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真的可以
久違的辦公室。
若松竹一轉身放下背包,朝身後送他一路過來的人點點頭,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來人在準備來接組織中這位傳說中的蘇茲酒時,可算是做了不少功夫。
也許在組織高層中蘇茲酒沒有百利酒那麼擁有地位,但是在行動組裏倒是一貫大名鼎鼎。
身為行動組的一員,他當然要時刻小心翼翼一些,比如聽聞蘇茲酒不喜歡旁人進他的辦公室、不喜歡外人隨意觸碰他之類的……他可都是很完美地做成功了!
眼看蘇茲酒雖然面無表情的樣子,但對於這種高冷的技術組,他可是很有打交道的經驗,不說話一定就是代表了滿意!
陌生的黑衣人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實際上真的只是面無表情開小差的若松竹一奇怪地回頭看了一眼,總感覺對面好像腦補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不管了,還是先搞明白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再說吧。
像朗姆那麼謹慎的人,可不會在總部光明正大現身,趁他還沒找上自己,先找點情報好了。
剛坐下來打開電腦,若松竹一就微不可察地嘆了一口氣,如果這個時間還在警視廳……也許就有犒勞工作的小蛋糕吃了。
冰冷冷的機械、精簡冷淡的裝修風格,也許就連透出去看的風景都是灰色的。
真沒意思啊。
送完蘇茲酒,就要回到上司那重新去報告一趟,不過在穿過基地的時候就被眼熟的人攔住了。
他一開始低着頭走路,眼前卻突然被一隻手臂攔住視線,來人穿着一身普通的黑色夾克衫,背後背着樂器的包。
樂器包?
以這種打扮聞名組織的人果然就只有……
「……蘇格蘭?!」
擁有代號的行動組成員果然是所有人心中值得追捧的對象!
「啊,是我。」蘇格蘭點點頭,「有些事情想要問你……」
臉色有些冷,貓眼就和傳聞中一樣的冷酷,嗯嗯,不愧是傳聞中行動組最快拿到代號的前輩。
蘇格蘭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臉興奮的後輩搶答:「想要問什麼?或者是需要我幫忙嗎?炸藥、***還是煙霧彈?」
「……倒也不用。」蘇格蘭有些意外眼前的人竟然這麼有活力,不過這樣也同樣是方便了自己的行動,「你剛剛是去接了什麼人嗎?」
後輩有些驚訝:「蘇格蘭也對蘇茲酒感興趣了嗎?」
……好的,一開始只是想問問看能不能套出點什麼話來,沒想到還真是蘇茲酒。
蘇格蘭乾脆靠在邊上的牆壁上聽他咄咄不休地講述關於蘇茲酒的事情,從他去接蘇茲酒時見到的那一面所謂舉手投足之間都是冷酷與氣勢之類的開始,到最後安全送回辦公室時最後那漫不經心充滿高傲的一頷首結束。
那些成員嘴裏的光輝事迹可沒有讓他心生多少佩服,聽完也只會在心裏生出深深地忌憚之情。
至於那些組員嘴裏提及他打聽到的一些習慣……不讓人進辦公室恐怕也是害怕自己的罪證有朝一日會被發現,做賊心虛?不讓人觸碰自己嗎……倒是身上有着不少謎團,等以後接觸了果然要多多注意一些這些方面。
蘇格蘭心裏對即將見面的黑暗組織的「搭檔」頗有揣測,表面上倒是掩飾地極好。
雖說他已經從自己的幼馴染、組織里聲名初現的波本、同樣也是身為公安警察的好友口中聽說了關於蘇茲酒的一些傳聞。但按照自己在組織中立下的人設,可不知道蘇茲酒的事——怎麼會有一個組織里的成員在聽說過自己的搭檔是誰后而不去打聽打聽情況呢?
既然如此,表面上沒有心機、一心幹活的自己當然選擇直接攔下剛剛接觸過蘇茲酒的當事人詢問情況了……
想必這人來人往的基地過道處,一定會將這個消息告訴想要打聽情報的主人吧。
「給我的搭檔嗎?」
聽完對面傳來的聲音之後,若松竹一就把後背靠在自己的椅子上,用手支着頭,有些無趣地點着臉頰,生病還沒有好全,臉色有些明顯的蒼白和睏倦。
「組織里的搭檔只會拖慢我的進度,不需要。」連眼睛都沒有完全撐開,半耷拉着眼皮看着地板上自己翹起的腿,就像窩在沙發上打盹兒的布偶貓貓。
剛剛想要看看傳說中要和自己搭檔的蘇格蘭和波本兩個人的情況,還沒來得及點開資料,就被朗姆的通訊打斷。
先是安慰了一番自己這些年來做出的成就,再是對百利酒的自殺痛批不已,最後才進入自己早就光明正大從系統後台里看到的正題。
……若松竹一差點就聽困了。
「原來你不認識他們嗎?」
對面傳來一句意味不明的話語。
「你培養的手下?我有什麼認識的必要。」
「可先別這麼說,我已經讓他們到你的辦公室門口了,可希望蘇茲酒能夠高抬貴手——讓他們進來再看看吧。」
「而且我保證,絕不會像是百利酒一樣盜取名利的小賊,一個是行動組,一個是情報組的……所以放心。」
若松竹一垂着眼睛:「不需要我看了再決定同不同意,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同意就是。」
連聽聲音都能聽得出來的算計,他才不要上鉤。
朗姆:「……真是讓我意外的答覆。」
「好吧,我承認對你之前的試探道歉。」
若松竹一可有可無地應了一聲,倒是對他嘴裏的兩個人有了些許好奇,不過朗姆手下的人……哼。
估計也不會是什麼好心的人。
朗姆酒先掛了電話,若松竹一就待在椅子上沒動,在等那兩個人率先過來敲門。
辦公室里沒有什麼多的椅子,只有自己用來當床睡的沙發——才不要給朗姆手下的人當椅子坐。
所以若松竹一率先在沙發上鋪好了被子放上了枕頭。
沒有椅子當然就只能讓他們站着,這就是別人說的下馬威吧?
