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破舊的懷錶
天空之上。
灰色的鉛雲層層疊疊，鉛色的雲層里時不時地閃爍出暗紅色的光芒。這是一個古老而又詭異的世界......
「這是怎麼回事？這是哪裏？」李知飛疑惑地看着周圍的環境。「我只是半夜裏有點口渴，準備下樓去買了一瓶肥宅快樂水，怎麼一個轉角的距離就莫名其妙地從一個燈火通明的城市走到了一個看起來陌生而又驚悚的地方？」
「我手機呢？飲料呢？！」
他抬頭看了一眼昏暗的天空，突然覺得腦海里一陣恍惚，一些片面的信息漸漸地充斥在腦海里。
「手機，電腦，網絡……這些東西都是假的嗎？還是現在的一切都是假象？」他托起了額頭，輕輕地揉了揉太陽穴。順便又用眼睛餘光撇了一下自身所處的位置。
這裏是一條昏暗的衚衕，衚衕里的牆壁上面有用鮮艷的塗料拼寫出來的一個單詞：dog，單詞的旁邊畫了一隻超大的針筒和一本打開的書頁，書頁的下面有個阿拉伯數字：「7」。這些東西都是他所認識的，再往下就是一些比較抽象的圖像，像是一堆眼睛圍繞着一棵樹，一隻人面貓在統領着一群羊頭人，羊頭人的腳下踩踏着一隻狠戾的鷹……
鷹的後面還有一些被摳除的痕迹，露出了斑駁的牆體。這些圖案從李知飛的角度看去有一種驚詫的違和感，特別是在這個昏暗的巷子裏。他身上傷痛也漸漸變得麻木，麻木又慢慢地影響着感官，再去看那些圖案好像擁有了生命一樣在那裏掙扎着、跳動着、吟唱着......
在他的不遠處有個垃圾桶，旁邊躺着一位衣不蔽體的流浪漢，發出輕微的鼾聲。流浪漢身上有幾張舊報紙，也不知道是用來遮掩身體，還是讀累了之後蓋着睡覺呢。
有一隻老鼠在他的身上跳來跳去，嗅了又嗅，然後又朝着李知飛這邊看了一眼，隨後就飛快地跳進了下水道。
當李知飛的目光和老鼠對視的時候，李知飛感覺到了莫名的心悸。他緊張地抱了一下受傷胳膊，直到看着老鼠跳進下水道后。他又稍等片刻，便拖着胳膊搖搖晃晃地走到一個陰暗的角落。
老鼠跳到下水道后猩紅的眼睛裏倒映着李知飛的模樣然後原地待了一會兒。
隨後發出兩聲「吱吱」的叫聲，老鼠的軀體突然間急速膨脹，當和狼狗一樣大小后，便人性化地直立起來，然後朝着下水道深處飛奔而去……
李知飛看着自身流血的手臂，手臂上有一條暗金色的銘文，銘文的旁邊是一條開裂的傷口，開裂的長度又恰好到他的手腕。他用手輕輕地撫摸了一下裂開的傷口，隨後就痛苦地吸了一口涼氣。以傷口的疼痛來判斷，在他之前這副身體已經處於麻木的狀態，他的觸碰觸發了二次反饋。他看着胳膊上慢慢流血的傷口，靜靜地躺在角落裏，暈乎乎的腦子回想着一些別樣的生活片段，內心也在思考着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難道是因為我今天左腳先出門？還是因為沒有和貓咪說早安？或者是手機忘記帶了……」
「科學的盡頭是神學啊！」李知飛思考許久之後無奈地得出一個結論。
「話又說回來，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特定的因素以及一些特定的媒介才完成的穿越，我的穿越狀況實在是太離譜了，看起來像是別人經歷了一場殊死的戰鬥，然後我的意識來到了這個陌生又詭異的地方。」就在他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他的身上也開始散發出一些奇異的味道，即像死魚身上的腥臭味又像是綠苔碾碎的青澀味，交融在一起，刺激着鼻腔。
