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憶失控

孫夢瑤的聲音越來越近，「咦，我剛才明明看到星若走到這裏的。怎麼不見人呢？」

黎星若屏住呼吸，沒入暗中，不想被人發現。

江硯辭伏低身子，貼到她耳旁，鼻尖蹭向她耳朵。

「你再動我就叫人來了！」黎星若冷聲呵斥，江硯辭不為所動，慵懶的聲音彷彿能蠱惑人心:「隨你，我不介意把這些人招來。」

黎星若瞪向他:「你到底想怎樣？」

江硯辭玩味地欣賞她的怒色，伸手拂去她額前的碎發，落下一個吻:「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黎星若全身繃緊，閉眼不去看他。

江硯辭毫不在乎，蜻蜓點水似的吻從額頭滑到眉間，繼而往下，親向鼻翼，然後落到臉頰旁，再緩緩接近嘴唇。

黎星若猜到他的意圖，偏頭躲開，與他的唇擦身而過。

江硯辭輕蔑一笑，也不惱，沿着黎星若的嘴唇邊沿，

她本能地掙扎了幾下，像刻意給了回應，身體甚至控制不住地伸手摟他，嘴裏一遍一遍呢喃喊着他的名字。

可她不能。

黎星若將手心深深按入樹枝里，靠着疼痛保持最後的理智。

江硯辭聽見了痛苦的悶聲，動作緩緩停下，整個人垂首，無力地埋進黎星若頸窩，聲音顫抖得厲害:

「黎星若，當年你一聲不吭地走了，憑什麼現在又一聲不吭地回來？」

此時失控脆弱的江硯辭和剛才瘋狂暴戾的樣子，彷彿變了一個人。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她。

七年前的記憶像崩裂的山頂碎石滾下來，黎星若獃獃怔住，忘了掌心的疼，眼眶裏蓄滿淚水，不停地在心裏一遍又一遍重複:

江硯辭，對不起。

——

那年三月，黎星若剛進大學上大一，已經提前進入老油條狀態，三天兩頭逃課，躺在溫暖的宿舍內，睡得正香。

孫夢瑤推開宿舍門，把一捧紅玫瑰放桌上:「若若，那個誰又給你送花了，我看他是真的想跟你複合，你要不答應他吧。」

黎星若迷糊醒來，黑色弔帶睡衣滑落一側:「好馬不吃回頭草，我對他已經膩了。」

臨了，她還悶悶補一句，「我是個有婚約在身的人，怎麼能和其他男人拉扯不清呢？」

孫夢瑤突然覺得花像燙手山芋，趕緊丟出去，又嬉皮笑臉趴到床頭:「你和江崢堯的婚約八字還沒一撇，別想那麼多。飯點到了，我們出去吃飯吧。」

黎星若被婚事煩得不行，對任何事物都提不起興趣:「我不去，我困。」

孫夢瑤擠進床:「哎呀，你來學校一個月了，每天不是睡覺就是泡吧，我看你連課室在哪裏都不知道。」

黎星若今年高考成績不理想，只過了專科線幾分，家裏便送她來了這所貴族學校商大，美其名曰上學深造，實則繼續混日子。畢業前，也許還能領完結婚證，抱着娃出校門。

「誰上這個學校是來學習的？」黎星若蒙上被子，被孫夢瑤扯掉:「不行，你必須陪我出去吃飯。」

黎星若床被佔去大半，只能起身，眯着眼走去衛生間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