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不守活寡

第7章 我不守活寡

「鍾峰主他.....他已經不在了。」

黃咎聲音顫抖,咬着牙將當時的情況告訴白楓;

他知道,鍾伯新與白楓不光是師徒關係,二人還情同父子;曾無數次喝醉,鍾伯新提起白楓來都會滔滔不絕,大加讚賞。

完全是將白楓視為己出。

「....」

正如他所料,聽到消息的瞬間,白楓整個人就如遭雷劈,傻楞在原地。

整個世界凝固一般。

白楓一雙清澈的星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蒙上一層霧水,漸漸厚重

「不、不會的,鍾老頭怎麼會.....」

白楓腦海不由浮現,鍾伯新最後離開絕仙門的場景,他已經語無倫次,難以接受這個結果。

這是他來這個世界的第一個親人。

黃咎抓住白楓肩膀,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只能從懷裏掏出一封信道:「小楓,這是鍾峰主要我親手帶給你的....曾經他就為以防萬一,事先寫好了這封遺書,可卻沒機會親手交給你。」

「鍾峰主雖死,但丹峰不能一日無主,女帝和鍾峰主都對你寄予着厚望.....」

「黃峰主,我想一個人靜靜。」

「好、好。」

黃咎連連點頭,兩步一回頭的離開丹峰。

不知過了多久;

白楓捏着鍾伯新的遺書,一直立在寬敞的石板地上,任由冷風吹打,未曾動過。

當他回過神時,信紙早已濕透。

他小心翼翼地將其打開,生怕扯碎了一個字。

「臭小子....」

映入眼帘熟悉的稱呼,白楓情不自禁笑了一聲,那句熟悉的聲音,仿若就在耳旁縈繞。

信中的內容並不多,或許是鍾伯新怕太傷感,只匆匆交代了在丹峰留給白楓的東西的位置,以及幾句囑託。

「我這一生止步於三品丹師,但是我不甘心,尤其在遇到你小子后,常讓我感慨天道不公,連你這個沒志氣的臭小子,都有着遠超於我的天賦,但日後你若能達到一品丹師,那老夫死也瞑目了,因為我可是你的師父啊!」

「臭小子,若我先走一步,你可不許逃出丹峰,這是我花費一生的心血所在,你必須繼承丹峰,將其發揚光大.....否則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你沒哭吧?沒哭就好,要我想,你這個尊皇境的大天才可沒什麼良心.....哈哈,老夫先去一步,屆時會給你霸佔個好位置。」

信到此結束。

最後一句,讓白楓看得是又哭又笑;

原來鍾老頭早就發現了我的修為。

只是沒有拆穿。

那張充滿褶皺的老臉,彷彿就在他的眼前,沖他露出老頑童般的笑容。

「鍾老頭.....」

白楓細心地將遺書疊好,小心放進盤龍戒指,原本玩世不恭的俊容,此刻前所未有的陰冷。

虛空中,穆清瑤立於尊皇境無法感知的高度,注視着他的一舉一動。

「.....」

穆清瑤久久無言,從未見過如此失魂落魄的白楓,與他以往的形象判若兩人。

這也代表鍾伯新的死,的確對白楓影響很大。

深吸口氣,穆清瑤心中下定主意:「此事也算因我而起,他怪我也是應該,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他離開絕仙門。」

哪怕需要付出一些代價。

穆清瑤飛向丹峰。

....

白楓找到鍾伯新說的地方。

從床底翻出一枚空間戒指,裏面存有幾張三品丹方、十數張四品丹方,及煉製高品丹藥所需的珍貴材料。

這些東西單拎出一件放在九州,都足以讓普通人的一生衣食無憂!

鍾伯新的確是將白楓視為己出,哪怕知其修為,在穆清瑤的強行逼問下,他亦捨命隱瞞,只是不想將白楓捲入危險。

白楓看着這些漸漸失神,第一次感受到鍾老頭對自己沉重的照顧。

可當知道這些時;

那個老頑童卻已不在人世。

白楓將遺物存放進盤龍戒指時,一道身影忽然出現背後,赫然是猶豫幾番后才現身的穆清瑤。

白楓抬眸看了她一眼,沒有吭聲。

見狀,穆清瑤心尖五味雜陳,御姐音稍顯急促道:「我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們會替鍾峰主報仇的,女帝已派人去調查幕後真兇。我來是想告訴你,你丹峰峰主的身份沒幾人知曉,不必擔心會因此惹人注意,今後若有事....可與我直接交涉,這也是女帝交給我的任務。」

