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番外—f③

第189章 番外—f③

蛋糕大戰之後,我和少年的身上全部都沾滿了奶油。

我的發卡,我的衣服,我的鞋子上面全部都報廢掉了。

唯一慶幸的事情就是,這一次的拉扯我沒有落下風。

少年手背上被我咬破了。

尖銳的牙齒在他漂亮的手指上面留下了很深的咬痕。

我累得筋疲力盡,實在不明白為什麼少年能夠有那麼好的體力。

洗完澡我就直接躺在沙發上半死不活地聽老媽嘟囔着我們倆的沒體統,而少年要出去給自己買創可貼。

爸爸看了一眼外面好像要下雨的天氣,對少年說:“我和你一起去吧?”

少年說了聲“不用”,自己一個人拎着傘推開了家門。

看着少年離開的背影,我總覺得即使他和我們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但總還是最孤單的那一個。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永遠不可能讓別人靠近自己的孤獨感,造就了九個家庭都沒有辦法讓他繼續在家裏待着的原因。

這一個多月以來。

少年和我三天一大打兩天一小打的小打小鬧,並沒有讓爸爸媽媽產生繼續把他送回去的念頭。

但我總覺得少年似乎在主動避開和我們的接觸,也拒絕這個家給他的一切溫暖。

就像是一塊永遠不會被融化的冰,因為這塊冰自身不想要被融化。

外面果然下雨了。

少年離開了很長時間都沒有回來。

爸爸有些擔心:“不然我出去找一下吧。”

媽媽看了一眼天色,點點頭:“他可能不在藥店,阿娜達我們開車去找找,清奈你在家裏乖乖待着哦。”

“好~”我乖巧地應和着。

等爸爸媽媽都離開之後,整個家裏就剩下了我一個人。

外面淅淅瀝瀝的小雨,就像是連綿不斷的絲線不停地往地面上掉落。

雨幕越來越密集了。

地面上也是堆積的水潭。

爸爸媽媽和少年都沒有回來。

我踩着一個墊腳的凳子,站在窗邊托着腮看着外面根本就沒有要停止意思的雨夜。

客廳的時鐘也在滴滴答答地運轉着,我開始為自己剛才的行為感覺到有那麼一絲絲的愧疚。

算了,那畢竟是個孩子嘛。

我大人有大度,不跟這種小屁孩一般見識。

但……這麼長時間沒有回來,不會出什麼事情吧?

我從凳子上跳下去,開始在客廳裏面打轉就像是一個焦急等待的留守老人。

轉了一會兒之後,我看到少年卧室虛掩的門,突然想起他出門的時候穿得不是輕便的鞋,而是一雙媽媽不久之前給他買的防水足球鞋。

而且他出門的時候帶了一把雨傘,明顯是知道可能要下雨所以特地帶上的。

附近就有一家藥店,總共不過四百米的路程,完全不需要帶傘和換鞋。

少年戴上了雨傘,也說明了自己知道自己要出一趟遠門,可能很長時間沒有辦法回來。

而媽媽說的那句“他可能不在藥店”,應該是也開出了少年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

怎麼回事啊?

他到底是去哪裏了呢?

我開始有些焦急了。

抱着“或許他卧室裏面能夠有蛛絲馬跡”的想法,我推開了他卧室的門,看到了他乾淨到彷彿連一點灰塵都沒有的房間開始自慚形穢。

少年的房間是不允許他人踏足的,哪怕是爸爸媽媽也要在他的允許之下才會進入卧室。

而且爸爸媽媽從來沒有幫他打掃過卧室。

桌子上面擺放的東西也很少,只有熙熙攘攘幾個上

學要用的書本,以及旁邊牆壁上掛着的黑色簡潔書包。

但是放在書桌最中間有一個黑色的手冊,我記得這個手冊是入學的時候學校會發的一定要記錄的每日日記簿。

我發誓我絕對不是想要偷看,只是因為這個手冊剛好就打開在最新的那一頁。

似乎是因為自己在寫的時候,剛好被爸爸媽媽叫出去吃蛋糕,所以就擺放在那裏而沒有及時收回。

我看到上面寫着——

【XXXX年XX月1日】

這個家有個女兒,很蠢。

【XXXX年XX月2日】

她趴在沙發上睡覺的時候姿勢像蜥蜴。

【XXXX年XX月3日】

小白痴真的很會裝乖,假透了。

【XXXX年XX月4日】

被牙刷滋到的時候像一隻炸毛的小野貓,很有趣。

……

我心裏的火苗開始upup上升。

你特么寫日記就寫日記,寫什麼《妹妹觀察手冊》啊你?

