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喪屍之城05
葉凌川和李欽一組，溫酌和趙美彤一組，雙方各自背了一背包槍支子彈，組隊進入了廢棄的天養精神病院內部。
推開那扇沉重的鐵柵欄門，迎面可見樹木枯萎、長滿雜草的院子，雜草幾乎快要沒過人的小腿，每走一步都能感覺到鞋被纏住，得費些力氣才能掙脫。
病院的台階上，積滿了長年累月無人清掃的腐朽落葉，大門貼了封條，黃紙紅字觸目驚心，但其實輕輕一撕就能揭下，否則平時那些靈異愛好者和網紅們，也不可能這麼容易就進去直播。
葉凌川稍慢一步，讓李欽走在最前面，待對方推開大門，他眯着眼睛，冷靜向內察看。
趙美彤見裏面黑漆漆的，心底不由得發憷，她下意識回頭想尋求溫酌的安慰，誰知尚未開口，自己的胳膊就被溫酌摟住了。
「彤彤。」溫酌柔聲低語，「我有點害怕，你要保護我哦。」
「……」
夠了，你TM的不要再說了。
溫酌雖說在演戲，卻也同樣在暗中觀察，她從外套口袋裏摸出一支先前找到的小型手電，塞進了趙美彤手裏，示意對方用於照明。
她輕拍趙美彤的后腰，意思是別害怕。
有了她的暗示，趙美彤底氣便足了一些，登時打開手電筒照向前方。
同一時刻，葉凌川也打開了另一支手電筒。
他低聲提醒：「大家都當心一點，盡量不要出聲。」
四人排好隊形，集體踏進了病院大廳。
這裏到處都充斥着濃重的霉味，彷彿用力一吸氣就會嗆進灰塵，手電光線所照到的地方，隱約能看見大理石地板上凝結着成片乾涸的黑色污跡，疑似年深日久的血跡。
然而……
趙美彤在溫酌的暗中示意下，略微偏移方向，將手電照向靠近導診櫃枱的位置。
她看到那裏有兩道明顯的帶血的拖拽痕迹，血還是暗紅的，可見是有人剛剛在這裏遭到了攻擊，不曉得被拖去了哪裏。
她差點叫出聲，又趕緊捂住嘴，小小聲嘀咕。
「是不是被咬死的玩家啊？」
來得比他們早，死得比他們快。
葉凌川指了指前方，提醒大家跟着血跡走，畢竟在毫無提示的情況下，以這條既定的線索為基準，總比漫無目的到處亂找要靠譜得多。
在路過配藥房的時候，溫酌敏銳發現那扇門是虛掩着的，她若有所思地放慢了腳步，側頭打量。
她伸出手去，接過了趙美彤拿着的棒球棍。
下一秒，有喪屍撞開藥房大門，迎面朝她撲來，她果斷側身閃避，隨後揮動棒球棍直接把對方掄上了牆。
喪屍一頭撞在牆上腦漿迸裂，連叫喚的機會都沒有。
葉凌川察覺動靜不對，警惕轉身，恰逢此刻溫酌還沒來得及收起棒球棍，她與他目光相匯，很自然換上一副無辜表情。
「這喪屍忽然自己衝出來撞牆自殺了，嚇我一跳。」
「沒受傷就好。」他走過來，踢了一腳躺着的喪屍，「事出反常必有妖，也許它是關於線索的提示。」
「那提示就很可能藏在藥房裏了。」
兩人商量着，結伴進入藥房內部找了一圈，期間溫酌把趙美彤也一起拉了進去，葉凌川卻沒招呼李欽，任由李欽在走廊里站着。
紅桃賞金獵人擔心目標客戶出岔子，當然去哪都要待在身邊；黑桃賞金獵人則是生怕客戶不出事。
如果李欽在走廊里遭遇喪屍襲擊不幸死了，那倒是最合他心意的事了，省了多少麻煩。
藥房的桌椅傾倒，雜物堆了滿地，開放的柜子裏每一個都放了亂七八糟的不同藥品。
趙美彤原本還想把所有格子都翻一遍，冷不防被溫酌拉了一把，抬頭髮現溫酌將手電光線照向牆壁，而靠近天花板的牆壁處，正顯現出一行熒光小字：
