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別的事情

第76章 別的事情

事實證明,困到極限的時候在任何地方都能睡着。

不管是因為受傷而導致的短暫昏迷也好,還是因為太困了睡著了也好,總之若松竹一真的靠着椅子就睡著了。

等到他醒來的時候,眼前卻不是熟悉的黑暗。

若松竹一遲疑地眨了下眼睛,想要轉頭確認周圍的環境,在轉頭的一瞬間就感知到了別的東西,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

完全換了個地方。

這裏是……哪裏?

身上也完全沒有應該有的疼痛,應該是被人處理過了傷口……或者是別的什麼止痛劑。

因為在椅子上過夜的疲倦感仍然存在,意識也依舊是昏昏沉沉的,讓人想要立刻入睡。

若松竹一試圖伸手,剛把手碰到臉前的位置就能感受到一層透明的屏障。

渙散的眼神重新聚焦,在倒影里隱隱約約能夠和自己對視,當意識重新回籠的那刻起若松竹一才聽到耳邊的聲音。

最先是儀器運作的嗡嗡聲。

再聽到細碎的說話聲。

手指搭上玻璃時,指尖就傳來冰涼的觸感,讓他的身體像是膝跳反應一樣,下意識地想要縮回去尋找溫暖的東西。

若松竹一抑制了這股慾望,因為周圍都是一樣的冰冷。

他想要去聽說話的聲音。

「蘇茲酒醒了?」

「在預計時間範圍內,計劃可以繼續進行。」

「需要去轉告朗姆么?」實驗部門體系權能很高,並不單純的和別的部門局限於上下屬關係。

「朗姆?不,不需要和他說明。」說話的是一個男聲,似乎是主導人物。但是坐在儀器的另一邊,若松竹一看不清他的面容。

「只要告訴boss就好。」

若松竹一很安靜地聽着耳邊說的話,不吭不響,也沒有任何動作。

周圍都是大型的儀器和醫療設備,中間是長方形的白色病床,透明的玻璃罩完整地籠罩住裏面躺着的人。

在若松竹一失去意識的時候就有人幫他打理了一遍,勉強把外表收拾了一番,但是失去血色的蒼白卻無法掩蓋,烏黑的睫毛低垂,躺在罩子裏斂眉不說話的樣子各位乖順,也格外顯得脆弱些。

外人進來時看見的就是這樣的景象。

若松竹一抬眼對上進來的人,他正看着玻璃罩里的躺着的自己。

……那個人,在哪裏看見過。

讓若松竹一莫名感到熟悉的人把臉湊到玻璃罩上想要觀察內部的情況。

這當然是一個去看清對方到底是誰的好機會。

可惜若松竹一在他湊近的那一刻起就快要徹底看不清眼前的東西了,突如其來的無力讓他想要閉上眼睛,掙扎着想將貼在罩子上的手再往前挪一點觸碰到對面的人。

昏沉的睡意完全無法阻擋住,溫柔的想把他拖進意識到洋流里去。

直到閉上眼睛的最後一刻,映入視網膜的景象只有那雙紫灰色的眼睛。

有旁人難以看清和感受到的悲傷的情緒。

……

「做得很好。」說話的人將手搭在波本的肩膀上,像是高位者對下屬賜予的讚賞認同一般,帶着居高臨下意味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波本。」

「那就讓你來見見,你所帶來的實驗數據的成效吧。」

波本也跟着笑:「我的榮幸。」

「小竹一。」

若松竹一感覺到腦後有一雙柔軟的手在撫摸自己的頭髮。

「讓我們最聰明的小竹一告訴我,你覺得……記憶是什麼東西?」

儘管在睡夢中,他也能聽出身後話語之中隱藏着揮之

不去的苦惱。

「會是一種寶藏嗎?」

若松竹一聽不懂。

身後的女人也沒有打算真的讓若松竹一回答這個問題,只是一邊摸着柔軟的頭髮,一邊試圖幫他綁個小揪揪。

「寶藏?」她聽到這個答案好像很欣喜的樣子,「真是不錯的回答!」

「如果當作是寶藏的話……也許組織想要的實驗也能這麼完成。」

「聽不懂……」若松竹一苦惱地搖搖頭,「媽媽說的話。聽不懂。」

「沒關係,畢竟真正發生的記憶不會消失,就算現在聽不懂,以後聰明的小竹一就一定可以聽懂啦。」

接着各種熟悉的場景。

若松竹一感覺自己又重新做了一個夢,在夢醒時分的時候感覺到了無數的留戀和不舍,在睜開眼睛的那刻還能感覺到嘴角是上揚的。

但是當意識回籠的那刻起,朦朧的記憶變得清醒,疑惑就隨之而來。

剛剛發生了什麼?

