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醫院驚魂（四）

兩人從門中出來，一個眨眼便又到了醫院門口。

「……」

泡泡望着眼前一整排瀰漫著陰氣的招財樹，淡淡出聲：「這是個瞬移門嗎？所以我們這是不找人，要出去了？」

「你記得給我搬樹，我要樹，我可不要葉子！」

顧沈清無語挑眉：「我還以為從那扇門走過去，會到陳蘭的病房呢……」

「又回到原點，這是怎麼回事？」

泡泡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這個看你嘍，動腦子的事情，我一般都交給手下。」

「這點小事，還要本座親自干？」

顧沈清彈了下她的腦門，泡泡像個牛皮糖一樣緊黏着他：

「要不我們去太平間看看？那裏陰氣最重了……」

顧沈清毫不懷疑，她想去那不是因為疑惑，是為了掠奪「陰氣」。

難道鬼眼裏的陰氣，是會所里的白馬嗎？

「好好好，聽你的，反正我也懷疑。」顧沈清把泡泡試圖遮住自己眼睛的手給扯了回去。

「聽話…」顧沈清抱着她，去了電梯走廊。

空曠的走廊里，顧沈清看到牆上的時鐘停止走動了。

停在了6的前一個格子，「5」上。

「時間還沒到啊……」

「泡泡，我們的那個電梯，上面的陰氣有減少嗎？」

泡泡調整了下姿勢，飛快扭頭看了一眼，又重新趴了回去。

「減少了一丟丟，看你怎麼算吧，如果用人體做容器，那就是少了一個指甲蓋。」

「可以忽略不計咯~」

顧沈清沉默了一下，再次和泡泡乘上了這部電梯。

這次是去負一層，太平間。

可令兩人沒想到的是，他們下到下面后，見到的不是寂靜的停屍間。.

而是燃燒着的焚燒爐、煤炭、沿着低地緩緩流動的屍水。

就像一個……火化車間！

泡泡主動從顧沈清身上爬了下來。

雖然她是鬼，但鬼也應該有鬼的樣子——嘔！

她忍不住使勁嘔吐。

她的嗅覺比平常的鬼要敏銳，平常她一點劣質香水都受不了，可現在——

生命的焚燒與終結最終化成了刺鼻的臭味，彷彿用泥水堵住了人的呼吸道，再使勁用臭皮膠鞋子狠狠踩上幾腳，最後潑灑上豬潲水。

顧沈清眉頭微皺，開始收斂呼吸。

他見過，兇手將死者的血做成血豆腐。

殷隊帶隊，他問：「死者的骨頭呢？你放在了哪裏？」

「你說那臭水？我用榨汁機融了，弄壞了我好幾個鋼刀呢，最後還那麼臭……」

「早就倒下水道了，怎麼，你們要抽上來化驗？」兇手笑嘻嘻的說道，嘴角弧度勾扯出來的變態，讓隊裏的實習成員上去給了他一拳。

顧沈清及時拉住了他：不能為了這種人，寫上千字的檢討。

這個「太平間」的味道，和當初物證鑒定把屍水從下水道里抽上來，的味道一模一樣。

顧沈清上前查看。

這一層樓很大，但焚燒爐幾乎佔了二分之一，難以想像有多少具屍體是在這裏處理。

門口這邊的地面，比前邊和中間低矮，不知道從哪裏湧出來的屍水，在較低的小溝里流淌。

中間擺放着有一人高的小山形狀的煤炭。

煤炭顏色發亮，明顯品質上好，可想而知發熱量有多高。

焚燒爐的小鐵門旁，有着一張白色骨質感的矮凳子，顧沈清看了看四周，沒有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