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被封為知州
與全家人說開了,他們每一個都是疼愛沈清硯的人,尊重他的決定。
兩日後是皇上為各位進士封官的日子,沈清硯穿着一身新衣,入宮去聽封。
按照以往的慣例,狀元會被授予翰林院眷修的職位,六品官,這個官職在京城不起眼,但要是放在別的地方,那也是令人羨慕的京官。
果然,皇帝擬好了詔書,太監宣旨,授予新科狀元沈清硯翰林院眷修職位。
沈清硯跪在地上,沒接旨,向皇帝呈上了他提前寫好的摺子。
皇帝詫異,將摺子的內容看完后更是心頭大震。
“愛卿真的想好了?”
大虞朝自建朝以來,還從來沒出現過狀元主動申請外調的,況且,他還是大虞有史以來第二位三元及第的狀元。
如此驚才絕艷的人才,居然主動外調去做地方官!
一同聽封的其他進士都被沈清硯的舉動給驚到了,還沒弄明白事情經過,他們一個個好奇的小心臟都快要跳出來。
這是搞什麼么蛾子?就不能說明白點讓他們也聽聽嗎?
沈清硯恭敬地對皇帝行了個叩首禮,聲音清冷卻又很堅定:“啟稟陛下,微臣已下定決心,想外調地方為官。”
皇帝蹙眉深思,他是個人才,他不想將他調到地方去,可他這摺子裏寫的理由卻又實在令他動容。
“陛下,微臣雖生於微末,但卻很幸福,有疼愛我的親人,有相親相愛的鄉鄰,微臣不知道是不是世上所有的地方都像微臣的家鄉一樣團結友愛,如若不是,那微臣想盡一份自己的綿薄之力,讓世上多幾個這樣的地方,讓更多的百姓過上平穩安定的生活。”
沈清硯的一字一句皆為肺腑之言,皇帝聽了大為動容,從龍椅上站了起來。
“好!愛卿所言正是朕心中所想,即刻起封沈清硯為同州知州,明日起程任職!”
“望愛卿不要讓朕失望,讓這同州也變成愛卿書中所述的桃源盛世!”
“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沈清硯叩拜接旨,心中翻起不小的浪潮,他居然一舉被封為了知州!
按慣例,他最多不過一縣令之職,現在竟直接越級成了知州!
而且,同州與雲州毗鄰,在同州任職,他便可時常回家了。
一同聽封的其他進士們驚呆了,還有這種操作?他們現在申請外調還來得及嗎?
雖然他們想留在繁華的京城,可是要是到地方能當上知州,那就大不一樣了啊!
在京城,他們是隨便大點官職都能一手捏死的芝麻小官,但知州那可是一地的土皇帝,天高皇帝遠的,只要不犯大錯,那他們這輩子就逍遙了啊!
這沈清硯果真有心機,好話一套一套的,把皇帝哄得那麼開心,倒顯得他們平庸至極了。
難怪人家是狀元呢!好氣哦!
新科狀元申請外調為官的事情,在朝野上掀起了不小的風波,有人嘲諷他眼皮子淺,為了個知州之位就放棄在京城的大好前程,他要是留在京城,以他的才華和外表,當個駙馬那都是板上釘釘的事!
也有些在朝中說不上話的小官暗暗羨慕,早知道他們當年也主動申請外調了,說不定還能混個知州噹噹。
宰相府
韓時遷自上次柚柚來后就再也沒出過府,老頭對他的看管越來越嚴了。
每日下朝後就會盯着他學習,還會抽查他的學習效果。
韓時遷覺得自己就像被關在籠子裏的鳥,表面看上去備受寵愛和關注,但卻不得自由。
今日也如此,老頭從朝堂上回來后便坐在書房裏喝茶,與他講述朝堂上的事。
“堂堂狀元竟然主動申請外調為官,果真太年輕,眼皮子太淺,我本來還想拉攏他,但現在,呵,沒志向的東西,也只配待在窮鄉僻壤了!”
韓時遷聽說沈清硯外調為官,心中還有些小小的驚訝,但隨即又平靜了下來。
他知道,沈清硯做的決定自然是得到家支持的。
他其實很羨慕他,有不顧一切都支持他的家人,他們不會強迫他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無論他做什麼決定都默默的支持。
這件事若是放在他身上,他成了狀元,他爺爺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將他捧上高位,將他只想當個平凡人的夢想給磨滅、踐踏。
想着這些,他不由出了神,思緒回到了在湖口村的日子。
那段時間真的是他長這麼大以來最快樂的日子,漫山遍野地跑,下河摸魚抓泥鰍,草叢裏找綠油油的野菜。
不會有人強迫他看自己不喜歡的之乎者也,也不會有人提醒他,他的使命和他的責任。
他了解他自己,他不是一個有大能耐的人,也沒有野心,只想當一個普普通通的平凡人。
但可笑的是,老爺子不死心,將他的抱負、他的理想全都壓在他身上,壓得他喘不過氣!
老爺子正說得認真,用自己的大道理教育孫子,可轉頭卻看到孫子正在發獃,那暴脾氣瞬間又發作了。
“韓時遷!我剛剛說了什麼你記下了嗎?”
韓時遷回過神,對自家爺爺的暴怒已經免疫了,神情懨懨:“知道了,您老說八百回也不還是那些。”
老爺子啪一聲將自己的茶盞重重敲在桌子上,氣得鬍子都翹了起來。
“我讓你和那江家幾個農戶走遠一點,我知道沈清硯也與他們一家熟識,一群目光短淺之輩,別讓他們影響了你!”
韓時遷一聽這話脾氣也被點燃了!
“目光短淺”?呵!你嘲笑他們目光短淺,我可憐你沒體會過真正的快樂!”
“在你眼裏,只有至高無上的地位、隻手遮天的權利,從來不知道親情、友情為何物,你就像個冷冰冰的木頭,只會強迫我做我不喜歡的事情!”仟韆仦哾
“你知道我有多羨慕他們嗎?他們自由、他們快樂、他們無憂無慮,而我呢?我什麼都沒有!”
老頭不敢置信孫子居然為了那一家人又和他爭執,一怒之下,將桌上的茶盞扔向了韓時遷。
韓時遷沒有躲,任憑茶盞砸到他頭上,茶盞碎了,他的頭也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