穆清瑤清楚白楓喜歡自己,故而,她主動將這一任務攬在身上,給了白楓今後接近自己的機會,算是對他的補償。

否則大可交給黃咎來處理。

可白楓並未因此高興,抬眸問:「是你把我告訴女帝,她才命我為峰主的嗎?」

「.....」

注視着那雙格外認真的眼睛,穆清瑤初次有種心虛,最終她還是搖頭說:「我沒有將你的事告訴過任何人,以後也不會。」

「好!」

白楓站了起來,面色平靜地看向穆清瑤:「酒酒,陸明弘是什麼修為?」

「嗯?你想做什麼?」

穆清瑤聞言蹙起柳眉,沖白楓搖頭道:「你不要去干傻事,陸明弘不光實力強勁,身邊還有不少強者,何況這次還出現了我們意料之外的幫手,即便你能殺他一人,也不一定能活着回來,報仇的事,還是交給絕仙門來做吧!」

白楓輕笑搖頭:「你看我像是這麼不要命的人么?鍾老頭的死雖然讓我氣憤,但還不至於不顧性命,我只是好奇他的修為而已。」

「.....」

穆清瑤狐疑地盯着白楓,她是不信的,可又無從反駁,而在白楓堅持的追問下,她只能道出陸明弘的修為——

尊皇境後期!

不過還是再三提醒白楓,不能隻身一人前往夏朝。

對此,白楓表現得規規矩矩:「放心吧酒酒,我說過不讓你守活寡的。」

「.....」

穆清瑤白了他一眼,媚眼中毫無嫵媚,只有一種複雜的情感,但又與曾經的滿眼嫌棄,略有不同。

「今後有事,你可去禁地尋我。」

說了句后,穆清瑤轉身飛走。

目送穆清瑤離開,白楓轉身走進丹峰的密室,裏面存放有各種丹藥,以及他收集來一些的功法等。

「尊皇境後期....必須要用外物縮小實力上的差距,方才有勝算!」

白楓是不會去送命的,但也不會坐等絕仙門出馬。

鍾老頭的仇,他要自己報。

全當感謝對方,這三年來對他的庇護!

....

夏朝;

一道孤零零的身影,倚靠在一座墓碑前,他渾身酒氣,臉上卻洋溢着迷醉的微笑。

「紫兒....你放心,我一定會尋得【五行之戒】將你復活,我們要做一對快活的神仙眷侶.....與天同壽,永不分離!」

陸明弘指着星空,眼神中撲閃着熾熱的希冀;掌控夏朝並非他的終極目標,人生自有他願!

「陛下。」

這時,一道聲音打破了寧和。

莫邱面色凝重地上前,沉聲道:「陛下,左千刃的傷勢愈發嚴重,那女魔頭的力量過於蹊蹺和強大,我們使遍各種靈藥都無法醫治.....怕是活不過今晚了。」

「什麼?」

聞言,陸明弘臉上的醉意瞬間消散,疾步而去。

二人來至一座大殿;

殿內燈火通明,數位強者鎮守周圍,床上躺着一位面容枯瘦的男子,赫然是左千刃,這與他曾經意氣風發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哪怕當初剛從【天鏡】回來時,情況亦比現在好了百倍。

「陛下.....」

「別動,我來。」

陸明弘完全沒有架子,滿面擔憂地坐到病床前,握住左千刃的手;

莫邱等強者站立左右,瞅着這一幕,臉上佈滿陰霾。

「陛下。」

左千刃發白的嘴唇微微顫動:「卑職怕不能再與你征戰四方,不能看着....看着你帶領夏朝,一統九州。」

「別說傻話,無論任何辦法,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陛下,你願為卑職與絕仙門開戰,斬殺一方峰主,卑職已是感動不已,死而無憾.....但有一事,卑職想求陛下答應。」

「你放心,當年雲朝是如何對待你族人的,朕一定會讓他們十倍償還!」陸明弘語氣堅決道。

「陛下,卑職早已不在乎這些過往....只想陛下答應我,今後陛下能保持初衷,永不屈於他人,哪怕是玄風門....因為當年,卑職就是因被陛下不畏強權的氣魄折服,故而才願捨命跟隨。」

「左千刃.....好,朕答應你。」

陸明弘緊緊攥着左千刃的手,鄭重點頭。

「哈哈....」

得到承諾的左千刃,臉上露出興奮的癲狂之笑,彷彿瞬間亢奮起來;

大殿眾人見狀,誤以為他的情況開始好轉,不料下一刻,左千刃精明的眸光,竟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暗淡.....

直到氣息消逝。

「左兄?」

一眾強者頓時衝上前,哪怕向來與左千刃不和的莫邱,此刻亦神情驟變,湧上一抹惋惜!

唉,陛下又失一名大將啊!

