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琢玉。
常言道，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義。
很多教師都喜歡講一個故事：一個挨了三刀的石頭成了台階，一個切了萬刃的石頭當了佛像。
作為騎士，一名希望自己的主人能有所建樹的騎士，千陽學會了“壓彈簧”——他弱你就強，他強你再弱。
皇帝不需要全知全能，但至少要讓百官臣服。
……
“你真的很慢。”
原本的衣服有些破損，千陽換了身行頭，來到了26號訓練場，等待那個鬧彆扭的人。
意料之內，早知道他就果斷一點，把那瓶營養液喝掉了。
“你欺負我。”
阮霜很不開心，她覺得自己很委屈。但除了能欺負一下路邊的野花，也就剩下偷偷地抹眼淚了。
“我是老大，你不能欺負我。”
“是你，還是你手中的合約？”
“你，你壞。”
“倒不如抱着我的腳來求求我，好讓我減短你的訓練時長。”
“等我能打過你了，一定會報仇的。”
“如果沒什麼別的話了，就跟我進來吧。
為了你，也為了我。”
“等，等一下。我有事情要說。”
邁出的腳步停下，轉身面向阮霜，千陽想看看她還能想出什麼理由。
“我可不是被你嚇到才聽你的話的，我只是，只是，對，你答應我的，要有好成績才會給我禮物，我是想要禮物才到這裏來的。”
“既然這樣，不如提高一下獎勵程度，相同的，提高成績標準。”
“誒？”
……
“請允許我來科普一下關於26號訓練場的理論知識。你現在能做的就是仔細聽，然後進入並訓練。
26號重型訓練場，包容了絨鼠，甲鼠，惡魔鼠等多達十三種鼠類魔物，且長時間缺少食物供給，導致魔物情緒激化。
我有途徑控制魔物數量，而你要做的很簡單，消滅全部魔物，用自己的方法活下去，這很簡單。”
這次和前幾日不同，兩人的站位發生了變化。千陽站在阮霜身後，兩臂交叉，嘴裏的煙頭上下擺動着，升起一片零散的白煙。
“我不會為你提供任何幫助，唯一的保障就是讓你不會受傷，但疼痛難免。準備好了就說一聲，儘早開始，儘早結束。”
還是那雙流露出可憐的眼睛，難免讓人心生憐憫。但賣萌無用，很快，她就強迫自己變得堅強一點，向場地中央走了幾步，嘗試說服自己的身體。
“很不錯，這就是一個小小的進步。既然這樣，那就讓我們開始吧。”
拍了拍手，訓練場四周的牆壁陸續升起，吱吱喳喳的叫聲讓阮霜不禁毛骨悚然，連忙喚出屏障來保護自己。
『光明屏障』
“下意識的行為很影響你的進步，需要改正。”
砰砰鐺鐺，和惡魔犬一樣的捕食行為，更加瘋狂，更加渴望。
“為什麼這些魔物都長的這麼噁心啊？”
“生活環境和種族基因所致，我見過很多魔物，它們也有外貌出眾的。
不過這都是題外話，我以後有機會會給你解釋的，你現在該考慮怎樣處理眼下的情況。”
『火球術』
『岩石落』
“是不是有些過於基礎了？需不需要我給你找一個小學老師。”
“千陽，你混蛋！”
『綠蔓囚籠?絞殺』
數根粗大的藤蔓從地面鑽出，
像一隻無情的大手，握住數不清的矮小的魔物，用力纏繞在一起，將其中的魔物絞殺。
但鼠類魔物並沒有因此退縮，反而因為沒有過多同類和自己搶奪食物而興奮，進攻一波強過一波，勢必要拿下眼前的食物。
『雷鳴地裂』
『冰雪洗禮』
掌握的元素過多並不是一件好事，阮霜能施展魔法，但不能將它們的威力全部發揮出來。
這樣的結果並不好說，有利也有弊。利是她可以適應任何隊伍，適用於大多數狩獵小隊。弊端就是她一個人的時候辦不成任何事，做不到充足的輸出，很容易陷入包圍。
留給千陽的時間很短，如果他想把阮霜調\教成一個好胚子的話，就要付出自己這麼多年的全部經驗。
在千陽思索的時間裏，阮霜已經抵禦了近百隻魔物，看着她臉上的汗珠，千陽覺得還需要再刺激一下。
“大人是否能告訴我，那時你為什麼不攻擊對手。”
“沒有理由，不想就是不想。”
急了。
