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認識我嗎
桌上的人都笑了起來,他喝了幾十年的散裝烈酒,口味喝重了,之前還以為貴的好喝些,哪曉得口感還不如那些便宜酒。
張帥為什麼特意要去買白雲邊,他記得小時候,有一年不知道是哪個送了瓶幾塊錢的白雲邊給他大伯,大伯當寶貝一樣,每次喝就倒一點點,一瓶酒喝了大半年,然後又把打來的散裝酒倒在那個瓶子裏。
搞得他還以為大伯他們對這個酒情有獨鍾。
吃完飯一點多了,他買的是四點半的火車票,到火車站差不多也要兩個小時,於是就收拾東西準備走。
他沒打算在家裏長呆,就帶了套換洗的衣服,只是在收拾東西的時候,發現身份證不見了,一時竟想不起來是在哪裏丟的。
身份證是放在錢包里,錢包里的錢和卡都在,回來的時候,還用身份證取的火車票,如果是小偷,也不可能只偷他的身份證。
想了想,就去找他媽。
趙金花正在樓下跟幾個人聊天,聽到他說身份證不見了,連忙說,“我么曉得啊,你又冇交給我保管。”
毛姑還問邊上的如煙和如煙拿沒拿。
兩個小臭屁正在吃蛋糕,連忙搖了搖頭。
張天亮看着趙金花說,“你是做么事啊,要走就讓他走撒,等下趕不上火車了。”
趙金花剛才還有說有笑的,一下臉色就變了,嘴上罵罵咧咧的回屋把身份證拿了出來。
張帥都看呆了,都幾十歲的人了,怎麼做事像個小孩子。
胖哥把小車開了出來,按了按喇叭,對張帥說,“你不是要去火車站吶,走啊,我送你去。”
張帥說,“你現在就要回廠里啊。”
胖哥說,“是的啊,那邊打電話來了,叫我快點過去。”
張帥心裏一喜,連忙跑到樓上去把背包拿了下來,看大家都望着他,他也不知道說什麼,總不能安慰大家說,我走了啊,過年再回來。
這種場面話他說不出口,上了車后,就看見他老娘躲在人堆里抹眼睛。
胖哥跟幾個人客套了幾句,就啟動了車子。
剛開到馬路上,胖哥就問他,你會開車不,有駕照嗎。
張帥愣了一下說,“有啊,幾年前在外面就考了,只是開的比較少。”
胖哥笑着說:“冇得事,屋裏路上人少,你慢慢開,我剛才喝了兩杯酒,頭有點暈,你讓我先吹哈風。”
兩人把座位換了,張帥一上手,就覺得這車好笨重,這是前幾年國產神車哈六,這車也說不出來哪裏好,但就是有很多人喜歡,特別是鄉下農村,都是不
不懂車的人,看這車也不貴樣子也大氣,有人買就跟着買。
胖哥把窗戶打開,眯着眼說,“你這技術不錯噢。”
張帥笑了笑,他雖然沒買車,但喜歡究研車,沒事就逛汽車論壇,很多車都沒摸過,但它的參數和性能都比較了解。
他不是個厚臉皮的人,但每次出去吃飯,都厚着臉皮讓老何的小馬給他開,老何是他的老闆,喜歡玩車,小馬是一輛萬事得,買來才十幾萬,改裝費倒花了幾十萬。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在老何的洗腦下,他也喜歡玩車,就他那點工資是玩不起車的,老何心情好的時候會帶他去山道跑一下,有些相熟的客人,也會把車借過他過過癮。
胖哥這車實在是不好開,毫無樂趣可言,張帥開了幾里路,就覺得很沒意思。
轉頭一看,胖哥卻靠着坐椅歪着頭睡著了,
窗外吹過來的風裏帶着濃烈的酒味,熏得他頭暈。
不抽煙不喝酒的人,聞到煙酒味甭提有多難受。
張帥把車窗按了上去,心裏想,他這樣是不行的,先不說路上有沒有交警查酒駕,就這樣上高速也是很危險。
到了火車站,張帥先去酒店開了個標間,然後再分別跟老頭子和喇叭姐發了個信息,叫他們勸一下胖哥,讓他醒了酒再上路,怕他們在打麻將沒注意看信息,又把這信息轉發到了親戚群里。
做完這一切,再回到車上,胖哥已經開始打鼾了,看着他嘴角流下的口水,張帥有些無語,開了幾年車的人,這麼沒常識,明知道要開車,還敢喝酒。
張帥看了一下手機,剛好三點半,正想着要不要叫醒他的時候,手機響了。
胖哥嚇得跳了起來,左右茫然的看了一下,他手機藍牙連着汽車音響,張帥怕他聽不見,偷偷的把聲音開的很大,現在見他醒了,就在方向盤上幫他按了接聽。
電話是老頭子打來的,胖哥別人的話都不怎麼聽,唯獨對老頭子比較敬尊,通完電話,他還有點蒙圈,說這是在哪裏啊。
張帥把房卡給了他,“在火車站邊上,你先去洗個澡,睡會吧,等醒了酒再上路。”