在這股怒火達到爆·炸邊緣的時候,忽然就像是熄了火的引燃線,化作一縷青煙蕩然無存。

【XXXX年XX月13日】

她看起來不像是一個四歲的孩子,很多行為都很成熟。

她能聽懂中文,在超市裏看到中國進口的食物可以不用看日語標註就直接拿,但這個家的父母似乎並不知道這件事。

她對數字也很敏感,能夠很快速就記住鈔票上的數字還裝作不經意地幫路過的警察抓到了小偷。

她不怕我。

……

【XXXX年XX月16日】

每次在喊我“哥哥”的時候我總覺得她的眼睛裏明明說的是“小屁孩”。

……

【XXXX年XX月20日】

真想把她偽裝成孩子模樣的“面具”撕下來,看看這個“面具”裏面包裹着的到底是什麼。

……

我整個人呆若木雞地站在桌子前,完完全全沒有想到自己隱藏得那麼好,連爸爸媽媽都沒有看出來的事情,居然會被一個剛來一個月的少年看出來。

這個少年看起來好像跟這個家裏發生的一件事情無關,但卻憑藉著他細緻入微的觀察力,來觀察着這個家庭裏面的每一個人。

我感覺到了一種勢均力敵的氣場。

就像是一場拔河拉鋸戰,一開始我們兩個人都沒有使出全力,但是都在保留實力地觀察對方是否還留有餘力。

我也開始好奇起來了。

這個少年到底是何許人也?

本子的下面壓着一個發卡。

發卡上面還沾着沒有擦乾淨的奶油。

是我和他剛才在扔蛋糕大戰的時候佩戴的。

因為奶油已經嵌在了卡槽里實在沒有辦法清理乾淨,所以媽媽就直接把發卡扔掉了沒有想到居然被少年撿了回來。

他拿這個發卡幹嗎呢?

我很奇怪,這傢伙不會有異裝癖吧?

但這個可能性被我自我否定了。

在垃圾桶裏面還扔着一張超市的促銷傳單。

是上一次和媽媽去超市的時候,看到剛好有促銷的發卡,我拽着媽媽在這個超市買到的。

等等。

他不會是……去買新發卡補償我了吧?

我火速跑回到我的卧室里,從壁櫥裏面摘出了我的小雨披,然後給自己套上了防雨的雨鞋,一頭扎進外面漆黑的夜幕里。

*

雨水滴滴答答下個不停,路邊路燈的影子在地面上折射出來的時候,都變得有些斑駁。

那個超市的

位置有點遠,雖然這一切都是我的猜測,但我下意識地認為那個少年應該就是在超市那裏。

等我急急忙忙跑到超市的時候,看到整個佇立在黑暗當中的建築物有些詫然。

已經過了超市營業的時間,現在超市已經關上了。

那……少年回家了嗎?

應該是沒有的。

我是完全按照距離回家最近的道路跑過來的。

如果少年回家的話,一定會跟我在路上打個照面的。

“喂!”我手握成喇叭,放在嘴邊對着裏面喊。“你在裏面嗎?陣哥?!”

沒有回應。

“你在裏面嗎?陣哥?!”

還是沒有回應。

“你在裏面嗎?陣哥?!”

在我喊出第三遍的時候超市裏面傳來了很輕的一聲。

“嗯。”

草,你個臭小子還真在裏面啊?