陸明弘雙目布上血絲,狠狠握起兩隻拳頭,扭頭看向身後:「莫將軍....」

「陛下,老臣在。」

「調遣暗影軍,今夜入襲雲朝,攻佔十城,以此替左將軍送行!」

「是,卑職領命!」

....

「長老,我們已在此埋伏數日,可探到的消息一概皆稱,女魔頭身旁根本沒有一位天賦異稟的年輕男子,而且這也不符合她的行事風格。」

「林長老,那人會不會根本不是絕仙門的?」

「.....」

林浩天沉思片刻,搖頭道:「除了絕仙門,不可能再有這麼一個妖孽,且願和女魔頭聯手的人,因為沒有哪股勢力敢不顧九州眾生,選擇與絕仙門走近,故而可能是因為某些原因,女魔頭並未將其公之於眾,鮮有人知而已。」

「林長老,那我們該如何着手調查他呢?」有人問。

林浩天緘默良久,忽然靈光一動,大笑道:「喬裝打扮,化成絕仙門之人,即可前往百花宗!」

....

百花宗;

花小妖玉手撐着粉頰,一雙媚眼頗為無奈地望着女兒,酥音多有不解:「靈兒,那人都這般辱你了,你為何還要執意前往絕仙門呢,就聽娘親一句勸,把他忘掉好么?」

「.....」

花靈兒低眸一剎,想起那充滿磁性,且對自己滿是嫌棄的聲音,又蹙眉抬眸道:「娘親,你放我去一趟絕仙門吧!女兒氣不過,明明是他把我搶走的,憑什麼他還有臉嫌棄我啊?我不服!」

花小妖糾正道:「靈兒,搶走你的是女魔頭,不是他,他搶的我。」

「我.....」

花靈兒俏臉頓時更不高興了。

瞧此情形,花小妖忽然一怔,而後大驚失色地走過來:「靈兒,你、你該不會喜歡上他了吧?」

「啊?娘親,我、我沒有、我沒有呀.....」

「.....」

瞧着女兒臉上的紅暈,花小妖心中咯噔一下,大感不妙:「靈兒,你不能喜歡他啊!」

「我....娘親,你為何這麼說?」

「因為....」

花小妖輕咬唇瓣,風韻猶存的容顏上,亦有幾分無奈:「你都不知他的真實樣貌,萬一他長得不合你心意怎麼辦?且此人生性放蕩、橫行無忌、放浪形骸、隨心所欲、離經叛道、目無尊長....定不是一個值得託付終身之人,你嫁他頂多算個小的,他早已心有所屬,趕快把他忘了。」

「.....」

花靈兒眨了眨長睫毛,秀色可餐的俏臉露出幾分奇怪,打量着一副緊張的娘親。

似察覺自己失態,花小妖深吸口氣,趕忙恢復正色,正在她準備坦誠一些實話時,忽然有人闖進打斷。

「宗主,絕仙門前來拜訪。」

「什麼?」

花小妖神色詫異,連忙讓人進來。

緊接着,以林浩天為首,一眾打扮成【絕仙門】的人逐個走進大殿,沖花小妖拱手行禮。

「不知諸位前來所為何事啊?」

花小妖審視着一眾人,問。

林浩天笑着上前道:「花宗主,前段時間我們多有失禮,今日特受女帝之命,前來向花宗主和令千金賠禮致歉。」

「當日我都與女魔頭談好,你們還用專門來一趟?」

「哈哈....」

林浩天眼珠微轉,含笑拱手道:「花宗主與我們女帝談好是一馬,我們前來賠禮道歉又是一馬,當然,今日前來也不光因此,女帝還命我等前來與花宗主商議另外一事,且此事,關乎着令千金的未來。」

「和我有關?什麼事呀?」

花靈兒忍不住詢問。

見花小妖沒有吭聲;

林浩天當即命人獻上珍寶,並道:「花宗主,當日絕仙門擄走令千金,欲以搶親一事,九州已是人盡皆知,而女帝身旁那位天才,也已到了成婚年齡,令千金又因此事損了名聲,故而女帝思考再三,便令我等前來商議,能否撮合二人白頭偕老,也算是挽回我們先前丟失的顏面,並且還能促使,絕仙門與百花宗的關係更近一層,不知花宗主意下如何呢?」

「.....」

聞言,花小妖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內心冷笑一聲。

「我不同意!」

一旁的花靈兒激動道:「我才不要嫁給他那種人呢!他不是很嫌棄我么?怎麼還讓你們過來提親,自己為什麼不敢來?哼,一點兒禮數都不懂,送這點兒東西也就罷了,連人都沒到,真沒有誠意,我才不嫁呢!」

