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寶藏
浦南雙年展貴賓接風晚宴,正在浦南藝術館的多功能中心大廳舉行。
晚宴從浦南交響樂團演奏專為本屆雙年展譜曲的“大江交響曲”開始。
三千座位的音樂廳座無虛席,伊洛看向身旁文青懷裏的剛醒來的阿潘,有點擔心小嬰兒會不會發出對於音樂廳來說不太合適的聲音。
弦樂叮咚響起,那是大江源頭融雪滴下的聲音。
阿潘對伊洛綻開笑臉張開雙手,伊洛毫不猶豫從文青手中接過阿潘,輕輕的摟在懷中。
誰又能忍心拒絕一個可愛嬰兒的要求呢?!
悠揚的小提琴在舒緩的鳴唱着,如涓涓細流,正流經冬日的金黃草原。
阿潘紋絲不動的輕輕依偎在伊洛懷中,一種信心從伊洛心中升起,她知道了他不會發出任何聲音。
奏鳴曲在變奏和重複中不斷纏繞交替,大江的源頭,雄偉的雪山對峙的山谷,生成了清澈的小河。
阿潘和伊洛都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睛,沉浸在樂曲創造的美妙意境之中。
兩人來到了雪山下,小河邊。
白雲輕柔的撫過雪山之巔,那是母親對於兒子的眷戀。
小河邊枝幹虯結形如黑龍的千年古桃林,挺立在冬日的暖陽中,默默無聲。
藏青色的巨大山體上,雪白的萬年冰川插在山坳之尖,是天神在人間的利劍。
“阿姨,你想看桃花嗎?”
阿潘指向古桃林,嫩黃的小骨朵在交叉縱橫的乾枯桃枝上曼生出來,桃樹剎那間開滿了粉紅色的花。
山風沿着冰川緩緩而下,漫卷着白霧穿行在遍佈山谷的無窮無盡桃花之海。
伊洛牽着蹣跚學步的嬰兒,漫步在桃林中,樹枝輕輕搖曳,桃花無聲的從樹枝飄落,在兩個人身邊盤旋,飛舞。
“阿潘,這兒真美,謝謝你帶我來這裏。”
阿潘輕輕的掙脫伊洛的手,獨自搖搖晃晃的踏花而行。
“阿姨跟我來,我帶你去那顆最老的桃樹。”
阿潘的步伐慢慢穩定起來,桃林落花散盡,滿樹濃密茂盛的綠葉。
萬年老樹孤單的挺立在草叢,直徑數米的軀幹之上,枝椏之端,一顆碩大的桃隱藏在綠葉中,長長的雪白絨毛下,青綠色的桃正在衍生出誘人的熟桃紅色。
從無人跡的萬年老樹,每次只結一個果,這最初的一個果,正是綿遠不絕的山間桃林的根源。
“阿姨,這個桃子只有一個呢,我們分着吃。”
伊洛一伸手,老樹輕柔的彎下樹身,把桃子送到了伊洛的手中。
阿潘用小小的牙齒輕輕劃破絳紅色的桃子表皮,甘美的桃汁流入口中,他露出了滿足的神情。
嬰兒把桃雙手遞給伊洛。
伊洛輕輕的在桃上咬了一口,沁人的香氣增強着她的腦神經。
桃蘊藏的天地能量讓她突破了第六層空鏡,來到了第七層。
阿潘和伊洛回到了音樂現場。
“大江交響曲”已經演奏了百轉千回中激昂澎拜的部分,而來到了尾聲。
低音提琴發出渾厚的共鳴,大江歸於寬闊平靜。
在浦南恢弘的西山落日中,在鷺鳥歸巢的鳴聲中,萬里大江入東海,平地高樓上摩天。
樂團指揮轉過身來面對聽眾,音樂廳爆發出經久不息的熱烈掌聲。
浦南交響樂團剛剛在不久前位列全球十大交響樂團。終於突破了持續多年的霸佔交響樂團預算頭名,卻始終是個二流樂團的魔咒。
“大江交響曲”首演通過元宇宙2050,數十萬境內外聽眾和現場音樂廳同步欣賞了這一演出。
首演獲得了空前成功!
音樂廳的舞台和座椅自動緩緩調整位置,在幾分鐘內就調整成了宴會廳。
一隻小型地方樂隊演奏着經典舞曲,宴會廳的中央變成了歡快的舞場。
晚宴的結尾,也是高潮部分,是馬金奈特作品拍賣。
這也是帶有慈善性質的拍賣會,拍賣會所得的一半,將捐獻給全球癌症基金研究會。
兩個工作室提前佈置好的展台被整體性平移到了舞客退去的宴會廳中央,由仟腦拍賣行主持的拍賣,正式開始。
領了號牌的安比山最後確認了下自己的1000萬可支付數字美金,篤定的把號牌放到了面前的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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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是最後拍賣的一幅畫作,起步價是10萬通幣(1通幣=2美金)。
經過多輪競價后,安比山喊出了400萬通幣,安比山眼看窮追不捨的唯一對手王景又舉起了號碼牌。
“這個王景肯定是瘋了,看樣子他不會輕易放手!”
安比山緊急再向羅納德申請增加預算來不及,住在山景城的上司這時候,還在夢中。羅納德自己從來不腦波連接元宇宙2050而且睡覺時所有電話關機。
安比山暫時聯繫不上他,情急之下安比山解鎖了自己單次最大數額可授權的200萬美金,並注入到了仟腦拍賣行的全額擔保金賬戶。
安比山這下有了600萬通幣,心理稍安。
“600萬通幣!”安比山乾脆直接加價到了自己的極限,成敗在此一搏。
他跳過了50萬最少加價,直接加到600萬,也是想多個籌碼讓王景知難而退的意思。
“600萬通幣1次!”