我開始想辦法給他打開超市的門,但是發現超市的安保系統做得很好,根本就沒有任何打開的可能。我開始想辦法去聯繫附近的警察尋求幫助,但是現在這裏並沒有巡邏的警察。

而且剛才少年回應我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奇怪。

我繞着超市轉了一圈的時候,發現超市在西南角有一個玻璃窗應該能夠打開。

身上穿着的膠質雨衣,因為雨滴打在上面而發出噠噠噠的聲音。

水流順着雨衣滴在我的鞋子上。

我踩着雨水走到窗戶下面,然後看了一眼旁邊的水管,伸手扯着水管往上爬。

我知道我現在的這個舉止有點不太適合4歲這個年紀,但是也沒有辦法。

在我爬上去的時候發現窗戶很窄,只有我可以鑽進去鑽出來,少年的體格應該是不行的。

我踩着水管,雙手趴在窗戶上看着黑黢黢的超市內部:“陣哥,你在哪裏?”

“這裏。”窗戶垂直的位置,傳來少年沙啞的聲音。

“你聲音聽起來很奇怪,你怎麼了?”

我藉著月色判斷了一下少年的位置,半個身子卡在窗戶裏面。

水管因為雨水沖洗而導致有些鬆動,我沒有踩穩整個兒雙腳騰空。

“啊啊啊啊啊啊!”我爆發出了驚恐的尖叫聲,用力抱住窗戶的邊緣,整個人往前面栽。

完了。

我要摔成肉泥了。

兩米高的位置,不至於摔死,但摔個好歹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

可很高好的就是,我摔在了少年的身上。

我疼得眼冒金星,少年像是不知疼痛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的身體燙得嚇人。

我被摔了這一下導致連話都說不利索,緩了很久才從這種從高處掉落下來的疼痛感里走出來,然後抬頭問他:“你發燒了嗎?”

少年淡淡道:“嗯。”

他來的時候超市正在準備關店,本來想要買個和那枚發卡一樣地就回去的,結果他在進來的時候店員就沒有看到他,下班之後就直接關了燈和電纜把少年困在了這裏。

我心臟的溫度突然上升,伸手去摸他的額頭,然後從旁邊的貨架上扯下來一塊厚實的棉布蓋在他的身上。

“這可怎麼辦啊,這裏也沒有通訊的工具。店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上班,現在我也爬不上去了,我們是不是要在這裏呆一夜?”

少年沒有說話,只是在黑暗裏面靜靜地看着我。

他似乎覺得我一個4歲的小孩子,在這種時候沒有表現出害怕的情緒有些奇怪但並不意外。

“你怎麼找到這裏的?”他問。

我其實還是因為自己的智商而有一點小得意的,畢竟我雖然看起來是四歲的

小孩子但骨子裏可是比他大了很多歲的成人哦!

但我當然不能直接這樣說,只是得意洋洋地抱着手臂:“因為我智商高。”

“嗤。”他冷笑一聲。

“你可不可以不要老是露出這麼冷漠的表情,我現在可是因為你才被困在這裏。雖然現在我沒有辦法做什麼,但我至少能夠為你提供陪伴價值。不用謝我,這是作為妹妹應該做的。”

在黑暗裏面我看不到少年的表情,但是從微弱的月光下所看到的他的眼神,能夠判斷出他現在就像在看白痴一樣看着我。

就在我已經做好準備迎接少年嘲諷,甚至都開始想好要怎麼樣回擊的時候,他用淡淡的語氣問道。

“你為什麼不怕我?”

我覺得有點好笑:“我為什麼要怕你?”

“他們都怕我。”

這個他們說的應該是那九個家庭里的人吧。

我樂呵呵地掀開棉布一角鑽進去,依靠着少年骨感十足的肩膀,說道:“那是他們不懂。”

少年的肩膀微僵,呼吸聲沒入了黑暗之中。

“伊坂幸太郎說過,奇怪的動物會被保護起來,奇怪的人卻遭受排擠。”我的腦袋倚靠在他的肩膀上,聆聽着他心跳的頻率,開始捕捉能夠讓他動容的話語。

我知道我的出現已經讓這塊冰出現了裂紋。

“陣哥,你說這是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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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n和警隊之花靈魂互換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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