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小辮
柯南帶着春日野清奈再三叮囑的要把漫畫書放好離開了。
春日野清奈回去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家簡直像是被拆遷辦的人來過一樣,亂七八糟一堆的東西全部都堆在地上。
而那些東西她也非常眼熟。
都是她平時塞在房間裏的各種晶片。
春日野清奈是一個很懶的人。
那些晶片釋放的目的,其實也就是為了能夠隨手遙控方便她的生活。
比如說時鐘裏面的那個晶片就有日程表提醒、唱歌等功能。
包括壁櫥里的飛鏢,也是春日野清奈平日裏閑着無聊而埋放的小玩意兒。
但是這些晶片全部都被黑澤陣七零八落地拆了出來,扔在地板上彷彿是對春日野清奈的某種嘲笑。
“……”春日野清奈蹲在旁邊,捧着那些殘骸流眼淚。
可惡啊!
這都是她的寶貝啊!
這個王八蛋全給拆了啊?!
他的眼睛是雷達嗎?到底是怎麼把這些東西翻出來的啊?!
而造成了這一切的傢伙,正愜意地躺在榻榻米屋裏小憩。
在這一點上,黑澤陣意外的還有點人性。
沒有霸佔春日野清奈的卧室,而是跑到了之前留給爸爸住的書房。
黑澤陣其實也很不想這樣。
他完全沒有跟別人同居的習慣。
哪怕是伏特加這種和他認識了十幾年的關係。
都沒有和他住在一個房間裏過。
黑澤陣有個極其嚴重的高度私人空間潔癖。
春日野清奈不知道。
她路過的時候看到黑澤陣半坐在榻榻米上,糖色的眼眸里閃爍寒光掠過她的身影后又放回到窗外的景色。
很少有人能夠跟這樣的眼睛對視超過三秒鐘。
裏面是萬古如長夜的深淵。
這種攝人心魄的滋味與長相無關,源自靈魂。
剛才春日野清奈在洗漱間外面跟別人通話的聲音時有時無,黑澤陣也只是聽到了簡單幾個字眼而已。
雖然具體的沒有聽清楚,但是黑澤陣也知道這個女人肯定是跟誰通過氣兒,說了靈魂互換這件事。
剛才春日野清奈不在的時候。
黑澤陣除了摘除晶片之外,還巡視了一圈,這個出租屋裏面是否安裝了一些不該安裝的東西。
從她的生活軌跡來判斷,應該還處於單身狀態。
甚至於在佐藤和高木的面前,她也以自己的『前男友』身份自居恰恰也說明了這個女人沒有戀愛關係的存在。
那麼她在跟誰對話呢?
難道是什麼極客領域裏的夥伴?
春日野清奈躺在自己的床上,翻來覆去怎麼都覺得不太舒服。
平日沒覺得什麼,但是換成了男人的身體之後就開始覺得這張床好小。
身體整個兒躺直的時候,頭頂着床頭、腳抵着床板。
這傢伙多高到底?
一米八五?不太像,一米九?
這個身高在平均一米七的日本國度來說,真是不得了啊。
換一個角度看待事物的感覺也都不一樣了,以前的時候沒覺得現在覺得家裏的傢具真是矮小呢。
春日野清奈平時有裸·睡的習慣,不穿衣服睡覺也能夠放鬆肌肉、提高睡眠質量。
她痛痛快快地把身上的衣物全部褪去,在席夢思上享受了一晚體感不同的夜晚。
第二天,春日野清奈是被叫醒的。
“起來,做飯。”女人的聲音自床邊傳來。
春日野清奈有那麼一瞬間的恍神,還想着自己家裏怎麼會有女人的存在。
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道涼颼颼的視線落在她露出來的半截屁股上。
“哈啊~”她打了個哈欠,往被褥里又鑽了鑽。
屁股的涼意更足了。
“!”春日野清奈。
“卧槽!”春日野清奈差點從床上彈起來。
她下意識拿着枕頭護住了自己的胸部,但卻忘記自己現在已經不是女人了。
“誰讓你進來的!?”春日野清奈的銀髮歪斜,在朦朧日光中完全是一幅亂糟糟的景象。
黑澤陣冷酷且毫無溫度的目光掠過她臉上的慌亂,不用他說,春日野清奈都能感覺到那眼睛裏的嘲諷。
嘲諷春日野清奈怎麼到現在還會因為這種事情一驚一乍。
畢竟春日野清奈此時此刻的這個身體是之前黑澤陣的。
他看了29年。
“九點,警視廳,快一點、”他扔下來幾個字,就像是子彈似的“砰砰砰”落在春日野清奈的耳膜里。
春日野清奈坐在床上反應半天,才消化黑澤陣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搜查一課九點上班,現在是吃早餐的時間。
他這是完全把她當成了保姆使喚啊。
春日野清奈罵罵咧咧地從床上走下來。
“如果不是因為這具身體是我的,不然我才不管你餓不餓呢。煩死了,該死的北原狼壞傢伙,昨天晚上的衣服都是我洗的,使喚姑奶奶……”
春日野清奈抄起旁邊一件襯衫套在身上,系扣子的時候回頭看見黑澤陣立在門口,以一種無法言表的冷漠表情看着她。
完完全全把她剛才的話聽到了。
“……”春日野清奈。
“我不是那個意思。”春日野清奈乖巧解釋。
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運動裝,栗發被挽在腦後,頭上還綁着一根黑色的額帶。
看起來像是要出去的樣子。
他瞥了春日野清奈一眼,轉身朝着門口走。
“你這是要去幹嘛?晨練?”春日野清奈捂着□□追出去的時候,身上只穿着一件上衣。
現在黑(hei)幫頭子都這麼努力了嗎?
