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人心不古
記者見倆人不回答,便又明確問道:“你們倆不是夢老闆請的龍套嗎?剛才在裏面排練,可還有什麼別的大人物在?”
喜寶和蘇雅望這才明白此人用意,齊齊瞪大了眼睛,閉緊了嘴,一個挨着一個跑走了。
一直等遠離了五豐茶樓的地界,兩個人才停下來,捧腹大笑起來。
“大人物?聽了沒喜寶,你要成大人物了。”
“不不不,我們是龍套,夢老闆請來的龍套,額哈哈哈!”
“哈哈哈哈!”
喜寶和蘇雅望繼續笑得前仰後合。
但是沒一會兒,喜寶便先冷下了臉來,朝着夢老闆她們離開的方向看了過去。
蘇雅望也很快覺察出不對勁兒來,站到她身邊問道:“喜寶,你是不是在擔心什麼?”
喜寶沒對蘇雅望隱瞞,隨口問道:“你覺得毛老闆、艾老闆和李老闆人怎麼樣?”
“見着人了沒有?什麼情況?”
蘇雅望也很快想明白了。
“沒錯,就是這樣。”
“你的意思是——”
幾日無事,到今日戲要開場,也不見艾靈芝和李湘君兩個人。
蘇雅望有點吃驚,先前夢老闆沒有告知四大門將的扮演者身份,喜寶為了以防萬一,自己找了雅蘭和雅芳練習了這兩個角色的戲份。
“龍套——那她答應借給咱們的龍套呢?”
但與此同時,她的心裏又添了一抹擔憂。
正在她們一片焦急時,外面忽然來了一對龍套,自己說是艾靈芝叫他們來的。
“她說她病了,來不了了。”
夢老闆臉色不好,說起話來也沒了和氣。
毛老闆也有些坐不住了,頭天晚上她還千叮嚀萬囑咐這兩個人千萬別出岔子,沒想到就出了么蛾子,要是因此毀了夢老闆的隱退舞台,再耽誤了喜寶,她是絕饒不了這倆人的。
“怕就怕她這個心眼兒,不打算用在正地方呢。”
毛老闆也是沒想到李湘君會這麼狠,忙得安撫夢老闆道:“阿珠你不要着急,趕緊去給她打個電話好好說說。湘君這孩子我是知道的,背地裏蔫壞,但是當面從不博人面子。你與她說說好話,低個頭,服個軟,興許她一心軟就來了呢?”
“李老闆她——她——”
“也沒見着,說是她嬸娘記錯了日子,臨時排了戲,在自己的戲院唱着呢。”
催戲的也是為難,但他是五豐茶樓的人,以後跟李湘君也打不到什麼交到,遂沒多想就把實話說了。
“沒錯,”喜寶道:“我是擔心她們倆要有什麼變故,起碼不至於叫戲演不下去。”
“你們艾老闆呢?怎麼現在還不見人?”
夢老闆臉一黑,“她是真病了還是假病了?”
“什麼病了?我去的時候她正跟人打牌呢,看那樣子是熬了一個通宵。”
然而人心不古,喜寶她們是怕什麼來什麼。
喜寶意味深長地看了蘇雅望一眼,沒再說話,自行往家走。
夢老闆急得煙一口一口地抽,催戲的上前回話道:“往艾老闆和李老闆的家裏都跑過了,艾老闆是乾脆沒見到人,李老闆倒是見到人了——”
隱退演出是夢老闆的,話也是夢老闆放出去的,戲唱不下去,天塌下來有夢老闆頂着,與她們倆又有什麼關係?
“可是應該不至於吧,那可是夢老闆的隱退演出啊。”
“毛老闆自不用說,是位很受人尊敬的前輩。艾老闆脾氣不小,但其實還算講義氣。至於李老闆——這個人,我總有些看不透。她看上去很好欺負似的,但好像又很多個心眼兒。”
喜寶她們也是一臉憂慮,先前只想到兩個人為了給夢老闆上眼藥,或許自己不會來,但誰也沒想到她們會把事情做得這麼絕,連龍套也不借了。
蘇雅望更是看向喜寶,心道她怎麼連這都猜出來了。
好在龍套頭目能容人,倒是和和氣氣地回話。
夢老闆這才鬆了口氣兒,一屁股坐了回來,很快又想到什麼似的,把茶樓小二叫過來問道:“上座率怎麼樣?今兒下頭喝茶的,可坐滿了?”
喜寶驚喜地看向蘇雅望,沒想到她看人也這樣准。
夢老闆氣得夠嗆,立時就要找電話機去搖人。
毛老闆把她拉住勸道:“就算湘君不來沒關係,那靈芝呢?若是她那邊的龍套也不來,這戲還唱不唱了?
再說你廣告都已經掛出去了,明明白白寫着她倆會來,正經唱戲的時候沒見人,全是些小姑娘在撐,你叫戲迷們怎麼想?”
“她什麼呀?你倒是快說啊!”
“豈有此理!她這是誠心要出我的洋相了!”
“應該不至於吧,”蘇雅望掩唇,“海報都貼出去了,夢老闆今兒也把話放出去了,她兩個臨時回戲,就不怕得罪戲迷?”
“這個小妖精!”
“那她怎麼說?”
可是如今知道這兩個角色由艾靈芝和李湘君應工,按理就沒有雅蘭和雅芳的事兒了。
這回連喜寶和蘇雅望她們都站了起來。
夢老闆差點背過氣去,她想過艾靈芝會出么蛾子,卻沒想過一向跟在她後頭姐姐長姐姐短的李湘君會如此背刺她。
她心裏想着,很快又對蘇雅望說,“蘇姐姐,麻煩你回去跟雅蘭還有雅芳交代一聲,之前交代她們的雷顯和林文豹的戲,還是要繼續練的。”
“我去求她?當沒有她李湘君,我這戲唱不成了?一個小小的林文豹,我若不是為了給她臉,難道我自己戲班裏沒人能演了?”
蘇雅望也陷入深思。
催戲的更是為難。
“艾老闆接了李老闆的電話大發雷霆,說叫我們先過來幫忙,她親自去李家抓人過來。還叫您放心,定不會誤了戲。”
夢老闆坐都坐不住了,要不是怕誤了戲,她恨不得自己上李湘君家去薅人。
“她說她病了?”
小二卻臉色難看,嘆氣道:“哪有人呢?對面十幾個角兒拉着長隊往裏進,人都擠過去瞧他們去了,誰還想進來喝茶啊?”
夢老闆不信邪,自己挑簾往台下去看,果然沒幾個人。
她信仰都坍塌了。
真是戲迷的嘴,騙人的鬼。
說什麼一定會來支持她,結果全被幾個男人勾去了魂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