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洗生宴前奏——憶起
顧沈清在夜色下的街道上搖搖晃晃行走着,神情頗為愜意輕鬆。
夜涼如水,他知道這個點廣場旁的體育器材店還開着。
說真的,這種記憶重疊的感覺很詭異。
他高中的時候勤工儉學,經常到廣場上擺攤賣小吃或玩具。
和器材店的老闆也很熟。
那是個六十多的大叔,和他老婆經營器材店三十多年了,如果不出意外,他們現在也在。
走到廣場,顧沈清沒花多久時間。
廣場上路燈大開,旁邊的器材小店外擺着幾張木桌和一張沙發,沙發上坐着幾個精神小伙。
其中一個染着綠毛的突然暴起,指着老闆喝道:「給我們哥幾個拿幾雙溜冰鞋出來,明天還你!」
老闆撓了撓後腦勺:「哈哈,你們小聲點,樓上還有人在睡覺…」
「我拿給你們哈,先付10塊錢定金……」
紅毛精神小伙一怒:「敢問你天哥拿錢!」
老闆趕緊擺手:「哪裏哪裏,不用你們付,你們記得還就行了……」
黃毛小伙拍了拍他兩個兄弟的肩,微微一笑:「那,肯定啦~」
「以後我們還會問你借的~」
老闆勉強笑了一聲,轉身去了店裏面,拿溜冰鞋。
顧沈清看着這一幕,忽然想起一次兩人的嘮嗑。
老闆說,他年輕的時候生意很不好做,天天有人來搗亂,後來還是上面打擊黑惡分局開到了廣場這邊,他才繼續把生意做了下去。
顧沈清盯着這三個精神小伙,忽然計上心頭。
這黃毛小可愛應該是老大吧?
他…能打電話的話,說不定也能……?
顧沈清一個橫劈腿過去,藉助巧勁把黃毛小伙的左腿踢得一個踉蹌。
「我###!誰踢老子!」黃毛看着在店裏面的老闆,知道不是他。
黃毛看向自己左右兩邊的兄弟,最後目光轉向自己左邊的綠毛:「是不是你?!」
綠毛面對着黃毛眼裏氣憤的火焰,疑惑道:「是我什麼?」
顧沈清乘機又踹了下去,這次是踩了黃毛的腳。
「啊!」
黃毛痛叫出聲:「還說不是你!」
「你是不是想當老大好久了!現在我當了老大,你就來報復我!」
黃毛突然爆喝,左手開始揮拳,砸向綠毛。
「我沒打你啊!」綠毛慌了神,連忙抵禦。
店裏的老闆看外面三個精神小伙吵了起來,趕緊把鐵閘門拉下——
「刷!」
眼不見為凈。
紅毛聽到聲音,連忙勸自己的兩個弟兄:「那老闆還沒給我們溜冰鞋呢!你們怎麼吵起來了!」
「說不定是那老闆的詭計……」
話剛說完,顧沈清用手肘子一把擊中黃毛的後背。
「啊!~」
殺豬般的慘叫在夜色下響起。
「還說不是你!我可是你老大!你竟然敢還手!」黃毛的攻擊更甚,誓要把綠毛打個半死不活。
顧沈清看到戰況激化,開心一笑。
但他反而想起自己到這裏的真實目的:足球!
顧沈清:「……糟糕,忘了!」
他直接穿牆而過,來到了店裏面。
他看到老闆的妻子揉着睡眼,從樓上下來,問老公:「發生什麼了?怎麼這麼吵啊!孩子都被吵醒了……」
「沒事沒事,你快去睡吧!」老闆把事情瞞了下來,不想讓妻子擔心。
老闆娘多看了幾眼鐵閘門,轉身上了樓:「你也早點睡吧……下次我們不要營業這麼晚了,反正凌晨也沒什麼生意……」
「好。」老闆答應下來。
他轉身搬了張桌子抵住鐵閘門,預防有人破門而入。
他聽着外面的爭吵聲,心中思緒萬千,最終還是關燈上了樓。
燈雖然關了,但顧沈清清晰記得足球的大鐵籃子在哪一邊。
他正想朝那邊走去,漆黑的屋子竟發出了一絲光亮。
顧沈清疑惑地看向了自己的衛衣兜。
「嗯?」
他把放在裏面的白茶花徽章拿了出來。
徽章散發著白光,雖然不是很亮,但能看得清前路。
顧沈清的心跳忽然快速了幾分。
這就是偽裝版屠神嗎?陸應次是給了自己一個怎樣的bug啊……
【道具提示:】
【它能完成你想完成的事情,只要你的意念比夜鶯啼血更強烈…】
他有理由懷疑,他之所以能「利用媒介傳播聲音信息」,突破了【只有被守護者能聽到守護神的話】這個限制,就是因為他的野望達到了瑪格麗特的要求。
這也就說明,他【世界限制】的弱點不攻自破了。
他手拿徽章,藉著光亮走上前,拿起了一個足球,拋了拋,熟悉的球形手感讓他回過神來。
「這就好辦了……」顧沈清張揚一笑。
進了這個副本后,他的情緒一直被不明的東西壓抑着。
明明他之前,不是這樣的。
顧沈清飛快來到櫃枱旁,找到收據單子,撕了張空白的下來。
他拿起旁邊的筆,唰唰唰的寫上了一些字。
因為收據是改良的複寫紙,顧沈清寫一頁,剩下的兩頁都會複製上面的字樣,他收穫了三張一模一樣的紙條。
他知道,用什麼樣的話能快速打動壯年時期殷隊的心。
畢竟,民眾廣場這邊的分局開設,就是殷隊二十年前提出來的建議。
他顧沈清現在只是……用自己的方法把這件事提前而已!