人微言輕,他平時跟胖哥接觸得少,所以讓家裏人來勸他。
胖哥摸出煙給張帥遞了一支,張帥擺了擺手,他也沒堅持,自己點上了,“那我把房錢給你吧。”
張帥笑了一下說,“不用了,我如果打車下來,也要一百多塊錢。”
胖哥說,“那不是一回事,都是自家兄弟,順路帶你下來很正常。”
張帥說,“你都說了是自家兄弟,又何必要這麼見外,開車也是要油錢的。”
胖哥嘴角叼着煙笑了,把錢包收了回去。
現在交通發達,出行方式有很多選擇,坐火車的人相對以前來說,是少了很多,張帥是在手機上買的車票,到火車站取了票就去候車廳等着。
離火車進站還有半個多小時,這個時候是最無聊的,候車廳擠着幾百號人又悶熱又吵鬧,放眼望去又沒一個認識的人。
一個臉上長滿了“可愛痘”的“微胖”女生走了過來,說你認識我嗎。
張帥見她一直看着自己,這才知道她是在跟自己說話,連忙說不認識。
可愛痘不樂意了,“既然不認識,那你一直盯着我看幹嘛。”
張帥怔了一下,說沒有啊,我剛才在發獃。
可愛痘盯着他看了一會,彷彿在看他有沒有說慌,然後才哼了一聲,扭着大臀走了,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說,我有男朋友的。
張帥就感覺很莫名其妙。
為了省錢,張帥只買了張硬座,一上車,他就知道自己錯了,不該省卧鋪的錢。
張帥是靠窗的位子,邊上是位大媽帶着兩個孩子,一個四五歲,一個六七歲,對面是位小媳婦,正抱着孩子在餵奶,她邊上坐着位大娘,看起來像是她婆婆,懷裏也抱着個兩三歲的女娃。
張帥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包圍了,火車還沒開動,對面的小孩先哭起來,接着邊上的兩個小男孩又開始爭零食,大打出手,大媽拉都拉不隹,打輸了的嚎啕大哭,哭得他腦子嗡嗡響,本來昨晚就沒睡好,整個人輕飄飄的。
他覺得這不是個辦法,趕緊跑去補了個軟卧。
一打開車廂門嚇了一跳,裏面的兩人也嚇了一跳,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抱怨說,“我說哥們,你進來也不先敲下門,這樣搞得多尷尬。”
張帥對他笑了笑,心裏暗罵,這裏又不是酒店,誰知道裏面有沒有人,誰又知道你們在裏面搞這種破事。
剛一坐下,就覺得有人在惡狠狠的盯着他,抬頭一看,居然是那位可愛痘。
張帥不由得心裏好笑,這兩位也算是絕配,女的矮矮胖胖,渾身是肉,走起路來,一顫一顫的,男的高高瘦瘦,整個人像個骨架子,-兩邊頰骨高高鼓起。
兩人收斂了一陣,又開始了,骨架子坐在床邊,可愛痘平躺在他大腿上,兩座雪白的山峰就這樣拔地而起。
張帥本來不想看的,無奈兩個床鋪之間離得實在太近,他不管是坐着,還是躺着,眼光都邁不過那兩道坎,只恨剛才在車站沒買份報紙或雜誌什麼的。
那骨架子也是很無語,好好的雪山不去攀登,卻對可愛痘的大圓臉愛不釋手,時不時的擠弄一下,還把嘴湊上去吸,張帥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擦了擦眼睛,發現是真的,他在擠痘子,擠不出來就用嘴去吸。
看着他喉骨時不時的滾動,張帥整個人都麻了,他,他就這麼咽了下去。
張帥清醒后的第一時間就打開廂門,逃了出去。
這時火車到站了,一個背着書包,拖着個大麻袋的學生妹拿着車票走了過來,走到張帥這間包廂時停了下來。
張帥心裏一動,上前問道:“同學,你是這個包間的嗎。”
小美女緊緊握着手裏的火車票,警惕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包廂號,臉上有些茫然。
張帥眼角瞄了一下,她剛好是睡自己上鋪,心裏一陣狂喜,連忙上前幫他抱着大麻袋,指着下鋪說,“我這人喜歡睡上面,要不我們換一下鋪位怎麼樣。”
小美女遲疑的看着他,獃獃的點了點頭。
張帥生怕她反悔,趕緊爬了上去。
剛一躺好,就聽見小美女怯生生的說:“哥哥,要不我把差價補給你吧。”
張帥笑了,連忙擺手說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