哎呀,他可真是個壞搭檔。
波本掛斷來自朗姆的電話就往蘇格蘭在的地方趕去。
蘇格蘭雙手抱胸,靠着牆壁有一搭沒一搭和人聊着天,看見對面走過來的波本才直起身朝他點了點頭。
「走吧,蘇格蘭。」
他把自己身上背着的包帶往前拉了一拉,兩個人十分默契地朝同一個地方走去。
「了解的如何?」
——你將這個消息告訴公安他們了嗎?
「也就這樣吧,再怎麼說還是要見面了才知道。」
——說了,不過沒有任何答覆。
「那就希望新的搭檔要好說話一些啊。」
——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兩個人之間的對話沒有持續多長之間,很快就來到了「蘇茲酒」所在的房間門口。
波本率先敲了敲門。
過了好一會,裏面才有些窸窸窣窣的動靜。
兩人耐心等了一會。
「……進來吧,門沒鎖。」
竟然是在睡覺嗎?下馬威?
——真是傲慢啊。
波本按下門把手,推開的門不足以認清門內人身影的那一刻還在這麼想。
椅子是背朝他們的,所以他們兩個人先走進了門內,轉身關門,遮住了門外唯一能看清屋內景象的監控,椅子的主人也緩緩背椅轉過來面向他們。
三個人相互看清他們臉的那一刻。
連空氣都彷彿凝滯了幾分。
……
波本和蘇格蘭,很好地維持了自己身為卧底的自覺,臉上只是沒有什麼表情,微表情上也看不出什麼端疑,站在原地一動沒動,就是仔細看一眼的話,兩個人都沒有什麼胸膛上的起伏。
……呼吸有些驟停。
倒是若松竹一先反應過來,跳下桌子拿出一個儀器來,在房間周圍轉了一圈。
「沒有什麼監聽器和監視器,放心吧!」
「景光和zero——真沒想到會在這裏看見你們。」
「我就說畢業之後怎麼沒看見你們的人!」若松竹一開心地直接把儀器隨手丟在桌子上,原地踏步了一會,才想到簡陋的房間裏甚至沒有什麼像樣的桌子,乾脆跑到沙發邊上一團就把被子枕頭之類的抱起來,「竟然一點消息都不回,太過分啦!」
「坐呀坐呀。」若松竹一興奮眨眼,頭上的捲毛也很有精神地點頭打招呼。
「……嗯。」降谷零和諸伏景光此刻也許也是被若松竹一熱情的興奮勁傳染,互相看了一眼,不出意外地從對方的眼裏看見應該有的空白情緒,僵硬地把身體放進沙發里。
許久未曾見面,若松竹一當然很有精神地詢問近況,抱着一團軟乎乎的被子靠在椅子上。
「公安那群混蛋竟然什麼都不和我說哎,下次我要把他們的維修工作往後再挪一會,不求人就不給修。」
「不知道研二和陣平他們兩個知道不知道你們在這裏。」
「話說你們是怎麼來這裏當卧底的呀?公安他們什麼時候告訴你們我的身份的?」
「……嗯……這個……」
諸伏景光和降谷零他們兩個需要處理一些別的情緒,連開口組織語言的速度都顯得有些緩慢。
感覺到這個詭異的沉默,若松竹一心裏突然爬上一個不太好的想法。
「……那個……」
若松竹一的笑容突然有些僵硬,頭上的呆毛要立不立。
但最後還是問出那個關鍵性的問題。
「……你們不會還不知道……蘇茲酒……吧?」
三人沉默。
無須多言,沉默就給出了若松竹一最好的解釋。
若松竹一笑容消失,手上捧着的被子因為不自覺鬆開的手很乾脆掉到地上。
「突然想到有些事沒做,我先跑了。」
若松竹一想趁對方還沒反應過來,拔腿就想往門外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