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節 不要臉的朝廷

劉聰貴為天子，天下的女人都是自己的，就看自己是不是喜歡，喜歡的話，后媽都可以上。話雖如此，那都是偷着乾的，明着來不成，有一個倫理問題無法解決，因為劉殷是他族中的兄弟，哪有二大爺娶侄女兒的，這麼做是**。對於皇帝的選擇，皇太弟劉乂看不下去了，強烈諫阻不要這麼做。

劉乂的道理無可厚非，每句話都叨在了理上。但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自己弄不到手，心裏憋屈，委屈的六月艷陽雪花飄。劉聰沒轍了，找到總管國家典籍的太宰劉延年、大傅劉景詢問變通的辦法。皇帝就是要耍流氓！又不是自己的孩子，自己幹嘛不幫一把！劉景瞪着眼睛說瞎話：“我們都聽說太保是周代的劉康公之後，和匈奴劉氏沒有一毛錢的關係，把他的女兒弄到床上很平常。”

劉聰心花怒放，額滴神啊！專業人員就是有學問，借口不是這麼來了嗎！再也不搭理劉乂的墨跡，命令掌管殿廷禮儀的大鴻臚李弘宣佈劉殷的兩個女兒為左右貴嬪，位在昭儀之上，立刻宣取進宮。一看到送親姑姑出嫁的劉殷的幾個孫女兒不錯，當即就給留下了四個，宣佈她們為貴人，任務就是陪着皇帝睡覺。

一天得到了六個比花花解語，比玉玉生香的大美女，劉聰心滿意足了，每rì折騰的風生水起。不過，從床上爬起來之後就覺得不對了，雖然心頭艷陽高照，但總覺得心裏有鬼，於是想到找別人開導開導自己，讓心中的那個鬼躲得遠點兒。因此對劉弘說：“這幾個女人姿sè超世，女德冠時，並且太保真的和我沒有什麼血緣的關係，你沒有什麼想不通吧？”

劉弘心裏暗笑，這是典型的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好事兒都讓你一個人佔了，但給領導添堵可不是聰明人應該做的。因此很巧妙的回答說：“太保的祖先來自周朝，與皇帝的來源不一致，陛下只是因為同一個姓氏而遺憾。這有什麼了不起，魏國司空王基是當世大儒，最知道禮節了！他為自己的兒子迎娶了司空王沈的女兒，這都是同姓通婚的。”

碰上會說話的，沒見過這麼會說話的，歷史的故事都翻出來了，太有說服力了。劉聰非常高興，賜給劉弘黃金六十斤，讓他拿回去使勁花，要是還不夠，金庫里還有。但錢不是白給的，是有代價的：“你一定要把這些話告訴我們劉家的其他人。”

得人錢財，與人消災。劉弘拎着金子到處宣揚，劉殷是外來戶，老家遠着呢，和皇上八竿子打不到一起。胡說八道的都住嘴，小心把你們發配到貝加爾湖去，跟着蘇武的足跡牧羊。

劉聰找到了可以隨便上床的理論根據，輿論迅速平息，於是整天和六個劉家女孩兒在**玩樂，幾乎都沒有時間接見大臣。如果有非辦不可的軍機大事，全都由中黃門接過奏摺轉送**，讓左貴嬪劉氏酌情處理。

鮑魚再好吃，也代替不了大米飯，黃酒再好喝，也頂不了白開水。劉聰玩夠了，覺得應該為人民服務，干一點兒正經事，突然動了召見司馬熾的心思，“假懷帝儀同三司，封會稽郡公，庾、珉等以次加秩。”封了官職，當然就要舉行宴會慶祝一下。劉聰帶着司馬熾入宴，對他說：“卿家骨肉相殘，怎麼能到了那般田地？”

這小子是賊喊捉賊，劉聰似乎忘了自己是怎麼坐到龍床上的。

這個問題很尖銳，自己也思考了很久，早就有了標準答案，但實話實說會掉腦袋。因此司馬熾顧左右而言他：“這不是人的原因，皇天之意也。大漢即將得到天下，因此我們兄弟為陛下自相驅除。如果臣家若能奉武皇之業，九族敦睦，陛下何由得之！”

回答的無懈可擊，馬屁拍得舒服，劉聰非常高興，感到這哥們兒還行，夠意思！於是就把小劉貴人賜給司馬熾，說：“她是貴族的孫女，賞給你做妻子，一定要好好對待她。”

小劉貴人應該是太保劉殷的四個孫女之一，有可能是最小的那一個。為了表示不忘舊情，漢帝劉聰在把老婆送上花轎之前冊封為會稽國夫人。

劉聰真是一個奇男子，自己的后媽可以上，自己的小老婆也可以送人，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劉聰和所有的**分子一樣，遊獵無度，經常早晨出去，晚上才回來。他為了在汾水觀看漁民打魚，在岸邊插放胳膊粗的牛油蠟燭，照的汾水亮如白晝。遠處的人紛紛騎着馬趕來觀看，還以為月亮一不留神掉下來了，萬一撿到嫦娥豈不是發了。