林浩天笑着搖頭:「我想靈兒姑娘是誤會了,女帝身旁那位可是一個人物,即便在我們絕仙門內,亦罕有人知曉他的身份,故而不便現身,並非不懂禮數,這些禮物,不過是見面禮罷了,聘金另有其他,我們絕仙門對此事絕對.....」

花靈兒打斷道:「哼,故作神秘,我又不是不知道他是....」

「靈兒。」

花靈兒話還未完,便被花小妖打住。

林浩天當即神色變幻,立刻追問:「靈兒姑娘想說什麼?」

花靈兒也不是傻子,豈能感覺不到娘親不想自己暴露出對方身份,當即道:「娘親,我不要嫁給他。」

「嗯,娘親一定不會讓你嫁給他的!」

花小妖聞言鬆了口氣。

下一刻,她轉身看向林浩天等人時,媚眼中的神色,頃刻間從充滿笑意,變成一種冰冷。

轟——

二話不說,花小妖徑直爆出尊皇境巔峰力量,恐怖的威能落在林浩天等人身上。

感受着這般熾熱的殺意,林浩天等人頓時大驚失色,再顧不上偽裝,連忙坦誠:「花宗主別動怒,我等並非絕仙門之人,而是玄風門,我乃玄風門長老林浩天.....」

「哼,區區絕仙門還敢上門提親,甚至冒充玄風門為非作歹,我今日就要替玄風門剷除你們這幾個敗類。」

不給林浩天把話說話,花小妖已經掠出。

嗤嗤嗤——

大殿內頓生一簇花瓣,猶如一道道砸下的劍光,攜帶恐怖的鋒銳之氣;

頃刻間,花瓣便將一眾人包圍,猶如激射出弦的利箭,襲向林浩天等人。

伴隨着地板炸裂開來,血肉和哀嚎聲接連起伏。

「娘親?」

花靈兒看傻了眼,你怎麼把絕仙門的人殺了。

不出幾息,林浩天等一眾強者皆化為血肉,生息全無,而花小妖在收起力量后,大殿內還充斥着餘威。

「宗主,這.....」

後方趕來的百花宗強者,亦紛紛傻眼,手足無措。

「絕仙門冒充玄風門為非作歹,本宗主算是替天行道,派人前往玄風門通報此事,告訴他們,不必言謝。」

「靈兒,這裏臟,跟娘親走。」

花小妖看向女兒時,媚眼重複溫柔,拉着傻楞的女兒離開。

來到一間寢殿。

花靈兒擔憂道:「娘親,你剛才為何動手殺他們,他們也沒太過分呀,這樣我們不就代表和絕仙門開戰了嗎?」

「傻瓜,他們不是絕仙門的人,而是玄風門的人。」

「嗯?」

「這群人明顯是沖他身份而來,因為你我皆知他是哪座峰的,沒想到玄風門要調查他,都調查到我們頭上了,哼,也該給他們點記性!」

花小妖早已看穿一切,她嫵媚的容顏散發著韻味,豐腴的胸脯更有規模,尤其是裙擺下一雙美腿,忽隱忽現。

猶如畫中走出來的一位女妖精。

在她的解釋下,花靈兒也恍然大悟,更是鬆了口氣道:「太好了娘親,我還以為你要跟絕仙門開戰呢,哼哼,這下玄風門只能自己吃癟了。」

「不過他們活該,還想欺騙我們,對了娘親,你怎麼看穿他們是假的?」

「.....」

望着秀色可餐的女兒,花小妖輕咬唇瓣,繼續撿起先前想說的:

「靈兒,其實娘親接觸過他,但是.....他這人的確是生性放蕩,不喜歡你這種過於年輕的女子,否則當日,又怎會偏偏擄走我呢?你不要再惦記着他了,他不可能向你提親的!」

「.....」

花靈兒唇瓣微啟,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

想到當日,白楓在自己和娘親面前,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花靈兒越想越氣,忍不住委屈起來。

「我.....」花靈兒面露委屈,「娘親,你今天殺玄風門的人,是為了保護他的身份么?」

「唔?沒、沒有,我沒有靈兒.....」

「娘親?」

....

白楓不知玄風門已開始打探自己底細,但是他也沒有心情管轄,此時的他,只在專註一件事——五行訣!

