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藍江跛豪結怨
「
等白母跟小敏返回時,白榮飛的屍體早已經涼了。
兩人抱着屍體痛哭了許久,最後還是在好心路人的幫助下才報了警。
SAM那頭本來只是想討回豪車,順便教訓教訓偷車賊,聽說自己的手下失手打死了人,簡直要嚇得魂不附體。
手下們也都臉色慘白,問SAM該怎麼辦?
SAM慌了。
他可沒有想殺人啊,只是打算給白雲飛點教訓而已,眼看事情鬧得這麼大,該怎麼收場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而且,他的人可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殺的人,目擊者一定很多。
如果讓外界知道周爵士的兒子縱凶傷人,周爵士非得打死自己不可。
眼看他慌張得渾身是汗,一時無法給出個答覆,那些失手殺人的小阿飛更着急了,口氣也開始轉為了逼問。
SAM慌急之下,道:「哎呀,你們吵什麼啊?我問你們,當時街上有多少人?」
「沒人,就只有我們。」
「也就是說沒有目擊者嘍?」
SAM眼睛一亮,問道。
手下說:「也不能說沒有,還有小敏跟白榮飛他媽。」
SAM眉毛陰沉了下來,一咬牙說道:「媽的,把她們都幹掉。」
手下們愕然的面面相覷,有人顫聲說:「可是,她們可能已經報警了。殺了她們也沒用啊!」
「而且,警察可能很快就會查到我這裏了。」
SAM吼道:「你們都沉着冷靜點,警察未必知道是我們乾的。對,既然不能殺,那就把小敏跟白榮飛的老母抓來問問,看看她們有沒有亂說。」
眼瞅着這孩子已經走火入魔了,處處都往極端上想,手下們也無可奈何。
幾天後,伍世傑趁着放學的時候又來到了小敏的教室門口。
他今天沒看見那輛紅色的保時捷,以為小敏的男友不會來接她了,於是就說:「小敏,今天我送你回家吧?」
然而,小敏卻顯得失神落魄,只是呆板地搖了搖頭就從伍世傑身邊走掉了。
伍世傑也覺得小敏有點奇怪,但他不知道白榮飛被打死的事情,還疑心是不是白榮飛發現自己暗戀小敏了,於是跟小敏吵架了。
這樣一來,自己不就給小敏帶來麻煩了嗎?
小敏以後還會理睬自己嗎?
出於這種擔憂,伍世傑也變得失魂落魄起來。
失落地走出校門,忽然就見同學寶珠驚慌的跑了過來,她對伍世傑說:「阿傑,不好了,小敏被人綁走了。」
伍世傑一驚,問:「怎麼回事?被誰綁走了?」
「就是上次那幾個小混混,他們把小敏綁架上了一輛汽車往東面開了。」
寶珠焦急地說。
伍世傑心急如焚,趕忙攔下來一輛出租車,讓他往東開去。
好在只有一條路,連拐彎都沒有,出租車雖然是后發的,但並沒跟丟。
汽車到了郊外的廢舊廠房附近,司機說:「再往前面開就到海邊啦,你要去哪裏啊?」….
伍世傑則驀地瞥見廠房前的汽車很眼熟。
不就是那群混混的嗎?
於是,他立刻說:「停車。」
付了車費,伍世傑便下了出租車。
那個廢舊廠房正是SAM他們用來加工汽水糖的地方,為了掩人耳目所以設置在了郊外。
他眼見小敏成功被抓來,對阿廖說:「把小敏帶到樓頂。」
小敏嚇得臉色慘白,難以置信地問道:「你們要幹什麼?」
SAM沒回答,只是嘿嘿冷笑。
阿廖帶人一邊將她抓住,一邊問SAM說:「老大,要干她幹嘛非得去樓頂啊,難道風景好啊?這裏不就行了么?大傢伙也好觀摩學習。」
「卧槽,你想什麼呢?」
SAM罵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這種閑心。老子帶她頂樓是要把她扔下去摔死,誰知道她會不會舉報是我們殺的白榮飛啊!」
「可是,太浪費了吧?」
阿廖哀怨的說。
小敏早就懷疑是這夥人殺死白榮飛了,耳聽實錘氣得一口要在阿廖的手腕上。
阿廖吃痛,也再不管什麼暴殄天物了,惡狠狠地扇了小敏幾個耳光,幾乎快把她給扇暈了。
然後,幾個小阿飛將她抬去了頂樓。
SAM來到了樓邊,命令道:「把她給我扔下去,然後再找機會把白榮飛他媽也幹掉,不就萬事大吉了嗎?」
這時,伍世傑跑上頂樓喊道:「住手,趕快把小敏放了。」
媽的,被發現了。
SAM目露凶光,吼道:「把這小子也抓起來,待會兒也給我扔下去。」
兩個阿飛將伍世傑壓在下面又是一通拳打腳踢,眼看小敏要被推下樓,伍世傑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忽然掙脫開壓着自己的阿飛,跟着朝SAM衝來。
SAM正在指揮着手下動手殺人,沒反應過來,被他重重撞在了腰間上,摔下樓去。
這下阿飛們都傻眼了,像樓下一瞅,SAM渾身是血,一動不動。
明顯已經死了。
大富豪周爵士的獨生子被殺,這可是一件轟動本港的大新聞。
次日一早,港島的各大報紙都紛紛報道了此事。
因為這件事情涉及到了學生,所以歸反飛組負責。
藍江得到消息后立刻出警,將殺人的伍世傑給繩之以法抓了起來。
直到弟弟被抓,跛豪才知道這個消息。
於是,他急忙去了反飛組要人。
整個港島的黑白兩道都是雷洛跟跛豪的天下,雷洛白老大,跛豪黑稱王,試問港島各地的警察誰沒收過跛豪的規費?
