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結束
龍族:從原神歸來的路明非第一百三十七章海燈節十四.結束
千年歲月流轉,路鳴澤仙人中最熟悉的移霄導天真君也戰死了,死在了遷徙天衡山的一戰,不知死活的獸神傾覆了天衡山,同時驅使着魔獸攻擊凡人。
眼看着眾多凡人就要死亡,移霄讓他割下了自己最引以為傲的鹿角,撐起了倒塌的天衡山,在傷口還沒有癒合的情況下,就又加入了戰鬥,直到流幹了最後一滴血。
獸神當然也伏誅了,但代價就是百姓十不存一,仙人只有寥寥幾個。
昔日的盛景再也不存在,所有的凡人只能用自己的手再次創造一片樂土。
而摩拉克斯,在平定了四方剩下的魔神之後,成功登上了神座,與天空島拜謁了那位至高存在,成為了殊勝珍貴的塵世七執政。
今時的璃月與舊時的歸離集大有不同,這座建立在海上的港口城市,極盡的繁華,是整個大陸上最大的商業城市。
……
“路鳴澤。”
天空下着微雨,雨中的橋廊上站着一個撐傘的少年,看起來不過十四五歲。
這少年轉過了頭,一頭秀麗的黑髮,精緻的面容比女孩還要光彩耀眼,最吸引人的還是他那雙黃金色的童孔,那就好像流動的黃金,高貴又神秘。
他輕輕開口,聲音中透着滄桑和喜悅。
“歌塵。”
來者是一個頭髮半白的老婦人,他背着雙手就這麼愜意的走在雨中。
老婦人站在剛才少年的位置,放眼眺望過去,那是看向北邊的目光,而那邊有什麼,她自然也清楚。
千年之前她跟隨帝君遠征,在故友戰死之後才匆匆趕回,連最後一面都沒有看到。
能緬懷的也只有當年爭論的樂曲之道,聽一聽歸終最引以為傲的滌塵鈴裏面的音樂。
“你在看什麼?歸離原嗎?”
輕扶欄杆,少年遙遙望着那片化為廢墟的故土。
他從大山中走出,在那片土地上生活了數百年,也是在那片土地上他明白了人生的意義。
而他所有的一切也都埋藏在那裏。
“歸終,塵之魔神哈艮圖斯,如果當年我能清楚一切,或許就沒有這麼多悲傷了。”
他一臉苦澀,又瞬間化為自嘲的笑容。
“如果明白了,又哪有這後面的一切。”
“我啊,是不明白你說的什麼話,但如果思念就去走一趟吧。”
老婦人也遙望着遠方,要說不思念肯定是假的,她每天都悉心照料着琉璃百合,那是歸終最心愛的花朵。
每有聚會,在聚會散席之後,他們都要去那一片廣闊的琉璃百合花海中探討音樂,根據摩拉克斯說的,歸終彌留之際還幻化了一片琉璃百合花海陪着她。
“不了,我已經看開了。”
少年搖了搖頭,他並不想回到那個傷心的故土,雖然一切都是虛幻的。
在這千年歲月中,他幫助摩拉克斯取得最後的勝利后,就遠走他鄉,高唱自由的蒙德、追求永恆的稻妻、踐行智慧的須彌……
一位又一位友人,從結識到離別,他見證了這些凡人的故事,不一定很偉大,卻是那麼的動人心神。
“今夕何年。”
目光從橋的那頭迴轉,此時的璃月港千帆競躍,彩旗飄飄,紅燈燃燃,就算是小雨也阻擋不了人民的熱情。
紅欄青瓦,新衣翩翩,百姓們都沉醉在了節日的氛圍中,唯獨這座橋上只有兩人站着。
“又是一年海燈節。”
“需要我出手把雨驅趕走嗎。”
歌塵浪市真君點了點頭,她來此本就有這個意思,如此佳節豈能被天氣所困擾。
只見路鳴澤雙手一伸,彷彿探入了雲層之中,輕輕一撕,寸寸陽光從破洞中探出,劃破了這細雨綿綿。
本就熱鬧無比的璃月港,此時更是想起了眾多百姓們的歡呼聲,驚嘆着這仙人顯露的跡象。
這番大動靜自然也驚動了其他人。
“我道是誰,原來是你。”
一襲澹青色的夜叉服裝,頭戴着儺面具的仙人突兀的從後方走出。
遠看充滿着威儀,但只要一走近就能看到他的身高,跟前方的路鳴澤差不多一樣高,這大大喪失了他的可信度。
“怎麼?今年捨得回來看一下璃月港。”
“這話應該我說吧,你不守着你那個望舒客棧,怎麼會想到跑來璃月港,還是在海燈節期間。
你不是從不過人間的節日,不對,就連仙人之間的聚會你都不怎麼參加,今日怎的有空跑來這裏。”
兩人話語如有兩把利刃交鋒,誰都想在對方身上插一刀。
當年那一戰,舊時的金鵬,今時的魈,依舊牢記於心,不過說話是這麼說,但真正的關係還是無比鐵的。
“不過是看到有歹徒亂改天氣,還以為是有什麼敵人潛伏到璃月港,我這護法夜叉豈能不理。”
將手中的長槍收起,掀開了頭上戴着的儺面,一頭墨綠色的頭髮飛揚,魈平靜的注視着這位許久未見的友人。
“近來可好?”