盤腿而坐的白楓,周身縈繞的鮮土之氣愈發濃郁,已將他周身包裹,肉眼難以窺見其真容。

這一層層在虛空抖動的沙礫,其實都是一層緻密的保護。

轟轟轟——

這時,數個被定下時間的陣法如時催動,爆發出漫天火海和毒龍等,一同朝着中央的白楓襲來。

而白楓盤腿而坐,紋絲未動,唯有四周飛旋的沙土開始加速,生出一股股勁風,猶如盾牌般,將所有襲來的力量一概當下。

虛空震蕩,方圓數百丈內瞬間被夷為平地。

而立於中央緊閉雙目的白楓,猶如萬法不侵的仙人,未傷分毫,只見其站了起來,沙土隨之而動,待他走到陣法上時,竟猶入無人之境,輕易關閉生門。

待四周歸於寧靜后;

白楓卸下防禦,一雙星眸中透出幾分驚異:

「【五行訣】怎會如此厲害,究竟是何等級的功法?」

「光是其一的土行,便能施展出如此逆天防禦,而且還蘊含著恐怖威能....世上怎麼會有這種功法,力量究竟來源於哪裏?」

白楓自然希望功法越強越好,可【五行訣】的強大,已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只有尊皇境前期的他,竟輕易發揮出尊皇境後期才可能有的力量,甚至,或許還能再上一層樓。

強出他本身部分的力量,究竟源於哪裏?

除此之外,即便不論力量之強,單論對【土行】的掌控之速,也比他曾修鍊【土遁】時的速度更快,精悟得更深。

越強大的功法,自然越難修鍊,可到他這兒卻是更容易,就好似這東西本就屬於他,如今只是撿起來一般簡單。

但也就只限於土行,其餘四行,無論他如何嘗試,都感覺是寸步難移。

怪!

太怪了!

處處都透着奇怪!

「無論如何,鍾老頭,我就當這是你在天上保佑我了。」

白楓眸中閃過一抹陰唳,下一刻,他轉身飛走,但卻並非飛往絕仙門的方向。

....

夏朝。

由於左千刃的死,隔壁的雲朝遭受滅頂之災。

一夜之間被吞併十城。

並且還沒完,夏朝完全是想推翻雲朝皇室,徹底將其易主。

此舉需要充足的戰力,故而,夏朝已開始大批招兵買馬,給予豐厚的待遇,引來無數人躍躍欲試。

連都城的大門,都被人堵得水泄不通。

「我我我要報名。」

「我也要加入暗影軍,一人加入,全家不餓!」

「納氣境去右邊排隊,聚元境以上者跟我走。」

長長的隊伍,從城門口排到數里之外。

而一道戴着面具的挺拔身影,顯得鶴立雞群,他從兩條隊伍中央走向城門,渾身散發著殺意。

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來者,上前質問:「你是什麼人?為什麼不排隊?」

轟——

話音剛落,男子腳下的大地忽然凹陷,將其瞬間吞沒。

「啊!」

瞧此情形,排隊的人大驚失色,兩條隊伍瞬間錯亂開來,原本排列有序的人群,徑直蜂擁而散。

白楓則抬眸看向城門,腳掌一跺,身形衝天而起;伴隨着他飛過之地,大地掀起一層層褶皺,如同被子般將人群吞沒。

「陸明弘!」

白楓的矛頭則直至皇宮,無視下方追趕的一眾嘍啰。

「何方妖人,竟敢擅闖我夏朝之都?」

這時,皇宮上方飛起一群強者,最低也有化靈境;

而為首之人,赫然是暗影軍現任統帥,莫邱,他周身散發出尊皇境五重的恐怖威能,連同虛空都被影響。

「讓陸明弘出來!」

白楓負手而立,聲音冷漠無情,整個都城彷彿都凝上一層寒霜。

當感知不到白楓修為,莫邱亦知來者不凡,沉聲道:「閣下為何要見我家陛下?」

「滅夏!」

「....狂妄!」

莫邱再忍不住,怒哼一聲,當即有十數位尊皇境強者一同衝出。

轟——

十數股強大威能爆發出來,引得天地變色,連烏雲都被從遠方扯來,整座城覆蓋上一層難以喘息的壓迫感。

城鎮街道上,無數人在倉皇而逃。

吼——

一道火龍衝天而起,旋即張着血盆大口吞向白楓,散發出炙烤的高溫。

白楓抬眸盯着,映入眼帘只有灼灼的火幕,但隨着他周身旋轉起沙礫后,火焰的高溫瞬間被抵擋在外,然後他雙手一推,身影猶如出弦的利箭,徑直靠身軀將火龍衝散。

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擒住施展火焰功法的男子。

「啊!」

在一聲慘叫中。

白楓一拳夯出,徑直穿透了男子胸膛,將其砸向後方偷襲而來的劍光。

只聽噗嗤一聲,男子的屍體再次被利劍穿破,一張驚恐且佈滿鮮血的臉龐,隨着穿過男子裂開的身體而露面。

此時的持劍之人,早已嚇傻,奈何他無法停下進攻,只能硬着頭皮沖向白楓。

砰——

但劍尖剛捅到白楓三丈外的沙礫,就被強橫的防禦所抵擋,一縷縷沙土化作繩索,順着劍刃爬向男子的手臂。

「住、住手.....」

男子歇斯底里大叫起來,手臂上的布料和皮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分解,直至露出猩紅的血骨。