他又為什麼要笑?

……奇怪的感覺。

若松竹一先把疑惑拋在腦後,帶着些許戒備地望了望四周,都是大片的白色。

眼前沒有任何東西,除了一個金燦燦的寶箱。

若松竹一沒有辦法,只能嘗試把這個寶箱打開。

奇怪的是,明明寶箱沒有上鎖,可他就是打不開這個東西,碰上去的感覺溫暖而又舒服,和硬邦邦的外表絲毫不符合。

寶箱上的花紋也很熟悉,但他叫不出名字。

真奇怪。

若松竹一乾脆坐在寶箱邊上,把它捧起來仔細觀察。

忠於組織和boss的命令……?

這又是什麼。

若松竹一苦惱地鼓起一邊的臉頰。

「怎麼還沒有醒過來?」身穿白大褂的人在儀器背後仔細研究,「按理來說現在應該醒過來了才對。」

「計劃很順利,幾乎沒有任何問題。」他摸着自己的下巴,「難道哪裏出問題了嗎?」

「……不應該啊。」

主座後面的人聽到這個答覆很不高興地皺起眉頭:「可是在確保萬無一失的情況下才准許讓你動手的。」

「別生氣別生氣,畢竟當初第一批的實驗數據也還沒有真正經過實驗,也許是因為……蘇茲曾經經過兩次實驗產生抗體?」

黑衣服的男人聽到這句安慰的話語反而顯得更加不高興了一些。

「你的草率判斷讓我很失望。」

「我會重新考慮你接下來的……」

話還沒有說完,儀器那邊又重新有了動靜。

原本除了呼吸聲以外毫無動靜的玻璃罩里,有了別的聲響。

金色的眼眸重新睜開,眼底是空無一物的淡漠之情,蒼白的唇瓣微微抿起,忽略掉了身上的不適感,抬起手敲擊眼前的玻璃罩。

逼仄的空間會讓人躺着也不舒服,總而言之,先讓外人撤掉這個空間罩。

「啊,蘇茲你終於……」

若松竹一沒有理會身旁人的呼喊,等到玻璃罩的撤開之後,就把手撐到床邊上,想要支起身來。

動作間有着咯吱咯吱令人牙酸的骨節聲音,往常的若松竹一絕對接受不了,但是現在的若松竹一彷彿沒有知覺一樣,直起身看着聽到動靜走過來的男人。

「你就是boss嗎?」

男人含笑:「你覺得呢?」

「我會,服從你。」若松竹一面無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人。

他點點頭:「乖孩子。」

計劃確實很成功,那接下來就應該是給新的小機械人輸入指令的時候了。

「我教你,剛剛那個感覺,叫做痛。」他觀察着若松竹一的神情,「遇到痛的時候,可以表達出來。」

「痛?」若松竹一茫然地跟着男人重複一遍。

boss乾脆捏起若松竹一的下巴,用力收緊:「感覺到了嗎?」

「這就是痛。」

指痕很容易就在蒼白的膚色上留下紅色的痕迹,光從收緊的骨節上就能看出來對方用了多大的力氣。

若松竹一不適應地皺眉,身體的本能讓他想要快些逃離或者擺脫眼前的一切,但是大腦制止了這個本能。

他要對眼前人的命令做出答覆。

「……明,明白了。」

若松竹一艱難地從喉嚨里擠出回答的話來。

「很好。」他收回手,「關於這些東西,別害怕,乖孩子,我慢慢教你。」

珍貴的禮物,珍貴的實驗品,也是眼前珍貴的希望。

若松竹一沒有去摸下巴上留下的指痕,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我的名字?」

「你不需要名字。」

若松竹一也點了點頭:「那,我又是什麼?」

眼前的人似乎對他的乖順很是滿意:「或者說……蘇茲,將會是我最成功、最順手的……機器。」

「你將不需要感情、不需要別的一切。」

「你體內流淌的是罪惡的血脈,雙手沾染着無辜人的鮮血……」

「乖孩子,以後不要妄圖做夢擁有別的東西。」

我不是……

我……

我應該是吧。

若松竹一垂下睫毛,眼角稍稍低垂,像是在接受新知識一樣思考:「可是,我能幹些什麼呢?」

「你能幹的?」他被若松竹一的回答逗笑了,「不要着急。」

「我會慢慢地、慢慢地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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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酒他在警察廳領兩份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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