“還算不錯。”
“是不錯,都回來璃月港居然不來見我一面。”
精緻的短旗袍,澹藍色的秀髮,深紅色的麒麟角,打着哈欠的甘雨姍姍來遲。
不過她不是最後到的,天邊兩鹿一鶴踏雲而來。
路鳴澤這改換天象的手段,瞬間就把這些老古董們喚醒,他們如同得到了感召一般,從天涯海角紛至沓來。
“得,既然有這麼多老朋友,那就再像舊時一樣,擺一次宴席吧。”
路鳴澤神色間透露着喜悅,能在如此佳節與這麼多老朋友再會,這是實在想不到的。
“那地址就由我來選吧,諸位仙家都是不食人間煙火的,那所謂的璃菜和月菜也不必污了你們的眼目。
何不幹脆直接在這片海域上暫時開闢一處樂土,供我等暫時歇腳飲樂。”
澹黃色的長袍,繁複的方勝紋,以及有別於路鳴澤的暗金色黃金童。
“帝君!?”
遲遲趕來的魔獸形態的仙人們,他們驚疑的看着那個身影,沒想到這位也來了。
黃袍男子把手中的岩石往海中一投,瞬間激起了無數波浪,一整塊平整的岩石從海底漂浮到空中。
從空中又漸漸攀升,直到一定的高度才停止了上升的趨勢。
這麼大的動靜,如果沒有掩飾早就被發現了,自然早在行動之前就招來了遮蔽的雲霧,此時正好把這塊漂浮在璃月港上的岩石遮擋住。
…
“你這次歸來,接下來不走了吧?”
削月筑陽真君此時已經幻化成了人形,他舉着杯子敬向一邊的路鳴澤。
杯中的自然不是酒,而是瓊脂玉露,那是仙人們宴飲時所喝的。
“待定,待定。”
路鳴澤與其碰了個杯,豪爽的一飲而下。
“你跑遍了整個提瓦特大陸,跑了上千年,到現在都還沒有跑累嗎?外面的世界就那麼吸引人?”
留雲借風真君不理解,作為一個老宅女,只要可以研究機關術,她可以一直宅在洞府里不出來。
她不理解到處跑有什麼好玩的,麻煩的人際交往,還不如研究新的機關。
“那就是你不懂了,這世界那麼大,即可知大陸的四極是什麼樣的?其他地方的發展又是什麼樣的?
你就只會擺弄你的那些機關,每次我和削月找你出去玩,你都不去。”
那是另一隻鶴形仙人的化身,理水疊山真君。
他跟削月筑陽真君經常一起出去遊山玩水,獨留下留雲借風真君一人。
“哼。”
留雲生氣的撇過頭去,這倆傢伙就留着她守家,還好意思說邀請她一起出去遊山玩水。
“累了自然會回來休息,但在還沒有累之前,我覺得我應該不會停止下來。
這次正好路過璃月港,碰到了海燈節,又遇上了歌塵,接下來你們就來了,不然我早就應該走了。”
路鳴澤微笑着搖頭,這是塊傷心的土地,所以他並不想在這裏呆太久,免得又回想起那麼多遺憾。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一時間眾人也不再拘束,開始揭露起了舊時的糗事。
“你們應該不清楚,我還是聽別人說的,剛來到歸離集的鳴澤可不是像現在這樣,那個時候他就好像一個縮在殼裏的烏龜。
只要外界有什麼風吹草動,就直接縮在自己的殼裏,他根本就不會與外界接觸,最後好像是馬克修斯用美食征服了他的胃。”
甘雨臉頰泛着紅暈,此時已經口無遮攔,而最感興趣的,無非側着臉豎著耳朵的魈。
隨着一位又一位夜叉倒在對抗魔神殘渣的陰影戰爭中,就連所有夜叉的大哥,騰蛇太元帥浮舍最後也倒在了500年前,路鳴澤可謂是他最熟悉的人了。
她說這句話無非想調動下宴會的氛圍,卻一瞬間讓整個會場沉默。
甘雨趕忙捂住自己的嘴,她怎麼會在這個節日提起那個名字。
“馬克修斯,灶之魔神。”
路鳴澤狠狠喝下杯中的瓊脂玉露,握着杯子的手重重的用力。
“他到最後為了修補大地的創傷,將自己的大部分力量散盡,到如今都回想不起以前的事情。”
這位與人民最為親近的魔神,在最後也選擇了與人民同在。
“馬克修斯,遺憾。”
留雲借風真君把手中的杯子放下,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都是舊時的故人,此時也只能在閑談中回想起一二。
而不能回想的呢,那些死在魔神戰爭後期的諸多仙人,有的甚至連名聲都沒有傳下來。
“這海燈節不就是用來祭奠這些逝去的戰士嘛,哪怕不清楚姓名,璃月的百姓們從沒有忘記先人的付出。”
摩拉克斯指向不遠處的港口,不知何時太陽已經落下,皎潔的月亮攀升到天空。
而四處掛着凌羅綢緞的璃月港,一盞又一盞霄燈從百姓家中升起,點燃了夜空,化為了永恆的燈塔,照耀着遠方將士歸家的路。
點點燈火,如同天上的星鬥倒影,百姓們奏起了歡快的音樂,將早已準備好的煙花搬了出來。
“休啪!”