李知飛低頭看着身上已經有些破爛的禮服，白色的內襯上也充滿了泥土的芳香，他無奈地摸了摸抽痛胸口，感覺到胸口的口袋裏有點膈應，艱難地摸了一會。然後從上衣內口袋裏摸出來一隻刻滿鏤空花紋的懷錶。就在這個時候，懷錶的時針、分針和秒針又恰好在此刻重疊。
李知飛看着懷錶上的時間有點絕望地看了一眼流浪漢，內心吐槽着：「我好像還不比他舒服。但願這隻懷錶是個關鍵性的物品。」想完這些，他潦草地擦拭了那隻沾滿了血液的衣袖，這時候又發現傷口的血液已經在慢慢地結疤。他驚奇又虛弱地蜷縮在角落裏，用盡了單手力氣努力地拉下來一塊充滿污漬的破舊木板然後輕輕地蓋住了自己的藏身之地。
「噼啪」一聲舊木板應聲倒塌下來。
「噝……我……」李知飛倒吸一口涼氣。「這......真是人倒霉了，喝涼水都塞牙縫。」李知飛腦海里閃爍着最後念頭，隨後脖子一歪便倒在角落裏。
在精神模糊中李知飛好似聽到了一聲悅耳的驚呼：「克萊爾·布萊恩果然在這裏呢！唐老師，這次魔女梅瑟絲竟然沒有欺騙我們。」
「愛麗絲！注意你的措辭，你不可以這麼說你的同學！」一個穿着傳教士衣服的絡腮鬍子大漢糾正道。
愛麗絲俏皮地回道：「除非她不再欺負我！」
「愛麗絲，智慧人的口，說出恩言。愚昧人的嘴，吞滅自己......」唐老師正在滔滔不絕地說著聖經紀要。愛麗絲立刻小跑過去把李知飛身上的木板拿去。
唐老師無奈地搖了搖頭：「當有一扇門為你關閉時，一定有一扇窗為你打開。阿門。」
李知飛漸漸地覺得自己身上越來越輕，他很想睜開眼睛看一下是誰。可身體卻絲毫不受控制，緊接着他就聽到了木板遺落的聲音。隨後愛麗絲雙手作禱告狀：「Pe。」隨後就指向李知飛，李知飛頓時就感覺到有一隻溫潤柔弱的小手搭在了他的腦袋上，暖洋洋的氣流從腦袋上方傳來，他想睜眼看一下是誰，但是雙眼在朦朧中突然間變得徹底黑暗。
「啊？！」
正在救助的愛麗絲，被嚇得立馬跳了起來，剛才的俏皮也變得焦急不安。愛麗絲求助的眼神望向身後的唐老師且在慌亂之中行了一禮，雙手捏着裙角怯怯地說：「唐老師，我…我…我不是故意。」
唐老師看着昏暗的天空，轉頭看着女孩安慰：「愛麗絲，不用擔心。我來看看他是怎麼回事。」
說完之後便從容地從上衣內側的口袋裏拿出一張極小的紙片，紙片上面畫滿了金色的紋路，紙片在他的控制下發出柔和的團光，光芒對着李知飛照了一遍又一遍。然後唐老師皺了皺鼻子輕聲地對着愛麗絲說道：「不用太擔心，他只是失血過多造成的正常脫力，稍微休息幾天就沒事了。而且愛麗絲......你要明白聖者賦予你的所有能力，只有等你能完全掌握了之後再去想辦法救助別人，但也要記得不可以盲目的使用你的能力。」
愛麗絲雙手在裙衣上互捏着，施了一禮歉聲地回道：「老師，很抱歉，我......我......下次不會了......」
唐老師溺愛地摸了摸她的頭說：「你先讓站到一邊。讓我來看看究竟是誰在我們的城鎮裏挑起了這起紛爭。」
愛麗絲提起裙擺退離李知飛身旁，認真地看着唐老師輕柔地控制着小紙片漂浮至李知飛的腦袋上，然後愛麗絲看到她剛才輸入的氣體又逆流而出，瞬間湧入了李知飛腦袋上的小紙片里，小紙片上的金色紋路猛然一閃，又逐漸變得透明了起來。唐老師伸手在虛空輕點，漸漸地李知飛的周身泛起一陣陣漣漪，「嗯哼......」李知飛皺着眉頭髮出兩聲輕嚀聲。李知飛身上的異味也慢慢地趨於平淡，直至消失不見。唐老師輕聲低語：「又是你們，真是陰魂不散啊，不過這次我倒要看一下你們怎麼逃生。」說著便在地上刻畫了一個小型六芒星傳送陣。
城鎮外的墓地旁，一個頭戴兜帽臉上長滿了鬍鬚的女人看着遠方充滿硝煙的城市陰沉地笑道：「呵呵呵，唐名，你也要進入神域了嗎？」說完這句話，看着旁邊的人立而起的老鼠，低聲吩咐：「佛朗格，尋找霍亂之源，密切關注那個外來的孩子。」老鼠低頭，四肢膝蓋低俯至地。「吱吱」兩聲之後，飛快向城鎮方向跑去......