搞得她這樣的非體能型警察有些不堪一擊了。
如果以後面對的都是這樣強幹的罪犯,還真是讓人苦惱呢。
春日野清奈打着哈欠給自己系圍兜,翻找食材的時候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鐘錶,她一手握碎了手裏的花菜。
“你個王八蛋!九點上班你六點出去晨練!自己去就好了為什麼非要把我叫醒?三個小時給你準備早餐你以為你是內閣總管嗎?!!啊啊啊什麼時候能把身體換回來啊!我要受!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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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澤陣這輩子最討厭的兩種人。
警察和廢物。
這兩個體質在春日野清奈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
黑澤陣自己本身並沒有什麼晨練的習慣,他也不需要。
但是這具身體真的太廢物了。
沒跑兩步就開始喘、腿肚發酸、膝蓋發軟。
黑澤陣已經很久、很久、很久沒有體會過這種體能乏力的滋味了。
這種感覺很容易讓一個身處在地獄之中的人沒有自我保護的安全感。
在組織裏面,只有比別人強大才有話語權。
這樣的體能當警察,真的不會被犯人遛大街嗎?
“呦!春日野警官!”一個女人的聲音從街對面的位置傳來。
佐藤和高木二人並肩朝着黑澤陣奔跑而來。
“哇,春日野警官也這麼勤快啊。”高木一臉睏倦地頂着黑眼圈跟黑澤陣打招呼。
高木涉被佐藤拽起來的時候,他也很痛苦。
嗯。
跑完之後更痛苦了。
黑澤陣頓足,初秋哈出來的氣息微微變成氣旋,卷着猶如面具般的漠然。
是剛蘇醒過來的時候,見過面的那兩個搜查一課刑警。
佐藤一點沒在意黑澤陣的冷漠態度,非常熟絡地衝著黑澤陣眯眼笑:“聽說春日野警官剛到特搜科就破獲一場多年前的入室殺人案,好厲害啊。”
高木也跟着幫腔:“是啊是啊,之前聽說特搜科的新人是靠父親的關係才進的搜查一課,但現在看來那些莫須有的傳言真是太假啦,哈哈哈……”
佐藤用手肘戳了一下高木的腰,小聲說:“不要說這種掃興的話啊……”
高木臉一熱,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不應該在當事人的面前傳這些流言蜚語,連忙跟『春日野清奈』道歉:“真抱歉,春日野警官,我絕對不是這個意思……自從您墜海和入職第一天之後,就再也沒有人這麼說過了……哎呀瞧我在說什麼呢,真對不起……”
佐藤好笑地看他一眼,回頭大大方方地跟黑澤陣說出了早餐之約:“春日野警官,這麼巧能碰到我們一起去吃個早餐吧?”
黑澤陣逆光垂首,讓人讀不懂他臉上的情緒。
因為父親的關係……
他饒有興緻地勾起唇角:“去我家吧,有人做好了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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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野清奈有一個被叫醒了就睡不着的病。
她帶着起床氣做好了早餐之後,坐在鏡子前開始罵鏡子裏的人。
“垃圾,惡棍、臭不要臉。等身體換回來之後,我就把你送進去,你給我等着……”
春日野清奈握着及腰的發尾,唉聲嘆氣地用手指當梳子梳着頭髮。
從小到大她都沒有留過這麼長的頭髮。
一是不好打理,二是警察隊伍規定不允許女警留過長的頭髮。
但是哪一個女孩沒有長發飄飄的夢呢?
她以前也試圖留過長發,但都沒忍住剪掉的慾望。
黑澤陣的頭髮好長~好柔順,而且還有一股很好聞的薄荷泡秋日的冷香。
春日野清奈喜滋滋地開始給自己編小辮。
右側一縷頭髮分三股,從上到下編成了麻花之後挽成花朵、用一根粉發卡別在腦袋上,然後對着鏡子臭美。
嗯,很好看。
銀色的發質有一種天然的高級感。
這種天然的種族優勢,真的很容易讓人挪不開視線。
他天生長了一張大眾情人的臉,但又因為過分孤傲的性格,會讓人望而止步。
她對着鏡子做出了一個非常溫婉的表情,然後被那搞笑詼諧的一幕逗樂。
日意混血的長相很性感,薄綠的瞳孔就像是冬日不凋零的綠葉,這種極具現代感的長相配上可愛而又軟萌的花骨朵小辮,怎麼看怎麼搞笑。
“這一幕不保存下來實在是太可惜了,這可是大名鼎鼎的Gin的黑歷史啊!”春日野清奈興奮地拿出手機,調整出自拍鏡頭對着自己,然後比了一個剪刀手……
與此同時。
家門被拉開了。
門外站着三個人。
其中一男一女,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