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快出來看神仙
飯筷落下，餐桌上豐盛的早點，已經丁點不剩。
林允浩看着小肚子滾圓的大姐，沖她挑挑眉：「大姐，出去消消食嗎？」
」不許去！」
琴淑惠憋着一肚子疑問，還沒問清楚，怎麼可能讓剛清醒就會做飯的兒子溜了。
林允浩苦着臉，知道該來還是來了。
林忠勛起身，埋怨着妻子：「兒子剛醒，不要這麼嚴厲，有事不能好好說。」
「阿爸不用扮紅臉了，我一定把我的事全部和你們坦白。」
一起生活八年，家人們的性格，林允浩一清二楚，老爸其實挺腹黑的，表面和善，但會慫恿老媽去收拾調皮的二姐。
二姐腹黑的性格完全就是和老爸學的。
「咦，你這小子好像真的什麼都知道。難怪允兒說你一直清醒着。」
眼見母親眼眶變紅，林允浩急忙解釋：「阿媽，我雖然一直清醒，但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也無法開口，我就像個旁觀者一樣每天看着渾渾噩噩的自己......」
「阿爸，我沒說允浩一直清醒着，你別冤枉我。」
林允兒急得跳腳，老爸你這樣坑我，讓弟弟怎麼想我。
「得，被詐出來了。」林允浩說了一半的話戛然而止，老爸啊，至於嘛！我都說了坦白了。
「允浩真的一直清醒着？」
琴淑惠怎麼也沒想到，傻了十年的兒子，原來一點都不傻。
「嗯！」
林允浩點了點頭，他不想騙母親，也從未想過騙家裏的任何人。守護他十年的家人，他又怎麼忍心去欺騙。
見林允浩點頭，家裏的人面上都有些不自然。
琴淑惠羞惱地瞪了眼林忠勛，叫你每次親熱都不避諱兒子。
林忠勛一臉窘迫，訕訕笑着，表情別提有多尷尬。
林允珍俏臉紅地都快滴出血來，好多次換衣服都是當著林允浩面換的。這麼說來，他不是全看到了。
林允兒羞得小腦袋都快鑽進睡衣里去了，每天跑到他屋子說悄悄話，有時候太困直接就在他卧室睡了。最尷尬的是每次睡覺，她都喜歡枕在他肉肉的肚皮上，綿綿的很舒服。
「我什麼都沒看到，我也不是一直都清醒，只是偶爾才會清醒一會。」
自欺欺人的一句話，這話說出來連林允浩自己都覺得有點假。
好好的溫馨氣氛，硬是被一句話搞得這麼尷尬，兒子，你還是太年輕！
林忠勛乾咳了兩聲：「一家人哪來這麼多避諱，都別羞得見不得人了。允浩清醒過來，當前最重要的就是找個好學校，沒文化在這個社會很難生存。允浩落下很多，今天我們就找個小學談談。」
從早上到現在談話舉動看出來兒子智商正常，這也算不幸中萬幸。好多類似這樣清醒過來，智商都很低下。
「小學？」
林允浩愣了下，他腦海記憶中清華，北大，哈佛，劍橋......幾十個頂尖學府的記憶，教授，博士，碩士一大堆，老爸你叫我去上小學，想想都不寒而慄。
「我要和二姐念一個學校。」
林允浩擲地有聲的一句話，雷得林家人外焦里嫩。
林允兒上得是成均館大學，那是大學啊！你清醒一天就要上大學，才開始姍姍學步，就想跑，不對你這是要飛啊！
「允浩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林忠勛走到林允浩身前，伸手摸了摸兒子肉乎乎的臉頰，語重心長地說：「兒子別看你塊頭長的大，飯要一口一口的吃，不敢好高騖遠。你就是一直清醒着，學識這東西，要長年累月學習積累，可沒你想像那麼簡單。」
林允浩剛想開口，林允兒就插話道：「允浩乖，上學不是玩過家家，你知道姐考大學有多難嗎，被拒絕六七次，為了上個這個大學，我熬了多少通宵，死記硬背了不知多少本書，今年才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
眼見老媽和大姐也張了張口，林允浩急道：「你們不信是吧，二姐把你的所有的試卷都拿過來，我做一遍不就知道我有沒有能力上大學。」
聽兒子這信心滿滿的話語，好像真有把握。
琴淑惠狐疑地看着傻了十年的兒子，難道我這兒子真的是天才不成？
林允兒轉身跑的飛快，一溜煙就鑽進自己的卧室，她找的可不是高中考大學習題試卷，那種試卷很難，但再難有考研試卷難嗎。她要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弟知道什麼是社會的毒打。
從二女兒邁着歡快步伐出來，林忠勛就知道，這個腹黑二女兒肯定憋了什麼壞。
一家人從餐廳轉移到了客廳，林允浩接過二姐手中試卷和筆，看了眼試卷上內容，晦澀難懂。這是高中考大學試卷嗎？記憶里考大學的試卷好像沒有這麼難啊！
他緩緩在沙發坐下，眉頭緊蹙，握筆很生疏，這一生是他第二次握筆。
見林允浩低頭皺眉聚精會神看着茶几上的試卷，卻遲遲下不了筆。林家人都暗暗鬆了口氣，林允浩真要做出來，他們還真有些害怕，再是天才，一天學都沒上，就能做出來，這恐怕已經不能用天才形容了。
琴淑惠看著兒子肥臉糾結的都快皺在一起了，柔聲安慰道：「允浩，做不出來就別做了。畢竟你沒上過學。你要是不想上小學，我和你阿爸跑跑，咱們直接上初中。」
林允兒這時候也覺得自己過分了，弟弟傻了十年，看他這麼為難的樣子，她心疼了。
正要開口勸說，林允浩下筆了，開始寫的還有些生澀，後面越寫越熟練，片刻間就開始龍飛鳳舞起了。
一張，兩張，三張......九張試卷，寫的速度讓人眼花繚亂，好像他都沒有在思考。
林忠勛去飲水機前幫兒子接水的功夫，回來就看到他已經寫到第七張，紙杯中開水被他激動地捏的溢出來，燙的他的手通紅一片，生生沒有察覺。
他所有注意力這一刻都被茶几上的試卷答案吸引住了，他學歷博士，看的出這是考研試卷。
琴淑惠大學本科，看這些答案似懂非懂，見兒子好像真不是在瞎寫。她已經開始懷疑人生了，眼前這個妖孽，真的是自己所生的嗎？
林允珍完全看不懂弟弟到底在寫些什麼，只覺得他龍飛鳳舞寫字姿勢很帥，哪怕弟弟就是瞎答，有勇氣答這種看起來就讓人頭大試卷，她心裏由衷的佩服。
林允兒整個人徹底石化了，腦海里只回蕩一句《大話西遊》裏的台詞對白「快出來看神仙！」
林允浩甩了甩髮酸右手，長長吁了口氣，總算寫完了。他搜尋了七八份都是碩士學歷以上記憶才勉強寫完。
心中不由感嘆「現在考大學真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