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問卷不是目的
“你不懂，這些都不是簡單的問卷。”
“這當然不是簡單的問卷，這是價值200塊錢的問卷！”
“......”
用請客吃晚飯為報酬，喻立仁背着這些問卷跟周凡並排走在一起。
別看一張卷子輕飄飄，200多張加起來分量也不少。
喻立仁的步子都慢了些。
不過回來的路上喻立仁對失去的200塊一直耿耿於懷。
“少年，眼光要放長遠一點。”
“你看到的是問卷，我看到的是學生。”
周凡拍了拍喻立仁的肩膀，突如其來的重量差點讓喻立仁鬆開手中的問卷。
喻立仁把膠袋重新掂了掂，皺眉看向周凡。
“不懂。”
“很簡單啊，開培訓班最重要的是什麼？”
“老師啊...加個場地？”
“培訓班的對象是學生，你為什麼想不到學生？”
周凡的反問讓喻立仁一愣。
學生？
說實話他還真沒有想到這一點。
開培訓班不考慮師資，先考慮學生？
這就跟開超市的，不想着把店面裝修的好一點，貨進多一點，先想着顧客如何買東西？
是不是有點本末倒置了啊？
看見喻立仁的表情，周凡就知道他沒聽懂。
“花錢的是家長，揣摩好了家長的心思你的培訓班才能事半功倍。”
“老師走了可以重新招，但流失了一個學生，可能就流失一群學生。”
“有了學生，後面的老師啊什麼的都不是難事。”
“我找的學生都是在外補過課搞過家教的，名義上是問卷調查。”
“實際上我是花錢從他們手中把生源信息買過來了。”
“比起去街上發傳單，他們手中的信息是已經篩選過的，留存率更高。”
前世的周凡接觸過不少培訓班其中還有大學同學開上市的教育公司。
這些這麼多年的摸索，讓他們都總結出來一套相同規律。
開培訓班，生源是第首位的。
因為不是所有的家長都會每天24小時去留意培訓班的消息。
他們往往是看到孩子成績下降了，才會開始尋找培訓班。
時間上就很倉促，最終導致的結果也都是要麼送學校老師。
要麼送小區附近。
而周凡做的，無非就是提前掌握家長信息。
然後給他們心中留下種子，等他們需要的時候就能夠想起來。
問卷不是目的，問卷最後一題才是關鍵。
這年頭信息是最容易被人忽略，但也是最值錢的東西。
不過這些喻立仁是看不明白。
對於周凡的解釋，他還是保有懷疑態度的。
“是嗎？反正你這個培訓班開的跟我之前見到的都不一樣就是了。”
周凡見狀笑了笑，也沒有再反駁。
此刻剛好是傍晚時分。
左邊是英語系的教學樓，時不時有人拿着書本進出。
右邊下個小坡就是籃球場，幾個青蔥少年伴隨着夕陽揮灑着汗水。
兩道消瘦的身影走在中間的水泥地上，背影拉的老長但也意氣風發，像時代的縮影。
吃過飯回到寢室。
兩個人開始整理手中的問卷。
喻立仁拿起一張問卷就開始在本子上記錄。
“一年前，在蓮花池社區家教...哎哎哎，你撕我本子幹嘛。
”
喻立仁看着被周凡撕掉的一頁喊出了聲。
周凡拿起一張問卷。
“看好了，記下來第3題的回答，其他全部不用記。”
“啊？為什麼嗎？你這裏有10道題呢？”
“有個成語叫做欲揚先抑知道嗎？”
周凡低頭整理問卷着，聲音傳了過來。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你想要褒獎一個人，先從貶低下手.....我明白了！”
“你真正想要的是第3題的信息，你怕暴露的太明顯，所以其他的問題都是煙霧彈？”
“所以發名片也是藉此吸引家長？難怪哦！我就說你為什麼要買個手機呢！”
喻立仁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周凡似笑非笑。
“算你有點腦子。”
“好雞賊啊！這樣資本的嘴臉簡直有損我們大學生的形象！”
“可這樣資本的嘴臉能幫你賺錢。”
“那我要狠狠感受一下，批判一下這樣的嘴臉！”
說罷就開始埋頭苦幹，奮筆疾書起來。
“......”
所有消息統計完畢已經是第二天了。
好在都是大四，課業聊勝於無。
不然還真沒那麼多時間搞這些。
而喻立仁手中這本記滿了電話號碼的本子就是一次的收穫。
周凡也十分大方請喻立仁吃中飯，反正現在吃飯才幾塊錢一頓。
糧食堵不上喻立仁的嘴，吃飯的時候都十分亢奮。
“整整182個電話啊！這就是182個學生啊！”
“就算每個人一節課收20塊，一節課都能賺2000啊！”
周凡默默的往嘴巴里舀起一口蛋花湯。
看着眼前手舞足蹈的喻立仁，他有必要讓他認清一下現實。
“不可能，別說182了，100都沒有，最多50-60。”
“50、60？怎麼可能我們發出去182張名片呢。”
喻立仁這會到顯得很固執。
周凡笑了笑放下手中的蛋花湯。
“第一，不是所有的名片都能到家長手裏。”
“以錢驅動的行為，中間又沒有監管，一切都只能靠大學生的自我品德。”
“第二，不是所有家長都會來。”
“有的現在不需要了，有的已經在別的培訓班了。”
“所以一開始來50、60個都是因為經過篩選的樂觀估計了。”
“要花錢的事情人家怎麼可能會這麼輕易掏錢。”
喻立仁愣了一下，獃獃的說。
“那我們...是不是虧了？”
“不虧，一個學生最後往往可以帶來幾十個學生，這就跟家裏發現蟑螂一樣的，一個代表一窩。”
周凡表現的十分自信。
這一切落在喻立仁眼中自然又是搞不懂。
前面都沒來，後面怎麼會來呢？
他感覺現在周凡做的所有事情，他都是後知後覺的。
況且這個比喻太噁心了。
什麼蟑螂啊，影響人吃飯。
喻立仁恨恨的夾起一大坨肉往嘴巴里塞去。
根據周凡的推測，自己發出去的那些名片真正要到家長手裏，估計也得要幾天的時間。
畢竟這些大學生不是天天在外面代課的。
所以利用這個時間，周凡也開始思考自己接下來最重要的兩步。
一是招老師、二是找場，三是辦證。
老師好說，自己就在師範大學，一抓一大把。
辦證也好說，這年頭對培訓班的辦證還是比較簡單的，提交資料就可以了。
最難是場地。
這方面花錢是大頭。
萬事開頭難，所有事業都離不開場地。
周凡在外晃了一圈，他就放棄了在外租房的打算。
縱使現在是千禧年，租房價格也不低。
主要是他要的範圍不小。
周凡的計劃中，一開始是打算籌備10間教室。
就算都按照小教室才規劃，加起來最少也要200平左右。
這樣的面積，放到現在的蓉城沒有1200是租不下來的，甚至要更高。
而因為前期準備花掉了不少錢，周凡現在手中只有2000。
只能租一個月不說，而且租完之後裝修錢可能都不夠。
周凡想了想就放棄了。
既然外面的租房市場行不通，周凡的目光就瞄準了學校。
可還沒等到周凡行動，朱梁就遞話過來了。
周凡這才想起自己還有件重要的事情沒做。
有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