家看電視一樣。
「小哥,你也是混血種吧?」
楚天驕大吼,死死把油門踩到底,發動機轉速表的指針已經跳入了危險的紅區,邁巴赫已經到達極速,275kh。
混血種?
這讓路明非對自己的猜測有了進一步肯定,從楚子航體內神性基因的表現來看,跟究極獸體的很類似,但卻出乎意料的狂暴,有點像已知究極獸體中最高級之一的龍類。
「算是吧。」路明非語氣平靜得就像在逛大街。
影子在拍打車窗,力量打得彷彿能把防爆玻璃打碎,四周「砰砰」地作響。
「我兒子應該是血統正在被喚醒,產生了靈視,我兒子就交給你了。」
楚天驕忽然從車門裏拔出了漆黑的傘,其實路明非從一開始就察覺到了,那是一把刀,此時才真正看清,那是一把修長的日本刀。
楚天驕手腕上青筋暴跳,他反手握刀,直刺入左側車門,長刀洞穿鑄鋁車門,暴露半截刀尖於車外。他突然猛地剎車,車速表驟降,車輛在路上打滑,接近失控的邊緣。
濃腥的血在空中拉出幾十米長的飄帶,又立刻被暴雨洗掉。黑影來不及減速,左側的影子群就猶如以250khd的速度撞在鋒利的刀刃上,被腰斬,黑血潑在車窗上,甚至透着車縫滲入。
血的腥味讓路明非想起了殘酷的戰爭,眼神逐漸變得冷硬。
楚天驕猛地把剎車踩到底,輪胎與地面劇烈摩擦,發出刺耳的噪音。他猛打方向盤,邁巴赫時速旋轉,2.7噸沉重的車身把黑影掃了出去,撞擊在路邊的防護欄上,金屬護欄發出斷裂的聲響。
車身旋轉回正,窗子上滿是黑色的血液。
楚天驕打直方向盤,踩下油門,加速換擋,撞飛攔路的黑影,從倒地的影子上碾壓而過,碎骨斷肢聲從車輪下傳來,讓人覺得牙酸。
楚子航醒了過來,看着地獄般的景象,驚恐地說:「那些……那些是什麼,打……打110!」
「恐怕沒用,你的手機大概沒用信號。」
楚天驕滿臉都是汗,握着方向盤的手微微顫抖,身體躬得像蝦米。
他們狂奔十幾分鐘,按照時速算,應該已經把那些黑影甩出了四十公里。
路旁一閃而過的減速標識顯示前方一公里處是收費站,亮白的燈從漆黑中出現,這讓楚天驕如釋重負,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