白楓一手甩出,沙礫擊着劍刃劃破男子的咽喉,一顆頭顱彈射出去。

咚咚——

就在這時,只見去到白楓頭頂上空,及腳底之下的二人,各持一件鏡子似的寶物,上下一起對準白楓。

噼啪——

虛空中炸響驚雷。

一道赤紅閃電分別從虛空和地下,上下夾擊射向白楓,引得虛空震顫,散發出毀天滅地的威能。

白楓握緊拳頭,一縷熒光從戒指上閃過,轉瞬即逝,而周圍飛旋的沙土卻加速起來,使得防禦範圍,瞬間擴散至方圓數十丈。

轟——

兩道閃電瞬間被塵土吞沒,煙消雲散。

「怎麼會?」

瞧此情形,發動偷襲的二人皆是神情駭然,威力如此恐怖的一擊,怎麼可能會被這般輕易化解?

喝——

不給他們冷靜的機會;

白楓一聲怒吼后,強橫的力量忽然從體內爆發,四周飛旋的沙礫,猶如一點點寒芒,頓時朝四面八方射飛,進行無差別攻擊。

「啊!」

頃刻間,包圍白楓的十數名尊皇境強者,來不及躲閃,皆被重創,發出歇斯底里的哀嚎聲。

更有躲在一旁的暗影軍強者,忍不住這番恐怖的爆發,命喪當場。

「.....」

遠處觀望的莫邱見狀,鬍鬚顫抖,眉頭狠狠皺了起來。

「撤!」

下一刻,莫邱一聲令下,拳頭一握,一股力量當即從虎***發,飛向了地面。

頃刻間,方圓數里內的房屋開始倒塌,大地上綻起一簇耀眼光芒;

定睛一看,赫然是早已設下的獵殺大陣。

嗤嗤嗤——

說時遲,那時快。

只見陣法剛剛現形,虛空中的靈氣瞬間被吞噬,化作一道道寒芒利槍,從陣法中飛出,暴掠朝上空襲去,無休無止。

來不及撤退或留在陣中的強者,一概難逃抹殺;

很快鮮血就佈滿大地,虛空中的身影也像斷了線的風箏,朝地上落去。

饒是被沙礫裹挾,進行絕對防禦的白楓,此刻受到如此密集,且具有強大威力的進攻,沙礫組成的盾牌也只能一層層的潰散。

潰散再重組,重組又潰散....

但防禦重塑的速度,遠不及進行無差別抹殺的陣法,防禦層數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瓦解,中央的白楓,此刻也露出艱難的神情。

「.....」

注視着無數自己人慘死陣法下,莫邱緊緊握着拳頭,老臉凝出幾分惋惜:「豎子,你殺我夏朝這麼多人,我定要查出你究竟是誰!」

轟——

就在莫邱以為,白楓就此葬送於陣法的抹殺下時,瞅着對方的身軀不受控制墜落,忽然,原本那道身影竟化作一個稻草人,化為灰燼。

「那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實力了。」

一道聲音出現在傻眼的莫邱背後;

他后回頭看去,只見白楓完好無損的立在後方。

「你....」

莫邱頓時虎軀一震,當即爆發出尊皇境五重的力量,一掌拍向白楓,勁風呼嘯。

可下一刻,白楓的身影再次消失,讓他一掌撲了空。

嗤——

下一刻,一道由沙礫組成的利劍從後方斬向莫邱,讓他面露駭然,連忙轟拳抵擋,可這時,白楓又從消失的位置重現,使得莫邱又急忙轉身反擊。

但這都不是白楓的真攻,他真正的進攻則是在其頭頂,就在莫邱轉身一掌拍中白楓時,後者再次化作一個稻草人,與此同時,出現在其頭頂的白楓,已用二指夾着一枚銀針,灌進莫邱的天靈蓋。

「啊!」

莫邱老軀一震,發出一道歇斯底里的慘叫。

隨後,渾身就像是被卸力一般,摔了下去。

「你、你究竟是何人,為何身負如此詭異的功法....」

莫邱嘴角滲着血跡,有氣無力問。

白楓神情淡漠:「陸明弘在哪兒?」

「.....我是不會讓你如願的!」

「快去通知陛下,別回都城啊!」

莫邱拼勁最後一絲力氣,抬起腦袋,沖周圍的強者大聲喊道。

白楓眸光森冷,一掌拍向已無反擊之力的莫邱,將其胸骨拍碎,如同一個從地獄走出的魔鬼;