若說是跛豪在養活整個港島境界也不過分,不客氣地說,港島警察過年包餃子的錢都是跛豪拿出來的。
所以,跛豪信誓旦旦,一定會將弟弟伍世傑保釋出來。
可藍江卻一點沒給跛豪面子。
藍江這個警察原則性很強,包娼庇賭,甚至販毒走私他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殺人放火這種真正的案子他絕不姑息。….
伍世傑殺了人就該受到法律的懲處,況且他殺的還是周爵士的兒子。
跛豪眼見藍江不給面子跟他大吵了一架,若不是礙於那裏是警察局,雙方恐怕都得發生槍戰。
藍江頑固不化,跛豪又去求雷洛幫忙將伍世傑保釋出來。
雷洛知道伍世傑殺的可是周爵士的兒子,而自己又在同周欣怡戀愛,一旦幫跛豪將伍世傑保釋出來,自己在周爵士眼裏可不就成叛徒了么?
於是,雷洛再度顯示出梟雄本色,他假意答應跛豪,然後命令藍江放人。
這是因為,他了解藍江的為人,對方絕不可能從命。
雷洛見狀也只好無奈地表示自己無能為力了。不過,他會想辦法將藍江調離出反飛組,而接任者則多半會答應保釋請求。
結果,拖了好幾天也沒有結果。
伍世傑那邊最終被法院判處入感化院半年。因為此案的肇起也是因為SAM要殺害小敏,他本身就是有罪的。
是以,法官酌情的對伍世傑做了減刑。
可就在伍世傑進入感化院的當晚,他就被那裏的小阿飛打得半死,如果不是護工及時發現加以制止,伍世傑早已經被打死了。
這下傻子都能看出來,是周爵士想通過收買感化院的小阿飛行兇為兒子報仇了。
跛豪混跡黑道多年,論財力不在周爵士之下,論人手周爵士更是跟他沒法比。
他立刻叫忠義堂的兄弟搶劫了周爵士的廣州信託銀行,並且焚燒了他的工廠,造成了大量的財產損失。
這無疑是跛豪在向周爵士示威,警告他不要輕舉妄動。
雷洛夾在兩人中間左右為難。
而就在這時候,發生的另一起案子讓跛豪同藍江之間的恩怨又增進了一步。
忠義堂有個混混在某夜女干殺了一名未成年的少女,按規定,未成年的案子全部都歸藍江負責管理。
他聽說此人是忠義堂某大佬的兒子后也照樣將其繩之以法。
跛豪立刻派大威去要人,稱忠義堂的門徒如出了作女干犯科之輩都要被處以家法,希望藍江能將人交給忠義堂處置。
然而,藍江仍然像上次那樣擺了一副臭臉,表示人不會放。
如果家法管用還要國法幹什麼?
家法只是小法,國法才是大法,國法自然大於家法。
可他不知道,忠義堂跟其他黑社會不同,他們都是九龍城寨的居民,從小到大都在城寨中生活。
他們的世界就只有九龍城寨那麼大,什麼港島法律,英國法律,還是大清例律在他們看來都不如多年累積下的公序良俗。
在九龍城寨裏面,他們只守忠義堂的規矩,只聽跛豪的話,所以,在他們的眼裏家法不僅大於國法,甚至是目無國法。
跛豪沒能將人要回來,感覺顏面掃地,威信折損。
藍江一而再,再而三的觸及他的底線,讓他怒不可遏。….
對於港島的警察,跛豪並不是沒有辦法對付,畢竟全港警察誰都拿過他的規費。
跛豪一怒之下停止繳納一切規費,這讓雷洛傻眼了。
自己辛辛苦苦建立金錢帝國,靠的就是大家都遵守規矩,現在跛豪最為黑幫大鱷帶頭壞規矩,其他的幫派會不會也是有樣學樣?
那樣一來,自己這個總華探長不也就似有若無了嗎?由黑白兩道構成的金錢帝國毋寧也將會土崩瓦解。
雷洛所建立的制度也是他的底線,於是他立刻找到藍江命令他放人。
果然,藍江還是那個藍江,不愧是號稱杠頭精轉世,連雷洛的面子都沒給。
雷洛只好將藍江調離了反飛組,然後又通過手段將那名忠義堂的混混保釋了出來,算是平息了跛豪的憤怒。
可有意思的是,雷洛給藍江安排的新地點卻非常有趣,調他去任九龍區做探長。
跛豪的九龍城寨就在九龍區,這就等同於雷洛將藍江和跛豪放在了同一個蛐蛐罐里,他目的是什麼不言而喻,卻又很難說明白。
不過,林峰敏銳地察覺到雷洛跟跛豪的關係已經開始破裂了。
跛豪同藍江的不和,當然不會對雷洛造成任何不利的地方,但跛豪燒毀了周爵士的工廠,搶劫了他的銀行卻犯了大忌。
因為他沒同雷洛商量就私自這麼干,無疑觸及了雷洛的逆鱗。
周爵士又不傻,自然能想到這些都是跛豪乾的。
從他收買感化院阿飛企圖打死伍世傑再到跛豪報復燒工廠,搶銀行,一些列驚險操作讓二人也失去了迴旋的餘地。
導致雷洛必須進行站隊選擇,明顯這次他選擇了周爵士。
就這樣,雙方帶着面和心不和的矛盾,微妙的相處了一年。
年底的時候,伍世傑被從感化院裏放了出來,雷洛與周爵士的女兒周欣怡完婚,但婚禮跛豪沒過來參加。
年終歲末很快又過去了,日曆也翻到了攢新的一年——一九七三年。
這一年對港島境界而言是非常特別的一年,因為就在這一年裏,後來影響了港島境界環境幾十年的反腐大戲即將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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