愛麗絲看到后又緊張地攥了攥雙手。她剛要上前去查看狀況，卻被唐名老師伸手擋了下來。「我先送他去醫務室，他身上還有一些詭異的事情，我要處理一下。你先回公爵的城堡。」說完，唐名立刻低吟了一段音節，雙手交叉大聲呼道：「我主的餘暉灑照着城市。阿門。」然後六芒星傳送陣周圍亮起了神聖的光芒，唐名點向愛麗絲，光芒也順着手指方向延伸過去。這時候愛麗絲施了一禮輕輕回道：「好的，謝謝你，唐老師，還需要我去做什麼嗎？」
「愛麗絲閣下，公爵大人那邊我會告知的，今晚是個不眠之夜。你先回城堡保證自身的安全。」
愛麗絲聽出了事情的嚴重性，她朝着唐名畫了個十字禮，「願主保佑您。」唐名回了一禮，「主與我們同在！」
愛麗絲進入光門時扭頭看向李知飛，低聲說：「布萊恩，你要好好的，我會等你醒來。一起去看天空的禮讚。」
唐名看着消失的愛麗絲，低頭看向李知飛，喃喃道：「克萊爾，你會是被命運選中的人嗎？......」
「不過，艾薇拉，你以為和德魯伊合作我們就沒辦法把你們分離了嗎？」說完，唐名從口袋裏掏出一隻印刻着「川」字的袖珍號角吹了起來。悠揚渾厚的聲音在他的周圍徘徊，片刻之後從聲音里出來一聲清脆的嚷叫：「唐名，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在午夜時刻打擾別人的美夢，這是非常不禮貌的，而且......」當它看到唐名另外一隻手裏拿着一隻金光閃閃的硬幣在拋來拋去時，剩下的話立馬改成了：「我就是喜歡這種意外的驚喜，周圍的空氣也使我格外的興奮！」胖嘟嘟的小精靈飛快地跳到唐名的肩膀上，滿眼期待地看着金幣。快速地說：「這次是女巫菲比·艾薇拉還有德魯伊安柏·德維特，也不對，這個氣息......這是屬於神祇的氣息！難道她以另外的途徑晉級了神祇，可是混沌界裏沒有她的名諱，唐名，這究竟怎麼回事？她真的晉級了嗎？」精靈驚奇又疑惑地看向唐名。唐名把金幣丟給了精靈，輕蔑地說道：「她這個瘋子，做出什麼奇怪的事情我都不會覺得奇怪。」胖精靈拍着肚皮咯咯一笑：「如果能在混沌界遇到她，我會告訴她的。不過，最近混沌界裏都在傳頌着一句話。」
「什麼話？」
「吾將與天地一同長久，進入者必將斷絕一切希望！」胖精靈莊嚴肅穆地說道。
「烏拉，這件時間待我處理完這邊事情，我會向我主反映，我們先去追蹤艾薇拉。」唐名肅穆地說。
「這個人怎麼辦？」烏拉胖嘟嘟的小手疑惑地指向李知飛。
「我會留下一個標記，等會兒執法隊就會過來了。我留下一隻的神聖印章他們會把他帶到應該去的地方。」唐名解釋說。
「這個人身上味道好奇怪。」烏拉跳過去嗅了嗅李知飛的味道。
唐飛一招手，把烏拉放到肩膀上。說道：「先不管他了，再等一會艾薇拉可能就跑遠了。」說完，唐飛便開始召喚傳送陣。
「烏拉，烏拉～」烏拉單臂直揮，身上也幻化出了一件黑色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