轟隆——

下一刻,腳下土地化作一根柱子,托着白楓來至百丈虛空,他低眸俯瞰一眾逃跑的餘孽。

神念一動,強橫的土行之力由腳下傳到方圓數里,無盡的沙礫漫天飛起,猶如一顆顆射出的子彈,無情穿透逃跑之人的身軀。

哀嚎聲連綿不絕。

「住手.....」

已是苟延殘喘的莫邱,瞧此情形,狼狽無比地望着白楓。

白楓落於他面前,逼問道:「當日絕仙門峰主被誰人所殺?屍首何處?」

「你....你是絕仙門的....」

「快說!」

「.....陛下他是迫不得已....迫不得已才和....」

話還未完,莫邱一口氣飛出,再提不起來。

見狀,白楓咬了咬牙,負手飛向皇宮,等待陸明弘的歸來。

時至深夜;

此時的皇宮,乃至偌大的都城,早已是人去樓空。

無一家燈火。

無一道身影。

而這時,皎月下一道悲憤的身影,攜帶着尊皇境巔峰的修為飛至,赫然是陸明弘。

「為何要毀我夏朝....」

「為何要殺我心腹....」

「我回來了....你給我出來!」

入眼滿地狼藉,斷壁殘垣,陸明弘悲憤地停在莫邱的屍體旁,憤怒衝著夜空怒吼,歇斯底里。

「你夏朝三番兩次挑釁絕仙門....」

「殺我亦父亦師的至親之人....」

「你終於回來了。」

黑暗中,一道身影從地下浮出,立於數十丈外,與陸明弘針鋒相對。

此時的白楓已然摘掉面具,一張俊容同樣寫滿了悲憤,眼神中透出絲毫不弱於陸明弘的怨恨。

轟——

兩股氣息爆發,引得虛空震顫。

陸明弘盯着這個被仇恨佔據的年輕人,彷彿看到了年輕的自己,悲憤的大笑起來:「原來是絕仙門....如此年紀便有這種實力.....不愧是絕仙門啊....哈哈!」

嗤——

話音未落,陸明弘拔出利劍,朝前踏出,腳下的地面瞬間龜裂,其身影譬如閃電一般迅猛,並攜帶強大的勁風。

白楓立即運轉土行之力,雙手猛拍大地,頃刻間,一道道土牆自陸明弘前方,拔地而起。

砰砰砰——

下一刻,一道道破裂聲炸響,只見土牆被劍氣逐一而破,重歸故土。

尊皇境巔峰,實力自然不俗!

白楓雙手朝前推出,由沙礫組成的兩柄錐形大物,好似利劍一般直指陸明弘。

陸明弘則持劍刺出,劍尖爆發出一朵扇形氣浪,將兩把錐形的力量,以及朝前射來的沙礫悉數抵擋。

「你這是.....」

陸明弘雙眸驚愕,難以置信地質問:「土龍戒.....你為何會有五行之戒?你是從哪裏得到的?」

「.....」

五行之戒.....白楓眼睛微眯,卻未與他多說,神念一動,陸明弘腳下大地瞬間裂開,使其失去中心墜落。

可大地還未來得及閉合,只見陸明弘再次持劍衝出,飛至虛空。

嗤——

陸明弘猛地一擲劍柄,一道圓弧斬擊忽然盪出,以詭異角度切向白楓;白楓神情驟變,連忙聚合沙土化作盾牌,抵禦身前。

可在劍刃鋒銳的寒芒,再加上尊皇境巔峰的力量,這由沙土凝成的盾牌終究難以承受,不多時便潰散成灰,一道勁氣轟中了白楓。

鮮血順着腰間滑下。

陸明弘乘勝追擊,速度猛升,只見身影瞬間化作三道。

白楓忙扔出五隻稻草人,幻化自己,在沙土的掩蓋下,真身陷入大地。

「雕蟲小技!」

陸明弘卻是一眼識破假身,畢竟他是作戰經驗豐富的尊皇境巔峰強者,一道劍氣斬出后,五道假身皆被破除。

下一刻,他便探查到白楓的氣息所在,一劍貫向某處地面。

轟隆——

這時,施展土遁的白楓氣勢忽然暴增,破土而出,掌心中推着一道由沙礫凝成的巨大利劍,與陸明弘的劍尖針鋒相對。

砰——

在二者觸碰的瞬間,一股狂猛的勁風爆發出來,使得方圓一里內被夷為平地。

「陸明弘,我艹你姥姥.....」

白楓口吐鮮血,歇斯底里怒吼一聲,額頭上佈滿青筋,只見他強行抬起另一手,凝聚沙土之劍,從左右兩側刺向陸明弘的腹部。

砰——

隨着一道劇烈的爆炸響起。

陸明弘瞬間被轟上虛空;

而白楓也被勁力砸下地面。

皆是口吐鮮血!

