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衝動的“懲罰”
那是前些天的一個清晨，我正駕駛馬車往印刷廠的方向趕去。聽別人議論新來了批小說，我可不敢怠慢更新貨架的任務。
“哼~哈！~哼~哈！”
路過街角的鐵匠鋪，從院子深處果然又傳出了這個聲音。我立刻jǐng覺起來，雙手牢牢地抓住韁繩。
這家鋪子的人不知搞什麼鬼，幾乎每次早上經過此地，都會從裏面發出洪亮的叫聲。這麼大清早的，北區其他居民可都還在夢鄉里，居然有和我一樣，沒有賴在被窩裏的人！
其實這件事本來沒什麼，可這兩匹馬不知為何，一聽到這聲音就變得狂躁起來！路上雖然沒人，可這倆大爺可是從賽場上退下來的，一旦撒開蹄子就收不住了。
我當然沒臉和那人理論，畢竟天不亮就趕着馬車，自己在別人眼裏也不太正常。這地方本來路就特窄，還是個三叉路口！所以每次如果稍不留神，我就會連人帶車撞倒路邊。
“慢，慢！”
我左手拉穩韁繩，右手快速對馬蹄施放負面詛咒。算起來也摔了這麼多次，久病成良醫，自己對這種情況已經有了一些策略。
馬車漸漸平穩下來，前方是條寬敞寂靜的道路。我總算鬆了口氣，閉上眼倚着車門，準備歇息一會。
突然一陣劇烈的顛簸，直接把我從車上震了下來。
我擦！揉着被摔得要死的屁股，我仔細尋找着事故的“元兇”。
噢，原來是你！
我怒不可遏地盯着路邊一塊黑sè的大石頭。看大爺不把你摔得粉碎！
“嘭~啪~咚咚！”
我抹了一把汗，這傢伙怎麼這麼硬啊。試了幾次連個角都沒磕下來。不行，我堂堂見習術士，說過的就一定要做到，無論如要把它砸了。
對了，用詛咒！
我把學會的詛咒施加在這塊石頭上，然後把它狠狠地往地上摔去！
可一連試了好幾種詛咒，最後石頭還是沒有什麼損壞。我仔細分析了一下情況，原來這塊石頭不但質地優秀，而且表面十分粗超耐磨，內部結構也很充實堅固。
單方面的詛咒很難影響其全部xìng質，故而難以找到脆弱的突破口。而且詛咒一旦施放后，在物體上滯留的時間很短。所以無速度論多麼快，都不能使其受到所有負面效果。
怎麼辦？現在不僅體力不支，jīng神也消耗了不少，而且回去還要干一天的苦力。可不把它弄壞，我心裏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每天在書店被折磨個半死也就算了，現在連塊石頭也欺負我！
咦？把多種詛咒的效果疊加起來，然後同時觸發不就行了嗎！我拍了拍腦袋，這簡單的道理應該早點想到啊。
“虛弱~腐蝕~脫離！”
我按照計劃先後施放這三個詛咒，又同時引發效果。可摔在地上的石頭依舊安然無恙地躺着。
哦？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我的想法不對？
不可能！我又重新實驗了幾次，將不同的詛咒重新排列，同時觀察石頭每次的相應變化。終於慢慢發現了原因。
原來有些詛咒在一起會相互排斥，甚至會抵消負面效果。同時引發前它們自己也會產生一定的紊亂。
看來單純地把它們疊加是不行的，需要考慮整體施法的動作，還有觸發瞬間微弱時差，這樣才能保證對象同時承受多個詛咒的全部效果。
我重新調整施術方式，可實際收效甚微。這本來就不是一下能掌握的本領，我又不是小說里那些主人公，沒有着超高的領悟力，所以只能一點點努力嘗試着。
“嗤！”
石頭上出現了一條細微的裂紋，哇哈！有一點效果了。但我已經身心俱憊，得休息會補充體力，再好好收拾這傢伙！
我回過頭，正想去馬車上找些東西吃。卻發現眼前早已空空如也，只剩下冷冷清清的街道。
不會吧！我的天哪！！我的馬車在哪裏！！！
破石頭，今天本大爺饒你一命！你也嘗到了點厲害吧，所以不算我違背誓言。我暗暗咒罵著，順着馬蹄遠去的方向玩命地飛奔。如果丟了馬車，塔里希爾一定會把我廢了！
自己只顧着往前跑，卻沒有在意到身後發生的事情。
那家鐵匠鋪的門被推開，一個上身**的少年不滿地嘀咕着：“誰啊？這麼吵！”
他走到那塊黑sè石頭旁邊，臉sè突然變得很難看。少年握緊雙拳，來回巡視着四周，眼經似乎要噴出火來！
“是哪個混蛋？給我滾出來！”
可四周是空蕩蕩的街道，只有蕭瑟的秋風呼呼作響。
從那天回到店裏后，我就一直琢磨着多重詛咒。通過不斷地實驗，以及三倍甚至更多反噬的“歷練”，我終於可以勉強施放幾種多重詛咒。
但是實際應用時限制條件很多，比如今天早上，我之所以對手裏的石塊施術成功，是因為石塊不會移動位置，更不會採取防護措施。