中軍將領王彰負有護衛之責，每rì都在皇帝面前聽差。對於皇帝的鋪張浪費實在看不下去了，勸諫說：“現在國家沒有平安，晉朝的殘渣餘孽躲藏在yīn暗角落，陛下不害怕刺客暗殺，而昏夜忘歸。陛下當思先帝創業之艱難，繼承下來不容易，不可以功敗垂成！我私下裏觀察陛下的所作所為，實在痛心疾首很多rì子了。並且老百姓系漢之心未專，而思晉之懷猶盛，劉琨的勢力去此咫尺之間，亡命刺客息頃而至。帝王輕出，一夫敵耳。願陛下改往修來，則百姓幸甚。”

都說忠言逆耳，但這哪裏是逆耳，而是刺耳！劉聰大怒，當即命衛隊下手，直接砍了，然後扔到河裏餵魚。“上夫人王氏叩頭乞哀，乃囚之詔獄。”

劉聰的母親張太后因為他刑罰太重，每rì胡鬧不算，今rì竟然要殺掉無罪的大將，這是亡國之君才能幹的事，深為憂慮，因此“三rì不食”。看到皇太后如此難過，這是小輩兒的錯誤。皇太弟劉乂、兒子劉粲搭着伴兒過來勸諫皇帝。

不就是殺一個人嗎，幹嘛這麼大的響動！劉聰非常憤怒，咆哮着說：“我是桀、紂、幽、厲嗎？而汝等生來哭人！”

看到皇帝暴怒，太宰劉延年及諸公卿列侯百有餘人，全都摘下帽子露出光頭痛哭流涕地說：“光文皇帝奉天應命，創立國家，沒有等到宇內一統，就英年早逝。陛下睿德自天，東平洛邑，南定長安，真可謂功高蓋世，可以和唐虞相提並論。而今，因為小過失斬王公，直言勸諫，便囚大將。遊獵無度，不問國事。這是怎麼了？臣等私下裏都不理解。”

面對大臣們的責問，劉聰無言以對，想一想王彰沒什麼了不起的錯誤，反倒是忠心可嘉。自己是有些小題大做了，而且做的出格，不是仁君的行為，於是下令赦免王彰。

漢國的皇宮不省心，外邊的戰鬥也不順利，兩頭一起給皇帝添堵。在劉曜困守長安之際，西晉朝雍州刺史麹特等人集合部眾，聯合起來圍困長安，派兵晝夜攻打。大將劉曜被迫應戰，接連數次戰敗，匈奴漢軍損失慘重，失去了繼續打下去的能力。在無計可施之下，劉曜決定逃跑，驅掠長安士女八萬餘口退還平陽，離開了關中那個鬼地方。

匈奴漢國的勢力，在糾纏了很久之後，終於退出了曾經富饒的關中。

既然關中一時拿不到手，那麼就先清理自家的後院吧，劉琨這個蒼蠅嗡嗡很久了。漢帝劉聰派遣高級幹部劉粲、劉曜等人率領匈奴漢軍主力前出并州，進攻劉琨據守的晉陽，一定要把劉琨趕到野外風吹雨淋。

匈奴漢軍鋪天蓋地而來，逼迫晉軍主力決戰。劉琨沒有選擇，只好派出大將張喬率軍阻擊，企圖拒敵於國門之外。交戰雙方展開激烈的戰鬥，漢軍取得了全面的勝利，劉琨大將張喬兵敗死節，晉軍主力遭到了粉碎xìng的打擊，殘餘的軍隊沒有了再戰之力。

劉粲、劉曜分別統帥漢軍長驅直入，乘虛進襲晉陽。

晉軍的失敗摧毀了抵抗意志，劉琨的晉陽太守高喬、并州別駕郝聿的革命意志動搖了，在榮譽和生命之間選擇了苟活，率領晉陽zhèngfǔ官員獻城投降，當上了光榮的叛徒，成為了不齒於人類的狗屎堆。

軍隊傷亡慘重，部下接連叛變，戰略要地盡落敵手。劉琨幾乎輸得一無所有，不得不收縮殘存的軍隊，然後派出信使向代公拓跋猗盧求救，讓他拉兄弟一把。

拓跋猗盧和劉琨感情深厚，急朋友所急，立刻率騎兵數萬馳援。到達了攻擊位置，顧不得休息，揮兵攻打晉陽。劉曜被勝利搞得飄飄然，根本不鳥鮮卑騎兵，開城攻擊拓跋猗盧的中軍，結果身中流矢，身上被砍了七刀，在部下捨身相救下，狼狽萬分的逃回城中，趁着天黑溜之乎也。此役，匈奴漢軍被打得大敗，晉陽最終被漢軍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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