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時間流逝

八 時間流逝

夭矯的烈日灼烤着大地,樹上的葉子都開始發蔫,河裏的食人魚也不願冒頭,就連獃獃的渡渡鳥都知道在樹下乘涼,這是一個適合在家裏吃着西瓜吹着空調的天氣。然而在烈日之下,卻還有兩個人在揮汗如雨。

為了儘快製作衣服,齊雲和楊諭不得不冒着烈日採集富含纖維的植物並加工處理收集纖維,“足蒸暑土氣,背灼炎天光”是他們的真實寫照。

摸了一把頭上的汗,楊諭轉頭看着齊雲面前的纖維,數量足足多了他一倍,雖然齊雲本就比楊諭手巧,但相差這麼多,顯然也是齊雲經過了一次強化后的結果。楊諭不由得說道:“雲哥,你說的是真的嗎,我也能獲得那個,額,能量,只要我去殺食人魚?”

齊雲繼續抽出纖維,頭也不抬地說道:“你已經問了三遍了,你放心,肯定可以。”其實讓楊諭去擊殺渡渡鳥能夠更加容易獲得能量,但齊雲不願意濫殺,河裏的食人魚跟他們有不可調和的敵對關係,齊雲就指導楊諭去擊殺食人魚。或許等食人魚的數量減少到一定程度,他們就可以過河了。

地上斑駁的樹影逐漸拉長,齊雲面前堆疊的纖維也漸漸增多,天邊開始泛起橘黃的光芒,黃昏已至。齊雲和楊諭半天的勞作成果已經足夠他們製作出他們的衣服,並且還有不少富餘,可以拿來製作一些紙張。

放下剛抽出的一縷纖維,齊雲站起了身,招呼起楊諭:“走吧,去打魚。”楊諭早已隨着變晚的天色而逐漸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一聽齊雲這話便站起身來,拿起齊雲抽空改造后的用尖銳的燧石替代了矛尖的長矛,跟着齊雲向河邊走去。

魚的記憶總是不好的,隨着齊雲再次將沉重的石頭扔進河裏,食人魚們一如既往地爭先恐後向河面湧出,齊雲扭頭示意楊諭,該是他的表演世界了。

楊諭深吸一口氣,試着抑制因為興奮和害怕而微微顫抖的雙手,他左手手掌向下微微瞄準他盯上的一隻食人魚,右手反舉長矛,以標準的姿勢蓄力刺下。記憶中熟練的技術賦予了楊諭力的美感,哪怕楊諭的身材有些微胖,在昏黃的夕陽照耀之下,齊雲彷彿看到了金黃月光下刺猹的矯健身影,也一如被狡猾的猹溜走的閏土,楊諭也沒有刺中食人魚。

熟練的技法還是沒能勝過楊諭顫抖的內心,楊諭一時的失誤使矛尖刺空,毫無阻礙地破入水下,齊雲早有預料,上前拉住了一個趔趄的楊諭。比起臉上掛着尷尬笑容的當事人,身為旁觀者的齊雲反而一臉淡定,他早就習慣了楊諭這一特性,說楊諭成事不足,但楊諭其實也考上了不錯的大學,大學活動還搞得有聲有色,但要說楊諭是個有能力的人也無法讓人信服,他總能在一些簡單的事情上犯錯,從而將事情搞砸。

拍了拍楊諭的肩膀,讓楊諭舒緩一下緊張的內心后,齊雲指示楊諭再試一次。重複了瞄準,蓄力,前刺的過程,矛尖終於親吻上一條食人魚的身體,並勢如破竹地透體而出,楊諭這次沒有失誤。

用粗壯白皙的雙手控制着長矛,楊諭驚訝地說道:“喔,雲哥,我感覺到一股暖流從手掌湧入,現在停在我的左手手腕了,這個就是你說的能量么。”

是從手掌湧入手腕的么。齊雲又獲知了一個他之前忽略的細節。他點點頭:“不出意外應該是了,先不要着急去控制它,等多獲取一點再試試。”