【院長平時最喜歡巡察三樓，不知道為什麼，總之其他幾間藥房的護士也在議論。】
其他幾間藥房的護士……
葉凌川也看到了這行字，他的語氣意味深長：「看來這裏不止一間藥房？可能每間藥房的牆上都有字。」
溫酌倒退回門口看了一眼：「這門上有個數字3.」
這說明樓內至少有三間藥房，把每間藥房牆上的小字連起來，才能得到完整的提示——估計就是關於地下研究室的提示。
她委婉提議：「醫院大廳那裏是不是有全樓地圖？我們去看看藥房的位置。」
「好。」
於是四人沿原路折返，又回到了大廳，終於在挂號處附近找到了地圖立牌。
藉著手電的光線，他們屏息凝神察看，確認了一樓有2號和3號兩間藥房，1號藥房則在二樓。
2號藥房比較好找，在進去之前葉凌川找了個隱蔽角落，特意囑咐大家都把背包里的槍取出來一支，以備不時之需。
溫酌塞給趙美彤一支左輪防身，自己則裝成很費勁的樣子，端起了一把輕型衝鋒.槍。
她虛心求教：「葉先生，你會使槍嗎？我不太會使槍啊。」
旁邊的趙美彤：「……」
你一槍擊斃花襯衫小青年的時候，怎麼沒說自己不會使槍呢？
葉凌川也將為難的表情拿捏了十成十：「說實話我也不太會，頂多是從槍戰遊戲裏學了點皮毛。」
「那沒關係啦，反正你也比我強。」
「應該是這麼上膛，我教你。」
「好啊太感謝了~」
李欽也想學學，只能把腦袋湊過去，他耷拉着眉眼小聲嘟囔。
「這裏是相親的地方嗎？」
趙美彤本來看他挺不順眼的，此時也不禁附和了一句：「我也覺得。」
但吐槽歸吐槽，人家倆又沒做什麼過分的事，他們也沒法指責，為了勉強維持這支隊伍的面上穩定，不得不先忍一忍。
葉凌川最後提出的戰略方針是，大家掌握最基本的操作就可以了，遇着喪屍就扣動扳機，至於準確度如何，具體擊不擊得中，聽天由命。
要是實在一槍都開不準，這邊給出的建議是轉身就跑，別浪費時間和子彈，也許還會浪費生命。
然後他們推開2號藥房虛掩着的門，迎面就撞上了兩隻發狂的喪屍，光線太暗，對方又縮在角落裏，突然彈射出來的瞬間，的確容易殺玩家個措手不及。
當時李欽所處的位置很刁鑽，只差半米就要被其中一隻喪屍咬斷脖子，結果他反應夠快，儘管情急之下沒能開槍，卻抄起牆邊的椅子把喪屍砸倒了。
葉凌川遺憾地嘆了口氣，很可惜，他的任務差一點就能完成了。
他神色冷峻舉起槍，一槍就崩了略微靠後的那隻喪屍，隨即再補一槍，把倒地的喪屍也一併解決。
由於他的槍口也安裝了消音器，並未發出太大動靜。
有兩個男人在前面擋着，溫酌和趙美彤還沒來得及上前，危機就解除了。
溫酌拿着的手電筒光線一晃，她柔聲稱讚：「葉先生槍法真好啊。」
「離得這麼近，再打不中就不像話了。」葉凌川朝她一伸手，「先進來，把門關上，免得其他喪屍跟過來。」
「好。」
溫酌將手指搭上他掌心向前走了兩步，只一瞬就放開，她發現他的手生得骨節修長有力，果然好看的人哪裏都好看。
不錯，畢竟自己的閨蜜唐春恩說過，好色其實也是一種品德，代表着對美好事物的追求與認可。
品不品德的先放一邊，至少這一次出任務，可比以往有趣多了。
她略一挑眉，開始照亮兩側牆壁，尋找提示。
這次依然是在靠近天花板的位置，她再度看見了一行熒光小字：
【院長總喜歡把漂亮的女病人安排在單數房間，據說有一位女病人他最喜歡，但他是院長，可以這樣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