把紙張塞進衣兜后,顧沈清轉着足球,愜意地透牆而過。
出去后他蹭了輛和去總局同路的順風車。
他爬上出租車的車頂蓋,坐在車頂上面,被不知情的人類運了一段路。
最後還剩幾百米,顧沈清才偷偷下了車。
步行到總局后,局裏燈火通明,就像他來到鬼戲前,頻頻回頭張望的場景一樣。
顧沈清掏出一張紙條,塞進了門口的信箱,又把一張揉成團,拋在了門口顯眼的地方。
狡兔三絕,狡猾的兔子有三個洞口,他顧沈清一向會安排三條後路,就像在【瓦罐子】副本里一樣。
顧沈清明目張胆走進裏面,到處閑逛觀察。
局裏的分佈和他記憶里的有很大的不同,畢竟這是二十多年前的總局。
顧沈清沒有找到年輕時的殷叔,想來是已經出警了。
但他的位置很好找,最邋遢的那張桌子就是他的了。
顧沈清把最後一張紙,用殷叔的牡丹花圖案的白色鐵皮水杯夾着,放在他的桌子上。
他暗暗期待,民眾廣場那邊的治安能早點解決。
做好這一切后,顧沈清準備出去。
走到門口,他看到一輛車在門外邊停了下來,車裏下來一個穿着警服的男人,他手裏壓着一個白大褂——
正是鑰命!
顧沈清莞爾一笑,殷「叔」的速度還真是快!他喜歡!
只有這樣的辦事效率,人民群眾才能安心睡上好覺。
一位實習的小民警,問殷哥:「他犯了什麼罪啊?」
「詐騙罪!」
殷哥狠狠督了一眼鑰命:「還有故意致他人重傷未遂!」
「但在這個案子之前,他說不定犯過更多案!」
「按他現在,起碼三年以上,十年以下,但證據還要繼續收集,還有很多受害者我們沒了解!」.
殷哥把人交給小民警,回頭朝車裏畏畏縮縮的杜千豪氣道:「老弟你下車啊!我們又不會吃了你!挖腎的車你都上了,還怕進我們局子裏做個筆錄嗎?」
杜千牽強一笑:「反正我也活不久了,做筆錄也沒什麼……」他雙眼一閉,下了車。
殷哥眼中閃過無奈:「剛剛那人一看就不良行醫,沒有醫德!你說不定啥病都沒呢!」
「我看你現在活潑亂跳,肯定能吃到明年的月餅的!」
杜千突然情緒上來了,眼中含着熱淚:「真的嗎?」
殷哥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我過去審審他,問出來馬上告訴你,你先跟那位小哥做個筆錄,如實交代發生的事情。」
「好……」
顧沈清看着眼前「溫馨」的一幕,心放了下來。
但他有點奇怪,其他人都進局裏了,就殷叔還留在外邊,他這是要幹什麼?
和自己一樣吹冷風?
殷叔似有所感地回過頭來,盯着身後的空氣。
但在顧沈清眼裏,殷叔對上了自己的眼睛。
殷叔奇怪地看了身後好幾眼,嘴裏嘟嚷着:「怎麼總感覺有道目光看着自己…我也還不老啊,怎麼出現幻覺了……」
「看來不能總熬夜,害。」
呆站原地的顧沈清眼角不知何時湧出了不明液體。
「殷叔,是我啊,小顧……」
「你帶了五年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