楊諭點點頭,興奮地沉浸在了扎魚大業中,有了第一次成功的經驗,

楊諭很快就適應了下來,後續沒有再出現失誤,而燧石製作的矛尖的確堅挺,直到食人魚漸漸散去,楊諭停下了刺魚也沒有出現太大的磨損。截至此時,楊諭已經刺死了四條食人魚,比白天的齊雲少了一條,大概是因為一開始的失誤,也或許食人魚也是有一些記憶的,白天的人類可能給它們留下了一些心靈傷害,讓它們這次散去的要早一點。

楊諭凝視着手腕,說:”雲哥,我感覺到了,我能控制這些能量,雲哥我該怎麼分配,要不我增強一些抗擊打能力頂在前面,以後我來抗傷害,你來輸出吧。”

然而齊雲並沒有對楊諭的說法表示同意,他言簡意賅地說道:“和我一樣。”

“和你一樣?可是白天你不是才跟我講了分工合作的道理么。”

齊雲解釋道:“分工戰鬥那得是以後的事情了,目前我們最重要的是快速發展起來,所以優先增強製造能力,至於以後,這少量的能量不會有什麼影響。”

楊諭理解了,他對齊雲說:“那,雲哥,我要開始強化了,會不會很痛。”

“還好。”

“還好?白天我可是看你疼得死去活來。”

“。。。那你到底強化不強化?”

“我...強化,雲哥你給我護法啊。”

齊雲翻了個白眼:“還‘護法’,小說看多了吧,趕緊的,不要磨磨唧唧的。”

陽光逐漸泯沒於地平線之後,最後一絲光線照亮了一蹲一座的兩道身影,蹲着的齊雲正在點燃篝火,木頭燃燒起來了,明滅的光線照在了楊諭凝重的神情上,他開始了強化。

齊雲看不到彎下腰摟着雙臂的楊諭的神情,但聽到了彷彿便秘般的悠長的聲音響起,昭示着楊諭的痛苦...雖然很不道德,但齊雲還是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幸好自己白天沒叫出來,不然那可是丟臉丟大了。

被痛苦淹沒的楊諭不知道齊雲在想什麼,也無力注意到齊雲的笑聲,不然肯定會痛啐白天的關心真是關心到狗身上了。

時間很快流逝,楊諭的強化逐漸結束,齊雲趕忙收斂了臉上的笑意,正色問道:“怎麼樣,有沒有感覺到力量大增,手指變得靈活?”楊諭細細地感覺着,發現雙手手臂確確實實受到了強化,頓時高興地向齊雲炫耀道:“我感覺我的力量比之前強多了,雲哥,我們再扳一次手腕,我這次肯定不會輸給你。”

齊雲微笑道:“很好,看來你成功了。現在已經很晚了,扳手腕就沒有必要了,該吃飯了,相信你受到強化后一定能做出更好吃的飯。嗯,我去上個廁所,你先去做飯。”說完齊雲不顧楊諭的大便的臉色扭頭就走。嗯,沒打錯字。

夜色已深,燃燒的篝火找出了黑暗中的一片孤島。齊雲躺在茅草上枕着手臂看着天空,天上沒有雲朵遮擋,昏黑卻明凈,或許明天是個好天氣,頭頂的大海和天空一樣平靜,就和今天一天一樣。今日無事,可惜沒有勾欄能夠聽曲。

然而一旁躺着的楊諭卻悶悶不樂,雖然他最後還是纏着齊雲比試了一場扳手腕,但他沒贏,也沒輸。雖然楊諭本身的力量是比齊雲強的,但他少受到一份能量的強化,導致二人力量幾乎持平,在二人漲紅的臉色下,他們僵持了快兩分鐘卻誰也奈何不得誰。最後二人手臂脫力之下以平局收場。

兩人在或平靜或鬱悶的心情下很快入睡,時間開始了飛快流逝。

接下來的幾天齊雲和楊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木頭在他們的手裏平整,纖維和獸皮被製成衣服。他們結束了衣不蔽體的日子,一座小木屋也在二人的努力下漸漸成型,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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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絕與重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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