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男人
春日野清奈以為自己死定了。
從那樣的高度駕車墜入海底。
怎麼可能還有生還的希望?
可她睜開眼睛,看到白色天花板判斷出自己在醫院后,又瞧着旁邊垂耷下來的引流管連接到自己的手背後,心裏只有一個念頭。
出院以後,她一定要去給耶穌、佛祖、菩薩、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各路神仙全部磕一遍,中西文化兩開花。
事情是這樣的。
前世是種花人的春日野清奈,警校畢業后初次見到自己媽媽的親妹妹工藤有希子,才意識到她不是重新投胎而是穿漫。
身為一個東大畢業的高材生。
春日野清奈迅速做出一個合格穿漫女主角最應該做的行為——抱大腿。
她找到了自己親耐的小表弟,用中國老白乾誘惑、用小蘭洗澡威脅。
恩威並施讓小柯大大方方承認自己是工藤新一。
而她那可愛的小表弟也沒有讓她失望。
在春日野清奈去警視廳入職第一天就給她推了個業績。
那就是!
拯救名柯人質專業戶的吉田步美醬!
吉田步美在目擊了一場黑色交易現場之後被買家挾持。
春日野清奈當仁不讓,這可是跟着主角團在後面撈油水的大好事,過去也就是隨便收拾收拾現場、做作筆錄、押解犯人。
然後,業績get!
可沒想到,在抓捕罪犯之後,有人摸上了春日野清奈的車。
這個男人身上受了傷,整個車廂都是他血液的味道。他坐在後車廂用槍頭指着春日野清奈。
連聲音。
也是嚼冰似的冷。
“這位小姐,如果不想讓你的生命到此為止,就把車停靠在東港灣的第三碼頭。”
春日野清奈燃起了自己的警察之魂,怎麼能允許自己被一個罪犯要挾!
她腎上腺激素迅速飆升,怒不可遏的——給表弟發信息QAQ。
——“我親愛的歐豆豆,我被人挾持了。日本治安真是一如既往的差呢,我開始對這份職業失去信心了,你先別急着當日本警方的救世主,先來管一下我的死活。最好快一點,我不想以後只能出現在回憶里。”
之後在發生什麼,春日野清奈記不清了。
可能是大腦受到撞擊。
她就記得自己駕車的時候直奔着一個吊高地懸崖。
然後車子仰面栽下。
墜落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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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野清奈從床上坐起來,她渾身上下的骨頭彷彿不是自己的疼痛,目眩半天才看到了窗戶玻璃上倒映着的銀髮男人。
男人銀髮齊腰,膚色極白。
頭上纏着紗布,多餘的銀髮垂在結實成塊的肩膀處與脖頸,半撐着的時候手臂處纏繞的紗布包裹着肌纖維的輪廓。
身上很多地方都有墜海的擦傷。
在這具美倫的身體上盛開着嬌艷的花色。
草,戰損的男人是墜吊的!
是她的病友嗎?這醫院神特么的男女混住嗎?!
噢,不對!鏡子裏只有一個人啊!
春日野清奈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玻璃里的男人也摸了一下自己的臉。
她轉了轉腦袋,玻璃里的男人也轉了轉腦袋。
春日野清奈又扯了一下自己及腰的銀髮,頭皮扯動有點疼。
很真實。
不是夢。
不!是!夢!
鏡子裏的男人舉止與她完全一致!
完!全!同!步!
她撩開被子……最後確定了下inke[1]……
嘶,也有點太優秀了吧。
“這他媽是個啥!!!”
男人的聲音震驚而又沙啞,有一股歇斯底里的味道。
春日野清奈摸了摸自己的喉嚨,發現聲帶在震動。
是她在說話!
哦不對,是這個身體在說話!
門外聽到聲音的四方臉火速推門進來,關切道:“Gin大哥,您昏迷了三天終於醒了啊,您……哎?”
伏特加看着病床上的“琴酒”撩着被褥、雙腿岔開,用一種略微帶有羞恥的姿勢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腿間、滿臉都是山崩地裂的表情。
“……哎嘿?”伏特加,原來大哥也是飲食男女啊~還會第一時間關心下自己的……inke。
伏特加自以為非常懂自家大哥的安慰:“放心吧Gin大哥,醫生說了您渾身上下都是皮外傷。這絕對是大哥您平日裏勤於鍛煉、身體素質超強的福報、才會在那樣高度坐在車裏墜海都沒有事。不過腦袋似乎撞到了尖銳物,醫生說可能會對您的腦幹產生損傷。您……有沒有什麼不適的地方?”