五顏六色的煙花爭先綻放,照耀了這璀璨的盛世。
“歸終如果能看到現在的景象,她一定會很欣慰吧。”
摩拉克斯不由回想起最後的一面,那個喜歡穿着大袖子衣服的少女,就在他的面前化為了塵土。
這位與自己相伴走了許久的同行者,卻倒在了最後的一步上,倒在了,自己的一意孤行。
“這是你今年的海燈節願望嗎?”
路鳴澤突然露出了一個俏皮的笑容,他看着摩拉克斯,輕輕的打了個響指。
摩拉克斯不理解這位老友的行為,不過如果說這是願望的話,那他每年海燈節的願望只有一個。
“我希望當年那些跟我們一起拼殺的將士,都能親眼看看後世的璃月港。
這裏雖然不是歸離集,但這裏依舊是他們的家,是他們用生命守護的未來。
我沒有辜負他們的期望,也沒有辜負他們的犧牲,這建立在血與火之上的城市,就是我心中的理想城市。”
“我看到了哦。”
白裙飄飄,廣袖飛舞,澹褐色的秀髮,衣袖上綉了朵四葉花,整個人就如同最為純潔的琉璃百合。
她就是塵之魔神哈艮圖斯,即是一手建立了歸離集的歸終,也是最後用生命阻止了歸離集覆滅命運的神靈。
“鍾離,你做的很好,這就是我想要看到的和平盛世。”
少女的長袖輕輕一舞,她觸摸到了遠方的霄燈,今年的燈是短腿大雁形狀。
“是鳴海棲霞真君那個愛炫耀的人,你是多久離去的呢?”
沒說他,因為那個愛炫耀的傢伙就在身邊,歸終轉頭就看到了那隻短腿大雁。
“獸神襲擊那次,那次也是損失最慘重的,很多好友都是那一次離開。”
比如望着天衡山懷念的黃藍紋梅花鹿,在舊時他在那裏用生命撐起了一條道路,救助了不少凡人。
“歸終?”
白髮老婦人此時激動不已,她顫顫巍巍的往上前,伸出佈滿皺紋的手,行到半途又縮了回來。
只見一陣光芒閃爍,這老婦人身姿變得挺拔,化為了一個20歲左右的花季少女,那本就是她原本的樣貌。
“真的是你嗎?”
“阿萍啊,我的滌塵鈴好用吧。”
“好用,好用,我還融合了你的旋律創作了一首新的曲調。”
歌塵已經滿臉淚花,她真的不敢相信還能再一次看到故人。
“老羅,你當年的那一嗓子在如今都是傳說了。”
路鳴澤找上了一位頭髮花白的老人,那就是當年對抗海之魔神,第一個喊出‘以吾之命,護吾之鄉’的將士。
“愧不敢當,當年沒能幫上統領,讓我一直帶着遺憾離去。”
老人望着如今繁華的港口,那些拼搏、那些奮鬥,也算值得。
所有人都沉醉在了與故人重逢的喜悅中,而那些歸來的故人們,又沉醉在未來真的如他們所想。
只有摩拉克斯一人注意到,那位宴席的主角,從外地歸來璃月的路鳴澤。
“你是要離開了。”
絢麗的煙花,不絕耳的爆竹聲。
“你猜到了?”
“我沒有猜到,而是我已經認清了這個世界的本質,這裏只不過是你的一場夢。”
摩拉克斯輕輕一笑。
“希望你在夢醒之後還能記起我們這些人,記起你這一段神奇的冒險。”
“願你海燈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