「炸裂丹,果然不能亂吃....」

白楓摔得虎軀發麻,眼冒金星,更難受的是,此刻體內像有萬蟻噬骨,煎熬難忍,這正是炸裂丹的副作用,感覺血液要撐爆血管了般。

但他強撐着站了起來,飛上天,搜尋陸明弘的身影。

最後在皇宮後方的皇陵中,終於找到陸明弘攀爬的身影,他亦受到重創,此時正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爬向那座不起眼的小墓。

「紫....紫兒.....」

陸明弘一隻手臂已經報廢,此時只能用另一手的五指,抓着佈滿尖銳石頭的地面,艱難爬行。

白楓一手扶着腰間劍傷,忍受蝕骨之疼,走到他的面前,望了眼墓碑后,瞬間猜到什麼。

「哈、哈哈.....」

白楓覺得可笑無比,冷聲道:「陸明弘,既然你也知曉人情,為何還要三番兩次挑釁絕仙門,引來殺身之禍?」

「.....」

陸明弘抬眸,未作坑聲,只是不甘地望了眼土龍戒。

見狀,白楓當即一手伸向墓碑。

「住手....不要.....」陸明弘神情驟變,「不要.....不要!」

「當日是誰殺了絕仙門峰主,現在屍首何處?說!」

「是、是.....」

陸明弘聲音顫抖,但望着墓碑的神情難掩悲痛,只能一五一十道出實情。

玄風門.....!

曾經,夏天子與玄風門本是狼狽為女干,但陸明弘為了成功攻佔夏朝,不惜出面與玄風門交涉,令其答應不協助夏天子,卻也承諾了今後聽其調遣。

玄風門要求的其中之一,便是夏朝要不斷向絕仙門發難,以求找到機會,對絕仙門進行重創打擊!

而當日親手殺害鍾伯新之人,正是玄風門的掌門——蕭風正!

玄風門早就計算好這一切,料到絕仙門會派強者前來夏朝復仇,故而提前埋伏,擊殺峰主這類人物,以求毀滅絕仙門之根基。

哪怕絕仙門對夏朝進行覆滅之行,他們亦有辦法,趁機聯合九州眾勢力,聯手施壓於絕仙門!

當日蕭武前去百花宗提親,蕭風正未曾現身,正是因為來了夏朝殺鍾伯新!

這一切,都是玄風門的陰謀!

「玄風門....蕭風正!」

得知這一切真相,白楓狠狠握起雙拳,身軀因憤怒而控制不住發抖,雙目通紅地問:「鍾老頭的屍首.....在何處?」

「已....已化作血肉,融於都城!」

咚——

白楓心尖猛地一顫,咬牙揚起下巴,厲聲道:「你勾結玄風門....害我至親,罪不可赦!」

自知難逃一死的陸明弘,不再掙扎,反而露出釋然之笑:「沒人願當他人走狗....我本答應一人,不再屈於玄風門下,如今一死.....倒也不算食言,哈哈,但求閣下,在殺死我陸明弘后,不要將我與紫兒分開。」

陸明弘深深地看了眼墓碑,眼中滿是不甘。

白楓不再多言,一腳踩碎其咽,將其踢於墓上,便飛上虛空。

「鍾老頭,我沒法帶你回去了.....只能在此為你建一個墓。」

白楓雙眸通紅,緊緊咬着牙關,忍受着炸裂丹帶來得撕心裂肺的疼痛,拼勁最後一絲力量,將都城東西兩邊的大地給抬起,最後化作兩鋪「棉被」,硬生生蓋到整個都城之上。

在一道劇烈的轟聲后;

平坦的都城,瞬間變成一座不矮的山頭,無數房屋建築,哪怕是皇宮,最終都成了巨墓的一部分。

只見墓上升起一個粗大的墓碑,上面被勁力刻出幾字——義父之墓!

如此龐大的工程,饒是百名尊皇境強者聯手都無法做到,可是,白楓卻光憑一人做到了。

但他自身的力量也已枯竭,最終無力地朝下摔去。

這一摔,必生死難料!

而且在無力量抵禦后,炸裂丹的副作用亦愈發恐怖,已是非常人所能忍受得地步,哪怕白楓都疼得趨於昏厥。

這時,一道倩影忽然飛至,攬住了就要落地的白楓。

隱約間,白楓似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

「哼,不是說好不守活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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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王的我,把御姐女帝逼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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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不守活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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