沒錯,確實什麼都沒有少。
反而還多了很多東西!
春日野清奈一把抓着四方臉的領子,腦袋像是放大了數倍般地質問:“你剛才叫我什麼?你再重複一遍?”
伏特加恭恭敬敬回復:“Gin大哥。”
春日野清奈抓掉他的墨鏡,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里裡外外的觀察了一遍眼前這個黑衣、黑褲、黑帽子的小胖子,她的表情扭曲。
“你不會是伏特加吧?”
伏特加站得筆直:“是!Gin大哥,我正是伏特加!”
“?”春日野清奈閉上眼,像是要撅過去一樣往後倒。
她怎麼變成了名柯世界裏最大反派、琴酒、黑澤陣……
她還不如死在那個深海里。
『琴酒』如喪考批地癱在床上,仰面望天。
被褥淺淺搭在『他』的關鍵部位,眼眶發紅、扁嘴的時候嘴角跟着顫抖。
這個在組織裏面叱吒風雲多年的冷血魔鬼,在今天、當著伏特加的面,抱着被子……嚎啕大哭。
“?”伏特加掐了一把自己大腿肉。
他沒看錯,是有某種液體分泌物在自家大哥的臉上滾落。
好傢夥。
大哥……原來也會哭啊。
“大哥您……”伏特加硬生生地把“別哭了”這三個字咽了回去,憋得臉通紅。
他跟大哥混了十幾年,從來沒見過大哥哭過。
……還哭得這麼傷心。
春日野清奈不哭別的,哭自己的命。
救命啊。
她變成了一個男人,還變成了名柯最大反派!
等等。
她變成了Gin,那Gin呢?
她的身體死了沒有啊,她不會一直都變成個男人吧?
不行!
春日野清奈的哭聲戛然而止,伸出手臂擦了擦眼淚,撈起旁邊不知道是誰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就往外面跑。
“大哥!您去哪兒啊!”伏特加追了出去,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得大腦空白。
他最最最敬愛的大哥,外套反穿、臉上掛着淚花、踩着內八回頭衝著自己罵:“別跟過來小胖子!”
“……”伏特加。
“???”伏特加。
最尊敬的大哥是嫌棄他胖了嗎?
他……不胖啊,就是臉比較寬啊QAQ。
不對!
不對不對不對!
一切的問題關鍵都在於!
大哥、大哥他……
褲子沒提上啊!
一輛摩托車飛馳而來,在伏特加面前停下,貝爾摩德摘掉頭上的頭盔:“伏特加,你在這兒傻站着看什麼呢?Gin呢?”
“大哥他……”伏特加嘴皮子哆嗦了半天,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剛才大哥的姿態,於是說道。“跑了。”
“跑了?他去哪兒了?!”貝爾摩德急了。“我剛給他處理完了因為和女警同時墜海、臉差點曝光的事,警視廳那群人正找他呢,他現在哪兒都不能去啊!”
“!”伏特加。
春日野清奈剛跑沒兩步,就被一個女人的手抓住了她……哦不,這具身體的手腕。
然後春日野清奈就被那股怪力拽進了旁邊無光的巷子裏。
那個女人栗發披散,面色陰鬱且蒼白似乎也是剛剛轉醒的意思。她的頭上貼着一塊紗布、臉上有少許擦傷但無傷大雅。
她表情說不出的煩悶和暴躁,像是個人偶一樣比冰塊暖不到哪兒去。
這張臉曾經在警校被稱之為警隊之花、進入過中日兩岸萬千少年的夢中。
那是……她的臉!
“卧槽。”春日野清奈警笛拉響、伸手去掐她的脖子。“你誰阿你,誰在我的身體裏!”
對方的速度更快,用一種十字固的手勢,別住了春日野清奈的手腕。
然後春日野清奈看着自己的臉,表情沉地能夠凝墨。
“你說我是誰?我自然是了不起的東京都秩序守護者,搜查一課特別搜查1系,春日野清奈警官。”
春日野清奈都看着對方揚起手裏的匕首尖刃,以示威性的語氣摩挲着她的膽子。
“你這個身體可真棒,我、很、喜、歡。”
他用春日野清奈的聲音,饒有興緻地念着春日野清奈的名字,像是在咀嚼着一顆薄荷糖,四周散發著挑釁的冷意。
“!!”春日野清奈。
是他!黑澤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