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你害怕嗎
第69章你害怕嗎
譚小福乖乖領罰，唐叢山倒也沒為難他。
“聽說你昨夜幫着同門洗了一夜的襪子，看來是還沒長記性，膽子還越發大了，連你大師兄和我也敢攀扯。但說到底這是你與喜寶之間的恩怨，解鈴還需系鈴人，你要領罰甭跟我這兒領，還是喜寶說的算吧。”
唐叢山說完，回頭瞧葉榮臻。
譚小福畢竟是葉榮臻的徒弟，要怎麼處置他，得與葉榮臻知會一聲。
葉榮臻此刻正沒臉，對譚小福也有些恨鐵不成鋼，乾脆看也不看他。
“就這麼辦吧。”他說完背着手就走。
其餘人也衝著譚小福搖頭，跟在後頭走。
只有宋有貞拽了唐叢山一把，告訴他戲曲協會叫大家往精忠廟開會的事兒，匆匆把唐叢山也給拉走了。
蘇雲卿倒在後頭刨根問底，“叢山啊，我剛聽喜君說什麼優等的事兒，到底怎麼回事兒？你許了他們什麼？”
唐叢山這才想起來，立時當面與幾位班頭說道：“對了，剛比試之前我與孩子們說好了，這場比試誰堅持到最後，後面初考核評分時，場面組便會給他一個優等。如今是喜寶勝了，該得這個優等，回頭你們可別再質疑我的分數了。”
蘇雲卿被唐叢山懟的啞口無言，只得憤憤地快步走到前頭去了。
虧得方才班頭們都瞧見了喜寶的實力，知道她拿這個優等當之無愧，不然他還真有點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待班頭們走了之後，葉喜笙便把學生們都驅散了。
沒錯，他是世家出身的梨園子弟，又是個堂堂男兒郎，喜寶一個女嬌娥能對他做什麼？
他有什麼好怕的？
“你要打要罵都快着些，少說些有的沒的，怪瘮人的！”
她這樣近距離地盯着譚小福，直把他盯得冒冷汗。
喜寶的眼睛很大，黑色的部分也很大。
不想喜寶卻又沖他笑，終於站回了原位。
偌大的前院如今只剩喜寶和譚小福兩人。
譚小福此人，對她並沒有太大的惡意，但着實討厭。
他想窺探喜寶此刻的想法，卻最終以失敗告終。
日裏看着明媚動人，夜裏看久了卻有些駭人，彷彿能吞噬一切。
“我怕什麼？”
梅子瀾回頭瞧了那倆人一眼，只好跟着葉喜笙離開。
但她心中總存着一份善意，覺得冤有頭債有主，不該對不相干的人動用惡念。
“我有什麼好怕的？你想對我做什麼？”
蘇雲卿和宋啟文到葉榮臻面前打小報告的事兒，唐叢山早知道了，他說這話就是特意給這兩個人聽的。
冬日的京城天黑得挺早，這會兒才不過申時半刻，天就已經漸黑了。
現場只餘下喜寶、譚小福和梅子瀾三人。
這是她第一次對一個人用狠勁兒威脅。
“你怕了嗎？怕就對了。我給你的懲罰，就是要讓你記住當下的恐懼，以後別再找我麻煩了。我進戲班是來學戲的，從不想與你們為敵。
他始終堅信自己的實力是新生中最好的，他更不相信喜寶一個小女娘能夠好過他。
譚小福朝喜寶看過來，只見她面色沉靜，絲毫沒有因自己剛剛贏了他而沾沾自喜。
有時候就要快刀斬亂麻，用最快的速度清退障礙。
你若識趣，就給我老實待着不要搞小動作，不然我定要你顏面掃地，讓你知道像今日一般無地自容的境遇其實只是個開始！”
雖說戲班另有雜役看護學生，但班頭們總是不放心的。
最後還是吳月仙囑咐了葉喜笙幾句，說這會兒班頭都不在戲班，叫他這個掌刑大師兄看好了學生們，別再生事端。
“今兒的考核先到這裏，也該到吃晚飯的時間了，大家都散了吧。”
她不介意用這樣的方式叫譚小福識趣。
我只需要拿到初考核第一留在戲班即可，其餘時候我不會搶你的風頭。
葉喜笙便招呼梅子瀾到身邊來。
喜寶說完，轉身就走。
其餘的孩子恨不得早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一溜煙地全跑沒了。
喜寶繼續發問。
譚小福下意識捏緊了袖口，實在是喜寶的表情太過冷漠沉靜，壓根就不像個小孩，那氣勢比方才唐叢山說要罰他的時候還要嚇人。
她微勾唇角，上前一步，分明比譚小福要矮上一頭，卻直逼的譚小福屏住了呼吸。
“那你怕嗎？”
“我猜你很怕輸給我，所以剛剛才會方寸大亂，連頂撞班頭都不怕了。”
她始終記得自己是要去復仇之人。
譚小福便恨恨地咬牙道：“沒有證據就出手是我魯莽了，你要怎麼罰我，我譚小福任打任罵就是。”
“讓他倆單獨聊聊吧，給小福留點面子。”
“那你怕什麼？”
譚小福下意識後退一步，卻又忽然鼓足勇氣挺直了腰板，仰着頭硬氣地說道：“你能對我做什麼？”
他的這個小動作很快就被喜寶捕捉到了。
譚小福被喜寶刺激的夠嗆，沒錯，他承認自己這次輸了，但他心裏是不服氣的。
奈何總有人自以為是地前來攪局，還自詡正義，讓她清楚地意識到，光有善意是不行的，她沒有那個時間和精力去處理這些瑣事。
譚小福也果真被她嚇到了，他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喜寶的背影好一會兒，終於還是沒忍住問道：“叫我顏面掃地？說得真輕巧！難道那十四齣戲你都會唱嗎？如果不是憑運氣靠抽籤，公示牌上的劇目挨個輪一遍，你有把握能比我會唱得多嗎？”
“你可別忘了今天只是一次一時興起的比試，初考核的最終成績可不會靠運氣評比，你想叫我顏面掃地下不來台，你還差得遠呢！”
誰知喜寶忽然回過頭來，還把他嚇了一跳，下意識就想逃跑。
實在是喜寶方才的樣子太讓他害怕了。
結果喜寶就只是看向了公示牌上的劇目，過了一會兒才點頭道：“你說的對，這上面的劇目我確實不全會，也就會九出而已，方才如果不是考《拾玉鐲》而是考《探親相罵》，我未必能贏你。不過今日過後，剩下五齣戲的戲詞兒我都會記熟。這便是我說大話的底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