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有時候就是賤
婚禮宣誓結束，馬上到專為新娘設計的舞蹈環節。
新娘新郎帶頭，準備在賓客桌中央位置，跳起浪漫的雙人舞。
黎星若盯着投屏上劃過的幸福婚紗照，過去的記憶如流水宣洩而出。
孫夢瑤趴到她肩膀，一臉羨慕:「拍的真好看。」
黎星若還未回答，見一個老朋友走來，神色匆匆:「星若，領舞里有個人路上堵車了，趕不及開場，你能幫幫忙嗎？」
黎星若拿不準，「可我沒有練過你們的舞蹈，合不上怎麼辦？」
「不用跟大家合上，你只要和伴郎互動一下就好，你放心，伴郎會帶你的。」
老朋友說話帶喘息，看出來很着急，黎星若被孫夢瑤推一把腰:「跳舞小意思，你行的！」
「行吧。」
黎星若被匆忙帶到更衣室，換上一套粉色綢緞料子緊身連衣裙。
律動的音樂響起，伴隨熱烈的歡呼聲和激烈掌聲。
黎星若和伴郎第一個出場，她被伴郎緊緊牽住手，兩人挪動舞步，高興來到台前。
孫夢瑤在底下偷偷驚呼，「若若，你好美！！」
夢瑤聲音很大，賓客很多，她一眼卻只能看到江硯辭。
他在跟人說話，似乎沒有留意這邊。
黎星若鬆了口氣，同時心裏又空落落的。
伴郎看着嬌艷動人的黎星若，眉眼不自覺帶笑，「星若，你手出汗了嗎？別緊張，我帶你，包我身上。」
「好，我就靠你了。」
黎星若面帶笑容，拿出過去常年混跡酒吧練出來的功底，配合伴郎的舞步翩翩起舞。
在聚光燈下，她雖不是主角，但姣好的容貌和曼妙舞步，一下驚艷到場上所有人。
陳慕白從黎星若笑容里回頭，望向身旁一言不發的男人，「你前女友蠱惑男人的本事真心厲害。你看看一會功夫，不止伴郎心花怒放，連底下坐着的這些老男人，眼睛都看直了。」
「那你呢？」江硯辭看向陳慕白，表情並不外露，但總給人一種瘮得慌的感覺，嚇得陳慕白沒敢再亂說話。
——
熱舞一曲后，路上堵車的舞者終於趕到。黎星若回到更衣室，換上長裙。
夜漸深，她獨自走到僻靜高處，開闊草坪被籠罩上一層薄霧，涼意透過肌膚，讓還未平息的熱浪逐漸冷靜。
她仰頭看着滿天天星光，伸個懶腰，心情甚好。
伴郎不知何時跟出來，「星若，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裏？不跟大家一起嗎？」
黎星若收回手，環起雙臂，「嗯，外面有點吵，我到這裏躲躲，清凈清凈。」
「是嘛？我把外套給你吧，看你挺冷的。」伴郎脫下西裝外套，到這裏，男人獻殷勤的目的被黎星若一覽無遺。
「謝謝你，我還好，不冷。」
黎星若已經過了莽撞的年紀，不想過多糾纏爛桃花，隨即轉身抬眸，猝不及防撞上一對諱莫如深的黑眸，江硯辭掛了電話，穩步走下石階。
伴郎視線在兩人神情之間遊走，慢慢品出一股意味不明的氛圍，識相退出。
江硯辭姿態慵懶站在邊緣處，拿煙的手搭在圍欄上，靜默注視遠處喧鬧的人群，迎面的白光卻勾出一道孤寂身影。
黎星若記得以前，他背對着的時候，她很喜歡偷偷撲過去偷襲他，然後被他緊緊摟在懷裏。
她腦袋趴在他胸口上，聞着他身上獨有的香味，那個位置是她最有安全感的地方。
不過，那都是過去式了。
黎星若笑了笑，走上前問候:「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剛才忘了恭喜你，江總。」
江硯辭回頭，「謝謝。」
黎星若看着飄起的煙霧，「你怎麼也來這了？」
江硯辭皺了下眉，心情不大好:「談點生意，底下太吵聽不清。你呢？」
「呃……」黎星若拉長語氣詞，沒想好怎麼回答。
江硯辭低眸，抖落煙灰，神情透着漫不經心:「剛交的新男友？」
黎星若分辨不出他這一句話是玩笑話，還是故意而為之。
她更傾向於後者。
她眯起眼睛，望着樓下已經走遠的伴郎，語氣散漫:「這個帥哥長得是不錯，就是年齡太小，不是我的菜。」
江硯辭手***褲兜，緊抿的嘴唇突然露出一絲譏笑。「是嗎？」
難道不是嗎？
黎星若眉宇舒展開，抬手摸向下巴，又認真想想:「我倒也還沒試過姐弟戀。如果他真的追我，試試也未嘗不可。」
江硯辭一眨不眨看着，黎星若整個人好像被他一眼看穿，根本無處遁形。
她移開視線，不再與他對視。
江硯辭手機亮了起來，黎星若瞥見是一串陌生號碼，他直接掛掉電話，臉上笑意消失。
沒消停幾秒，同樣的號碼再次打來，一樣被他無情掛了。
重逢這麼久，黎星若難得見江硯辭臉上多了點不耐煩，她猜到大概，「這個人打了兩次，你為什麼不接？萬一有什麼緊急事情找你呢？」
「沒有萬一。」他不屑於解釋。
黎星若想起他剛才的咄咄逼人，她兩手環胸，「你都沒接，怎麼確定？不是緊急的事情，難道是哪個女孩子打來的？不會是追求者吧？」
江硯辭抽了口煙，扭頭望向黎星若，兩人對視半餉，他眨眼，神情突然柔和:「嗯，一個小女孩，鬧騰的很。」
黎星若笑容僵住，那些溫柔她曾經也佔有過，但是都被她無情踩在腳底，硬生生弄丟了。
得到了不珍惜，失去了才後悔。
人有時候就是賤。
「星若，快下來玩遊戲。」
孫夢瑤在樓下沖她招手。
黎星若瞥一眼沉默的男人，準備離開，這時一道驚訝男聲在身後響起。
「黎小姐，是你嗎？」
說話男人四十齣頭，頭髮噴過髮膠，額頭前掉了幾撮濕漉漉碎發，肚子大的像有五六個月身孕。
是她一個難纏的客戶，出了名的老色批。
黎星若敷衍地笑笑:「趙總，這麼巧，你也在。」
男人把酒杯塞到秘書手裏，熟絡挽起黎星若手，「沒想到你也來林城參加婚禮，咱們真是有緣分啊。我好久沒見你了，怪想的很。」
黎星若生起氣來:「怎麼會？上次我才跟嫂子告狀您把單子給了其他人，都不給我呢。」
她說完，對上江硯辭審視的眼神，讓人很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