可是人不同，特別是塔里希爾這個魔女般的存在，如果不動點小腦筋，怎麼能讓法術成功擊中她。而且根據自己的實際情況，必須使這女人在施術時處於特定位置，才能讓我的法術起到效果。
聽了我的解釋，塔里希爾點了點頭，竟然難得用讚許的目光看着我。
“你還挺有想法！”
“哈哈，那我現在是不是很厲害？”
“恩？”她盯着有些得意的臉，立即換了副面容，冷冷地說道：
“這種東西也算厲害？你是不是以為術士都是傻子？”
“不是，不是，我不敢！”
看着她那雙嚴厲的目光，我哪裏還敢有半點自傲的表情。不過自己的辛苦創作被這樣貶低，我心裏還是不免有些失落。
很多年後我才知道，其實複式詛咒屬於高等法術的一種，它的基礎就是多重詛咒！雖然我當時沒有完全掌握這種法術，但能做到那樣已經很不容易了。
但長大后的我卻並不會抱怨。
雖然塔里希爾那時沒有給予我應得的誇獎，但就像那女人以後告誡我的一樣：
“如果得到一點成績就洋洋自得，那你所謂的夢想也太廉價了。”
“老大，這法術真的沒用嗎？”
“我說沒用了嗎？”她語氣緩和了一些，但依然不滿地看着我：“還是別人說沒用你就放棄了？”
我認真想了想，抬起頭回答：“或許它不是很厲害，但我想試試看，能不能把它變成更強的法術！”
“哈~哈~哈！”塔里希爾突然狂笑着說：“你準備怎麼變？用什麼去變？”
“就像我發現它時那樣，一點點琢磨唄。”
“好，好，那你就試試吧！”
這次塔里希爾沒有嘲笑我的意思，眼角還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欣喜。我卻只顧想着今天的戰鬥：唉，如果不是在雙方只用詛咒的前提下，該怎麼施放這個法術呢？真是個難題啊。
不過今天的收穫也很豐富，而且是我第一次對那個殘暴女人的成功反擊，實在是具有紀念意義！
而且通過這些天的經歷，我對詛咒有了重新認識：作為術士最基本的法術之一，如果運用的巧妙，它足以成為影響戰局的關鍵。
看來我以前受魔法教育的影響還是很深，一直以為外表華麗，高強度的攻擊才有意義。
“喂，小子，”塔里希爾忽然伸出左手，面目猙獰地說：“你好像忘了剛才說過什麼話吧？”
“……”
“再給老娘重複一遍！”
“……”
哇，那只是策略，策略啊！我一個箭步往門外逃竄，塔里希爾卻早已設下了陷阱。
“嗖，嗖！”
我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兩隻藤鞭不知什麼時候從腳下長出來，緊緊纏住了自己雙腿。
藤條依然在往上生長，逐漸蔓延到我的胸部，而且越勒越緊，使我呼吸變得困難。
那女人走到我面前，手指依然在不停地划著。突然間，周圍出現了一團紫sè的火焰，並向我漸漸靠近。
“哇~啊！”
巨大的熱浪一陣陣襲來，烤的我燥熱難耐。更令人不解的是身上的藤條，它不僅沒有受熱枯萎，反而扭動得更加用力。呃，我感覺有幾根骨頭已經錯位了。
塔里希爾冷冷得看着這一切，並沒有停止施術的意思。
呼嘯狂風從四周撲面而來，但這些風刃經過我的身體時，卻似乎有意避開了。哦？是這女人發了慈悲嗎？得趕緊趁這個機會求饒。
“老大，我…”
身體突然一陣劇痛，難受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原來那些風刃瞄準的不是我，而是包裹我的那些藤條。
它將本身圓潤光滑的藤蔓，瞬間切削成了多角的菱形。這下就像是在鞭子上加了倒刺，我的全身上頓時佈滿了血痕。
“不用道謝哦，我只是不想在你身上留下疤痕。”她向我擺擺手，一副不用客氣的樣子。
謝你個頭！我現在的情況比被割傷好不了多少，你這暴力女快停下啊，我實在受不了啦！
塔里希爾微微揮動左手，我身邊的法術削弱了不少，但還是沒有完全消除。不知為什麼，自己卻好像被控制得更牢固似得。
“老大，我再也不敢了！”
她並沒有理會我，反而笑了笑說：“你不是想學習嗎？這四個幾本法術就教給你吧。”
啊？有你這麼教的嗎？想打人就說想打人！而且，她這話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
“老大，剛才你說四個法術？”
“對。”
我倒吸了口涼氣，發現地上有個越來越大的yīn影。不是吧！我抬起頭，一團粉sè的糊狀物伴隨着惡臭，正從高空向我砸來！
自己試着掙扎，可哪裏能擺脫這些控制！唉，果然是說到做到的塔里希爾，我搖了搖頭，緩緩地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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