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被蛇咬了
時間一晃就到了陽春三月,枝頭髮了新芽,荒草也由枯黃漸漸轉綠。
沈清硯已經出發去京城一個多月了,前不久送了信回來,已經平安到京城,路上一切都好。
三月初九春闈就要開始,會試也像鄉試一樣考三場,一場三天,分別是三月初九、三月十二、三月十五。
其實會試的真正時間是在二月,三場考試時間分別為二月初九、二月十二、二月十五,但為了劇情需要,我改成三月了,大家莫要見怪。
會試結果出來后,上榜者還要參加殿試,所以沈清硯要一直留在京城,直到殿試放榜,朝廷分配官職。
三月初八那天,楊嫂子和趙鴻福特地一大早就趕去十幾裡外的寺廟燒香,給兒子求個金榜題名。
不僅如此,他們還在家中設了香案,把老祖宗都給供奉一遍,希望他們能保佑兒子高中。
雖然考試的不是他們,但他們的緊張也是直到三月十五最後一場考試結束才消失的。
考完就好,至於結果,聽天由命,只要兒子平安健康就是最好的。
三月天氣變暖,春耕馬上就要到了,去年江庭和溫婉就商量過要帶着村民們一起種菜,再將菜賣給現代的供銷商。
考慮了幾個月,他們還是決定如此實施,到時候和村民們扯個謊,說他們和商隊簽訂了協議,要將菜給賣到外地去,他們夫妻倆辛苦一點,把菜給運出村,再發貨回現代就好。
這是一件大工程,得和趙宋商量一下,由他去通知村民。
但事情發生的很突然,還沒等江庭去找趙宋,趙宋的媳婦兒就慌不擇路地來找他了。
正值傍晚時分,地里干農活的人陸陸續續回家,趙宋媳婦兒慌慌張張地衝進客棧里要找江庭。
江庭被人從后廚叫出來,見趙宋媳婦兒一把鼻涕一把淚,心突然咯噔了一下,難不成趙宋出事了?
“大嫂,發生了何事,你不要着急,慢慢說。”
趙宋媳婦兒張氏抹了把眼淚,說清了事情經過。
“今早天剛亮,當家的說要去山上砍柴,以往他中午就能趕回家吃飯的,但今天到現在來都還沒回來。”
“下午快要吃飯的時候我就有些心慌,擔心他出事,讓家裏兩個孩子上山去找了,可倆孩子去了一趟回來說沒找到人,只找到了當家的拖去的板車,上面還有半車柴火。”
張氏越說哭得越傷心,口齒都含糊不清起來。
“江兄弟,我想麻煩你帶幾個村裡人去山上幫我找一找,我這心着急啊!”
江庭一聽出了如此大的事兒,當即就將腰上繫着的圍裙給解了,吩咐了掌柜幾句話就出門去找人。
關長風在場,聽了事情經過,也抬腳跟上江庭。
“我跟你一起去吧,這種情況多半是受傷了,我去的話能看情況治療一下。”
江庭沒拒絕,的確如他所說,有一個大夫在身邊,出了什麼突發情況,心裏也安穩些。
這個時候村裡在外勞作的壯勞力都開始回家了,江庭找人很好找。
在門口吼一聲,說一下事情經過,大家都是二話不說就跟着去找人。
有的正在吃飯,直接將飯碗丟下就跟着走了,還有在蹲廁所的,都急得拉不出來了,拎上褲子就走人。
找了六七個男人,江庭覺得人差不多了,便和大家一起往山的方向走,路上遇上村裡人,一問出了什麼事,得知是趙宋丟了,他們直接連家都不回了,也跟着一起上山。
這一來二去,原本七八個人的隊伍變成了二十幾人,這下子就是遇上豺狼虎豹,他們也不害怕了。
進山的時候天色已經快黑了,好在他們帶了火把,還能看得見路。
一行人分了三個小隊,往不同的方向去找,邊走邊喊趙宋的名字,嚇得樹上回來棲息的鳥又撲稜稜地飛走。
找了一個多時辰,還是沒見到人影,所有人的心都開始懸了起來。
這一片山林太大,不會是被野獸給叼走了吧!
深山裏隱隱傳來野獸的嘶鳴,黑暗的環境加上周圍窸窸窣窣的響動,讓一切顯得陰森恐怖。
一連在山上找了一個多時辰,所有人都口乾舌燥的,但是沒人敢停下來,繼續翻找。
終於,在又過了半個時辰後傳來了好消息,一個小隊找到了人,隔着山林呼喚另外兩個小隊。
“找到了!找到了!”
所有人聽到呼喊聲都大喜過望,朝着聲音的方向匯合。
但當看到趙宋的情況時,他們的心又全都沉下來了。
因為他此時是昏迷不醒的狀態,嘴唇青紫,臉色發青,一看就知道是中毒了。
關長風只看了一眼便知道他這是被蛇咬了,看現在這臉色,估計已經毒氣攻心了。
他讓圍在趙宋身邊的人退開,保持病人周圍環境的通暢,只留幾個人舉火把照明。
趙宋的鞋子都掉了一隻,裸露着的那隻腳腫脹異常,烏黑髮紫。
關長風將他那隻腳的褲腿給割開,被蛇咬的傷口露了出來。
小小的兩個牙印位於小腿的筋脈上,此時傷口處烏黑一片,還往外滲出血水。
看到這情況,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江庭努力平靜下來,問關長風:“老爺子,情況怎麼樣?”
關長風給趙宋把了脈,眉頭緊鎖,語氣沉重:“情況非常不好,這是蝮蛇咬的,劇毒,毒氣已經到了心肺,能不能保住命也是個未知數。”
這話像利刃一樣割着眾人的心,有幾個心腸軟的甚至開始眼淚花打轉。
多好的人啊,怎麼就遇上了這事兒呢!
趙宋受傷的小腿上方還綁着一根草繩,想來是他為了阻止毒素擴散採取的措施,但可惜他低估了這蛇毒的威力,僅靠一根草繩,根本無濟於事。
“你們去弄一個擔架,他現在的狀態不能劇烈挪動,背下山也不行,我先給他排一下毒。”
關老頭吩咐眾人辦事,壯勞力們立馬聽話地去砍樹、扯樹藤做擔架,留下幾個年紀輕的給老頭照明、打下手。