“大可以回頭看看，沒有一隻魔物會選擇靠近我，就像是沒有人會嘗試在大街上襲警一樣。
它們不敢靠近我，你呢？它們根本不怕你。”
“千陽，你閉嘴啊。”
“你想結束么，我告訴你，現在只剩下一百隻魔物，讓它們看清楚與你的差距。”
“我不想聽到你說話！”
“那你想怎麼樣？接着逃跑么！”
“全都給我閉嘴啊！”
『聖騎審判』
難得的安靜，阮霜大口喘息着，遠處的魔物明顯被驚到，但短暫的遲疑后，便有加入了捕食的潮流之中。
“威力好低。”
一個強力的光系攻擊魔法，阮霜大概發揮了正常水平的六成左右，搞的自己一副竭盡全力的模樣。
不會真的有人相信自己會一瞬間的爆發吧，真可笑啊。
“大人剛才不過消滅了十幾隻魔物，再接再厲，我就在這裏等你。”
“啊？不會吧。”
瞬間破功，臉上的又出現了那種獃獃的樣子，千陽選擇將自己的成績標準降低。
但不代表會這麼快就結束。
屏障早就被魔物們咬碎，阮霜身上平添不少戰鬥的痕迹，但沒有一滴血液屬於她。
施展着魔法，時不時地為自己添加幾道治療魔法，阮霜的進攻過於單一，千陽推斷是沒有接受過高級訓練的原因。
屍體在阮霜腳邊堆積成了一座小山，估摸着大概有五六百隻。可是依然存活的魔物數量遠超這個數字，雖然阮霜沒有說過投降一類的話，但她麻木的雙手出賣了她。
“快到一百隻了，我覺得你需要堅持。”
“我快不行了。”
“那現在就是你堅持下去的好時機。”
“一定夠了，為什麼還有這麼多？”
“我沒有給你規定數量。”
“千陽，啊咳，你壞啊。”
說話帶有哭腔，千陽視為不見，冷靜地抽着手中的香煙。
“繼續吧，馬上就結束了。”
……
臉上，手上，四肢，一處處被撕咬的傷痕流淌着鮮血，染紅了千陽整潔的衣物。
全部的傷痕均出現在千陽的身上，即使他從未參與過訓練，與任何一隻魔物都保持着距離，但被血液浸濕的衣物就是他受傷的證明。
像一個沉重的枷鎖一樣掛在千陽的脖子上。
當噁心的老鼠不在從牆壁中跑出，當全場只剩下阮霜的喘息，當千陽活動着關節向阮霜走去，這場訓練終於結束。
魔物的屍體堆積如山，千陽簡單清理出一片空地，坐在地上，讓阮霜躺在自己懷裏兩人安穩地休息着。
時間比自己想像的久，算了算，從開始到阮霜筋疲力竭地倒下，應該有53支煙的時間，加上手裏這根，是54支。
“抽煙抽煙，你就不怕生病。”
因為生活環境和自身實力的原因，鼠類魔物的食物大多難以消化，這也就導致了它們的胃液對人體皮膚有較強的腐蝕性。
好在內衣沾染上的液體不多，暫時不必清理。
滿臉羞紅的阮霜裹着千陽的外衣，她沒有一點掙脫的力氣了，不然她一定會跑出千陽的懷裏，不讓千陽進行剛才的非禮行為。
“流氓，死流氓，臭流氓。”
“如果您想換一層皮膚的話。”
“哇啊，嗚嗚，你欺負我。”
“地上很涼，你想感受一下么。”
“嗚嗚嗚，不要吸煙了，衣服上的煙味嗆死我了。”
“大人的身體其實沒什麼看點。”
“混蛋，流氓，變態，**，你壞死了。”
阮霜的訓練成績算是達到了千陽自己設定的平均標準，還有很大的發揮空間。
從一旁有些破爛的衣物里翻出阮霜的手機，隨便翻動幾下，便找出一條視頻，舉在阮霜眼前。
“你怎麼知道我的密碼的？”
“看視頻。”
視頻很短，大概十秒左右，主人公被另一個人追着打，文案很簡單，“高校某學生比賽現狀，當事人現未作出回應。”
顯而易見，主人公就是阮霜。
“對不起，千陽。”
視頻中的阮霜很狼狽，也確實很丟臉，千陽說得沒錯。
“不如我們從下次比賽中證明自己，我不想看到大人再這樣逃跑下去了。”
“嗯，好，我聽你的。”
“我送大人回去吧，找幾身衣服，接下來的訓練還有很長時間。”
“誒？就這樣回去么？不能這樣啊。”
“大人想自己走回去么？”
“可是我沒穿衣服啊。”
“所以你可要躲好了，沒關係，你也應該習慣了，不用擔心我，我不累，”
“唉？等等，千陽，流氓，不要啊！”
(下章不是什麼好看的，全是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