“600萬通幣2次!”
“600萬通幣3次!”拍賣師在拉長第三次報價聲后,慢條斯理的舉起了法槌,作勢欲敲。
安比山緊張的看着王景,盼望着法槌趕緊落下。
然後他絕望的看着王景再次慢條斯理的舉起了號牌。
“650萬!”
王景拍得了這副作品,他確實不了解這幅畫為什麼需要這麼高的價格才能獲得。
辛達科集團剛在FinTEK代理權競價拍賣上贏了王年集團。
“如果安比山想買畫,這次壓他一頭,也給辛達科提個醒,這裏到底,是誰的地盤?!”
王年擲地有聲的給王景說,他看着手機上自家集團下屬仟腦拍賣行的這次拍賣擔保金繳款賬戶。
他看到了安比山的名字。
“上次FinTEK代理權我們沒有拿下,確實有點可惜!”
王景帶着小心翼翼的神情,他自小害怕自己嚴厲的爹。
少年時做的大把荒唐事務,也和老爹過於威權不無關係。
“辛達科想獨家在浦南推廣FinTEK,他們還沒這個本事!”
王年老謀深算,他已經想好了對付辛達科集團的辦法。
王景沒有預算限制,就算安比山報價再高10倍,他也會毫不猶豫的給與狙擊。
被最終成交價震驚得有點發愣的奈特和馬金,以難以置信的表情對視了一會,遂在笑聲中擊掌慶祝。
“馬金,這下你出名了!這幅畫的價格快到頂尖水平了!!”
“坤奈特,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情,好像兩位買家在鬥氣呢。”
馬金確實有點迷惑,他和奈特預先估計這幅畫最多能拍賣到40萬通幣。
“這樣也好,買家總有買家的道理。”
奈特高興的說,
這次拍賣會僅最後這幅畫,就佔了整個拍賣會總成交額的近7成。
AI磐神通過工作室的攝像頭解讀了“星”的秘密,畫面上三顆閃爍的星的位置,通過天文導航解算正指向一個戰爭期間沉沒在海底的價值數百億通幣的沉船寶藏。
AI磐神無法自動補償攝像頭成像所造成的位置誤差,精確的位置測定必須經過原畫,才能確定。
而在有誤差的位置指導下,打撈沉船,無異於大海撈針。
AI磐神最初知曉這個秘密,是通過松谷川正的意識獲得,松古川正的曾祖父松谷川義,當年正是從這艘船上生還的唯一一人。
憑藉著位置並不精確的口傳坐標,松谷川正家族前後四代,堅持到現在都在持續打撈這個絕密的寶藏。
只是到目前為止,在耗費了難以計數的金錢之後,寶藏依然靜靜的躺在海底。
從殖民地搜刮來的數十噸黃金,依然完好無損的保存在被焊死的水密艙中閃着金光,甚至連包裝木箱,都還如同新做。
AI磐神把這個秘密高價賣給了羅納德,目前知道這個秘密的除了交易雙方之外,僅有阿亞知情。
AI磐神還知道松古川正都不知道的關於他曾祖父的秘密,松谷川義當年做為船長,秘密毒殺了船上的上百名船員和乘員后。獨自一人啟動僅他一人知道的事先秘密設置的延時自爆裝置弄沉了船,並帶着航海日誌上的只有自己能看懂的最後位置標註,駕駛救生艇投向了聯合軍。
AI磐神通過調閱當年的歷史記錄中這艘船的最後記錄,和松古川義的供詞,還原了事件本相。
AI磐神僅僅通過供詞,就可以準確推斷當事人的心理,並結合相關材料還原事情真相。這是福爾摩斯也完全無法想像的能力。
松谷川家族在江戶時代之前就是腰物奉行的遷斬武士世家,不僅世代通過名刀試斬活人給刀定級收費,還通過出售用人血人心人膽為材料製成的長生丸,積累起了可觀的血腥財富。
松谷川義對於毒殺自己船上的船員乘員,毫無心理負擔。
而隨着策劃黃金運送的軍官的不願追隨集體投降而自我剖腹,沉船寶藏就此成為了松谷川義獨享的秘密財富,只是這個財富還躺在海底。
他去世前最大遺憾,就是自己當年用六分儀測定的沉船位置並不精確,自己組織的多年沉船搜尋無果,他在去世前夕,把這個並不精確的經緯坐標口授給了自己的長子。
“找下去,總會有找到的一天....。”
九十多歲的松谷川義死不瞑目,睜着眼睛到地獄去繼續追尋自己的尋寶夢想。
阿亞看着拿走畫作的王景的高大背影,若有所思。
“N董,歡迎你們登機!”金少校和海因絲站在舷梯邊迎接NTT,阿亞,阿潘,文青,奈特,馬金,伊洛,蘇葉文一行8人。
“你好少校,凌晨還要飛,你辛苦了!”
“不辛苦,為N董服務是我的榮幸!”金少校不卑不亢的回到,在等眾人都登上飛機后最後一個也上了飛機。
海因絲隨即收起舷梯關上艙門。
飛機在浦南機場塔台的指揮下,向東爬升到一萬米,隨即轉向沿海岸線飛行。
金少校在導航上輸入目的坐標,並接通了自動駕駛儀。
飛機的目的地不是星城,也不是盤市,而是島雲新設立的一個海外秘密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